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月亮她的树》酒节究

29、恶

　　“小芙，我还要这样多久”
　　“至少还要半年，如深，你再坚持一下”
　　“我觉得有点辛苦”
　　“那看你是要轻松还是要红”
　　“...”
　　莫如深这一个月内一直像之前牟莱芙那样做的，目前直播间的人数已经达到牟莱芙没上热搜之前的水平了，牟莱芙达到那个人数可是用了一年，莫如深已经算涨得很快的了
　　男生本来就更容易涨粉一些，再加上牟莱芙因地制宜地给他包装人设，达成目的还是很快的
　　其实牟莱芙蛮开心的，莫如深已经开始过得有点痛苦了，这才一个月，他的痛苦比牟莱芙预想的要早一些
　　牟莱芙也和白榆维持了一定程度上的固定关系，嗯，算是吧，牟莱芙知道白榆会和很多姑娘玩，但是他确实会比莫如深让人快乐，生理上的快乐比心理上的被爱来得更直接
　　“你今晚在我这直播吧”
　　“不会被粉丝看出背景一样吗”
　　“别管”

　　糟了，千防万防，还是被拍了
　　向月就纳了闷了，都已经小心到这个地步了，杰克也明明仔细检查了，怎么就被拍了
　　出门的时候也等路垂柳走了3个小时才离开的，还补了房费
　　关键是当天不放出来，不年不节的，是因为最近没钱了想敲诈一笔吗
　　热搜上那个狗仔戴着墨镜和口罩，做了变声处理还是掩盖不了他那个恶心的嘴脸
　　这个恶心男人爆出来一个模糊消息，什么当红唱作歌手恋情曝光，与女友酒店缠绵一晚
　　缠绵你妹缠绵，累得什么也没干还缠绵，第二天没等抱抱他就上班去了
　　杰克去联系了，但是向月觉得不公平啊，凭什么让他挣这个钱啊
　　热评第一条就是猜路垂柳的，路垂柳的艺名是一个字，如果直接说单字歌手指向性太明确了，所以他说的是当红唱作歌手，说不定还有别家来找他买
　　哎？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其实不是路垂柳，自己做贼心虚呢
　　说出这句话以后向月就被杰克骂了一顿，让向月回去再读读小学

　　行，你们就拍吧，挣这种恶心钱
　　我这么个热情可爱开朗的小女孩早晚被你们折腾成神经病

　　杰克还在和狗仔谈价钱，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段路垂柳和别人聊天的视频，在路垂柳的超话传了起来
　　大家甚至把视频转了出去
　　视频里路垂柳说自己因为写歌需要单身的体验感，所以很难谈恋爱，看起来就是自己和别人在自然地聊天，好像是杂志采访结束然后镜头没关拍到的
　　视频标注日期是前天
　　这个视频出来以后超话炸了锅，发视频的账号点进去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视频，一看就是个小号
　　【视频应该是采访母带】
　　【姐妹，你说句话啊，这个视频不是合成的吧】
　　【这是证明什么啊，证明哥哥不会恋爱吗】
　　【现在明星说的话也不能信，万一打脸呢】
　　【起码能一定程度证明狗仔说的不是哥哥，我们可以放心了】
　　【哥哥赶紧出来辟谣啊】
　　【都没指名道姓怎么辟谣啊】

　　向月以为这是公司放的公关手段，可是问了杰克，他也不知道这是谁放出来的
　　路垂柳拍的杂志太多，杰克也记不清这是拍什么杂志时候的衣服了，日期虽然标注的是前天，但是肯定不是前天的拍摄啊，前天路垂柳在公司商量mv的事呢

　　发出者应该不是粉丝，粉丝是拿不到这种物料的，那就是某杂志的工作人员了，在这个档口发出来肯定不是无心之失，路垂柳多好的人缘啊，还有给路垂柳偷偷辟谣的

　　杰克和狗仔以高价买下了偷拍视频，他看了看，狗仔在路垂柳屋门口生生蹲了三个小时，终于拍到了向月从路垂柳屋里出来
　　他有这个劲头怎么不去干点别的，净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断别人财路

　　到了狗仔说要公布视频的时候，狗仔放出的是另一个不太出名的小歌手模棱两可的视频
　　再加上之前放出来的路垂柳说自己很难谈恋爱的视频，也就没有粉丝闹这事了，剩下的只有粉丝对狗仔无穷无尽的吐槽，什么糊咖别发，什么十八线也配称当红之类的

　　那个母带视频反而让路垂柳的路人缘抬升了，杰克当即沟通了几个大的营销号，让他们推这个视频，营销路垂柳不谈恋爱的人设

　　路垂柳也没说什么，默许了
　　向月也没有大吵大闹，照样该吃吃该喝喝，顺便把自己的版权卖了，中篇小说，卖了五十几万，虽然比起路垂柳挣的钱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是也算不拖他后腿了
　　也不纠结什么改不改的了，卖给人家就是人家的了

　　不过经过这次之后，路垂柳一口气在艺市租了三套房子，为了防止被拍，每次随机挑一个回去住
　　不过也纳闷，之前两个人在艺市好像没听说被拍到，甚至有时候路垂柳从酒吧出来也不记得戴口罩帽子什么的
　　看来还是小城市没有狗仔，安全度还是蛮高的，以后别让向月跟自己去一线城市拍摄了
　　她要是能成为一线作家然后恰巧出现在同一个活动，又一不小心被安排在同一个化妆间，那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真有这么一天那也太幸福了吧

　　我要是什么时候成为一线作家就好了，我也要穿晚礼服，要是能和哥哥在一个颁奖礼出席就好了，我得个什么最受欢迎女作家，哥哥得一个最受欢迎男歌手，然后在颁奖礼官宣恋情
　　啧啧啧
　　真有那么一天
　　那也是自己应得的

　　“月月，你听说了吗”禹哲急急忙忙从外面跑回宿舍，气都没喘匀
　　“我们之前那个舍友”
　　“咋...咋了”向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
　　禹哲点了点头

　　向月随便抓上衣服就拉着禹哲出了门
　　芳芳的店门口警车拉了警戒线，被看热闹的同学围得水泄不通
　　向月不顾禹哲自己挤到了前面，询问里面的情况，围观群众说尸体已经被转移走了，现在警察在取证
　　尸体，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向月觉得好冰冷，前几天来小吃街班级聚餐的时候向月还往里瞅了瞅，看到她在洗碗收拾屋子
　　大学都快过去了，怎么她就没熬过去呢
　　“哎哟，听说这个姑娘是吃安眠药走的，就趴在收银台，有人来吃饭怎么喊都不来开门才觉得不对，警察来的时候我搂了一眼，看表情也没有什么异样，就像睡着了一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总是什么热闹都要凑一凑
　　向月看着这些点评案件的陌生人没来由地恶心，穿出人群看见禹哲在最外层站着，等向月出来
　　“回宿舍吧”
　　“她呢”
　　“尸体已经拉走了”
　　禹哲瞪大了眼睛，但也没说什么，跟着向月回了学校，禹哲倒是对这个从未同过屋的“舍友”没什么感情
　　但她知道向月有点救世主的毛病，或者说再怎么那也是个向月的隐形朋友，看见她还活着向月就能放心些，每次经过小吃街都特意经过那家店瞅一眼，已经成习惯了
　　这事她怎么安慰，让她别难过了，也说不出口，让她哭吧，感觉好像也没有到要哭的地步
　　就任由向月呆呆地坐着了

　　半晌，向月一拍大腿“你说怎么好好的人说走就走呢”
　　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禹哲不在宿舍，向月叹了口气，自己已经失神好久了
　　禹哲上了个厕所回来，看见向月“醒了”，给向月递了块糖，向月塞到嘴里感觉也不太甜，把糖在嘴里漱来漱去的
　　“你咋样”
　　“我还是想不明白，你说她为什么呢，她有自杀的想法甚至过去的时间都以年计了，为什么还是会发生呢，她爸妈也没有来打扰过她啊”
　　“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向月愣了愣，好像自己潜意识就是觉得她已经和爸妈划清界限了，没有人影响她的决定了，嘴上说着关心实际也并没有认真了解过她的处境
　　自己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芳芳的人了，可是呢，也并没有做什么啊
　　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没给她做过什么，一门心思扑在路垂柳身上，连人家的微信都没有
　　她的朋友圈会是什么样，她会发朋友圈吗

　　辅导员敲了敲门“向月在这个宿舍吗”
　　向月和禹哲站了起来“老师好，请问有什么事”
　　辅导员递出一个本子“这是綦芳留下的，里面有写到向月，我觉得应该给她看一看，你是向月吗”
　　向月接过“老师我是，这是，日记本？”
　　辅导员点点头
　　原来她姓綦，这么特别的姓，自己之前完全都不知道的

　　【向月今天又经过小吃街了，她又迂回来我店门口看我死没死，她好搞笑】
　　【向月今天来店里找我聊天了，她男朋友是柳，希望她幸福，这是她应得的】
　　【向月蛮可爱的，她是真的怕我死啊】
　　【死亡倒计时，奶奶快过八十大寿了，我要死在那一天，让他们都不得安生】
　　【再见了，我终于可以报复他们了，我死以后向月会觉得奇怪吧，呵呵，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她最多就是难过几天罢了，她会难过吗，她难过不难过也和我没关系了，我要解脱了】

　　她知道我的名字，所以她也觉得我的关心是一点希望，所以如果我再努力一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你不要过分自责，她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没有了轻生的念头，她也早早办理了退学，你是唯一一个对她还有关注的同学了”
　　綦芳的日记本里不是每一篇都提到向月，所以向月得挨个看找关于自己的蛛丝马迹，是耗了一定时间的
　　向月边听辅导员说的，边和自己内心的挣扎小人打架
　　“老师，谢谢你把这个给我看，要不然我永远都不知道我是会给人带来一丝阳光的”
　　“那就好，日记本我拿回去了，得交还给綦芳的家人”
　　“老师，他们，会好好保存这个日记本吗”
　　这句话把辅导员问住了，他们会吗
　　“向月，你是要留下这个笔记本吗”
　　“可以吗老师，我觉得他们会看了恼羞成怒撕烂或者烧掉，或者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放着，不会保存的”
　　见辅导员还在犹豫，向月又开了腔
　　“老师，或者她还有什么可信赖的朋友吗”
　　辅导员摇了摇头
　　“老师，请您把綦芳的日记本留给我吧，就当她的家人不知道这件事，哦对了”向月小心撕下写要在奶奶八十大寿轻生的那一页递给辅导员“老师请您把这一页交给綦芳的家人吧，她要让家人愧疚，她要实现的”
　　辅导员接过撕下的那一页“向月，你要跟老师去看看她的遗容吗”
　　“不了老师，我不敢看，谢谢您把日记本给我，对了，日记里提到的我和路垂柳的关系，麻烦您别告诉别人”
　　“垂柳交代过我的，这个你放心，那就拜托你照顾好綦芳的日记本了”
　　辅导员说完离开了宿舍
　　禹哲给向月倒了杯水，给向月竖了个大拇指“你真的挺让人佩服的”
　　向月接过水喝了一口“谢了，我出去打个电话”

　　这次路垂柳秒接了
　　向月把这件事告诉了路垂柳，内心的挣扎，留下綦芳的日记本，和辅导员的交代
　　“月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就害怕我忙了之后你怕耽误我工作不和我分享自己的纠结和牵绊，我们的关系就疏远了”
　　“想多了，我掉一滴泪都得滴在你的手心里”
　　路垂柳笑笑
　　“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我觉得没啥问题，如果她的家人真的是她写到的那样，这日记本还不如留在你这”
　　“嗯嗯，那就好，我没事了，你忙吧”

　　路垂柳挂了电话，忙自己的事情，来电显示：
　　贝贝
　　对面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路垂柳刚出道的时候负责快问快答的小实习生，如今已经在杂志转正了，还领导了一个小团队
　　“你怎么会想到是我发的啊”
　　“那身衣服我觉得我至少一年没有穿过了，是我自己的衣服，我往前倒啊，我肯定是刚出道的时候穿这身衣服出席的活动，我和杰克研究了半天，想起来那条裤子是杰克帮我借的，还在借裤子的时段只能是刚出道那会了，看背景应该不是个小杂志，我就让杰克联系你了”
　　“你还记得吧，我当时自作主张加了快问快答的问题，其实我当时有感觉到你的歌应该是给女朋友写的，但是我觉得像你这样对杂志社实习生还那么谦逊的人不多，我从实习开始到现在接触形形色色的小明星，你是最不端架子的，而且只有你”
　　这还给路垂柳夸不好意思了
　　“害，也没有吧哈哈”
　　“我希望你再火至少十八年，你不应该被绯闻影响星途的”
　　“哎哟你这给我整不好意思了，你们刊最近有没有采访计划？我可以让杰克给我调行程的”
　　“等我自己办杂志吧，我给公司拉艺人采访公司又不给我多发钱，等我创新刊，你可以做我的第一个封面哈哈”
　　“得嘞，一定”

　　莫如深今天没课，在牟莱芙家待了一天，牟莱芙隔一个小时就开一会直播，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今天开了大概有五六次，就让莫如深在旁边看，寸步不离地看，晚上就让他自己播，虽然两个人风格不一样，但是让莫如深看自己要让粉丝打榜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牟莱芙把黄金时段留给了莫如深，就让他在同一个房间直播，只不过换了个方向，单从陈设是看不出来在同一个房间的

　　莫如深正常是隔一天一播，今天没有预告，属于突击直播，刚打开还没开始上人的时候牟莱芙咳嗽了一声
　　莫如深没想到还有这一趴，表现得有点慌乱，弹幕也很慌乱
　　【直播间有女生的声音，有人录屏吗】
　　【莫如深有新女友？这和林雨婷分了也就一个月吧】

　　莫如深离开直播间，带着牟莱芙去了另一个房间“小芙你是故意的吗，这样我怎么解释啊”
　　“不需要解释啊，让大家猜就好了”
　　“猜？”
　　“你现在回去看你的弹幕，速度可能会比平时快两倍呢，你明确自己走的赛道，这时候作任何回应给你带来的热度都不如不回应的热度高”
　　两人回到屋子，莫如深看了看人数，涨得确实比之前快，弹幕都在问人哪去了，直播间是不是有女的
　　“大家别问了，我也给不出回答”
　　牟莱芙笑笑，给莫如深比了个大拇指
　　一个自发的动作，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发自内心地在肯定莫如深，不行，是要折腾他的，牟莱芙回屋玩手机去了，又开始觉得莫如深可爱了
　　莫如深直播完，牟莱芙把他赶回了宿舍不让他在这里留宿，莫如深不肯，以直播完了很累，想和她待一会为由非要留在这里
　　牟莱芙无奈，对莫如深说道“那你在这待着吧，我走”
　　见牟莱芙不愿见他的意愿非常明确，莫如深只好走了，毕竟他也不是能拉得下脸来请求的人
　　莫如深刚走牟莱芙就给白榆打电话“在哪”
　　“你来呗，我在家待着没事呢”
　　牟莱芙没化妆，白榆给她开了瓶啤酒，俩人没说几句话白榆就凑过来和牟莱芙耳鬓厮磨起来
　　“你的好哥哥会这样吗，嗯？”
　　牟莱芙摇了摇头，闭上眼和白榆吻了起来
　　一点点从舌尖到嘴唇，慢慢深入，他的嘴比莫如深还要软，这种感觉还蛮奇妙的，好像对白榆也没有什么爱，但是会享受这种“红杏出墙”的感觉
　　至于莫如深，让他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