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e 3》李泽人

5、第四章战争的迷雾

　　德米特里和卡米耶将一起被派往法国色当前线的一个炮兵营，他们在训练营也接受了一些火炮的操作训练，已经能够非常娴熟的控制火炮。
　　战争已经进入中期，德军此时正在集结大量的坦克军队想渡过默兹河，而法国守军呈屡战屡败的趋势，在色当前线取得战果是及其重要的一步，出发时教官也跟他们讲的非常明白。
　　在去前线的路上他们目睹很很多从未见过的战争的惨状，败落的法国士兵，被遗弃的装甲，以及一具具焚烧着的尸体。
　　“真不想看见这些。”卡米耶闭上眼睛，作沉思状。
　　“你必须要面对，除非你想变成他们，你必须熟悉战争的环境，总有那么个瞬间你会面对敌人。”德米特里此时有一种想让一切都好起来，充满着担当的样子。
　　“只是视觉上的不习惯，你说萨特最近过的怎么样，我在我母亲那看了一些他的书，听说他最近也入伍了。”卡米耶这时有了兴趣
　　“不知道，他那个德行能打什么仗，不过他就算被俘虏了大概率也不会死，德国人很有可能会给他配发一只凌美牌钢笔，让他继续写那些有的没的。”
　　“什么叫有的没的，你有没有看过他的著作。”卡米耶有点生气。
　　“看过啊，什么《恶心》嘛，我更喜欢波伏娃，起码对于我们即将面对的战争来说，就是有的没的，我们现在的敌人不是莱布尼茨不是黑格尔，而是古德里安和他招呼戈林来炸我们的容克87号飞机，明白了吗？”
　　“没错，你还有烟吗？我想抽烟了。”卡米耶若有所思的回答，他从没听谁说过会有飞机来轰炸。

　　真实情况是古德里安第19装甲军即将进攻色当区域，1470架飞机随时准备着轰炸，而卡米耶他们防守的瓦德林科特地区很不幸被古德里安选为轰炸的重要地点。

　　“快到防空洞去，德军飞机又来了。”战壕中有人大喊。
　　“快过来卡米耶，别被炸死了。”德米特里灰头土脸的拉着卡米耶的手穿越战壕，此时德军飞机到达，德军的飞机以很小的规模，频繁的对他们的阵地进行轰炸，每次的到来都伴有法国士兵的牺牲。一颗炮弹落在了他们周围，德米特里看见有人被炸的血肉模糊，立马蒙住了卡米耶的双眼，他们半弓着身子往防空洞进行冲刺，此时一辆容克-87号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盘旋着从他们头顶飞过，飞机尾部的纳粹标志清晰可见，这架从不来梅飞过来性能优异的量产机型伴随着机枪的扫射投放了一颗炸弹在他们身旁，炮弹落地溅起数十米高的碎片，德米特里受伤了，他那纹有三条褐色杠的手正血流不止。
　　“医护兵，医护兵，有人需要帮助。”卡米耶发疯似的嘶喊着寻求帮助。
　　德米特里流血的手臂被医护兵清洗，消毒，他并没有显的很痛苦，只是眉头紧闭，念念叨叨着些什么，卡米耶倒是很焦急的询问着他的情况，“没事啦，没事啦，小伤而已，消消毒就好了，你从我右边口袋把烟拿出来，点一根给我。”
　　卡米耶从德米特里沾满泥土的右边裤子口袋拿出一包“骆驼牌”无过滤嘴香烟，用“芝宝”牌打火机点燃了，他觉得自己嘴巴现在充满了战争的硝烟，便在旁边拿水喝了漱了漱口，之后用毛巾把嘴巴擦干净，再把烟点燃递给了德米特里。
　　“问题不大，幸亏只是被溅起的一些泥土残渣伤了，大的残渣已经给你取出来了，一些小的过几天再给你弄。”医疗兵有点得意的说。
　　“多谢你了，你快去看看有什么别的战友需要帮助吧，这次德军飞机来的不少。”
　　“了解。”医疗兵风尘仆仆的走了。

　　德军结束了一天的轰炸，夜色也慢慢降临了，士兵们终于放松了警惕，卡米耶找来了法棍面包，一些饼干，他用白兰地精心炖煮的肉，以及一瓶波尔多红酒。
　　“这么好的酒，如果我们战败了德军进入我们的城堡酒庄给他们喝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卡米耶说道。
　　“所以我们不能战败呀，不是现在还没败么。”
　　“但是你受伤了，现在你的手臂的三条杠已经不那么完美。”卡米耶神态失落的说。
　　“没关系，我明天找医疗兵把这些残渣取出来就好了，你炖的肉真好吃，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味道。”德米特里喝了一口红酒笑着说。
　　卡米耶上前去温存的抚摸着德米特里受伤的手臂，为他整理因为战争而略显凌乱的白发，给他喂了一小块面包渣，“你不会这么快死的，对吗？”深情的说道。
　　“嗯，我不会那么快死的，我也会保护好你的，你相信吗？”
　　“嗯，我相信，而且我们要为法国人民而战斗，我们一定会战胜德国人的，雷司令别想在法国境内酿酒。”

　　各自也都起了生理反应，卡米耶盯着德米特里的脸，咬了他的脸一口，之后两种性格的人再次纠缠在一起，卡米耶充满知性的嘴巴在这次“战役”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寂静的防空洞，硝烟刚刚过去此时又燃起另一波火焰，卡米耶在端食物进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把周围战友的情况都已经打探清楚，这是留给他们两个的静谧，德米特里要了一根烟，居上方位，卡米耶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只是像一把被制音的吉他，用顿弓拉奏的小提琴，在演奏着维瓦尔第为皮耶塔乐团所创作的巴洛克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