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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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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恐怕是北中同学最高兴的一天,鉴于北中上次联考获得全市第一名,成功的打败了骄横的南中,校长决定今晚各可以举行一个彻夜狂欢的party。
北辰惜凭借“包打听”的功力,第一个冲回班里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十分钟之内,全楼的人都沸腾起来,欢呼声震得树枝上的小鸟到处乱飞。
此时还有三个人毫不知情。
北辰海、秦岚正在学校的球场,拼杀着球技。
北辰海抱怨说,来这个学校这么长时间连球都不摸一下,真是苦死他这个篮球队长。
秦岚一个漂亮的回身灌篮,成功的扳回了一局。
“呵,你这个北中神秘的篮球队长,有没有成功的挑选出良将?”
北辰海就是北中上上届神秘的篮球队长,秦岚是球队的主力队员,他们在北中已经毕业两年了,这次周校长和他们大学的校长进行沟通,批了他们三个月的假期,和刚上高二的北辰惜一同“转学”到北中。
其实他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就是因为——他又出现了。
北中自从他们这届毕业以后,就在高中篮球锦标赛上一直失之交臂,让南中的学生嘲笑只是一群死书呆子,只会弄些附庸风雅的酸词。周校长为了改变这种落后的歧视,让北中学生重拾信心,特意秘密召回这两个主力干将回来协助这次比赛。
北辰海并不是很在乎北中的名誉,只是他知道那个人也会出现在这场比赛中,三年前决赛还历历在目,那些失去的记忆又重新回到脑海,尖叫声、哭泣声、咒骂声、欢喜声.....
“篮球场上流行一句话,谁能掌握篮板球,谁就能掌握得分。”
但是只要能投进去球,比什么都重要!
北辰海跳起来截住秦岚的灌篮,反手用力的将球送进篮框。
成斐,我们的比赛才刚刚开始......
此时的虞天正坐在“彼岸花开”的吧台前面,细细的品酌调酒师BOA给她精心制作的蓝莓汁,在酒吧柔和迷离的灯光下她乖戾的像只贪婪的猫,修长的身形透出一丝慵懒和妩媚,此时她的瞳仁中闪着妖异的光华,宝蓝色的灯光幻变成七彩的琉璃,她变幻成深海的一尾鱼,手抬的瞬间扰乱了一泓清澈的湖水,风情万种。
“彼岸花开”是名副其实的地下酒吧,在北区是个很出名的地方,许多无法排解寂寞的人都会光顾这里,各阶层、形形色色的人,虞天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就已经喜欢上了,她是这儿的驻唱歌手,签约三年。
“彼岸花开”的名字起的很诗意,第一次光顾的人都以为进了仙境宗林。虞天是学文出身,对这样的文字特别敏感,她知道“彼岸”是指地狱,“彼岸花”是一种叫曼珠沙华的妖异花朵,它生长在地狱与人间的交界处,毒性无色无味,却能使人在最痛苦的记忆中死去。
所谓“彼岸花开”就是指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其实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就是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扔掉手中还留有余温的电话,以前的那些朋友又向她哭诉自己和男人之间繁琐的小事,无非是因为钱的事情吵架,她男朋友又怎么对她冷淡了,娇气的很,真是应了“女人是水做的”那句话。
女人要是没用到大事小事乱哭一通的话,她也把这辈子的幸福当掉了。
让她分手,还舍不得,说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女人连这点尊严都没有了,真是俗不可耐。
可仔细想想,自己不也是那种白痴的女人,楚玄飞不让她抽烟喝酒,不让她打架生事,她不都一一做到了吗,就像个唯唯诺诺的小孩,小女人味十足。
就算她一一做到又怎样,我的神还是离开我了。
虞天自认为比那些女人强的地方,就是她不会哭。
楚玄飞停止了她的眼泪,却给了她新的伤痛。
女人要是只会哭,就一事无成,和废物没什么区别。
“小天,你说学校和‘彼岸’有什么不同?”BOA擦着精致的水晶高脚杯,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BOA很悠闲的吹着口哨问道。
宝蓝色的灯光下幻变出的色彩,虞天化身成深海的一尾鱼。
“BOA,你看我现在怎么样?”虞天轻笑反问道。
“恩,成熟睿智,妩媚妖娆,风情万种。”BOA想了一下回道。
“那我今年才十七岁,在学校里我清新透明,个性十足,单纯幼稚。所以,BOA看得见不等于看不见,学校与社会是两个极端,‘彼岸’也是个极端。”
“不懂,我在这儿做了也快满一年了,为什么我没有这种体会呢?”BOA确实比虞天大两岁,可是他的生活因为简单而幸福,是快乐的大学生,调酒只是他快乐的一种方式。
虞天笑着摇摇头,像这样鲜活的生命应该是属于天地。
“对了,小天,vanitan让你去找他,好像是有关合约续签的事情。”
Vanitan?那个男人?
他是“彼岸花开”的老板,在社会上有些江湖道行,黑白两道都会卖他面子。
“告诉韩子文,我没空。”虞天仰头喝光最后一滴果汁,掏出钱包拍在吧台上,“不用找了。”
她跳下高脚椅,背上洗的发白的牛仔包,毫不留恋的走出去。
敢直呼老板“韩子文”的除了虞天,找不出第二个人,虞天真是个特别的女孩,有时淡漠的像秋天的落叶,有时热情四射,有时飘逸飞扬,有时神秘魅惑。十七八岁的女孩都应天真活泼,可她又老于世故,好像能洞悉所有人的心,最吸引人的还是她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总是含着倔强与不屈,好像任何挫折都对她构不成威胁。
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来的时候才十五岁,她是这里最出色的歌手和鼓手,她的出场必定场场爆满,她身上散发一种自信的光芒,她就像火焰一样,能点亮整个“彼岸”。
她说自己是介于猫、鱼、女人之间的动物,猫的贪婪,鱼的冰冷,女人的敏感和多疑。
听说她救过老板的命,酒吧里的人都知道老板对她的纵容,甚至说是无限的宠溺,早就超过了对救命恩人的态度,看她的眼神,不像看一个员工,而是对待一个女人的眼光。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可偏偏对老板不感冒,像老板这种多金帅气,有权有势的男人,哪个女孩不想巴结,在别人看来,他们之间除了争吵就是争吵,甚至毫不畏惧的直视老板的眼睛。
老板的外号是“鹰”,就是因为他有一双犀利阴郁、幽黯邪佞的紫眸,那并不是美丽的紫罗兰光芒,那是死亡的预兆,每次被他冷酷的眼神扫到,任何人都将生出敬畏,那次是她拿刀抵着老板,锋利的刀刃就在老板的脖子上,他们就那么互相注视着,BOA觉得过了几世纪一样漫长,他看到老板的眼睛里杀气与怜惜强烈的纠缠。
他很痛苦,BOA如是想。
后来小天失去理智的冲出“彼岸”,老板一个人在彼岸喝的酩酊大醉。
那夜只有BOA在,老板哭了,像个小孩子。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包括和小天走的很近的BOA。
真不明白小天是怎么想的,老板只有在看她的时候才会有温柔流淌在眼底,BOA不止一次询问小天,为什么不肯接受老板,他可是众多女人的“钻石韩老五”。
小天当时很媚惑的伸出六根手指,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我今年十八岁,他已经老了,是个老男人了。”
二十四岁的男人竟是老男人?他应该正当壮男才对,怎么会老呢?
自从那晚后,小天再回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爱说话,有时总是爱发呆,她的鼓也不再亢奋有力,然后开始更加神秘莫测。
可BOA知道小天一定遇到什么很伤心的事了,她的脸上开始弥漫着一种叫做忧郁的毒药,浸泡了她整个生命。
BOA突然觉得小天和老板就像两只刺猬,在寒冷的冬天,只有互相拥抱才能取暖,可他们都不肯收起伪装自己的刺,在鲜血淋漓中,伤的最深的也是自己。
他们何尝不是一种极端?
BOA轻轻的叹了口气,收起擦拭干净的高脚杯。
他没有注意品酒架后面那一双幽深的紫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