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喜欢和你一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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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手机闹铃划破寂静。兰梦初迅速从睡梦中抽离，摁断闹铃。对于社畜来说，好不容易休息，拢共才睡7小时，真的不够。她皱着脸去洗漱。
踏出卧室门，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住着姜励。
昨晚他们参加了姜葳葳朋友生日局的前半场，已经凌晨，兰梦初撑不住，更别说马不停蹄回国就没得到充分休息的姜励。本来说把兰梦初送回住处，再给姜励在附近酒店开个房间，谁知一听兰梦初如今住香榭岸居，姜葳葳就兴奋了。“可以呀，梦初，同居啦？”
兰梦初害羞，但她还能四两拨千斤：“这里离恒星近点，姜越就让我过来住了。而且我们没住一起。”
姜葳葳兴致勃勃要看看“小夫妻的新居”，进来后发现兰梦初住次卧，还调侃：“越哥忍得住，厉害。”兰梦初脸越发烧起来，偷觑姜励一眼，只觉得在他面前提这种话题，很羞耻，捏捏姜葳葳的手，暗示她闭嘴。
但彼时姜励实在已经抬不起眼皮，并未注意小姐妹间的小九九。他太累了，像被遛了一下午的狗狗，出气多进气少。看见沙发已经想扑过去睡，还是兰梦初扶了他一把，带他到楼上的客卧。而姜葳葳则跟兰梦初抱歉，她得回去赶好友生日局的下半场，双手合十拜托兰梦初照顾一下姜励。没等兰梦初点头呢，溜得飞快。
兰梦初抓抓头发，直觉难搞：她今天本要回父母家，现在去留两难。纠结再三，她还是决定留下来照顾姜励。
洗漱，订外卖，跟父母打电话解释。
本以为姜励会补眠到中午，未料他在兰梦初做完以上时醒了。睡了一觉，他的卷毛变得更明显了点。顶着蓬松的头发下楼，穿着姜越的黑色绸质睡衣，他旁若无人地走向备餐区，给自己倒杯水。
他似乎没发现兰梦初。只见他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喉结上下挪动。兰梦初赶紧收回视线。
“姐姐，你不是要回家吗？”原来他早捕捉到她存在。
未待兰梦初解释，他行至她面前，脚靠着沙发，居高临下看着她。“我知道了，姐姐。”
“什么？”她仰头。
姜励蹲下，双手抱在膝上，和她对视。“因为要照顾我吗？”原来他瞳仁颜色不深，和姜越不一样。
“觉得该照顾我，所以不回家？可我不是小孩子。”他少年老成地拍拍兰梦初的肩：“姐姐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兰梦初下意识皱眉：不回老宅吗他？
“我在楼上看到我哥的VR设备，还没面市的！”
他一跃而起，潇洒离去。
“我去玩儿玩儿。”
腿很长，三两步就上完楼梯。
“姐姐拜拜。”
*
最终兰梦初被姜励打发走了。
11点半，她坐在家里的餐桌前。尽管保持着每周末回家的频率，兰梦初和父亲兰树文见得却不多。他热衷于饭局，精力少有能分给家庭。今天他却在家。
回想前日，父亲因兰梦初突然告知要跟男朋友上门拜访家长，勃然大怒，知晓对象是姜越后，怒火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原也有几次对于她不肯透露恋爱对象而颇有微词，前天听到姜越名字后这些不认同都转成了谅解。“他们这类人，总是小心些的。”他说。
本以为今天她爸还是会教训几句，但他却是喜笑颜开先夸上了：“小初，不错呀。你姜叔叔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夸你，昨天你上门，那可是众星捧月呢。”
“爸，哪有那么夸张。”兰梦初抿嘴，对他这种说法略有不满。
“反正你可是得到他们一大家子认可。”兰树文很是得意。“有说什么时候让你们订婚吗？”
兰梦初妈妈在爸爸发言的时候，很少插嘴，这次没忍住，道：“总得姜越也先上门看看吧。”
“也是。”姜越不上门拜访，两家就订婚，像什么样子？“姜越什么时候来咱家，和你商量了吗？”
“没呢。” 坦诚后，兰梦初便觉得坐立难安，像小时候犯错等待发落前的忐忑。
果然，妈妈抱怨：“就说女孩子不能先上门。乖宝······哎······”
妈妈总是责备，但又不完全责备，以叹气结束句子。
她爸倒是坦然接受，虽说眉头微皱：“他们这类家庭，是要小心些的。”
妈妈护上兰梦初：“我们家也不差。哎······梦初，你要上点心啊。我知道，姜越那肯定是天子骄子，很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对象。那结婚的话，人品最重要。赶紧带他来，让爸妈帮你过眼啊。别稀里糊涂就把自己交出去了。”
“好。”
*
想到姜励可能还在香榭岸居，兰梦初不好留在家吃晚饭，再三应承父母，一定尽快带姜越回家后，终于脱身。她开着自己的新车回去。路上和姜越通了个电话。没想到姜越说他也在香榭岸居。“我请人打包了饭菜。你留在家里没关系。”等到兰梦初说出自己已经在路上了，姜越安抚她：“别着急。有什么事儿我们见面说。”
打开门，正好是姜越站在门后，兰梦初迅速扬起笑脸：“你还在。”不由自主想要一个抱抱，注意到姜越身后的姜励，她缩回手。姜越约是看出她的意图，倾身拉她入门，关好门，顺势轻搂她肩。
姜励站在客厅，双手插兜，歪头笑看他们秀恩爱。他看看哥哥，又看看兰梦初。“我是不是影响你们发挥了？溜了溜了。”说罢向姜越挑挑眉，暗示意味十足，又提溜着步伐上楼，留给他们快乐的背影。
兰梦初侧头，见姜越摇摇头，笑得一脸溺爱。
“你真的很喜欢你弟弟。”
“对，他很可爱。从小就很可爱，贴心，很少调皮。是个小机灵鬼。”
一般和兰梦初相处，姜越更多是倾听者，他主动开口，也是为了引导话题。提起姜励，姜越主动起来。“小时候很爱黏我，我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我玩的玩具他都要玩一下，我写作业他也跟着写。”
“我是独女，很难体会。可能养两个孩子，就知道了吧。”后半句越说越小声。
“嗯？”姜越似乎是没听清，有些茫然。兰梦初脸正烧着发烫，不可能再说一遍。半晌，姜越笑了笑：“还没到时候，以后都可以商量。”
接下来，在陪兰梦初进餐的过程中，姜越了解了白天兰梦初一家三口的对话。他郑重点头，“是该去拜访的。我先带你回我家，失礼了。”
其实那天姜越提出要带她见家人，便有些匆匆。对于兰梦初来说，他们交往了一年多，一直是秘密恋爱，甚至期间等同“异地恋”，他们相处的机会真的不多。这段恋情他也没说可以公开，两个人情感上似乎还没更进一步，姜越这步举动，可谓突然。她以为两人会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兰梦初终于想起问他：“为什么这么突然？就是······突然互见家长······”
“突然吗？”姜越反问。
“嗯。”
“这样······看来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以为我们交往够久，该这样了。”
兰梦初点点头。好吧，反正当初他询问要不要交往，也是这样，没有前奏。这可能是他对待感情的特色。
*
姜越今晚留在香榭岸居。这还是兰梦初搬进来后，他第一次留宿，明明，是他的房子。兰梦初一直未曾逾矩住过主卧，乖乖把自己的多数痕迹限制在次卧。不过姜越说，要上楼去陪会儿姜励。
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更是别人的哥哥。
姜励正在探索VR设备，自得其乐。听见姜越的脚步，他取下头戴仪。“不休息吗？”
“休息。”
“那上来干嘛，陪我玩？”
“你要我陪你玩吗？”
姜励一听，乐呵呵凑哥哥身边。“你明天忙不忙？”
“还行。”那就是不忙，可以玩。
三十分钟后，姜励自觉眼睛有些胀痛，毕竟他已经捣鼓一下午了，直呼受不住，结束吧哥。
等姜越摘下头戴仪，姜励勾搂上他哥的肩。“哥，你要睡我房间吗？”
嗯。姜越点头，起身收走各项设备。
“不会吧，你还真睡这儿？她怎么办？”
“谁？”
“你女朋友。”
姜越无奈：“小励，我们没结婚。”
“楼下又不是没你卧室。”姜励双手抱胸，“哥，我看客厅、楼上都没她东西。姐姐这么拘束啊。”
“她确实是······很知礼。”
“那难怪了。”姜励坐下，一只手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撑着脸颊，好整以暇看着他哥收拾。问，“这就是你喜欢她的原因吗？特别识趣，循规蹈矩。”
不等他哥回答，他又比划到：“哇我猜她有点完美主义，和你很像。”
姜越转来转去，归置设备。
“哥，你真自恋。”
姜越拿起浴巾，准备去洗澡。
“你喜欢和你一样的。”
姜越把门一关，隔掉跟屁虫的视线。
门外，姜励还在持续输出观点。“难怪你俩看起来没什么意思。”
姜越被他念烦了。问：“那什么样叫有意思？”
姜励比划道：“就不说我在国外生活看到的常态吧，那咱爸妈也是有说有笑的啊。”
陪弟不易，姜越叹气。“每对情侣有不同的相处方式。”也就是姜励，姜越才会解释，“梦初适应地很好。”
姜励收了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你喜欢和你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