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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受了重伤 ...


  •   这时食物送上来,蓝韫也不再搭话,开始低头对付眼前吃食。

      不过她心里装着事也没什么大胃口,勉力吃了个七八分饱,端起面前青瓷茶杯,正想以茶代酒再次感谢慕容琰援手,然后告辞。

      便听“咻!”的一声,手中茶杯应声碎裂,虎口处不知被何种利器划出一道血口子,蓝韫一脸懵,尚且还在一头雾水中,就被慕容琰大力拉至一旁。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十多个手持刀剑之人,把他们围在中间,一时间剑气凛然、杀机四伏。

      与此同时又有一人闯进包厢,望向慕容琰疾道:“…殿……”却在瞥见蓝韫时神色一愣,转而道:“公子没事吧!”

      转而又望向那十多个人,怒斥:
      “你们什么人?胆敢造次!”

      “要你们命的人!”
      话毕,持剑向着慕容琰刺去,双方顿时激烈缠斗起来。

      蓝韫心中骇然,就说他是危险人物!果不其然,萍水相逢吃个饭竟还有命丧当场的可能?这些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刀刀非要置人于死地。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过于此。

      再观这晟朝公子和他的手下,武功也定然不俗,两人敌十尚且未落下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最终这二人不是敌手命丧于此,那这些人铁定杀她灭口。

      想到这儿,蓝韫朝门口望了一眼,从那里是走不出去了,她索性贴着墙壁,小心翼翼一寸一寸向着窗口挪步,尽量在这刀光剑影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挪到窗口侧头往下望,还好还好,也没有很高……!跳下去最坏不过摔个腿断胳膊折吧,总好过丢了小命不是。

      深呼一口气儿,酝酿片刻正打算跳下,却瞧见有一人欲持剑从背后偷袭慕容琰,想也没想,她顺手抄起手边的一个花瓶奋力掷去。

      那人始料未及被砸中肩头,转瞬反应过来,望向蓝韫的眼中杀意澎湃,目标转移长剑直冲蓝韫飞速袭来,她大惊失色,下意识往后退,却已然退无可退。

      然后……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透着寒光的剑刺入自己的胸口,又迅速抽出,剑头上,鲜红的血还未来得及滑落,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感知疼痛,紧接着又被其一掌击出。

      “郡主,我买了包子,您先垫垫。”

      柳源把热腾腾的包子递给洛南潇,觑了觑她尚且铁青的面色,小心翼翼开口:
      “要不……咱还是走吧,那惹祸精和……”话说一半,就换来洛南潇冷眼一瞪,她恶狠狠咬了一口包子:

      “闭嘴!走什么走,我还就不信了,慕容琰能一直带着他,等那个死断袖落了单,我非得要他……”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怒不可遏,洛南潇吓了一跳,回身望去,方才她还怒骂着要给他好看的人,此刻正躺在几步外的台阶上,胸口衣裳鲜红一片,似被血液晕染,口中亦有鲜血呕出。

      这下她彻底傻了眼,不只是她,还有在旁边支摊算命的术士也是惊骇非常!

      那位他一刻钟前预言有血光之灾的小姑娘……真应了验……

      恍然回神的三人,急忙奔上前蹲在她身旁,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洛南潇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蓝韫艰难地抬起眼皮,睫毛轻颤,嘴角鲜血不断溢出:
      “…走…走…开……”

      气若游丝的声色,仿佛被人抽走了浑身的气力,没了生机。

      蓝韫感觉身边围了越来越多的人,喧闹的街道,嘈杂的人群,但是她又觉得四周很安静,安静得她只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累极困极痛极,她干脆阖上了双目,像个熟睡中的孩子。

      慕容琰急忙走了过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晦暗难明的神色让人猜不出情绪,蹲下身手指轻点封住了她身上的几个穴道,抱起他转身欲走。

      洛南潇却急忙站起身,伸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太子殿下带他去哪?”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敢拦慕容琰的去路,可她偏就这么做了。一旁的柳源更是胆战心惊,生怕慕容琰一个不开心给她一掌,毕竟他现在的面色着实不容乐观。

      “滚开!”
      慕容琰目不斜视,语调森冷。

      柳源赶忙把她拉开,洛南潇怔怔望着他们坐上马车疾驰而去,一瞬间被抽去了浑身的气力,跌坐在地面上。

      柳源搀扶她起来,反被她一把抓住手臂,颓然道:

      “你说…他会不会……死?我刚刚看到他面色惨白,胸口处不断有鲜血溢出,嘴角也在流血……他好像伤的很重……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的,我没想过让他死的……我没想过的!我也没打算卖他入青楼,我只是想让他……想让他给我道歉赔罪而已……如果不是我绑他过来……他就不会……”

      洛南潇面色如土,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无措。

      柳源看着眼前失魂落魄、语无伦次的人,怔愣了片刻,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却没有问出口,只是安慰她:

      “不会的不会的,太子殿下肯定会救他的,那算命术士不还说他大富大贵……”

      “对对对!”洛南潇好似想到什么,忽然精神一振,猛地起身冲到那江湖术士跟前,双手死死攥着他的手臂: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算算他会不会死?”

      江湖术士被她攥得手臂生疼,心中腹诽这女子也忒喜怒无常了些,之前一直在这边凶狠泼辣,咬牙切齿的,好似和那小姑娘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会子又如此这般的失魂落魄,又好像那姑娘是她不可或缺之人,真是矛盾的紧。

      江湖术士试图掰开她的手,奈何她手劲极大,颇有些费力无奈。

      我不过信口一说,谁成想一语成箴……显然他不能这么说,这么说眼前这女人会撕了他吧。

      江湖术士斟酌须臾,赶紧道:
      “吉人自有天相,那小公子福泽深厚,自会逢凶化吉的。”

      听他如是说,洛南潇才稍稍缓和了面色,仍旧追问道:“当真?你没骗我?你若是敢骗我,我杀了你!”

      江湖术士在她恳切焦急的目光下,沉重又复杂地点了头,然后趁机抽出自己的手臂。

      其实他也不敢确定那小姑娘究竟能否化险为夷。从面相来看;她的确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是……她好像真的伤得很重。

      仅是从那么远的地方摔下,就够她吃一壶了,更别说胸口还被刺了一剑,想到她方才躺在地上的状况,江湖术士悲悯伤感地摇了摇头。

      ———

      虞都 尚首府

      “韫儿!韫儿!不要!”上官凌玉自梦中惊醒,霍然坐起身,面色尽是惶恐和不安。

      蓝正庭也被惊醒,轻声询问道:
      “夫人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老爷,不好了!韫儿!韫儿肯定是出事了!”上官凌玉一把攀住他的衣袖,面色惊恐万分:

      “我梦到韫儿被歹人刺伤,倒在一片血泊中,这孩子定是出什么事儿了!白日里我这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现下心绪更是惶惶难安……”

      那丫头虽说是古灵精怪、聪慧机敏,但到底是在福窝蜜罐里长大的,哪里懂得人心险恶。偏又初生牛犊不畏虎,热血激昂,什么祸都敢闯!万一被恶徒识破了女儿家身份,起了色心歹念……

      儿行千里母担忧,阿弥陀佛! 上官凌玉越想越惶恐。

      蓝正庭轻拍她的背,安抚着她:
      “没事的没事的,阿澈前些日子不还说收到了韫儿的书信,言说一切安好,夫人莫要自己吓自己了。”

      蓝正庭的话并不能让她宽心,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这感觉太强烈了。

      “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我去祠堂上柱香求祖宗保佑,明日一早,还要去华光寺再给韫儿求个平安符回来!”

      说着,掀开锦被披上外衣,就往祠堂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保佑我儿平安…保佑我儿平安……”

      蓝正庭眉间隐忧连连,他又何尝不担心挂念,自蓝韫离家以来,他和蓝烨暗里也派了不少人秘密寻找,出乎意料竟是一无所获?

      这真是匪夷所思了……

      他预感有人从中作梗,且作梗之人必定是手眼通天!至于意欲何为?倒是不得而知。

      好在前些日子,他在和上官凌澈叙话中,套路出原来他和韫儿一直有书信往来,最早的一封信笺,就是缘起城百姓联名上书的奏本。

      蓝正庭当时还诧异上官凌澈人在虞都,怎对千里之外的事情了如指掌,不过他当时急于为民请命,并未细究。

      后面才知道,原来那奏本竟是韫儿差人送来的,得知她一切安好,才稍稍放心。

      他本打算顺藤摸瓜,通过信笺往送查出韫儿所在,谁知竟再次一无所获,至此,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

      灵襄国 霄州 龙御山庄

      说实话,蓝韫一直觉得自己是被扎醒的。
      那时,她好像在做一个梦,那梦很长很模糊,依稀记得梦里有个人头戴方冠,连耳长鬃;胸前双手捧笏,面容肃穆在询问她的生平,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她迷迷澄澄中正待作答,突然感觉头顶心上窜出针扎一般的过电感,连绵不绝一针接一针,仿佛在呼唤她回去。

      “甄姑娘,甄姑娘,甄姑娘醒醒!”
      果真有人在唤,不过应当不是唤她。

      蓝韫抬了抬眼皮睁开双目,看见床边坐着一女子,这女子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拿了根细细的银针,见她醒来,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儿,笑道:“姑娘醒了?”

      手中银针干脆利落扎在她的手臂上。
      '嘶~'蓝韫垂目看着双臂上密密麻麻的两排细针,倒抽一口凉气儿。

      “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龙御山庄,是我们公子带你来的,你受了剑伤还中了毒,幸亏彩茵姐姐医术高明,要不然你这会儿就是在阎王殿里排队喝孟婆汤了……”
      旁边突然有人凑上前来,插话道。

      蓝韫这才瞧见,原来床头边还站着一圆脸女子,适才帷幔挡住没瞧见。

      被唤作彩茵的女子瞪了她一眼:“多嘴,你还不快去告诉公子,甄姑娘醒了。”转而又望向蓝韫,温声道:

      “彩薇她口无遮拦,甄姑娘莫要见怪,姑娘昏迷了好几日,现下总算是醒了,公子可是日夜忧心。”

      “公子?什么公子?”蓝韫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还有,为何唤她甄姑娘?

      “自然是带你来这里治伤的晟朝公子。”彩月恭恭敬敬回道。见她面带疑惑,遂小心翼翼又道:

      “姑娘该不会得了失魂症吧?姑娘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蓝韫摇摇头,顿觉头上细针随之颤了颤:“记得,方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了,我伤势如何?我浑身疼痛酸软使不上半分力气,我该不会是……瘫了吧……”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她可不想下半辈子都在床上度过,那该多恐怖啊!

      “放心。”
      有人踏入房间,一身玄衣,身形颀长。

      “你是为了在下才重伤若此,便是瘫了在下也自当照顾你一辈子。”

      呃……

      蓝韫一点没被宽慰到,她淡淡望了慕容琰一眼:“那算了,我不想瘫。”

      继而又道:
      “我虽因你而伤,但并非为了你,你亦不必心怀愧疚。况且,当时那种情况,任何一个心怀侠义之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等再过几日,我这伤好些了,我就要去找我的同伴们了,所以这几日还是劳烦你们了。”

      她话说的很漂亮,直白又疏离。

      慕容琰听得出来,她是不想和自己有过多牵扯。

      她不在乎那些杀手和他有何仇怨,也不在乎他是什么人,更不在乎他为何带她来灵襄国,她平淡从容的反应让慕容琰有点意料之外。

      他颔首:“这里很安全,你只管在此安心养伤,有任何需要随时告诉我。”言罢,转身就走。

      蓝韫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
      “等一下!刚才她们为何唤我甄姑娘?”难道还给她编织了什么身份?

      慕容琰回头,嘴角携一丝玩味浅笑:
      “你不就(甄)真姑娘么。”

      (贾)公子,(甄)姑娘,没毛病!

      多余一问,蓝韫心平气和地白了他一眼,继而偏过头闭目养神,不再睬他。

      慕容琰嘴角笑意更深:“那就不打扰甄姑娘继续疗伤了。”

      林飞惊早已等候在庭院中似有要事禀告,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去。

      “事情查的如何?”
      慕容琰笑容一敛,沉声开口。

      林飞惊呈给他一个黄色的平安符,这符是蓝韫受伤当日遗落在马车内的,是尚首夫人从华光寺求来给蓝韫保平安的,她自小戴在身上。

      林飞惊瞥了一眼蓝韫房间的方向,毕恭毕敬道:
      “启禀殿下,此女本名蓝韫,小字似音;宣崇六年生,年芳十七,天羌虞都人士,尚首大人蓝正庭之女,长威将军蓝烨胞妹。”

      说到这,他抬头偷瞄了慕容琰一眼,见他面色无甚变化,好像是早有预料。只好继续往下禀告:

      “这位蓝大小姐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露过面,据说是生来体弱多病,缠绵病榻,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内院,外人从未见过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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