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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亲自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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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刮过,淡粉的花瓣洒了下来,飘落在了溪面上它随波逐流,溪面有一片花瓣不曾与溪水同行。
细细看溪面上,倒映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那张脸的左眼尾有着一块斑似花瓣,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捧起了水。
那人将脸凑近贴了上去,因为手上的动作腕上的银圈不断敲打着珠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水珠从他的额头上滑向眉骨,接着是挺立精致的鼻梁,又像是别有用心般,停在了他红润微张的嘴唇上,最后再恋恋不舍的从嘴角滑落,重新回到了溪流中。
洗了把脸,江楠觉着头晕好不少了。
他抬起眼时,就见溪面上飘着一块帕子,伸手将拍子捞起。
独自坐在河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帕子,上好的丝绸段面刺着样试精美的金线龙纹。
【金线龙纹,皇室的东西?】这让他瞬间就联想到了,在南边的三皇子。
“公子,沈卫烤了兔子,可要尝尝看。”槐米端了个原木盘走了过来。
江楠迅速收起帕子,掩饰般的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不必,现下我脑昏的很。’
另一只手悄悄将帕子塞进了袖子里。
与此同时,另一边。
雨渐渐的停了,一扇窗子被开,雨后的空气混着竹叶的清香,从外头涌了进来推
一玄色衣衫的男子凑近窗户闭上了双眼,享受着窗外清晰的空气。
乌黑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撒下一片阴影。
他声音懒洋洋的 “可真是好兴致,还有闲情去赏花。怀旧,你觉着他们要搞些什么。”
怀旧将一个铜牌递了过去“昨夜您命属下潜入谢府探查一翻,在谢公书房里的密室内属下发现了这枚铜牌。”
冯珺睁开了眼,是一块铜牌,铜牌周围有一圈奇异的花纹,花纹中央是永安两字的浮雕。
怀旧“看来,这郡主八成就是为了这块铜牌来的。”
冯珺接过铜牌,莞尔一笑“不一定,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郡主。”
他将铜牌塞进怀里,看到自己玄色的衣裳上面用金丝绣满了龙纹,皱了皱眉“去拿件破旧一点的常服。”
怀旧行了一个简礼“是,可要属下一同前去?” 冯珺摇头“不必,你留下来照顾迎新。”
阳光穿过花朵的间隙撒了下来,在地面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光斑。
槐米将手搭在眉前抱怨着“公子,太阳这般大,去马车上避避吧”
江楠带着斗笠不觉得晒,而是觉得有些口渴。
又想到自己脸上的那块斑,他直接妥协。“槐米你去采些及第花来。”
后踏上了,马车的踩凳。顿了顿“沈卫,你把马带去河边喝水。”
沈卫“公子,一个人待着不安全。”
江楠弯腰,走进马车坐了下来,推开边上的窗“无碍。”
他又将窗户关上,倒了杯茶“快去吧。”
沈卫犹豫着,但下了令他只好应下“是。”
过了一阵子江楠摸了摸茶杯,觉得茶凉的差不多了,正要掀开斗笠前面的素白纱喝上一口。
他听见了一阵靠近的脚步声,那步子很轻便以为是槐米来了,便伸手拨开马车纱帘,想日头晒得很,叫她上来避避太阳。
马车外的冯珺看见一只纤细素白的手从马车帘伸了出去。
手的动作有些大,宽大的衣袖滑落在他的手肘上,露出一整条白皙劲瘦的手臂,腕上系着一条血红色的珠串衬着他的手臂更加白皙。
他的手臂线条匀称,很好看。
素银圈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又一下敲击着珠子,发出一阵又一阵悦耳的响声。
那响声,钻入冯珺胸口里,像羽毛般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心脏旁。
若有似无的撩拨着他的心,他鬼使神差的将手抬的过去,想去触碰那只手,想牵着那只手。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异样的行为,这让他有些烦躁。
冯珺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控制力的人,比如他下定决心不再绞进皇权之争。
这三年来不论是冯帝的人来试探,还是胡相来试探,他都没出半点纰漏。
在外人看来,二皇子冯瑾出生平平,三皇子冯珺不受圣上重视,四皇子冯瑶尚且年幼,此三子继任的概率都不高。
而大皇子冯玩虽是继后所出,但也算是嫡子,且母家势力强盛,根基稳固。是他们寻找靠山的第一人选。
他和四皇子冯珵一母同胞,但母后在产下冯珵时,就因失血过多而过世。母亲过世后是大皇子的生母胡贵妃继任皇后。
事实上,他对皇位并不感兴趣,只想将幼弟安然无恙的抚养长大。
但不想将大好的国都落入为人阴险的冯玩手上,若冯玩真继位。
以他的为人和他狠辣的手段,自己之后的日子怕是不得安生。
而二皇子冯瑾的生母虽为侍妾,比不上胡氏一族的地位与权势。
但二皇子从小生养在太后院中,太后教导有方。
将他培养的很好,品性善良,性格温和,他也是个能算计且精明能干的人。
明面上看起来他与大皇子,二皇子虽为兄弟但好似并无交集。
他与二皇子的私交甚是不错,他是将冯瑾视如亲兄很是敬重。
朝廷上的明争暗斗他并不想掺和,但也不可避免。
所以他总是控制着朝廷与他的距离,也控制着自己的行为举止。
他讨厌不受控制的事,更讨厌不受控制的自己。
很快的他就手收了回来,语气斯文有理“请问可是江郡主,在下有事求见。”
听见了这陌生的声音,那只白皙的手迅速的收了来。
冯珺看着他收回手,心里感到一阵不可言喻的失落感。
这种失落,似乎比刚才不受控制的烦躁更让他难受。
而车内的江楠都快炸了。
完了完了,到底是谁在外头,我总不能不讲话,把他晾在一边吧。
我要是讲话了,那我不就崩人设了吗,呸!
何止崩人设,性别都崩了。
冯珺见车内没有动静,正准备伸手掀开车帘。
槐米提着一篮及第花走近了马车,拦住他的手“请问少侠找我家郡主何事?”
江楠心里直接放烟花。
终于得救了!!!槐米等回家我就给你涨工资。
冯珺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铜牌,递给槐米“姑娘,可否帮在下把这块铜牌递给郡主。”
槐米接过铜牌,看见了上面刻着的字愣一瞬。“请少侠稍等。”接着走进了马车。
江楠拿起了槐米手中的铜牌,呆了好一阵,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又摸索着底下的流苏,并未发现那根较短的丝线。
他松了一口气。
这高仿货做的太像了,差点没看出来!!!
问题来了,这假令牌又是谁仿造的。
他拿起手边的毛笔,沾了点墨就在宣纸上快速的写着:
少侠手中的铜牌,并不是永安侯府所有,是他人伪造而成,现下不便同少侠解释望少侠谅解,还望少侠告知此令何来?
纸被写满了,他将笔放下写满了这张递和铜牌给了槐米,示意她递给车外人。
不一会儿槐米拿着张宣纸下了马车,又将宣纸和铜牌递给了冯珺,行了个礼“少侠我家郡主喉咙不适,请见谅。”
冯珺接过了那张宣纸和铜牌,宣纸上面的字迹清秀端正,不燥不润看起来很舒服。
不知为何,刚刚复杂的心理,似乎得到了缓和,仿佛雨过天晴。
他将铜牌放回怀里,嘴角微扬“在下要去苏州,请问郡主可要同去?届时在下便会于郡主说明。”
车内的江楠想也没想再次起笔写到:
好,还望少侠信守承诺。
一只系着红珠串的手从马车伸了出来,俩根如葱般的手指夹着一张宣纸,因为光的照射,淡粉色的指甲,像极了一块温润的玉。
风划过树上的花,如雨般纷纷落下,一片淡粉色的花瓣,正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经意间充满着极致的诱惑。
冯珺压住心底的燥热,接过宣纸。
又用手指将他手背上的花瓣,捡了起来,偷偷的塞进了袖口里。
江楠不知手背被什么东西刮过,只觉得一阵酥麻。
急忙抽了回来发现,手背有两块地方隐隐泛着红,胸口也加速了跳动。
手指触碰到他手背,一瞬,冯珺感觉心底的燥热愈发猛烈,盯着划过他手背的那两只手指语气轻挑“自然。”
又将那两张宣纸仔细的,对齐叠起来,小心翼翼的塞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