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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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进入学院，一同进入了主教学楼。
艾利克斯·海曼下午有一节二年级的课程，在第一廊桥与拉斐尔道别。
莱漠学院的长廊连接不同年级的三座教学楼，弧形穹顶绘制着创世纪的勇者传说，是学院内为数不多的壁画中最为华丽恢宏的一组。
无所事事的拉斐尔于是欣赏起头顶的壁画，一边向自己在廊桥尽头右手边的办公室走去。
她一路前行时，级部主任利亚纳迎面匆匆而来。
他做完自我介绍，就从做工考究的西服口袋里掏出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关于新任宗教学教师拉斐尔应接受相关合格性入职检测的请愿书》。
这一长串标题看得拉斐尔直皱眉。
利亚纳语速极快地解释了一遍来意。
“那么……如果我通过了考核，可以申请调换教授课程吗？”
利亚纳摸着鼻子：“如果你确实拥有相应的能力，我会和校长商量。”
“好的，考核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进行？”
“你无权拒绝……嗯？”
级部主任显然没有想到这位“关系户”小姐答应得这么痛快，短暂没能接话。
“主任？有具体安排吗？”拉斐尔耐心地再次询问。
利亚纳折起请愿书，把手抵在口鼻前轻咳两声，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咳咳，不用，后天早上第一节课，在学院北面的训练场。”
“好的，感谢您的回答。”拉斐尔努力表现出一副谦逊礼貌的态度。
既然没办法改变斯普林霍尔的决定，不如给上级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于提出让自己舒坦些的要求，不，请求。
面对有礼且得体的“小姐”，利亚纳突然生出“让她接受考核简直是多此一举”的感受，挑起一边眉毛把这个荒谬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修养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那是另一回事。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拉斐尔察觉到屋内有一位不速之客。
人类，男性，没有恶意。
她伸手拧开办公室大门。
办公室右侧放置了一张棕红色布艺沙发，有着与之相称的一头红发的格雷·皮埃尔听到开门声，看清来人后从沙发上站起来，顺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愿至高注视您。”
“同愿，校长阁下。”
拉斐尔回以相同的动作，眼前这位是刚来学院时就已经见过的莱漠学院校长。
她现在的身份是在光明圣殿长大的孩子，神圣力异常纯粹，以至于十九岁就获得了“祭司”提名。
这次到任莱漠学院的宗教学教师，一方面为了填补米哈伊尔·波普科夫回圣所接受红衣主教洗礼造成的空缺，另一方面让这位从没离开过圣所的祭司候选更接近至高的信徒。
拉斐尔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坐。”随后自己也坐到了那个布艺沙发上，等格雷整理好法师袍的下摆，她开口，“您找我有事吗？”
格雷抬了下手，又放到膝盖上，显得颇为犹豫。
“啊，弗兰肯主任已经找过我了，我也已经告诉他接受学院的一切安排，如果您还在办公室，他应该一会儿就会向您汇报。”
拉斐尔大致猜到校长阁下来做什么，用自认为礼貌且完善的话语说。
格雷感觉到莫名的压力，就像是和艾利克斯对话时不由自主想到这位的身份，然后会无端生出一些畏惧。
只不过对现在的这份敬畏要更甚几分。
教皇冕下亲自送来的祭司候补……那封信里用的代词是……
“祂”。
眼前这位绝对不是什么祭司候补，而是某种更高位、更不能想象的存在。
路易斯要是不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做得更好些，还“请按最高保密等级看待”……格雷压力山大。
路易斯·维恩在信中说让他照顾好这位新来的老师，还用关切的语气问候了他的身体，最后加上了一句意味深长的“相信神的目光将更多的投向学院”。
结合路易斯在信中明里暗里的暗示，格雷已经能猜到这位的身份
——至高神座下最后一位六翼大天使，神话里才会出现的存在，现在，此时此刻，切切实实坐在他的身边。
格雷无比确定，路易斯是在把压力均分给他。
拉斐尔发现校长阁下似乎在思考一些很是令他苦恼的事情。
她没有去打扰，静静看着格雷的脸色一阵阵变化，丰富程度堪比看了一场话剧。
又过了半分钟，格雷清了清喉咙：“咳，既然您，你已经知道，那我也没有更多需要补充的了，稍后会让人把考核的具体内容送给您。”
他又一次起身画十字：“愿至高庇佑你。”格雷在心底痛骂高居教皇之位的好友，一边只想尽快离开。
拉斐尔这次没有回礼，偏了偏头，绽出一个满是善意的笑：“您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普通人，如果您感到困扰，我可以帮您抹去这部分记忆。”
“风与疗愈”的权能疗愈的不光是身体，还有人们的心灵、信仰，因此拥有改变记忆的能力。不过事实上，一些简单的魔法也能做到这一点。
她知道莱漠学院的校长大人一定会这方面的魔法，这样说只是为了表达亲近。
格雷一阵毛骨悚然。
抹去记忆的魔法确实存在，但其效果是直接从灵魂中剥去一块，会留下强烈的后遗症。
他嘴角勉强向上扯：“不，不用了，我没有什么需要忘记的事情。”
“那好吧，如果您有需要，随时告诉我。”拉斐尔并不强求，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和校长大人打好关系，想到这她又露出一个微笑，“您慢走。”
格雷重复着之前做过的祝福，略显着急地离开了拉斐尔的办公室。
办公室重新变得空旷且安静，拉斐尔脑中乱七八糟的“天呐我在和一位大天使说话”、“路易斯这个该吃魔杖的家伙”、“怎么办我应该说点什么”、“至高啊我祈求您让我忘记这一切”，格雷·皮埃尔校长在那一分多钟里涌现的混乱想法也戛然而止。
她本意是为了听听校长阁下的心声，好按照对方的意愿做出反应，以便于留下更好的印象。
结果……被校长阁下内心一波又一波的“天呐”吵到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颇为快活的笑声突兀响起，拉斐尔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看到书柜顶端坐着个小女孩，捂着肚子几乎笑出了眼泪。
小女孩有着一头不超过下巴的黑色卷发，脸型较为圆润，她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睁开另一只眼睛，红色的瞳孔映出拉斐尔扶额叹息的身影。
她穿一件红色蕾丝边长裙，下摆盛开着一朵朵玫瑰花，如果忽略背后那对白色羽翼，像极了精致的洋娃娃。
梦境天使——瑰洱。
今天遇到的人还真多……
拉斐尔下意识望向格雷出去时关上的门，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在梦境中，放弃了给办公室加上一层屏障的打算。
“拉斐尔殿下竟然也会这么——温柔？”
小女孩说完，又控制不住地“咯咯”笑起来。
“伟大的至高该伤心了。
“不过你的精神真的毫无防备啊，相比较于从前，我侵入简直就像伸个手一样容易。”
拉斐尔挑起一边眉毛，很是不爽：“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只有七八岁小女孩模样、实际年龄可能超过七八百岁的梦境天使在书架顶晃着双腿：“伟大的至高让我转告您，不要轻易聆听别人的心声，那将会让您的精神防御一步步减弱。”
瑰洱撅了撅嘴：“伟大的至高总注视着您，”不等拉斐尔表示什么，她接着说，“甚至直接给予大天使的位阶，而您到今天也不过两百多岁。
“无论如何我都是上千岁的天使，是你的前辈，尽管您有更高的位格和能力，也不能那么粗暴的对待我——我需要——一定的尊重。”
拉斐尔一时不知道瑰洱在说什么，思考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抱怨上次梦境中的事情。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想尽快脱离梦境，那时有人叫我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天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