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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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时，李蔚然同沁戏回到了宫中。
“娘娘，今儿的晚膳早已备好，是否现在用膳？”樱红问道。
“今日就不用晚膳了。”李蔚然正被心中那件事忧得紧皱眉头，自然没了食欲。
樱红看起来很为难：“娘娘，身体要紧哪，陛下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担心娘娘的。”
李蔚然最是讨厌借他人名号劝阻自己，眉头皱得更深，刚要开口，就见宫外守着的小宫女来报，卫国将军来访。
李蔚然舒展了眉头，上前迎道:“父亲。”
“然然！”李晋热情的样子让李蔚然恍惚了一阵，好像她还是那个肆意的将军女儿，“好久不见我的然然，吃穿用度可还好？可有受何委屈？”
李蔚然见到李晋这幅模样轻声一笑，心中涌起暖意:“父亲认为我是受委屈的性格？”
李晋噎了一下:“……那倒也是，但毕竟我家然然是我唯一的女儿，可不得多关心关心。”
“您前几日就来啦，不也看到了女儿我是何情状？”李蔚然弯弯眉，“别担心。”
“嗯。”李晋安下了心。
“可用过晚膳？”
李蔚然摇摇头：“并未。”
“我就知道！”
樱红见面前这位五大三粗的卫国将军喜笑颜开感到甚为不解。
直到她看见这位卫国将军掏出用布裹着的桃生糕。
“我可是记得你最爱这口的！”在外杀气厚重的卫国将军在女儿这儿像只乖顺的老虎。
端庄的李妃怔了怔，终是接下桃生糕，笑着道:“谢谢父亲。”
“爹爹啊还有些事要回家去处理，也不能陪你太久。”李晋摸了摸李蔚然的头，就像她还未及笄时那样，“明日来练武场找我，我有事要同你说。”
樱红刚想开口又吞了回去，只听李蔚然回答道:“好。”
按理来说，后妃去练武场是不大好的，但的确没有明令禁止，毕竟哪位娇滴滴的后妃愿意步入练武场，但……樱红发愁，谁叫她家娘娘是将军的女儿。
……
午后。
沁戏给李蔚然戴了一只衬她身上黄色衣衫的鎏金簪子，李蔚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怔。
妆容愈加美丽，首饰愈加珍稀，衣裳愈加华贵，李蔚然却感觉心空落落的。
泯出一个微笑，她仍是大气的李妃，但也仅仅是一个将门出身的后妃了。
遮住眼中的情绪，李蔚然快速赶去练武场。
“然……咳”想到皇宫里繁琐的礼节，李晋迅速改口，“娘娘，你来了。”
“父亲有何要事相商？”李蔚然神情认真。
“……跟我来。”
一路看过正在练习的士兵们，李蔚然神色变得严肃不已。
实在忍不住了，李蔚然抽起挂在板架上的鞭子，用了七成的力气往地面一抽，地面出现一道极为明显的痕迹，发出的巨大声音让懒散的士兵们全部注意到了她。
士兵们楞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行礼:“见过李妃娘娘。”
“全部给我起来！”李蔚然稳重而有力的声音在练武场中响彻。
“为何懒懒散散！练习时仿若无精力，被抽干了精气吗！”李蔚然好久未曾如此动怒，沁戏想到士兵们慢悠悠的模样不像是训练反倒是度假，在心中叹了口气。
士兵们隐忍不发，看得李蔚然更加生气。
“来，你说。”
李蔚然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一位士兵。
“娘娘作为后妃，来这种地方作甚？”士兵答非所问，表情傲然，“况且娘娘也不好管我们的事吧……”
李蔚然一鞭子挥向士兵的后背，士兵吃痛半跪在地上，表情愤恨。
“娘娘！”李晋却是没想到今日李蔚然会失控打人，担心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连忙提醒。
李蔚然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抬眼，一个个地扫过在场的所有士兵:“你们是保卫宫中安全的士兵，为何训练时如此模样！”
一个高瘦士兵忍不住冲出来对峙:“李妃娘娘！纵然您是陛下的妃子，也是卫国将军的女儿，也不应该打人吧！”
“我是不应该打人，我之后自会向陛下请罪，但——”李蔚然握紧了鞭子，“今日在此，我只是身为将门之女的劝诫，你们若再如此懈怠，我们的家国何人来保？你……”
李蔚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高瘦士兵打断：“我们的家国自当我们来保，娘娘是将门之女不假，可您现在只是一位后妃！”
这句话真就是往李蔚然的心窝子里戳，但她现在仍面不改色。
“我们作为士兵，是有责任保家卫国，可凭什么你们这些名门贵女，皇家后妃便可心安理得地享受我们挣来的和平！”高瘦士兵越来越激动，“将门之女？呵，你上过战场吗？就对我们指指点点，你有什么资格？”
“我们一个月就这么点月钱，凭什么陛下还克扣我们的月钱！您这么厉害怎么不去质问陛下！”一口气说完，高瘦士兵面红耳赤，大约是觉得反正都得罪了，便说出了所有想说的心里话。
听到“克扣月钱”时，李蔚然猛地转身看向李晋。
李晋轻微地点了点头。
没有人发现，李蔚然的手颤了颤。
“好。”李蔚然直视住高瘦士兵，“我现在就去问。”
“娘娘！”李晋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连忙阻拦，“三思！”
李晋知他的女儿定然知道其中利害，不会胡作非为。
但这次不一样了。
“父亲，我是将门之女。”李蔚然沉默片刻，抬眸时目光清明如月，“不只是后妃。”
李晋看着李蔚然的背影，张了张口却未再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女儿在成为李妃后真正地长大了。
那个背影如雪中寒梅，她的声音坚定动听:“如实回答者，不得受任何处罚。”
高瘦士兵楞了一下。
“所答之语，在场所有人不得外传，违者一人七十棍。”
“若有人问责。”
“我一力承担所有责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