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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偷……嘘! ...


  •   沈昌黎今年四十有二,眉眼生得极淡,赵熠明评价他看上去像个方外之人,阴毒心思全藏在了肚子里。

      见赵熠明来了,沈总长也只是淡淡颔首。

      “既然来了,就坐下看戏吧。”

      就好像两人之间的龃龉全不存在,赵熠明只是寻常前来拜见。赵熠明却之不恭,如今这场面撕破脸皮了大家都难看。有识趣的听差搬来桌椅,就安排在沈昌黎旁边——赵熠明从前的座位。

      如此,赵熠明和周仲清就这样一左一右地坐在沈昌黎的两边。两人只在赵熠明进屋时对望了一眼,便再无其他交集。

      赵熠明也好似对沈总长这位新欢不感兴趣,倒问起了沈总长的旧爱,他左右看看:“怎么不见吟秋?总长看戏不带苏老板这位行家来,可真是暴殄天物。”

      沈总长今日出门没带正牌太太,只带了三位姨太太和一个周仲清。沈太太惯常不参加这种场合,赵熠明倒不意外,却没想到苏吟秋也缺席。

      沈昌黎向来把身边的美人当宝石炫耀,越是得来不易、不情愿跟着他的,他越要示于人前,叫所有人都知道凡事只看他想要不想要,不管别人想不想给,只要他想要就都得是他的。

      在周仲清进府前,苏吟秋可算他匣中最美的一颗宝石,他出席任何场合都不会少了苏吟秋,如今……苏吟秋不在。

      赵熠明目光微微向周仲清斜去,究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还是苏吟秋的命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

      沈昌黎淡淡道:“他病了不便出门,你与他向来交好,既然来京了,倒是可以常去看看他,毕竟他思念你比思念我多。”

      满室一静,气氛像满拉的弓弦一般紧绷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偷偷往前面两位大人物身上瞟。赵熠明微微一笑:“总长言重了,毕竟朋友一场,我总是要去探望的。”

      沈昌黎还没说什么,便听见旁边‘嗒’的一声,周仲清把茶盖放回茶碗上,对身侧不敢动弹的茶房说:“我不爱喝龙井,给我换壶香片来。”

      茶房看向沈昌黎,沈昌黎颔首,示意他按照周仲清要求换茶。

      茶房立即跑出去上茶。

      赵熠明向周仲清看去,周少爷仍全神贯注盯着台上,连点余光都没分给旁边的两个男人。

      沈昌黎同样侧头看向周仲清,语气中带点意味深长:“我听闻燕城人都爱喝龙井,专门叫人购来这今年的西湖龙井,没想到却不对你的胃口,是我疏忽。”

      茶房已经端来新茶,周仲清低头呷了一口,回望沈昌黎:“我这个人向来喜欢与众不同,人人都爱的东西,我最讨厌。”

      语气一贯的不恭敬,最后的讨厌二字,甚至是盯着沈昌黎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

      胆大至极,众人都在心里帮他捏了把冷汗。

      沈昌黎冷眼看了他半晌,忽而淡淡一笑:“似卿这等人物,自然该与众不同。”

      赵熠明都快给酸死了。

      随行的几位姨太太更是手绢搅碎,周仲清身边的二姨太与三姨太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抬手一拨想将案几上的茶杯拨到周仲清怀里。

      谁知手背还没碰到杯身,周仲清已经端起茶杯,正暗暗将一排银牙咬碎之际,谁知周仲清手上一滑,手中茶杯歪倒滴下的茶水落到周仲清膝上。

      ——他竟自己弄脏了衣服。

      二姨太正得意,却见周仲清向她投来似笑非笑的一个眼神,起身向沈昌黎致歉:“一时不小心,打扰了沈总长的兴致,我自个儿下去收拾收拾。”

      然后不等沈昌黎允许,便提着脏污的衣服先行了一步。沈昌黎此时脸色还是淡淡,只让他快点回来。直到四五分钟后,赵熠明也借口离席,沈昌黎的脸色才彻底黑了起来。

      在场众人大半都是人精,刚才赵熠明进屋时和周仲清那通眉眼官司,早已经被他们收在眼底。这会儿,一个先走,说去换衣服,另一个立马跟上,说去解手。

      换衣?解手?放屁,分明就是去偷情。

      原本想趁机缠上沈昌黎的二姨太和三姨太,瞧见沈昌黎的脸色,立马也收起了心思,连忙将脸转向戏台方向,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不在这里。

      戏园子没有供客人换衣的场所,周仲清借口换衣溜出包厢,本来也是想找个理由先走。结果还没走到楼梯口,便被沈昌黎的副官拦下。

      茶房伶俐,立刻说是领错了路,连忙把周仲清领至一个小包厢,不知从何处借了件披风来,请他先行披上,又端来茶果点心请他先用些。自己拿了他脏污的长衫去帮忙弄干净。

      茶房出门,便留周仲清一人在包厢里。

      门外还有卫兵巡逻走过,周仲清撇撇嘴,拿起包厢桌上的一根香蕉,剥开皮塞进嘴里。面向戏台那面的帷幕没被拉起,帘后传来激烈的锣鼓声,戏台正在演大闹天宫。

      周仲清咬着香蕉走到帘后,偷偷撩开帘子一角,看到正中央的包厢中,沈昌黎的脸黑如墨,心里有些得意,正要偷眼去瞧赵熠明的情况,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

      周仲清回头。

      一身大衣西装的赵熠明溜进包厢,又跟做贼似的立马回身关门。周仲清毫不意外,轻声笑道:“哟这不是赵爷?怎么迷路跑到这小包厢来了?”

      赵熠明脱下大衣上前搭在椅背,顺手解开西装扣子,上前一把搂住周仲清。

      “来偷情的。”

      周仲清笑得不行:“这么没胆色?我还以为你要拿出正牌夫君的派头,怒斥我这周世美为了权势富贵,抛了你赵香莲。结果呢?你居然只敢当翻墙的西门庆,大官人莫不是还要我去帮你杀了那沈大郎?”

      赵熠明冷笑:“你就这张嘴厉害,如今陷在沈公馆,还不是得求我救你。”

      “谁说我陷在了沈公馆?”周仲清疑惑歪头,“我是沈总长的座上宾,你叫我走我还不走呢。”

      赵熠明磨牙盯了周仲清半晌,最后低头咬上这张可恶的嘴唇,周仲清挣了两秒,没挣开,便也低低一笑,随波逐流了。

      赵熠明将人抵进帷幕前的靠背椅,居高临下地俯身与周仲清温存。

      一帘之隔,帘外是戏台天地,帘内是狂风骤雨。一出大闹天宫演到最热闹处,整个戏园都被喽啰震得发抖,周仲清疾呼一声,咬在赵熠明肩头。

      “要死。”

      他手软脚软,一拳捶在赵熠明肩上:“这种地方也敢干这种事。”明明是他挑衅在先,却把全部过错扔到赵熠明头上。

      向来习惯被他倒打一耙的赵熠明也忍不住白他一眼,拿起茶杯看了看还算干净,倒了杯茶,低头饮了一口,回头看见周仲清还大爷似的瘫在椅上。

      赵熠明垂下眼眸,摩挲着茶杯边沿,眼珠一转就是一个坏主意,他顶了顶腮含笑走到周仲清面前。

      周仲清心生不妙,下意识想逃。

      但前后左右都被挡住,如何逃脱得了?赵熠明一手捏住他的两颊,将嘴里的东西全渡了过去,周仲清不得已只能吞下,差点没给呛住。

      赵熠明抬头微笑:“味道怎么样?”

      周仲清闭上双眼,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抬手掐上赵熠明的脖子:“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赵熠明无声大笑,顺势搂住周仲清,又在他脸上狂亲了一通。

      周仲清满脸嫌弃地推开他。

      赵熠明也不勉强,坐到旁边的圈椅中,又喝了一口茶漱口。台上刘逢春正在唱贵妃醉酒,两人温存过后,更不愿回沈昌黎所在的包厢对着姓沈的那张老脸。

      赵熠明倒想拉开帷幕,正大光明地跟沈昌黎表示,他和周仲清就在这包厢坐着,刚才还干了许多能不好只能在床头讲的事。

      但周仲清求他消停些:“天天被姓沈的关在公馆里,好不容易出来听场戏,不管什么事都等我听完刘老板这出贵妃醉酒再说。”

      说是这样说,但他也不愿跟赵熠明分开,便就这样坐在小包厢中,低垂着帷幕,隔帘听戏。赵熠明向来是不爱戏的,便托腮撑在案几上看他听戏,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

      “你被他得手了吗?”

      “……”周仲清无语看他,赵熠明满脸无辜:“我是关心你,怕你被人占便宜了,又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才主动问的。”

      周仲清看看他手边的茶杯,语气平淡。

      “我现在真想把这杯茶泼你脸上。”

      赵熠明立马把茶杯抓在手里,但看周仲清这个态度,大约是没有被得手的……吧?老实说赵熠明还真有点看不清,周仲清也不是会为了这种事要死要活的人。

      他最多当被狗咬了一口,回头还可以用笑脸跟人说起这事,谈论这狗的牙齿锋利不锋利。

      赵熠明都有些无奈了,他握着茶杯的掌心有点出汗,是真关心也是真心疼:“所以……没有吧?”

      周仲清淡淡扫他一眼:“得手了,一天七次,沈总长宝刀未老,大官人该跟他取取经才是。”

      “……我哪天死了,就是被你气死的。”

      周仲清轻笑:“赵老板还是先活过来,再去想死不死的事吧。”

      赵熠明还想再说什么,周仲清抬手拦住他,桃花眸横来,似怒非怒,似嗔非嗔:“你等我听完再说行吗?再敢插嘴,以后都不理你了。”

      台上贵妃已经唱到:“人生在世如春梦——”马上便该演卧鱼闻花,下腰衔杯。周仲清向来最爱这一出,满北平也不出第二个比刘老板演这段更好的人。

      周仲清是好戏之人,此时再忍不住,起身上前撩开帷幕一角,见台上的绝代佳人用唇齿衔起酒杯,身心俱醉,似落花在风中飘坠,娇憨美丽跃然台上,痴怨悲苦隐在酒中。

      周仲清鼓掌大赞:“好——”

      今日广和楼只一家贵客,楼中本就冷清,此时满楼中就数他叫得最响,自然引来众人目光,周仲清却浑然不觉,只大声对着台上叫道。

      “赏——”

      他就穿了身中衣也敢站在栏杆现眼,赵熠明摇着头无奈上前,把自己的大衣披在他身上,周仲清还扒拉开他的手,让他别影响自己。

      赵熠明:“……”

      都不想多说什么了。

      台上还在演着自己的戏,却不知台下的大戏也演得如火如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仲清和赵熠明身上。

      周仲清还陷在台上,没空理会他们。赵熠明却是已经得意地站在他身旁,替他举着帷幕,向看来的沈昌黎微微一笑。

      守在楼下顺便蹭戏的宋石嗑着瓜子,对自家老板叹为观止:“我滴个妈呀,这俩胆也太肥了,我要是姓沈的,现在绝对掏枪一枪一个把这俩崩了。”

      钟望跟他分一盘瓜子:“所以人家能当总长,你当不了,这才叫气度。”

      被钟望称赞有气度的沈昌黎,此时端坐在自己的包厢内,手杖都快握出手印了,脸上却仍旧是淡然模样,待到贵妃回宫,才慢慢抬手向台上一挥。

      “赏。”

      茶房拿来托盘,请两间包厢的贵客将赏钱放入,沈昌黎自是由副官打点,不必管这些。这边小包厢的周仲清如今沦为阶下囚,连穿的衣服都是别人给的,哪有钱给赏,不过茶房来时还沉浸在戏里,激动之下直接翻出刚才脱衣服时取下的腰间翡翠挂坠放到托盘上,又被赵熠明一把拿回。

      面对茶房诧异的眼神,赵熠明尴尬笑笑。

      “就记两百大洋,到楼下找钟经理取。”

      “就两百?我这玉坠至少值三千元,你也太小气了。”周仲清说着要抢回自己的挂坠,赵熠明躲开他的手,差点又白他一眼。

      “你也知道他至少值三千啊少爷?”赵熠明把东西收回自己兜里,“从小带到大的东西也敢随便给别人,没收了,拿钱来赎。”

      周仲清呸他:“你就是舍不得你那两百块,真小气。”

      “我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挣的,凭什么让你随便打赏,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赵熠明抬眸,目光深沉,“你是吗?”

      周仲清顿了顿,恰好此时帮他洗衣服的茶房送来洗干净的衣服,周仲清借机避开赵熠明的视线,上前摸了摸衣服:“你还给熨干了?真机灵。”

      小茶房羞涩笑笑。

      周仲清让他等等,脱下大衣扔到赵熠明头上,赵熠明啧了一声接过衣服,看周仲清边穿衣服边在兜里翻着,最后翻着翻着居然翻到了赵熠明兜里,从他兜里翻出皮夹,从里面给小茶房拿了十块钱小费。

      小茶房欢天喜地关门走了。

      回头,撞上赵熠明无奈的目光。

      周仲清把钱包扔回给他:“干嘛,我那坠子可值三千块,我都抵给你了,不能多拿点吗?”

      “你把我这里当当铺啊?”

      周仲清笑了一声,边扣着领口的扣子边斜眼睨他:“普通当铺可收不了我的东西。”这一睨勾得赵熠明心痒痒,正想上前抓人,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没等他们回应,门外的人直接开口了。

      是沈昌黎的副官朱赟:“周少爷,总长说这戏也听完了,天色已晚,该回家了。”

      周仲清当即脸色一沉。

      朱赟可不理他是什么回答,传达完命令便走了。赵熠明上前勾起他的下巴:“不是叫你走你都不走吗?这会儿怎么听到要跟人家回家,脸就拉下来了?”

      “少来说风凉话。”

      周仲清推开他的手:“你当我不知道我是在为谁受罪?”

      周仲清走到栏杆前的案几边上,直接端起已经冷掉的茶壶,对着茶壶嘴硬灌了满肚子凉水,才把对回沈公馆这件事的火气压下。

      赵熠明跟在他身后摊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周仲清边叉腰灌水边看他,灌了几口又开口,“你别唬我,姓沈的都告诉我了,他当初对我压根就没那心思,是想迫你就范,所以才拿我来当筏子,谁知你不吃这套,还是狠心弃他选了他人。如今没有你的支持,他就只能靠我来拿住周家,还有周家背后的燕地富商。”

      赵熠明皱眉:“你说得我像个负心汉。”

      “你不是吗?”

      “对老沈……你别说了,我有点犯恶心了。”

      周仲清哼哼两声,摇头晃脑,好不感慨。赵熠明笑笑:“你别告诉我,你听不出他是在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周仲清当然能听出,但他也知道赵熠明必定是真的做了这事,沈昌黎才敢拿到他面前来说,不然怎么离间?

      赵熠明抵死不认,周仲清笑笑不语。

      其实他也不意外,算起来这也不是他头回被赵熠明计划性放弃,他知道赵熠明最后会把他找回来的。

      赵熠明总是这样。

      他需要一些蛰伏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周仲清是可以被放弃的那一环,等到他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就会来找回周仲清。

      连那个完整的赵熠明都是这样做的,连那个据说全心爱他的情魂也是这样做的,周仲清又怎么会期待眼前这个连情魂都没有的魂体做得更多呢?

      赵熠明不知道他在承受三倍的失望,还以为这是小事一桩,确实也是小事一桩,只要周仲清还未受欺辱,事情便还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若是周仲清受了欺辱……

      今日他便要这广和楼血溅三尺,反正他是死人他不怕。

      赵熠明又上前来,手掌抚上周仲清的侧脸,宽大的手掌竟真有点热乎气,若不是周仲清知道他是鬼,只怕都会被这点属于人的气息迷惑。

      赵熠明低声问:“你不想跟他回去对不对?”

      话音未落,敲门响起。

      又是沈昌黎派人来催。

      周仲清不耐烦地冲外面嚷:“让他先回去,我要等刘老板来包厢答谢后才走。”

      这是戏班的规矩,戏毕后班主和角儿要来一同谢赏。周仲清是刘逢春的戏迷,每回来北平,必要来给刘逢春捧场,也算是常来常往,即便今日他不打赏,班主跟刘逢春也会来拜见,这是梨园与熟客之间的情面。

      不过今日沈总长包场,刘逢春必要先拜见过沈昌黎才能来见周仲清。周仲清担心刘老板在沈昌黎那老色鬼面前吃亏,想想便要赶去救人。

      赵熠明一把拉住他:“你歇着点吧,有苏吟秋这个尤物在家里,刘逢春在沈昌黎面前连盘菜都算不上,你最好先担心担心自己。”

      周仲清才不允许有人侮辱刘老板。

      “你放屁!刘老板天姿国色——”

      天姿国色四个字刚出口,便听门口传来一声咳嗽,是梨园行里的清润凤音,正是刘逢春前来谢赏。

      赵熠明笑出声来,周仲清瞪他一眼。

      赵熠明忙为他将人叫进来,刘逢春已经卸下‘贵妃’装扮换了身月白色杭绸长衫,比起台上的天姿国色,台下的他堪堪称个五官端正,若不是似周仲清这般的戏迷,只对这副相貌怕不会有人如痴如狂。

      这也是广和楼老板放心让他出来谢赏的原因——毕竟若是两个台柱都被抢走了,这广和楼也趁早别开了。

      但即便是这样,周仲清见到刘逢春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赵熠明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夭寿了,这辈子什么时候看过周仲清脸红。

      要不是他特地安排了人在北平这里严防死守,只怕这周家小少爷老早就在戏园子里惹出事来了,周家真得给他包一个大红包才是。

      班主和刘逢春进屋。

      见赵熠明也在,班主一怔,一撩长袍便要郑重下拜,赵熠明不着痕迹地向他摇头,班主会意,手中动作看似不变,最后却只化作简单的抱拳见礼。

      “周少爷。”刘逢春先笑着向周仲清见礼,见到赵熠明却是一阵犹豫,才勉强抱拳,“……赵老板。”

      赵熠明微一挑眉,看来他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他向来不在梨园厮混,所以即便比周仲清往北平跑的机会多,但跟刘逢春这等梨园名旦也不是太相熟。

      除听戏外,便只剩下偶尔在交际场上打个照面的关系。

      只是……这扑面而来的敌意又是怎么回事?

      赵熠明在刘逢春和周仲清之间来回瞧瞧,他瞧这刘逢春眉眼间也不像对周仲清有情,这怎么还护上食了?

      赵熠明笑起来,暗自觉得有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偷……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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