《【校园】金星向阳》赠韵

12、出手相助

　　“哎，小伙子！”

　　薛阳感觉自己肩膀被人一拍，排气扇上的字顿时灰飞烟灭，一切恢复如常。

　　漩涡消失了。

　　他紧握颤抖的手，嘴唇一张一合，低声呢喃：“别停……别停……”

　　让他别停？

　　“你在说什么？”

　　面前出现了一张长相朴实，老实人模样的脸，他的出现将薛阳的思绪稍稍拉回。

　　“我……您认识陈晴吗？就挺年轻一个女生。”

　　“小晴啊。”面前人咧嘴一笑，上下将薛阳打量一番，然后才道，“她是我们这的帮手，怎么了？”

　　薛阳拿出笔记本和笔，握在手上，“我想问问，3月20号凌晨她在这里住宿吗？”

　　“我帮你找人问问。”

　　他转身打开车间侧边的一扇校门，大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带着浓重的方言气息，紧接着一声回应以后，他便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出来。她蓝色的工装上布着点点油污，头发被汗水浸湿，面上还有些不耐烦，对那老实人埋怨着什么。

　　薛阳上前一步，面带微笑地打招呼，她这才不耐烦地把目光移到薛阳的身上，眼中似乎还带着些轻蔑。

　　“我想请问3月20号，也就是三天前凌晨，陈晴她有没有出去？”

　　她眉头一皱，音量陡然拔高：“我难道还大晚上起来看那没用的小丫头啊？她爱跟哪个去混就去混，关我屁事！还耽误我工作！”

　　薛阳见她一副跟人吵架的架势，双手叉腰，唾沫乱飞，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紧张到结巴：“哦……我……我知道……”

　　随后，她便大步离开，又回到那小屋子里。

　　“没事，别管她，她是我们这里能干事的，天天为修车的事情忙。”

　　薛阳咽了咽口水，朝他缓缓开口：“您……这里有监控吗？三天前凌晨的。”

　　他连连点头，仿佛是因为能帮上薛阳而愉悦，“有的有的，我带你去看，就在那小屋子里，有一台电脑。老板不在，监控也管得不多，你看看没事的。”

　　薛阳看向那斑驳脱漆的木门，又想起那横眉跋扈的阿姨，深吸一口气，道：“那谢谢您了，能带我去看看吗？”

　　“没问题没问题。”他走在前面，带着薛阳过去，不时侧目端详薛阳的侧脸，在开门前笑着感慨，“小伙子，你长得可真清秀，白白嫩嫩的。”

　　“呃……是吗？”

　　“是啊，一看就是一个温柔的男孩，小晴能跟你这样的耍朋友真好。”

　　耍朋友？

　　是交朋友的意思还是……

　　面前的门被推开，里面却并没有刚才那个女人的身影，薛阳向身旁的大叔投向疑惑的目光，他指了指房间另一边的门，“那扇门后面是维修大器件的地方，从这里走不用绕远。”

　　薛阳点点头，在这简单的小屋子里似乎只放了几张椅子和一个电热水壶，还有就是放在桌子上的电脑。

　　这时，面前的大叔揉揉脑袋，道：“我也不知道这个监控是怎么调的，要不你自己试试，或者我去隔壁店给你找帮手？”

　　“不用了，我试试，谢谢您叔叔。”

　　他露出朴实的笑，眼角趴上皱纹，道：“不客气，小伙子真有礼貌。”

　　小房间里面只剩下薛阳一个人，他正准备调那时候的监控，手机消息铃声却率先响起。

　　“我到这个维修车行门口了，你找到监控了吗？”

　　杜恒？

　　薛阳眉头轻皱，发消息问道：“你不是说不来吗？”

　　“怕你不行。”

　　薛阳：“……”

　　薛阳：“我带你进来。”

　　杜恒：“快点的，别耽误我时间。”

　　……

　　三个小时后。

　　杜恒揉了揉眉心，摘下眼镜随手放在桌上，双手捧脸。

　　薛阳小心地将监控录像拷贝一份下来，存在事先准备好的U盘上。

　　“你还挺专业。”杜恒指了指薛阳的U盘，喝完杯中的最后一点水，靠在椅子上，慵懒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薛阳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将背包背上，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线索一断，崔向阳那晚所经历的事便永远成为秘密。

　　他叹息，缓慢地离开桌前，对走在前头的杜恒道：“我们不去看看陈晴吗？”

　　“找她干嘛？”

　　“总要跟人家道歉吧，你那晚把话说得那么绝对，可是我们从几个监控都看了，陈晴那天晚上九点回上面的集体宿舍住了以后就没再下来，时间都对不上。她听说崔向阳的故事以后要哭的样子也不像是演的。”

　　杜恒顿住脚步，回头凝视薛阳，“我说了，我那是合理怀疑，是她不能针对我的问题给出辩解，使我认为她无法自圆其说，我说错什么了？”

　　薛阳无奈摇头，极为勉强地附和道：“行，你没错。”

　　杜恒刚要推门离开，便听见外面传来叫骂声。

　　“陈晴！都几点了你才起来，你看看，十二点了！”

　　薛阳轻轻一颤，这声音不就是刚才那个泼辣的女人吗？

　　杜恒闻言朝小屋另一边紧闭的房门望去，眉头不可察地皱了皱。

　　“大姐，今天周末，本来就不是我的班，今天我休假。”陈晴的声音不卑不亢，像是习以为常。

　　“休假？你不知道周六生意多啊？人都忙不过来，我们车行本来地方就比较偏，你不抓紧时间干活给别人留下好印象，还想着在周末放假！”

　　“可我已经跟老大说了，他也同意了！”

　　杜恒的眉头拧的更紧，转过身，握住门把手，却还是没有推门几次离开。

　　“那人跋扈得很，杜恒哥，我们要不要忙一忙……”

　　“我忙得很，马上要月考了。”杜恒的脸颊紧了紧，还没来得及考虑，就听那边的动静更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自己年轻，模样还算过得去就到处勾引人，你昨晚一身酒气回来，肯定又去酒吧了吧，就你这样的，干脆直接去做那生意算了，你还来这里无所事事拿工资干什么！”

　　“你说什么呢！什么勾引男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说话！你自己嫁不出去还要欺负我！”

　　杜恒放开门把手，低声骂了一句脏话，面上仿佛覆上一层冰一样，眼里闪烁愤怒。

　　“啊——”

　　陈晴的痛苦尖叫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瞬间扯起两人的心，杜恒更是二话不说脚步带风地打开那扇小门。

　　薛阳茫然转身，便看见那女人揪住陈晴的头发使劲拉扯，陈晴痛苦得小脸皱成一团，两只竹竿一样细的手臂徒劳地挣扎。

　　杜恒飞快地跑到两人身边，毫不留情地揪住那女人的衣领往旁边一掼，将陈晴往自己身后一拉，护在她的身前，冷眼望向跌坐在地上余怒未消的中年女人。

　　陈晴方才从惊慌之中回过神，呜咽不止。

　　“你谁啊？”她从地上起来，手指着杜恒，一步步靠近，怒吼到破音，“你又是这野丫头的哪个男朋友！”

　　“我说了我没有勾引男人！”陈晴探出头，失声辩解。

　　“那他俩呢？男人一个个围着你，还说不是！”

　　杜恒将她手指着陈晴的手臂别开，大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道：“我请您放尊重点！”

　　“管你什么事？”

　　杜恒冷笑，轻蔑道：“本来不想跟你费口舌，可你骂的实在太脏耳朵。”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步步朝她靠近，脚步丝毫不露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看的女人非得找男人玩，你自己见识短浅也就罢了，还喜欢以这种耻辱的事情强加在你嫉妒的人身上。”

　　“陈晴不是那样的人，你没有资格泼她脏水！”

　　“你……”

　　杜恒打断她的话，继续道：“第二，你不是她的上司，她的周假你无权支配，不要仗着你年纪大就欺负别人，你不配！”

　　“你谁啊你，还管我！”她嘴上不肯屈服，但是却被杜恒咄咄逼人的模样而吓得稍稍后退。

　　“第三，她是一个自由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劳动法可没说可以剥夺一个人的假期，再者，你侵犯了她的名誉权，”杜恒双手环抱胸前，淡淡回眸瞥了一眼呆住的陈晴，“我确实没资格管你，但警察可以。”

　　他抬眸，望向门边的薛阳，道：“薛阳，报警。”

　　薛阳慌忙在自己背包翻找手机，杜恒一脸平静地注视面前的女人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慢慢充斥了她的瞳孔，终于，她大声道：“不可以报警！”

　　杜恒稍稍扬眉，嗤笑，“那还有一个办法。”

　　薛阳配合地顿住手中的动作，将手机灭屏。

　　“你说。”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道。

　　“道歉，写保证书。”

　　面前的女人扬起下巴，眼神飘忽，声音像是用鼻子哼出来的一样：“我不会写字。”

　　“没关系，我同学可以帮你代笔，请吧，女士。”杜恒抬手，面上波澜不惊，手势很有礼貌，表情却透露嘲讽。

　　薛阳冲杜恒悄悄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从那柜子里翻出两张白纸，坐在桌前认真书写。

　　陈晴等那女人进了房间才缓慢走到杜恒面前，发现杜恒并没有在看她，目光平视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她低头道：“今天谢谢你。”

　　杜恒双手插兜，垂眸看向她：“我说了，吵到我耳朵了，不是帮你。”

　　“那不可能。”

　　杜恒注视着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的陈晴，看着确实比昨晚顺眼不少，像个学生模样，忍不住道：“你当初为什么不多读点书，这么早出来混社会，也只能受气挨欺负。”

　　“今天只是意外……”她嘴硬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啊？”

　　陈晴咬住下唇，不语。

　　“没文化的后果就是这样。”他感慨道，准备往小房间走去遮阳。

　　陈晴望着他的背影，大声辩解道：“我不是学习不好，我……”

　　“杜恒！”薛阳急急地从小房间出来，手中握着手机，对朝这里走来的杜恒道，“崔向阳的案子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