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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心病难医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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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主殿,人都已经到齐,拜见完陛下,互相寒暄了一阵,富丽堂皇的主殿里除了白苏池与慕琮外还来了另外两位皇子和三位世家公子,各个玉质金相,翩翩少年。
三位世家子弟按理来说也该去引荐给太子殿下的,可谁知,慕琮在见过白苏池后对于其他三个家族的拜见通通否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皇三子名慕程字子时,相貌与慕擎苍像了九分,薄唇浓眉,眸若星辰。性格沉稳内敛,神采奕奕,正值风华正茂之际。
皇四子慕宗字辰逸,为娴嘉贵妃所出,用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八个字形容再适合不过,身上少了些皇室的肃穆庄严,多了些尔雅温良。他长相也不似慕程那般肃然。他长相温文儒雅,颇有书生意气,是一种优雅的俊郎,气质倒不像天家之子,更像个舞文弄墨的世家子弟。
靖白字清羽,京平四大家族之一的靖氏家族中的长子,也是靖氏唯一的男丁,他气宇轩昂,罕言寡语,只偶尔一两句只言片语,眉头总流露出淡淡愁意,眼神像冰凉的池水般,如琢如磨。
陈喻之,四大家族另一位陈氏的少主,陈胜将军就只一子,他常年出征,驻守边地,回京平的时候少之又少。陈喻之也被惯的臭毛病一大堆,也就陈胜回来的时候才能稍微收敛一二,后被华文殿的老先生指着他和白苏池点名批评,说他们才真的是臭味相投,他长相清新俊逸,有一种道不清楚的眉清目秀,骄而不傲倒也潇洒,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公子哥,斗蛐蛐遛鸟,凡是能和玩沾边的,通通无师自通。
冯思墨,四大家族之首的冯氏冯席玉之子,在其中年岁最小,再加上冯思墨本来长得就显小,一双桃花眼看什么都怯生生的,稍微看他一眼,他就一副低眉垂眼的羞涩模样,五分俊秀五分文质,倒也与他的名字配了个十成十。
晚宴后,跪拜完陛下便齐齐退下,各府的老爷嘱咐完也就坐上回府的马车,留下各府的公子和皇子们。
慕琮同慕程和慕宗颔首行礼后,并无离开的意思,他的眼神紧紧盯着还在和其他世家子弟交谈的白苏池,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等。
陈喻之用手拍了下白苏池的肩膀道:“允弦兄,早就久仰大名了,我爹说你是咱们京平最出类拔萃的,最能谋善断的。”
白苏池被夸的忘了得型,他双手抱拳道:“陈兄谬赞谬赞,本人平日里游山玩水,喝酒赌钱,哪像陈兄说的那般出类拔萃啊。”
白苏池这话的确没错,若是论起游山玩水,喝酒赌钱,装病逃学,他称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白苏池想想,嗯,还真是‘出类拔萃’。
陈喻之说的也没错,白苏池这人虽说看着不正经,但是凡是跟‘学’沾边的,他通通学的快极了,在一众世家子弟里不说独占花魁,但也是数一数二,叫的上号的,百姓每每一提及,都道何等的潇洒恣意,天赋异禀。
冯思墨看着面前的白苏池,声音小小的说了句:“允弦兄,我也听我爹说过你,久仰了。”
白苏池细看了看冯思墨的嘴型,才勉强听清他说的话,于是他轻声问道:“你年龄几何?”
冯思墨轻声细语的回道:“十八。”
“我也十八,几月生人啊?”
“十……十二月。”
白苏池爽朗的笑了一声:“我三月生人。”
陈喻之接道:“我二月。”
白苏池又把头转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人:“你呢,清羽兄。”
靖白看着白苏池认真的回道:“我十九。”回完抱拳说道:“先告辞了。”说完就带着小厮走出了庭院。
陈喻之邀约道:“允弦兄,要不咱们去喝酒吧,也好尝尝皇城里的九坛春如何啊。”
白苏池刚要应下,慕琮悄无声息走到白苏池身后,稍稍靠近,他身上那阵似雪松般的淡淡檀香引的白苏池回头望去,三人齐齐颔首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慕琮回道:“免礼。”
随后他凑近了些白苏池又道:“你既应了我,就别应旁人。”
白苏池尴尬的朝着陈喻之和冯思墨笑了笑,抱着拳道:“那好,陈兄,冯兄,那改日,改日一定。”
陈喻之和冯思墨好像还没缓过神来,也面部抽搐似的尴尬的笑了笑道:“明日学堂见,允弦兄。”
等到慕琮和白苏池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庭院,陈喻之和冯思墨又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是第一次进宫,也是听说过类似于“太子殿下不喜人近身……太子殿下面如冰霜,不苟言笑……太子殿下是龙阳之癖……等等”
两人心里都纳闷的嘀嘀咕咕,后也抱拳告别,各自回房。
白苏池和慕琮一前一后的走着,阿丞在最后面默默跟着,但不过这次,是白苏池走在前面,他心里也纳闷小声嘀咕道:“太子不会……不会真的是龙阳之好吧。”
想着想着他就放慢了脚步,慕琮也慢了下来,白苏池把头转过去,边看着慕琮边倒着走,他那颗作恶心作祟决定今天晚上必须从这位神秘莫测的太子殿下嘴里撬出点东西。
他看着慕琮,月光撒在他白皙俊美的脸上,撒在他的长睫上,撒在他那张儒雅的让人忍不住驻足下观赏的脸上,白苏池琢磨着,实在觉得不像,怎么看怎么不像,不像是那种……癖好的人。
白苏池双手抱着头,慢悠悠的走着,开口问道: “对了,子骞兄,你几月生人?我记得听我阿爹讲过,子骞兄好像就比我小一日。”
慕琮怔了一下,回道:“嗯。”
白苏池又凑到慕琮的旁边,抬着头要凑到慕琮的耳边说些什么,阿丞在后面都看傻了,太子殿下三步之内就能把人冻死,这白公子到底在闹什么啊。
只见慕琮毫无躲避的意思,反而低下了头好像是为了听清楚白苏池要对他说的话。
不仅是阿丞就连白苏池都惊住了,心里想:不不……不是吧……没躲开?如若太子殿下真是龙阳之癖,世上这么多美男,也不该找郎中啊,难不成……是为了治他的龙阳之癖?不对吧?!这能治?!果然还是我太过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吗?连男人见了我都喜欢?!
他凑近了慕琮的耳朵,用手捂着,在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一抹红晕从慕琮的耳根红到了脸,双手指节用力抓着腰间那块玉佩,动都不动了,仿佛好像在回味着什么。表情有一种害羞,羞耻,震惊,在那张儒雅至极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如琢如磨。
白苏池捧着肚子大笑道:“哈哈哈子骞兄哈哈哈。”
笑了一会,慕琮脸上的红晕一丝都没有消散,白苏池的笑声这才渐渐止住,慕琮看着白苏池,眼神如海浪般澎湃汹涌,仿佛要吞噬掉面前的白苏池。
白苏池见状不对,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子骞兄,我真是开玩笑的,你别……别这样看我。”
白苏池意识到不对,也是,哪位世家子弟见到三步之内冻死个人的太子殿下不敬而远之啊,自己非得犯这个贱。人家是不是龙阳之癖管自己什么事啊,还非得试试去,果然没有张霆浩在旁边管束着自己,自己真是……唉,嘴没个把门。
慕琮快步上前顾不上什么端重仪态了,上前一把拉住了白苏池的手,从嘴里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字:“走。”
白苏池被拽懵了,大叫大喊道:“啊啊,太子殿下,我错了,子……子骞兄……”
慕琮在前面拽着白苏池快步的走,任凭白苏池怎么咿咿呀呀的求饶,慕琮一字不说,眉头微皱,偶尔听到白苏池叫道什么子骞兄,大人大量饶了他的时候,眉头才微微一展。
路过白苏池的寝殿,他想用力挣脱束缚然后快步跑进殿内,可他怎么都挣脱不开,那双大手像锁链一般紧紧拷着自己的手腕,让人动弹不了。
慕琮就那么把白苏池‘拷’到了自己的寝宫,到了主卧,才松开手。
白苏池用左手揉了揉右手手腕,噘着嘴道:“子骞兄,我都给你道歉了吗不是,你看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弄得我手腕都快断了。”
慕琮死死盯着白苏池,那眼神又如饿了很久的猛兽,好像马上就要扑过去吃了白苏池这只小白兔。
白苏池被盯的害怕了,洋装镇定的道:“子骞兄,你说你给我拽进这太子殿,我住哪啊?要不我还是回去吧。”说着冲着慕琮咧着嘴笑。
慕琮还是面无表情:“有客房。”
白苏池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我这人吧,从小便住不了客房,我得住主卧。”
白苏池心想:什么客房主卧的,赶紧放我回去啊啊啊啊!!我才不要在这种仿佛拿尺量过的屋子里待着,一个大男人的房间居然如此一尘不染,这能睡下去吗。
须臾
慕琮坐到了桌子前,那神色又和之前那般并无二异,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了白苏池面前道:“喝酒。”
白苏池接过茶杯对着慕琮一抹坏笑然后一饮而尽,回道:“好啊。”
白苏池心想:好机会啊这是,等我把这个小闷葫芦灌醉了,我不就可以回我的房间了,诶,到时候没准还可以问问关于他的小秘密呢。真是一举两得!
酒过三巡后……
“我同你讲昂……我小时候……”这声音分明就不是慕琮发出的声音。
原来是白苏池自己……醉了……
慕琮正襟危坐,还是面无表情,但从神情能看出他很开心,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白苏池。
白苏池还是一饮而尽,发现味道不对,噗的一下喷出来道:“呸呸呸这是什么?!”
慕琮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水滴回道:“茶,你喝多了。”
白苏池一听,猛的站起大喊道:“喝多?!笑话,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京中的酒神是谁吗?!正是本少爷!”
说着又摇摇晃晃的坐下说道:“遥想我七岁那年,阿爹请出家法,三十大板啊,我愣是一声没吭啊。我阿娘阿姐还有陈叔他们以为我被打傻了,连声音都不出。”
慕琮吹了吹杯里的茶问道:“因何打你?”
白苏池闭上眼摇了摇头,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仿佛无法释怀的回道:“我和霆浩玩火点着了东厨房。”
慕琮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吐了出去,嘴角微微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苏池突然大哭像是在和慕琮诉苦道:“三十大板啊!你有没有被打过三十大板啊,我哭了一天一夜啊,养了多长时间我都不记得了!”
慕琮擦了擦嘴角回道:“不是愣是一声没吭吗?”
白苏池凑近慕琮的脸,凑的特别特别近细细揣摩,慕琮纹丝不动。
白苏池看他面无表情就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个人啊,无趣又无聊。”说完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酒。
慕琮看着他,霎时间,脸上出现一抹极难察觉出的如沐春风般的笑。
白苏池喝的昏天黑地,摇摇晃晃的走到慕琮的床榻上,一头扎进了慕琮叠的整整齐齐,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被子中。他闻着那股淡淡的檀香味,细闻还能闻出淡淡的风信子的花香味。
白苏池在里面打了个滚,扭来扭去。慕琮走到床边替他盖上了被子,把床帐和床幔轻轻的放了下来。
弄完,起身开了门示意阿丞进去把喝完的九坛春拿出去,慕琮和白苏池真的喝了九坛,白苏池喝了四坛,慕琮喝了五坛。
阿丞边拿边往内室里瞟,隐约瞥见已经拉下了床帐和床幔,还有床榻上那双被摆的整整齐齐的靴子,险些把手里的酒坛撒了。
“太子殿下在外面吹风呢,那这双靴子的主人是……白……白公子!!!!!”
阿丞赶紧拿着酒坛退出房去。
远处,慕琮坐在亭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方手帕,细细揣摩,然后又揣进了怀中。
阿丞踏着不可置信的步子,走到慕琮面前回道:“殿……殿下,酒坛全都拿出去了。”
慕琮回道:“退下吧。”
慕琮走出亭子,径直走向房间,慢慢的打开门,唯恐吵到了正在熟睡的白苏池。
他撩开床幔,看见了四仰八叉躺着的白苏池,又轻轻的把他摆成个老实本分的姿势,然后自己也脱靴上了床。
虽说床榻够大,可也耐不住白苏池爱贴着人睡的毛病,一直挤着慕琮,毫无睡姿之言。他的腿骑在慕琮的腰上,可不论他怎么折腾慕琮自始至终都纹丝不动。
白苏池的嘴贴着慕琮的耳朵,嘟嘟囔囔的说着:“闷葫芦……你看我不给你灌醉的……”说完一脸傻笑。
一会哭一会笑的,慕琮被折腾的一夜都没怎么睡,马上快天亮的时候,白苏池轻轻的捏住慕琮的耳垂,用食指轻轻划过。然后又吧唧吧唧了嘴。
慕琮顿感心跳停了一拍,然后心跳急剧加快,好像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他的耳根和脸又开始红的不像样子,他默默翻了个身,把背对着白苏池。
白苏池还没彻底醒酒,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慕琮,他的背贴着他的胸膛,白苏池心跳也开始加快,好像和慕琮的心跳同步了一样。
“殿……殿下,您该更衣洗漱了。”阿丞在门外轻声细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