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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哥儿? ...

  •   “你他娘!敢闯老子房间啊?还企图用强!他娘的,老子不踹死你!狗操的玩意!下坟去吧!”

      一爿房中打砸声闹醒了周围屋栋,纷纷醒了灯拎着框笼,群奔去了声源地方。

      是村长的家,有年长的人踹开了屋子的门,村长也提着灯笼叩敲着发事地的房门。

      “良溦!”村长正是其口中人的父亲,“发生什么事了!快开门啊!”

      话落,跟着村长身后的一群人立即躁动不安了,有人好奇,有人争先恐后想凑个热闹。

      房门“嗙”的一声摔在墙面上,随即就反弹了下,接着一张漂亮的面孔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位俏丽的哥儿,就是村长的儿子,随母姓,唤丁,名良溦,按理来说,会孕胎的哥儿大多是性情温和,温婉甚人。

      可此次事件的主人公,村长家的漂亮儿子,把入室怀祸心的贼人按在地上暴打。

      丁良溦眉紧皱,嘴巴抿得死死,一眼就见乌泱泱的人,全都是来看笑话的。

      于是丁良溦不假思索就呵骂道:“看什么看!大半夜的不睡觉,都他娘的凑什么热闹!”

      丁良溦的母亲过世的早,父亲虽身为村长,但性子懦弱,导致了群而无首,散漫混杂的村风,丁良溦的性格便是如此形成的。

      哥儿的性别虽然珍稀,但也促其地位似买奴一般低贱,甚至比下嫁夫家的普通女闺还要不值钱,所以怀具不良居心的人半夜偷摸爬丁良溦的床实属正常。

      丁良溦昨日方成年,所具怀胎的基本条件了。

      但是,爬任何哥儿的床都无所谓,唯独丁良溦,可能会将采花贼的命根子给拔掉。

      于是这位倒霉蛋,满身是血,鼻青脸肿地朝着门口手脚并用地爬出来时,丁良溦转身,朝着那张令人生恶的脸,又狠踹了一脚。

      伴随着一惨叫,地上趴着的人彻底没了生息,当然不是死了,只是昏过去了。

      丁良溦猛一回头,恶狠狠盯着人群,吼道:“还不滚!难不成还想带几扎人肉回去!”

      群人作鸟兽散,一哄而飞了。

      丁良溦的爹—吴运生,见人散了,哀息一声,劝道:“良溦啊,你,你温柔点嘛!都被吓跑了,以后谁敢娶你啊!”

      丁良溦拽着废人的后襟,跨过门坎,直接将人丢了出去,拍拍手掌,关了大门,平淡地说道:“色欲熏心,只要我能生,又怎么可能没人来提亲。”

      吴运生看样子是没法劝到儿子了,叹一口气,吹了灯,无奈说道:“睡吧睡吧,明早村里还有会呢。”

      丁良溦轻蔑地嗤一声,说道:“爹,你认为明天会有几个人来?”

      吴运生自知之明,心里跟明镜一样,可毕竟身为村长,不做与不为还是差别的,就怕不做了,有人搬用这由头,夺了“好油水”的位子。

      吴运生说道:“我知道,你睡吧,明早你堂弟来拜访,你好好招待他吧。”

      丁良溦漂亮的瞳孔一瞥,鼻腔中气音“嗯”的回应了。

      说罢,不听吴运生的其余吩咐,丁良溦甩了门便隔开了两人的空间。

      说实话,丁良溦的娘亲,是一位知书达理,大方温婉的女闺秀,下嫁于吴运生完全是一方意外。

      丁珺苻,镇中私塾先生与县中米行之女的独生,年轻时,吴运生瞧上了丁珺苻,由于门不当户不对,身份卑贱,故用些恶心的手段造毁了一位清白女秀的名声。

      这也就是为什么丁良溦格外厌恶这些龌龊腌臜之徒。

      清早,堂弟吴宣文背着包囊叩响了家门,丁良溦散着发,还未来得及梳辫,打开门,对上吴宣文清澈的眼睛,丁良溦淡淡说道:“来了啊。”

      吴宣文是吴运生哥哥家的小儿子,龄十七,也是个哥儿。

      不像吴运生,吴宣文的父亲得知儿子是个哥儿时,十分兴奋,指望他能卖个好价钱,吴宣文也心知肚明,所以分外喜欢这个堂哥,也许是在彼此之间感应到一种同病相怜的错觉。

      吴宣文性格怯弱,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对上丁良溦冷淡的眼神,吴宣文愣怔一下,小声唤道:“哥哥……”

      丁良溦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吴宣文,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吴运生事件的幕后主使,但过不及儿,更何况吴宣文也是个可怜人。

      丁良溦侧了身子,说道:“进来吧。”

      吴宣文立即雀跃了些许,说道:“嗯!谢谢哥哥!”

      吴宣文坐在丁良溦身边的凳子上,一眨不眨眼地盯着丁良溦梳发。

      丁良溦瞥了一眼,随意问道:“最近没有流氓骚扰你吧?”

      吴宣文还被等着卖钱,清白之身卖价更高,他爹自然会保护得很好,丁良溦多嘴一问而已。

      只是接受到好意的吴宣文,单纯的很,只知道丁良溦在关心他,吴宣文微微一笑,羞怯的很,说道:“没有没有!谢谢哥哥关心。”

      丁良溦简单的“嗯”了声,屋子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吴宣文没有丁良溦的模样俊,肤色差了些白,皮肤也有些粗糙,不似丁良溦,白得透彻,眉黑目亮,鼻高唇红,即使每刻都板着一张脸,也非常勾人。

      丁良溦眉头锁紧,摸了摸钱袋,暗唾一声,说道:“该死的东西!钱又少了!”

      吴宣文随即紧张问道:“哥哥,怎么了?”

      丁良溦转瞳,看向吴宣文,说道:“我爹的野种,那混子又把钱给摸走了。”

      吴宣文苦着脸说道:“那怎么办呀……”

      丁良溦眼睛一定,说道:“算了,他也没几天可活了,我现在只希望……”

      说到一半,便停下了话。

      吴宣文不解问道:“哥哥?”

      丁良溦恢复平常面色,摇头道:“没什么,你这次住几天?”

      吴宣文不好意思地搅动手指,说道:“三,三天……”

      丁良溦偏头问道:“你爹又去喝酒了?”

      吴宣文点点头,无措道:“爹他其实也……”

      “行了行了。”丁良溦早已经习惯,生活一团浆糊,周围人都在得过且过,年长的便醉生梦死,一切为了那点铜子儿,“别给你爹解释了,你不是都已经习惯了吗。”

      吴宣文低下头,羞愧红了一片皮肤。

      第三日,午后气温高热,树里的蝉鸣分外响亮聒噪。

      村头动乱,闹起架来,甚至有人抄起来锄头镰刀,有人劝解,却谁也不敢靠近半分距离,因为没人想失去一块肉。

      丁良溦正在练字,无聊消遣,吴宣文靠着丁良溦坐,盯着对方发呆打发时间。

      门外传来“嗙嗙”砸门声,伴着村民的叫唤,丁良溦笔尖停滞,抿起唇,扬起微著的弧度。

      吴宣文闻声,神色迷惑,抬头唤道:“哥哥?”

      丁良溦不动声色放下笔,去了门口开门,见三五人挤作一团,面上神情慌乱,急慌慌说道:“你爹,你爹,和你大伯!打起来啦!”

      还有一位中年大婶,是总喜欢在村头嚼七散八的长舌妇,因为讨人犯嫌,所有人都厌弃她,故给她取了一个绰名,叫她八婶。

      八婶见热闹不嫌事大,面上带着幸灾乐祸,一旁附和喊道:“哎呦!对啦对啦!见血了哟!”

      丁良溦面色淡淡,平静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八婶不兴事大,鼓唇摇舌,撺唆说道:“哎呦!怎么当儿子!老子都火烧屁股了,还等一会!在等一会就给你老子收尸喽!”

      丁良溦将目光投向她,语气稳淡,说道:“舌头不想要就可以剪了,免得再得罪人。”

      八婶诧愕瞪大眼睛,尖叫道:“哎!你……”

      丁良溦却懒得再听她发疯,干脆合上了门,将一行人隔在了门外。

      丁良溦不声不息地回到了房间,收拾几件衣服叠好叠放,从压箱底的一堆废布中掏出一个锦盒。

      吴宣文走到丁良溦身边,畏缩不前,轻声问道:“哥哥,你不去叔叔那边帮忙吗?”

      丁良溦从枕头床褥下拿出一把钥匙,放入随身荷包中,将锦盒塞入包囊,系好了背带。

      吴宣文站立无措不安,问道:“哥哥……你,你要走吗?”

      丁良溦睨他一眼,本打算孤身离开,没个累赘,赶路也方便,可吴宣文,也是个哥儿,这个村子,吃人不吐骨头。

      丁良溦沉思一瞬,问道:“要不要跟我走?”

      吴宣文一愣,丁良溦蹙眉,已经开始焦急躁动了,又问一遍道:“走,还是不走?”

      吴宣文旋即反应过来,重重点头。

      丁良溦直接牵起吴宣文的手,压制心头兴奋,冷静道:“不要收拾了,我们得赶夜路。”

      吴宣文脸颊透红,紧紧攥住丁良溦的手,跟随丁良溦一起,逃离这吃人的沼泽。

      山路崎岖,空中月明,星星稀落一片。

      吴宣文握紧丁良溦的手,翻过山头,俯瞰整个村庄,稀寥灯火所处之位,真真切切地形似个活死人皮下的骷髅骨。

      夜越深,云层布满空斗,望不见路的尽头,丁良溦手上搀着已经行走都跌跌跘跘的吴宣文,却没停下走路,两人额头上挤满了汗珠,顺沿下巴滴落。

      “哥哥。”吴宣文轻轻唤了一声丁良溦,没求停下休脚,只是问道,“我们要去哪里啊?”

      “镇子。”丁良溦也有些喘了,饶是身体再健康,翻过两座山头也让人受不了,“再走一会,马上到了。”

      “好。”吴宣文也不问任何事,只乖巧答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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