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码字系统》秀春刀

19、三月暖阳2

　　回到教室，他把手里的饮料交给靠在门口的女生。

　　“蔚姐，你的橙汁。”三月脸颊青紫，嘴角有伤。他好似恍然不觉。

　　李蔚笑着谢过，指着身边的一个女生说道：“你人这么好，下次多帮我带一瓶呗，瞧身边还有一个大美女。”

　　三月点头笑笑：“好。”

　　简妮拉了拉李蔚袖子，尴尬：“你干嘛，都不认识。看他那样子。”说完努嘴，看着三月背影。

　　李蔚摆手：“他啊，只要提要求就一定答应的。大家都这么对他，是个傻子。”

　　李蔚撇嘴摊手，继续道：“咳，看他那样子，肯定是被人打了，谁让他性格那么懦弱，自己不反抗，谁也帮不了。”

　　简妮皱眉，两人窃窃私语一阵唏嘘。

　　下午是选修课，大部分同学都提前离开。

　　三月身体不适，收拾东西回家。他本想乘坐校内公交，但是有些窘迫脸上的模样，最终选择走天鹅湖和图书馆外那条路线。

　　走到桥上就看到汪磊换了件卫衣在图书馆门口靠着，他身子本能的一颤。

　　今天已经找过麻烦，难道他还不够惨吗？

　　三月握紧拳头，指甲掐近掌心，又微微松开。

　　汪磊见着他，上前去扯三月衣服。

　　“别磨蹭，快进来。”

　　三月趔趄。

　　图书馆正门坐着零星几个学生，有的在记笔记，有的在阅读。夕阳照射在角落的地板上，形成一条条好看的光线。

　　他被围在一排书架后面，一言不发。

　　“人来了，别磨唧，有啥话就快说。”

　　汪磊取下帽子，手指从头发中穿过，略显得不耐烦。

　　三月一见来人，脸色变得煞白。

　　他虽处处忍让，对人也是好性子，唯独在赵玉良对他几次三番示好的这件事上避之不及。

　　只因为小时候是听着母亲对父亲辱骂长大的，对于同性这种事情让他倍感羞辱，十分抵触。

　　赵玉良转动着手中的金戒指走向前，看着三月青紫的脸，一手撑住三月右边书架将人圈在身下，眼神上下打量带着些痞气。

　　“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他伸出左手，摸到三月破皮的嘴角，然后把那根触碰伤口的手指放在嘴里吮一口。这个动作十分挑逗和放浪。

　　吴子星立刻起哄，嘘了一声。

　　三月身体努力靠向书架靠，企图逃离这种压迫感，他转开脸结结巴巴说道：“没，没。”

　　他真没想到赵玉良会突然挑明意图，这让他感觉被人羞辱，又忐忑拒绝的后果。

　　汪磊看这样子觉得烦心，从后面把赵玉良推向三月。

　　“亲一口。以后我们也不为难你。”

　　赵玉良顺势前倾，脸被三月双手抵住。

　　三月急中生智“主...主任...”声音似乎受到惊吓。

　　赵玉良立刻直起身，回头看向书架那边。几人也齐齐变色。

　　三月趁机从赵玉良身后穿过，直奔门口。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被他骗了。

　　赵玉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三月背影，他已经给对方半年时间，从讨好到冷眼旁观，他重来没有对其他人这么上心，这个人却像块木头，软硬不吃，也不接茬。

　　如今还死犟，打也打了，总不能真把人逼到绝路上。本想趁热打铁，一举拿下。今天算是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吴子星破口大骂：“妈的，别让我下次逮住。”

　　“这家伙越来越精了，以后估计这边他也不会来了。”

　　“得了，得了。哥儿佳人有约，就不陪着你们耗了。”汪磊整理衣服，又带上帽子，脸上有些喜气和得意。

　　几人无语，赵玉良脸色铁青，站着一动不动。

　　“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也别怪我用手段。”

　　赵玉良咬牙发狠。因着他面色实在难看，除了汪磊剩下几个兄弟留下，先是安慰一番，又开始出谋划策。

　　赵玉良从小家境殷实，童年也曾家庭幸福，然而在他十二岁那年母亲出轨，父亲带人抓奸在床。

　　当时母亲被人打倒在地，满身是血，在地上蠕动扭曲，现场一片狼藉。

　　这一幕被年幼的他看到，心中留下了很深的伤害，此后他便发现自己和别人不同。

　　进入青春期，他终于明白这不同来源哪里。

　　身为男儿的他有好感的对象也是男孩子。

　　很快就找到属于他的圈子。本没想着在学校招惹谁，但是几次看到三月，模样是他喜欢那一款，性格在他看来既是个烂好人，又是个好欺负的主儿，这让他心痒难耐，遂又与几位好好规划一番。

　　三月到家，感觉胃和肚子抽疼。

　　他捂着腹部在客厅泡开压碎的方便面，打开冰箱发现牛奶见底，他记得早上的时候还剩下大半盒，估计有近四百毫升，怎么会突然没有了？

　　身体一阵痉挛，他不得不坐到沙发上，弓成一个虾米，用来抵御痛苦。额间冒出细细的冷汗，他不由倒抽冷气。

　　为了摆脱身体的痛苦，他开始转移注意力。

　　这个月他不好意思向外婆要钱，也不愿打扰其他亲戚，所以要找一份兼职才行。

　　以前做兼职，无论是发传单还是做服务员，吴子星几个总是找他麻烦，不是把他传单扔掉，就是在餐馆前面吹口哨嘲笑。

　　虽然老板没说什么，他却不想给人家增添麻烦，所以大一的兼职就这样黄了。

　　后来陆陆续续做过一些事情，又总是被人敲诈，挣来的钱还不如被敲诈拿出去的多，他索性断了那个心思。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屋子里变得黑暗。

　　三月感觉身体的疼痛变得不那么明显，他却呆呆的抱着双腿倒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头顶压迫而来，逼视着他。

　　三月脖子感觉被人掐住，他睁开眼睛便对上昨夜那个男人冰寒彻骨的表情。

　　他顿时伸手去抓这人的手，嗓子里发出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六月轻飘飘的松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三月。

　　三月起身，按开沙发背后的开关，刚才那种死亡的威胁令他手指微微颤抖。

　　“你带回来的味道真是臭不可闻！”

　　六月眼神犀利，语气森寒。

　　三月靠在沙发大口喘气，双手摸着脖子，低头不敢做声。

　　他不知道哪里惹怒对方，也不知道对方突然出现的原因。

　　他很想上楼看看早上那堆白骨，然而全身被视线压迫让他不敢轻易移动。

　　六月漫不经心扫过三月肿胀的脸，左手微抬，一只乌鸦落在肩头。

　　“来和我做交易吧！”

　　“想要报复吗？”

　　“只要是你想要的，都可以实现哦~”

　　六月倾身向前，双手撑桌子，眼睛直勾勾看着三月，语气似有蛊惑。

　　“我...不小心磕到桌子角…不关别人的事......”三月身子后退。

　　六月脸沉下去，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伸出手指挑起他低垂的脸。

　　三月全身僵硬，半天才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自找的.....”说完语气低沉下去。

　　男人眉毛微挑，没再言语，转身消失在夜空。

　　三月微微松一口气，见人离开立刻上楼查看，早上那具骷髅同样消失不见。
　　那个自称恶魔的人是天使之心的化身。

　　虽然没有亲眼验证，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他变得更加不安。

　　打开浴室喷头，一遍又一遍冲洗身体。

　　他害怕对方的恼怒会直接将他杀死，很明显对方在意他身上沾染的陌生气息。

　　三月心口没有任何伤口，而胳膊大腿却残留着许多粉色疤痕。这些伤疤不是被人殴打形成，而是用小刀割开的划痕。

　　他伸手摸出壁龛香皂盒下层的小刀片，一手拿着刀片轻轻在左手手腕上方近十厘米的地方，割下一条伤口。

　　他闭着眼睛，头发被喷头打湿，冷水与泪水顺着脸颊下滑。

　　如果他没有降生，父亲不会离母亲而去，母亲不会郁郁而终。

　　如果他能面面俱到，做的再好一点，在努力一点，大家都喜欢他。
　　他没有做好，他应该受到惩罚，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大腿上又多出一条伤口，淋浴间地上很快有一滩暗红色血迹顺着地漏消失。
　　细细密密的伤口，让三月不得不将手伸向靠近腰间的软肉。

　　他咬紧嘴唇围上浴巾，上楼，用酒精反复擦拭依然渗血的伤口，酒精反复刺激让他头脑变得清醒，同样身体的疼痛让他略过一种报复自己，折磨自己，自我厌恶的快感。

　　这种情绪让他对今天的遭遇被掩盖，躺在床上很快睡去。

　　夜里狂风大作，雷雨震天。

　　六月坐在三月床边。

　　“真是可怜又愚蠢的人类。”

　　闪电划过，他伸出舌头舔过嘴角沾着的血迹。

　　饶是经历一回，三月醒来看到身边依然面对面的骷髅头还是吓了一跳。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思索道：难道是有什么原因导致这个人晚上就会出现，而每个清晨都会变成白骨？

　　他自认为不敢与对方较劲，也不敢触怒对方。

　　起身观察，骷髅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腹部。

　　三月咬咬牙，今天因为身体不适竟然忘记找荛九这件事，他明天一定要去问问，不能拖延。

　　他并没有想到六月找到他的目的，也没发现昨夜划开的伤口没结痂或者形成伤痕。

　　楼下关门的声音传来，白骨眼窝红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