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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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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此女敲了张通儒的房间,张通儒打开门鬼祟的看了看外面无人,连忙让女子进来,迅速关上了门。
张颖听房内毫无动静,且熄了灯,顿觉奇怪,推门进去却见里面空无一人,而一旁的博古架连着墙体倾斜着,赫然显露一条秘道。
张颖走了进去,通过秘道,只见暗室中爹与那女子跪在那,首位上供奉着一个牌位。
“张某愧对恩王,此番本以为能取下史贼父子之首级以祭恩王,不料却功亏一篑,张某无用张某有愧,请恩王宽恕,张某该死。”
张通儒不停的磕着头,女子将他扶起,劝道:“张将军切莫如此。”
张通儒愧道:“娘娘,张某有负娘娘厚望。”
孙妃:“史思明佣兵数十万,要杀他并非易事,张将军对先王一片忠心,锄奸心切,哀家明白。”
“娘娘亮察,郭子仪已经奉了肃宗皇帝之命,直捣洛阳,先杀安庆绪,届时张某一定取下安庆绪之首级以祭恩王。”
“张将军任重道远,屈居郭子仪麾下,哀家担心长此下去会事迹败露。”
这时张通儒察觉到墙角似乎有人,惊道:“谁!”
见被发现,张颖急忙跑了出去,张通儒也追了出去,到了外面却并未见到身影。
张颖施展轻功已经逃出张府,她悲痛欲绝的靠在树上,早已泪流满面,她一向敬重爹是忠臣良将,想不到他居然是安禄山的爪牙。
“不行,我不能让爹再错下去,更不能让他做出唐室之事,我要马上去通知郭元帅。”
思及此,张颖日夜兼程赶到了洛阳,可到了城门口,一想到自己的爹会被斩首,她退缩了,现在进退两难,不知该怎么办了。她魂不守舍的进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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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与无观正拜祭着师父的坟冢,玄月当初离开张府回道观的路上遇到了无观。
无观叹道:“师父被史思明所害,含冤而死,这二十年来我身为大弟子却不能替师父报此深仇大恨,实在是愧对恩师。”
玄月愤愤道:“老贼权高势大,就连郭元帅的大军也无法将他歼灭,要为爹报仇真不知道要待何时。”
玄月未出家前是镖局的大小姐,无观与玄月是师兄妹,拜玄月的爹为师,后来史思明拜入门下,一次护镖途中史思明盗走了王爷委托的玉佛,玄月的爹因此自裁了,镖局也因此被封,自此无观入宫,因得长宁公主提拔,升为侍卫长,但长宁公主后因为安禄山的陷害被杀,无观玄月先后出家入道,誓死要为他们报仇。
“史思明这个奸贼是一定要杀的!只是他拥兵数十万,要杀他谈何容易,现在只能靠摩勒了,希望我这最后一步棋没有走错。”
史朝义兵败后,摩勒受师父所托,离了唐军,卧底于史思明军中,几次三番避过考验,得到了史思明的信任,
“单凭摩勒一人的力量想要对付那老贼恐怕不容易。”
“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老贼万万也没料到他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最大的敌人,只要有机可乘,摩勒便能取老贼的狗命。”
玄月心忧道:“但愿如此。”
二人离开时,却见前方一身穿黄衣的男子走过。玄月定睛一看,是史朝义身边的军师,此人与她交锋过一次,对方竟用的万象神功,玄月顿时知道此人偷拿了秘籍还学了此功,当时被他逃走,现在居然又碰上了。
玄月怒喝一声,与无观一起挥剑出鞘飞身跃起,阮仲催只得赤手空拳相接,三人战作一团。
阮仲催哪敌得过他二人,没几招便被踢倒在地,玄月喝道:“快把秘籍交出来!”
阮仲催双脚一踢,飞身而起欲逃走,玄月二人追了上去凌空一脚,阮仲催吃痛倒地,玄月与他又打了起来,打斗间,阮仲催身上掉落一块玉佩,无观顿时一惊,捡了起来。
这时红绡跑了过来看到师父与大哥正打的难舍难分,急忙上前护在阮仲催面前,祈求道:“请师父手下留情,他是我大哥。”
玄月双眉一皱:“他真是你大哥?”
红绡道:“弟子不敢欺骗师父,他的确是我亲生的大哥,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师父请您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玄月:“饶他不死也不是不可,只要他交出为师的万象神功秘籍,再自废武功。”
阮仲催:“前辈,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玄月怒道:“你自己不动手,就让我来!”
“师弟慢着!”无观拦下玄月,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她:“你先看看这件信物。”
玄月一惊:“他是郭子仪的人?”
无观点了点头,红绡喜道:“大哥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甘愿为史贼效命呢。”
阮仲催严肃道:“此乃机密,怎可泄漏。”
“不管你是何人,凡是偷盗贫道的独门绝学者,贫道都要废他武功。”玄月说着又要动手。
无观连忙拦下:“师弟你废了他的武功不要紧,若是破坏了郭元帅的计划那就糟了。”
红绡劝道:“大哥如果秘籍是你拿的,就快还给师父吧。”
阮仲催只好从怀中拿出秘籍说道:“这本秘籍是我从史朝义的房中拿到的,既然是你师父的,那就还给她。”
红绡顿时明白当初那群人抢她的包裹是史朝义安排的一场戏,她接过秘籍走到玄月面前为大哥说着情:“师父这本秘籍是史朝义偷的,根本不关我大哥的事,您就原谅他吧。”
玄月可不会就此罢休:“这秘籍上的武功是本门绝学,绝不外传,你大哥已经练了此武功,你说该当如何!”
“请前辈放心,我可以发誓今生今世绝不用万象神功,如有违背,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师弟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就这样作罢吧。”
“师父……”
大家求着情,此人又有关郭子仪的计划,玄月顾全大局只能说道:“你既已立誓,贫道便不再追究了。”
红绡开心道:“多谢师父!”
“多谢前辈宽宏大量,前辈对舍妹的养育之恩,阮某日后自当图报。”
“不必了,只要你能把红绡照顾好,贫道就满意了。”
红绡红了眼睛:“师父,弟子想跟在您身边……”
玄月柔声道:“你还是跟你大哥过些安稳日子吧,为师还有很多大事要做。”
红绡摇头道:“师父……”
玄月:“若是你一直跟着我,那张颖怎么办?”
红绡一愣:“师父你怎知……”
玄月笑道:“还记得当年为师为你算的卦吗,你尘缘未了,张颖便是你的缘。”
红绡红了脸,想不到原来师父从一开始就看穿了她与张颖的关系。
“红绡!”
一声叫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看到不远处有一白衣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
“张颖!”
郁郁寡欢的张颖看到红绡的那一刻,顿时喜悦了许多,她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红绡!前辈,大哥你们怎么都在。”
红绡拉着张颖的手笑道:“等会儿回去我再与你细说。”
阮仲催勾了勾嘴角,笑道:“今天倒是个好日子,人都齐了。”
无观开口道:“阮兄你在史贼府中可曾见过小徒摩勒。”
阮仲催惊讶道:“原来摩勒是道长的高徒,怪不得身手不凡,现在他是史思明的贴身侍卫,深受史贼的器重和信任。”
张颖惊道:“什么?摩勒去了史贼身边?”
无观说道:“阮兄,有劳暗中照顾小徒,别让他出什么差错。”
“请道长放心,晚辈自当联络摩勒共商杀史贼之计。”
无观从腰间拿出一支玉笛递给了他:“你将这支玉笛给摩勒,他自然会明白你是同路人,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前辈这就走了吗…”张颖一脸懵。
“师父…”红绡不舍的看着玄月。
玄月看着张颖说道:“照顾好红绡。”
张颖点头应下:“晚辈一定会照顾好红绡的。”
看着两个绛紫道袍身影渐渐远去,阮仲催说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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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阮仲催将摩勒引了出来,树林中,摩勒没想到张颖红绡居然都在。
“白衣姑娘你们怎么来了?”摩勒转而看向阮仲催,“你到底是敌还是友。”
张颖说道:“他是红绡的大哥。”
阮仲催拿出了玉笛,摩勒顿时一惊,明白了他们此行目的,说道:“我打算明日便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阮仲催:“要取史贼的人头谈何容易,史贼练成了一种极上乘的武功,身上还穿了一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你非但杀不了他,反而会打草惊蛇令他有所防备。”
摩勒:“难道他睡觉时也穿着护心罩?”
“不错,史贼因为仇敌多,怕会有人来行刺,所以从来都不脱护心宝罩。”
红绡担心道:“那我们岂不是没有机会下手?”
阮仲催:“百密必有一失,我们就耐心的等待机会吧。”
回来后,张颖心中想着爹的事,一直睡不着,便起身披衣去了院中踱步。
“怎么了?一直唉声叹气的。”
红绡笑着走了过来。
红绡身着一袭淡紫衣群,眉如远山眼如秋水,少了一份红衣时的艳丽,多了一份清雅。
张颖忍不住叹道:“红绡,今夜的你美的别有一番韵味。”
“哪像你只喜白衣,日后倒想看看你穿红衣是如何模样。”
张颖调笑道:“这哪还用等以后啊,现在就随我去房里穿给你看。”
红绡羞红了脸嗔道:“好歹是个将门之后,怎总没个正形。”
此话令张颖想到了爹,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红绡疑惑道:“你有何心事,可愿与我一说?”
张颖心中百感交集,神色复杂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至亲之人是安禄山派来的奸细,你会怎么做?”
“这……”红绡仔细想了想:“自然是劝他们弃暗投明。”
“若是不听呢?”
“这……我自问是做不到大义灭亲。”
张颖心头触动,难过的闭眼长叹,她自然也是如此,对方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她怎狠得下心。
红绡微一诧异,关切道:“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颖苦涩一笑,心中满是酸楚:“我爹他……”
“他怎么了?”
“他…他是安禄山的爪牙……”
张颖再也忍不住,埋头痛哭起来。
红绡心头一怔,急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颖哽咽着说出了来龙去脉,红绡伸手环住了她,安抚着,缓缓言之:“别难过了,此事一时难以抉择,暂且先别告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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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张颖本欲寻红绡,却被下人告知红绡与阮仲催出去了。
张颖在府中等到午时,二人才回府,只不过红绡脸上满是怒气。
张颖一问才知晓原来是他们路过史思明的院落时,史思明看到了红绡,红绡如此美若天仙,史思明一下便看中了。
张颖担心道:“他有没有欺负你?”
红绡摇了摇头,气道:“大哥,都怪你我才会遇到那老贼!”
阮仲催:“你刚才太鲁莽了,居然出言顶撞他,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这种乱臣贼子要我像你一样下跪请罪,我办不到!”
“不能忍一时之气,又如何成的了大事?不过那老贼怕是迷上了你,才会对你如此宽容”,阮仲催踱步沉思了一会儿道,“妹妹,为兄想到个能让史贼父子自相残杀的法子。”
红绡张颖急问:“什么妙计?”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观,只要你愿意,为兄可以使计令他们反目。”
“这怎么行!”张颖惊道。
红绡顿时明白大哥的意思,怒道:“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了达到目的,却不惜牺牲你的亲妹妹,你还配当我的大哥吗!”
阮仲催劝道:“这史贼父子之间心病渐深,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啊。”
张颖也气道:“不可以,这对红绡牺牲太大了,太危险了,你是她的亲大哥,怎能想出如此损计。”
阮仲催急道:“但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为兄知道你们两情相悦,让你周旋在史贼身边的确很委屈,可是为了大唐社稷,牺牲小我救大义,必能留名青史,为世人所称颂。”
红绡:“我才不稀罕这些虚名!”
阮仲催想了想说道:“妹妹,相信为兄,有为兄在,绝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汗毛,你只需周旋在父子二人间,事成后为兄就同意你与张颖在一起。”
听了这话,红绡迟疑了,张颖连忙说道:“红绡这万万不可啊!”
这时一群兵卫走了进来,放下一箱箱东西,为首的王副将说道:“恭喜军师,在下奉主公之命,特送来了聘礼,军师成为了主公的大舅子,不久军师将会平步青云。”
阮军师为难道:“主公欲娶舍妹,这实在来得太突然了,恕我不能收下这些聘礼。”
王副将奇道:“为什么?”
“舍妹脾气倔强,我是怕她不肯答应。”
一旁的红绡打定主意后,开口道。“谁说我不愿意了,难得主公垂爱,这门亲事我答应了。”
王副将喜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向主公复命。”
王副将离去后,张颖急道:“你为何要答应?!”
红绡拍了拍张颖的手,宽慰着,转而对阮仲催说道:“大哥,你刚才说的可还算数?事成之后成全我与张颖。”
阮仲催点点头,“到时候我绝不阻拦。”
张颖忧虑的看着红绡:“红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