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性振动》琥玉

5、不听话的后果

　　请早晨白澍接到电话完全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哭了，米皓赶去他家的时候他抱着米皓的肩膀说我没有妈妈了，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米皓傻呆呆的看着满脸泪痕的白澍，无力地瘫坐到地上。

　　白澍妈妈真的去世了。

　　传回来的说法是就在昨晚，米皓妈妈回来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严重的拥堵，失控的大货车造成连环相撞，白澍妈妈所乘的车全车人无一生还。

　　遗体太残破，殡仪馆的人都无力处理，只能匆匆火化，白澍哭哑了嗓子，白澍爸爸也老泪纵横。

　　米皓从来都没喜欢过白澍妈妈，但即便是他也没法接受白澍妈妈的死，他眼泪止不住的流，搂着伤心欲绝的白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白澍。

　　白澍很自责，米皓已经尽一切所能去提醒他，然而无论是他还是妈妈都没将米皓的话放在心上。

　　是他害死了妈妈。

　　米皓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感觉白澍妈妈的死并非偶然，不仅如此，最近一连串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有某种他不知道的东西在促使着这些事情发生，他找不到证据，但能感受到那种让人压抑迹象的存在。

　　米皓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白澍，白澍很迟疑，他对米皓在妈妈出事前的预知很惊讶，但他只觉得那是一个巧合，他为此伤心和自责不代表他会觉得妈妈去世有什么无法解释的离谱缘由……妈妈是在一次高速公路交通事故中去世的，类似的事情一直有，而且也从来都不少，碰上这种小概率事件只能说倒霉，却没多少可能去完全避免。

　　白澍还是在极力回避米皓的要求，空间的存在是白澍的终极秘密，任何人放进空间以后白澍都不会再将人放出来，哪怕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

　　但是米皓依旧非常坚持，他央求白澍无论如何都要将自己的爸爸妈妈带进空间，而且米皓说不用询问他的爸爸妈妈是否愿意，否则他极有可能抱憾终生。

　　白澍刚刚失去母亲，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在这种事件去逼迫白澍并不合适，但米皓管不了那么多，挽留白澍妈妈这件事情已经失败，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在米皓的强烈坚持下白澍直接去米皓家，他把米皓的爸爸妈妈都收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广阔空间的景色让米皓爸爸妈妈大为震惊，米皓告诉爸爸妈妈在这里好好休养，并没有透露太多空间的信息，随后匆匆离开。

　　米皓知道爸爸会因为没法去单位上班而发愁，妈妈也会因为没法去见亲戚朋友而抱怨，可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除了把爸爸妈妈塞进白澍的空间里，他哪里都不放心。

　　白澍妈妈的葬礼按部就班举行，为了安抚白澍，米皓住在白澍家，帮着白澍和白澍爸爸一起前后张罗。

　　米皓知道自己家所在的老街突然被封锁已经是第二天，人们都说老街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包括米皓家在内的二十来户民居都遭到了严重破坏，房倒屋塌，街上因为震动产生的塌陷最大处足够把汽车陷进去，封锁现场的人员对外说是水流侵蚀导致的地面塌陷伴随天然气管道受损引发的剧烈爆炸，此次事件造成的伤亡数为三十人，一十八户民宅中居民全部丧生火海。

　　毫无疑问，如果米皓的爸爸妈妈没有被强行收进空间，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让米皓和白澍意外的事情就来了，米皓的爸爸和妈妈也在死难者名单中，体贴的善后人员不光给米皓发放了一些人道主义补助，还让米皓领取了骨灰和家中残留的遗物。

　　米皓乖乖领了自己“父母”的骨灰，没有向任何人声张。

　　他和白澍是突然将爸爸妈妈送进空间的，前些天跟邻居还有爸爸单位的说法都是爸爸身体不舒服在家休养，妈妈在家照顾他，因此周围人都以为米皓爸妈在家。

　　那么问题来了，米皓爸妈根本不在家，也就不会有所谓的尸体，而没有尸体，又哪来的骨灰？

　　米老师就这么稀里糊涂失去了自己的家，老街地面塌陷使得众多房屋地基受损，墙体开裂成了危房，堪称无妄之灾。

　　这边陪白澍处理葬礼相关琐事，那边米皓也需要硬着头皮去学校上班，米老师现在对周遭事物都怀抱着一种疏离的不信任感，先前他很愿意去接近自己的学生，在上课之余关心学生们的校园生活和兴趣爱好，现在则冷冰冰按部就班授课，对于学生们引起的其他话题不予理睬。

　　办公室里牛老师和李老师以及这段时间来帮忙的新化学老师自然也注意到了米皓的转变，他们都发现原本腼腆和善的米皓在近些天越来越沉默寡言，前两天还礼貌着搭搭话陪大家笑笑，现在纯粹是板着张脸，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寻常话题完全不予理睬。

　　背后说米皓的当然有，多数骂他冷血，父母双亡以后取了骨灰不哭也不闹，跟没事的人一样来照常上班，其他人好心安慰也冷冰冰不予理睬……大家原先觉得米老师长得俊性格也好，现在嘛……

　　米皓没有心思去敷衍任何人，他依旧时不时就能在学校中闻到那种腥臭异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种臭味出现的频率比以前更高了，有时候明明是光线充足的大白天，学校教室里也仿佛总是格外昏暗，他受不了这种阴暗压抑的气氛，经常进教室就要学生打开教室里的灯，只有明亮的灯光才能让他心情放松上那么一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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