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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变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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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杏花林中,划过一抹黑影。
冯珺独自走进花林深处,停在了一棵树旁。
他淡淡道“这没人了,出来吧。”
怀旧从树后走了出来,向他行礼。
双手将一枚令牌捧上“殿下,您令牌忘了。”
冯珺,撇了一眼。想来是自己换衣服时,忘记取下来了,他接过令牌揣进怀里。
“好好查查那个谢公的令牌是哪搞来的。”
怀旧追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冯珺顿了顿“那位江家郡主说此物是仿品。”
“殿下,您信她?”怀旧的语气充满不可置信。
冯珺两根手指头交措摩梭着。“嗯。”
怀旧跟着冯珺很久了,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不是亲耳听见,是断然不敢相信,这是他能做出来的决定。
但也不敢多问‘那属下告退。’后又踩在树上化成一抹黑影消失在了花林中。
与此同时花铃的另一边江楠坐在杏树下乘凉,槐米在他边上东瞅瞅西看看。
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江楠问道“怎的了?”
槐米摇头“没什么,就是好奇刚才那位少侠去哪了?”
江楠有些诧异“走啦?也不早说,我都快闷死了。”后又摘下头上的斗笠用来扇风。
槐米突然跑到另一棵树旁,又跑了回来脸上满是惊恐,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公…公…子,栢公子在那,他浑身是血”她指着树的那颗手不断的在抖动。
江楠对这号人完全没印象没头没脑的问了句。“谁?”
哪知靠在树后的少年,听到这声儿,支起身子猛的睁开了眼皮,想站起来却浑身没劲。
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沾满鲜血的手无力的伸向江楠,牵起干燥发白的嘴唇,勉强的笑着。“表哥,我是江栢啊”
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江楠停滞的海马体才开始运作。
记忆里江楠有个姑姑很疼他,小时候姑姑会背着妈妈偷偷给他买冰淇淋吃,还会带他去游乐园,总是会带他去很多好玩的地方。
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意识到姑姑好像消失了,他也问过妈妈好多次,姑姑去哪了?
妈妈总是说,我不知道,但她应该在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她选对不对现在过的好不好?但我尊重她的选择。
再见姑姑时是在爸妈的葬礼上。
她眼底乌黑看起来很憔悴。
在江父江母葬礼上,姑姑哭的歇斯底里,眼睛黯淡无光,嘴里满是忏悔与自责。“哥,这是不是我的错?要是我陪在嫂子身边,她是不是就能活着了。”
这她旁边有一个瘦弱的小男孩长的跟她很像,穿着洗的发灰的黑色T恤,宽大的袖口里露出一道道长长的疤痕,触目惊心。
他看着江楠,眼里满是祈求,泛白嘴若有似无的张着。
江楠却意外读懂了他的口型。
救救我。
没等他反应过来,姥姥就把姑姑和那小男孩都赶走了。
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姥姥说和他说过那个小男孩是姑姑的孩子,是他的表弟叫江栢。
他曾问过姥姥,为什么姑姑会变成那样,又为什么要赶走姑姑?。
但姥姥只回答过一次,她掩面叹息着“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之后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走出回忆,江楠利落拉起昏倒在地的江栢。转身对槐米吩咐着“先叫沈卫,带他去找个大夫”
沈卫侧身上马,带着江栢走出了花林。
其实江楠本想一同前去,但他必须要搞清楚那块仿制的铜牌从何而来?
还要解决声音问题,虽然可以一直带着斗笠,但总不可能一直不说话。
正想着该怎么解决,他瞟到了一株草,叶片形似倒雨滴,像是鱼腥草若是不仔细,那便是一模一样。
但还是能看出些细微的差距,比如鱼腥草的叶沿是平滑的,而他的叶沿有细微的锯齿状。
这株植物让他觉着很眼熟。
那天的太阳格外毒辣,像是蘸了辣椒水。
哗哗哗,流水的哗哗声不断是江楠的姥姥在厨房里洗着碗。“楠楠,日头这么的晒去院子里摘一些鱼腥草,煮凉茶败败火。”
江楠依依不舍的走出空调房“好”
他沿着边上房子打下的阴影,走到院子里。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生怕太阳照在身上自己就灰飞烟灭了。
到了土坛边上,也没仔细看快速的采了两株,就火速的跑回去了。
姥姥年纪大了,眼睛也有点老花,也没看出什么不同。
她摘了几片叶子,随意的用水冲洗干净,放进了已经沸腾的锅子里。
不一会,水就变成淡绿色,用漏勺捞起叶子。
又找了个玻璃杯,冲洗干净,把凉茶往里倒。
砰!砰!砰!挑了个又大又圆的西瓜。
放在洗净的菜板上,利落的砍成两半,又切成成块。
找了个小碟子,将最红的挑出来放进去。
“楠楠,喝点凉茶。”端着玻璃杯和小碟子的姥姥推门而入。
一阵寒气飘了出来,她皱紧了眉头,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去找遥控器,把温度向上调了两度。
江楠闻到味道,就捏住自己的鼻子把手手机一丢,拉着她的手。“姥姥能不能不喝啊?真的很难喝的。”
姥姥指着他嘴角因为上火冒出来的红泡,铁面无私“谁让你吃那么多油炸的,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江楠投降,拿过玻璃杯,想着早死早超生一口气闷了下去,咳…咳咳还给他呛到了。
下午他觉得头昏,睡了一小会。
醒来时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他半眯着眼,手伸在枕头底下摸索着。
迷迷糊糊接接通了一个电话。对面人的声音有些焦急“不是我说南瓜,你怎么半天不回我消息?”
江楠刚睡醒,脑子晕乎乎的声音也含糊不清。“有什么事你现在说。”
对面的张余都呆了,因为他听到的声音是女孩子的。
他顿了顿又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姑娘你好,我找江楠,请你帮我把手机给他一下,谢谢。”
江楠用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耐烦。“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你干嘛呢?”
张余确认了一下电话备注,试探性的问道“……你变性了?”
江楠本来还困着的,现在倒是一下精神起来。直接炸了毛“张余,你是不是有病?”
听到自己的声儿,他愣住了。变声,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滴的一声,对面的人挂了电话。
随后,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章鱼:靠,南瓜,我是不是坏你好事了?
正想回他一个滚。
章鱼:分享链接《妇女儿童保护法》
好家伙,现在是彻底不想鸟他了。
后来张余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缘由,笑了他将近一个暑假。
但在开学的那一天,他就笑不出来了。
一起床,他就发现自己声音变了给他吓了一大跳。马上拿起手机打电话。
想起来在开学的前一天,他和江楠一起去外面补作业,好像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当时他还以为,江楠是良心大发现了,给他买了瓶水,看来就是在这水里做的手脚。
对面的人很快接通了电话。
张余火气很大,整个人都骂骂咧咧的“你竟敢谋害朕!”
对面的人似笑非笑。“臣送的这份大礼,殿下可还喜欢?”
又毫不留情道,“风水轮流转,殿下放心,臣已经亲自试过了,三天就能好。”
没等张余说句话,江楠就直接挂了。
张余“……”
对他来说这草出现的简直刚刚好,他扒了几片叶子,吩咐槐米拿去泡茶。
槐米端着泡好的茶,递了过来,愁绪满怀“公子,栢少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楠接过茶杯,摇头叹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公子,你真的要同那位一起去苏州?"
江楠喝了口茶,语气坚定“嗯。”
槐米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此人不安好心这可怎的办?您看看栢少爷那浑身上下都是伤,这不安全啊!”
江楠啧了一声很是无奈“道理我都懂。”
又把脸埋在手心里。“但有些事我真的说不明白。”
我也不想啊,谁让他手上有个这么重要的线索,指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槐米也很识趣,见他这般为难,也没在开口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