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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三月暖阳3 ...

  •   接下来不知道是汪磊和女友情感顺利,还是赵玉良已经把他忘记,没人再找他麻烦,三月突然变得轻松。

      但是带走“天使之心”的计划因为博物馆修缮搁置。博物馆外面搭上脚手架,晚上还有人来来回回巡视,三月偷偷去过一次,差点被人发现。不过还好蹲守几天,他终于见到了荛九。

      荛九提着行李箱,似乎要离开。

      三月上前刚想开口,就被人用食指按住嘴唇,两人来到旁边拐角树荫遮挡的地方。荛九问:“你怎么来这里?找我?”

      三月点头,之后有些焦急的说道:“那不是天使之心,是个恶魔,我该怎么办?”

      荛九笑眯眯说道:“你会有好运的,相信我。”

      “嘘~别再来了,我今天已经辞职。”荛九挥挥手,拉着行李箱离开。

      他看着荛九离开的背影,不明白玻璃破碎怎么会大规模修建,荛九这样的老员工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但是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去追究,不要询问。

      三月脸上伤口都已消失,也没再见到六月。

      放学后他把补习广告贴到沿路的小区外墙,希望早日有人找他,解决现在面临的困境。

      贴过一周,还没人打电话询问,几次被环卫阿姨破口大骂,他一边道歉一边逃跑。虽然很沮丧,却依然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收获。

      一天夜里,他将小广告发到里学校较远的老小区,因为走的比较远,也忘记时间。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三月忙打开书包撑开雨伞,打算乘坐公交回家。

      他慢慢走过巷子,手里的雨伞却被边上黄色头发的青年拿去。

      他不想惹麻烦,便不纠缠,依然向前。

      几人本不打算难为,见这人没反应,便有人伸脚将他绊倒。

      三月扑在地上,他双手撑地,缓缓起身。

      “哟~哥们儿,你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你那些广告,也该给哥儿意思意思。”

      黄发青年将伞拿给身边短裙妹子,把手伸向三月。

      三月后退,转身就跑。

      “找打!”

      这种逃跑行为激怒几个热血青年,他在巷口被堵住。

      雨更大了,街边对面的红绿灯不知疲倦的跳动。

      三月坐在地上,书包里的小广告全都泡在水里。膝盖发麻,全身淋湿,犹如一只落汤鸡。

      他全身疲惫,靠在树干不发一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公交站台,站着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拿着伞不断伸头,她脚下放着两箱东西。她试着提起那两箱物品,伞掉在地上,很快里面橘子也滚落在地。

      老人有些愁苦和无能为力。

      十点半,在这老旧小区公交已经停运休息。老人见车子不会来了,回头看到低头坐在巷口雨里的三月,她满怀期待撑伞上前。

      “小伙子,帮我老太太提一下东西行不?我老胳膊老腿提不动。”

      三月愣愣抬头,眼里是无助和仿徨。

      老人眼花,并没看到他的表情。

      三月握紧拳头,一把摸掉头上的雨水,呼出一口气。起身跟着老人,声音刻意的压低。

      “好。”

      他搬着两箱东西,一瘸一拐走着。

      “小伙子你脚怎么了?”老人一边撑着伞,走路很急。

      “雨天路滑,小心才是。你怎么不带把雨伞,这里天气多变,年轻人不爱惜身体,老了会有风湿。”

      三月手臂因为承重而微微颤抖,几次都要脱力。

      “我没事,不要紧。”他强撑微笑。

      “休息一下,放地上,别太难为自己。”老人喋喋不休,引他前进。
      六月撑着伞站在巷口另一端,看着远去的背影。

      真是软弱不堪的温柔。

      六月垂下眼眸想起了那个时候。

      很多年前,人类背叛他们的神明,上天降下惩罚,他用大天使力量本源的一双羽翼,为他们挡住火山喷射岩浆的时候,翅膀烧焦融化,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时候。

      当那些人听说他的血肉可以再生组织,他的信徒同样背叛他,血肉被人分而食之。

      那时是六月,天空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那不是真的雪花,是他的恨意化为了实质。

      那些人背叛的人,吃过亦或没吃过血肉的人都死在了那片大雪里。被洁白掩盖。

      该死的苏司,该死的天使,该死的天使审判。他要离开那个阴险狡诈的地方。

      从天堂堕入深渊,他成了杀人如麻的魔鬼。

      多年以后,他终于再次被人以当年的方法,分食血肉,拔掉指甲,烧掉头发,化为白骨加以最恶毒的诅咒封印。

      解开封印需要虔诚信徒的心口血。

      可是,谁会对一个恶魔虔诚呢?

      就这样沉睡,他的仆人一直紧跟博物馆守护他的骨骸。

      直到这人,唤醒了他。

      六月眼底划过一丝温柔,转瞬即逝。

      三月和他不同。

      和老太太相遇后,很快就有人联系三月为家里孩子补习,他最初有些紧张,之后是欣喜和期盼。安排好每周六上午去学生家里补课,周一到周三晚上八点和十点都是补课时间。

      三月是中文系,他一直希望以后成为一名历史老师,或者跟随导师对古典文献进行研究。但是对于这个学科在外需要的人不多,这也导致之前他很难找到学生。

      尝试一周补课后,渐渐进入状态。

      每天早上依然会见到六月的白骨,他已经可以用平常心将骨骸收纳放进阁楼过道里的空间。

      一切都开始好转,三月的人生似乎正在开启新大门,似乎他真的被好运包围。

      星期六的早上,突然接到吴子星的电话,对方只问了一句在家没。

      三月挂断电话还莫名其妙,不过他多了个心眼,本来打算去补课的事情,推迟到星期天。

      他开始整理收拾屋子,洗衣做饭。忙碌一早上,已经十一点。

      脱下围裙准备洗一洗,拿出碗筷。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三月将盛好饭的碗放在石台,转身在猫眼观看门外的人。见着是帽子上市快递员打扮,心中思索最近并没有买什么东西,是他遗忘了什么?

      开门后来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他一手接过盒子。

      “取货码要说一下。”对方提醒。

      三月进屋看手机,他依然没想到买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马悦却已经跟着进屋子,转身把门关上。

      三月被关门声吓一跳,见着马悦疾步上前向他冲来,三月躲闪不及被他按在桌子上。

      “拿钱来,不然...嘿嘿嘿...”马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

      三月紧张,呼吸急促,他吞吞口水指着楼上的床头柜:“都在里面。”
      飞来横祸,措手不及。

      马悦反剪他的手靠在背上,推着上楼。看着他摸半天,拿出两百多块钱,马悦又伸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掏出来,再没有值钱的东西。

      马悦有些气急败坏,抓着三月到一楼,把家里东西都搜一遍,唯一值钱的就是三月的手机,型号有些旧了,看不上。

      他本是刚从牢里出来,因为强干未遂被判三年。

      最近刑满释放找不到工作,遇到以前的熟人要送一个快递,于是自告奋勇前来。

      走到公寓门口发现都是房门紧闭,开门见着三月一个人在家,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公子在外求学住的地方,就想敲诈一把,赚点零花钱。

      三月的窘迫并没有传达到马悦心里,反而令马悦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把刀子放在三月脸上拨弄,先是看着三月受惊暗自得意,注意到脸蛋以后,他不由吞了吞口水。

      “哟~真漂亮。”

      三月躲闪,脸被捏住,马悦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老毛病犯了。

      马悦扔掉碍事的美工刀,一脚踹到三月膝弯。

      接着拉过他,甩出两个巴掌,将他的脸按在镜子上反剪双手。镜面很快留下一条血迹。

      看着三月张嘴微微呼吸,他欣赏了一会儿。

      三月身体颤抖,手被反剪的疼痛令他脱力。

      “乖乖的,不然...嘿嘿嘿...”

      三月挣动左手,眼睛半闭。

      那人见他这般模样,索性放开左手。

      三月死死的盯着旁边壁龛的一把小钉锤,只要伸手就能拿到。

      伸出一根手指,他摸到钉锤的边缘,如果握住把手,反手敲向背后的人,一定会将对方打倒。

      此时客厅传来电话铃声。

      三月使出全力,紧闭双眼握住那把钉锤。

      马悦没发现三月的动作,怪笑“哟~比我还急。”

      三月睁大眼睛,咬紧牙关抓紧钉锤,他企图鼓起勇气,蓄力一击。

      客厅手机铃声已经消失,他深呼吸几次,下了很大决心抬起钉锤。

      这让他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他神采飞扬,一个人打倒三个,从来没有那么解气过。

      终究他再次无力放回原处。手中物品似有千斤,让他无法跨越这沉重的负担。

      身后马悦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下力道变大。

      三月咬破嘴唇,伸手再次握住那把钉锤,他眼里有恨,也许是惊吓又或者对自己懦弱的厌恶,以及对身体的嫌弃。

      钉锤没到预计的位置,就连身体都没来得及扭转,便被人一手按在台面上。

      “啪~”

      既是钉锤敲击石台的声音,也是三月脸上发出的脆响。

      “想杀我?”那人发狠冷笑,抓起三月头发,用力撞向镜子,镜面立刻破碎,三月无力趴在台面,眼睛死死盯着镜面照应的情景。

      他眼里变得死寂和绝望。

      破碎的镜面出现无数个六月的身影,对方就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

      三月手指微抬,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马悦停下动作,有些僵硬的转头看着背后突然出现的男人,他有些畏惧的后退一步。之后眼神变得狠厉,伸手按住那把钉锤,要先下手为强。

      “和我做交易~悄然无息的把这个人抹杀。”六月带着些蛊惑的声音夹杂几分笑意。

      马悦举起钉锤对着六月面门砸过去。

      手不受控制的扭转,他立刻痛苦出声:“啊!”

      三月一动不动,微微偏头看着身后的人,微微张嘴似有言语。

      “杀了他~”六月上前靠近三月。

      马悦凶狠回头,双手举着钉锤,扭曲出常人无法动作的麻花,骨骼咔咔作响。嘴里发出呜呜惨呼。

      三月喘着粗气,脑袋微微摆动。

      六月向他逼近,对着他耳朵轻声说道:“去,杀了他。”

      随着话落,三月摇摇晃晃起身,踮起脚尖双手微微颤抖,拿过那把钉锤。

      六月温柔的将三月的衣服皱褶整理抹平,手微微一顿,似有嘲讽与怜悯。摸了摸对方脸上的鲜血,放进嘴里吮吸,滋味真好。

      马悦依然厉声叫嚣:“杀人是犯罪,你们敢~”

      在见到三月如傀儡般前进,他丝毫无法避开时,马悦开始惊慌,嘴唇也变得哆嗦“求你,求你。”

      三月站在那人眼前,钉锤举向那人头部,他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不,不。这是犯罪~你不能这样~”

      眼前钉锤越来越近,死亡的恐惧让他下身出现一滩尿渍,发出臭味。

      就在马悦发出杀猪般的喊叫之时,钉锤避开对方的头颅,划出弧度向三月额间袭来。

      六月一把抓住三月的手,脸上是不喜不悲的神情。

      “啪!”钉锤砸在地面瓷砖,发出脆响。

      马悦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手臂已经脱臼,他依然立刻向后挪动几步,眼里充满惊惧。

      “滚!”六月冷冷开口。

      犹如受到恩典,他痛哭流涕的磕头起身,开门向外逃离。

      听着门关闭的声音,三月站着一动不动,眼神微微转动,嘴巴一张一合,呼吸很是用力。

      六月低头弯腰欺身向前逼近三月的脸,他一手握住三月脖子,逼迫对方抬头与他对视。

      “既然你不愿与我交易献祭灵魂,那么做我的仆人~”六月富有磁性的温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鲜血的味道很美,倒是可以讨人欢心。”

      六月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三月脸上渗血的伤口,被他扫荡的地方,伤口愈合,显出越发苍白的皮肤。

      他知道想要恢复身体需要的血肉很多,这点远远不够。

      但是从三月身上得到的滋味比起那些自私自利的家伙得来的,美味千倍万倍。现在他还无法一直维持身形行走,如果能从这孩子身上得到精血,那和从前也没多大差异。

      他视线下移,看着三月苍白的嘴唇,手指捻过唇珠,露出个似有深意的笑容。

      客厅再次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

      三月伸手想要阻挡六月动作,对方却已经将手收回。

      “天...天使...”三月小心翼翼的开口,此时的他已经恢复身体自主权。全身的伤痛也消失,只有身体失血过后的晕眩。

      “闭嘴。”六月不悦,转身走向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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