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彼岸》昼夜流光

4、顾芊芊

　　放学北门人流量达到顶峰，源源不断有学生出来。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哥哥！”身穿碎花小风衣的小女孩一手举着两只冰淇淋甜筒，一手牵着身边女人，软糯的冲校门口喊了一句。

　　圆脸蛋上挂着明媚的笑，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迎面走来的哥哥，小手早已高高举起，迫不及待地递着冰淇淋。

　　顾风接过，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谢谢芊芊。”

　　聂母放下手机，说：“人太多了，车没开进来，。”随后牵起顾芊芊的手向东走，说：“停东边小道里了。”顾风跟着走在顾芊芊身旁。

　　二月的春风夹杂着冰雪初融的冷，顾风忍不住埋怨：“妈，现在才二月你怎么给芊芊买雪糕啊。”

　　聂母侧头说：“等你的时候，她吵着闹着要吃才给她买的。”

　　顾风无奈跟着，伸手轻点了点正缩头吃冰淇淋的脑袋，叮嘱道：“现在天还太冷，以后不能给她买了。”

　　聂母笑出声，附和道：“是是，下次不给她买就是了。”

　　顾芊芊倔强转头，抗议道：“可哥哥，你也在吃啊。”

　　顾风咬了口冰淇淋说：“但是哥哥吃冰淇淋明天不会感冒发烧，芊芊吃就容易感冒发烧啊。”

　　顾芊芊举着甜筒，撇着嘴，不服气地看着顾风。

　　顾风看回去，接着说：“感冒发烧后就要吃很苦的药，还得去医院打针。芊芊还想生病遭罪吗？”

　　顾芊芊依旧撇着嘴，眼神乱飘到地上，极为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挣扎了一会后极不情愿的把雪糕递给妈妈。

　　聂母早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笑着伸手接过甜筒，顾芊芊开口说：“那妈妈帮我吃掉吧。”

　　走去小道的路上，顾芊芊几次抬头偷看甜筒，都又被痛苦的回忆压下去。

　　看到车顾芊芊才又高兴起来，牵着妈妈的手一路小跑到车前。

　　打开车门后迫不及待地爬上去，聂母绕到驾驶座。

　　顾风看着后车座乱放的玩具，顿时感到自己承受了太多，让人心力交瘁事务，简称心累。

　　顾风推出一片空地，上车后捡起横放在地面的书包，把公主换装贴画本，芭比娃娃和各种乱七八糟的衣服鞋子丢进书包。

　　“啊！”顾芊芊不满地说：“我还没玩够呢。”

　　“好好好。”顾风把贴画本抽出来，哄道“那玩这个好不好？”

　　顾芊芊接过安静地翻开搭配。

　　顾风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这辈子的耐心估计都搭小祖宗身上了。

　　聂母插话问道：“家里还没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路过饭店去买点。”

　　顾风靠坐着回答：“随便了。”

　　顾芊芊跪坐抓着前座椅，兴奋地说：“我想吃溜肉段。”

　　聂母侧头解释：“这里可能买不到，回头在做给你吃行吧？”

　　顾风抓着她的肩膀，将人扒拉下来，批评道：“不能这么坐，太危险了。”

　　顾芊芊扭动身子，从他手中挣脱。嘴噘的老高，委屈的快哭了。

　　聂母出言安慰道：“芊芊不哭，快想想有什么想吃的，妈妈带你去买，好不好呀？”

　　顾芊芊靠在车的另一端，哼哼唧唧地说：“想吃大虾。”

　　聂母语调欢快地回道：“大虾好呀，前面有家饭店，妈妈带你去买。”

　　顾芊芊吃了好处就要得寸进尺，眼珠到处乱瞟，动着小脑袋瓜想，说：“还要。”

　　聂母顺着她耐心问：“嗯，还要什么啊？”

　　顾芊芊偷偷看了眼哥哥，说：“只带芊芊去买。”

　　“噗嗤。”车里另外两个都没绷住笑了。

　　聂母强忍着笑意说：“好！只带芊芊去买！”

　　车停餐厅前，顾芊芊欢快的被聂母牵去买晚饭。

　　顾风靠着看车窗外蹦跳的顾芊芊，轻笑着摇头。

　　真拿她没办法。

　　校园里的长春树抽出新枝，日升日落中，瞬息万变间。云浪翻滚，时间推涌，悄然来到新一天。

　　“哎哎，连哥，顾哥你们猜猜这笔多少钱。”

　　张宗营拿着个普通笔在连岸眼前晃悠几下，不知道他抽哪门子的风，大早上一来就犯病。

　　“两块。”连岸敷衍着随便报了个数。

　　顾风撑头看着他，随便说了个和连岸不一样的数，“三块。”

　　“哈哈哈，都不对在猜。”

　　连岸眯起眼微笑的看着他。

　　不妙。

　　张宗营瞬间打了个寒颤，说：“哎呀，你们猜的太离谱了。”

　　张宗营又故弄玄虚地摆了两下，才甘心揭晓谜题。

　　“我这支笔才四毛！”

　　连岸听了一挑眉问：“什么牌子的？”

　　张宗营更兴奋了，把笔递给连岸看，说：“大牌子，阳光的。”

　　连岸接过按了两下，拆开笔壳，看了看。笔芯都是新的还没拆封，芯上也印着品牌名。

　　顾风放下手臂，凑近看询问道：“嗯？怎么淘到的？”

　　张宗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在网上买的的，八块二十只！”

　　连岸把笔还回去，说道：“二十只！八块！直播链接发我一个！”

　　刘悉之走过看见张宗营笔袋鼓鼓囊囊，瞬间抓了一把。“我靠，你小子发达了怎么多笔啊。”

　　大动静引得前桌纷纷转过来看热闹，张宗营听闻转头。

　　刘悉之把笔晃了晃，说：“苟富贵，莫相忘啊。”

　　张宗营冲他摆了摆手，“四支笔而已，给你了给你了。”

　　刘悉之拿着笔靠近，勾住他的脖子问：“我靠，你还是不是我同桌，你被夺舍了啊？”

　　肖燕转过身震惊地问：“张宗营你傍上富婆了？这么大款？”

　　“什么玩意，你们脑子里一天天都装的什么玩意？”张宗营皱眉道。

　　张霭伸手拍了他一下，催促道：“赶紧说，你是怎么傍上富婆的？”

　　张宗营朝后坐了一下，解释道：“那有什么富婆，笔是我从网上八块二十支买的。”

　　“多少？！”刘悉之愣道。

　　“八块！二十支？”肖燕惊叹道“你网上雇人抢的啊！”。

　　张宗营对肖燕的脑洞表示赞叹，“什么网上雇人抢的，这是我在官方旗舰店买的。”

　　肖燕向后倾身，眯着眼睛摇头，一脸：我不信，不可能。

　　“啊。”张霭小声叹息道：“没有富婆啊。”

　　肖燕用手肘拱了她一下，问道“听起来你还挺失望啊？”

　　张霭咳道：“咳咳，没有，什么富不富婆的，宗营记得把链接甩我。”

　　肖燕前桌王玲转头温温柔柔地问道：“什么笔八块二十支啊？”

　　张宗营眼睛都看亮了，像害羞似的扭捏地把手中比递过去，结巴道：“就是，嗯，那个阳光牌的。”

　　刘悉之看傻了，这是在干啥？

　　装什么纯情大男孩呐！

　　张宗营接着说：“挺实惠的，我加你号给你私信过去吧。”

　　“你发群里不就完了。”张霭一语点破，无辜眨眼。

　　张宗营希望破灭，愣愣地点头，“那行，我回头发群里，发群里。”

　　那谢谢啦。”王玲微笑着把笔递回。

　　张霭又拍了他一下，“谢了。”

　　张宗营愣愣地转过身，刘悉之戳了戳他，问道：“你至于吗？不就没加上号。”

　　张宗营跨坐着，下巴低着椅背，哭丧着脸说：“你懂啥啊，那是这半年里她第一次主动和我搭话。”

　　“那是我第一次有正当理由加她，可能也是唯一一次了。”

　　给刘悉之干沉默了，才意识到这人真的是个纯情小弟弟。

　　连岸踌躇着开口：“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的怎么糟糕，你这个，你看啊，这还有一年多呢。”

　　连岸在桌下轻推了顾风两下。

　　顾风接道：“这也没有很难吧，你可以主动去和她聊天，比如食物什么的，女孩应该都喜欢吃甜点之类精致的东西。”

　　张宗营沮丧地摇头，说道：“聊过了，她家开蛋糕店专业的，都和我说加鸡蛋高筋面粉什么的，根本听不懂。”

　　连岸抱臂沉重地点头，6了撞枪口上了。

　　张宗营抬眼皮，扫视了一圈问道：“你们都谈过恋爱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对视几眼，确认过眼神都是没谈过恋爱的人。

　　连岸绞尽脑汁想的安慰话哽在心头，不耐烦道：“去去去，滚别处emo去。”

　　张宗营皱着脸转身。

　　少年的情绪阴晴不定，变幻万千。

　　emo了一节课后，又生龙活虎了。

　　连岸盯着口齿伶俐的张宗营，道：“很难确定他是不是在耍我们。”

　　顾风转头望了一眼，开口说：“算了吧，他能一节课自己想明白挺好的。”

　　但是，只是，就是。没谈过恋爱怎么了？

　　连岸转身，手臂搭在椅背桌子上，问道：“没谈过恋爱就不能出谋划策吗？”

　　连岸又转头盯了张宗营一眼，愤愤道：“这是对单身狗的歧视。”

　　顾风沉思，这个角度，太刁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