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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Chapter 1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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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薪染一觉睡到自然醒,翻身,床边的人并不在,抓过手机。
“我去跳舞啦,你自己先在家待一会儿。客厅桌面上有留下的粥和泡菜,晚点见。”
“腿没事吧?别把腿跳坏了。”
“我还能一直跳啊,还有一个点我就回来啦。”
年轻人就是精力好。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闪出这句话。即使她腿确实受过很严重的伤,好了还不是一样样蹦蹦跳跳……不对。
沈薪染记起来,她已经三年没跳舞了。运动员嘛,都有分寸。在调整心态的同时亦不会让自己受伤。
“西八。”
沈薪染低笑着骂了自己一声,她还有自己的爱好,自己现在除了短道速滑、她,似乎就已经是个死宅了。高级点,帅一点的死宅。完全没有了年轻时对户外运动的痴迷。
自己25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刚忙完入籍工作安顿下来;想着能不能给个机会上明年的奥运会,虽然机会渺茫。
那一年是两个人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最幸福的一个生日。四年过去了,什么都淡了,激情褪去,生活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对,林睿扬不喝茶。
“我回来啦,”
林睿扬用钥匙拧开房门,给他带了碗鱼饼汤。他从床上爬起,放进微波炉加热了一下。
“好喝,只要是你买的都好喝。”
林睿扬没来头地觉得一阵肉麻,眼神触及到受伤的右肩。帮助着带上支具。
“你是不是希望我的伤快点好?”
沈薪染读懂了他的想法。林睿扬点头。
“你突然闲下来,让我很不适应。沈薪染,以前你给我感觉的最大特点就是,闲不住。休赛季不是旅游就是登山就是游泳的;也会去练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年前你就是这么把500米练出来的。”
“年纪上来了爆发力比耐力好练,”
沈薪染低低的笑,
“前两年肩膀不舒服,动了一次不太充分的手术后就回来打比赛了。下赛季就是米兰周期,我想让大家见到的是,以更健康的面貌和状态回归的沈薪染。”
求婚后林睿扬愈没地觉得他温柔了很多,她知道,仅限于生活上。十几天前和郑怿的对话下,她也还渐开始反思自己,不能再这么内耗下去了。你是短道速滑运动员林睿扬,但你首先是林睿扬。
她重拾回自己最爱的舞蹈,录了几首翻唱,再次为抢演唱会票而激动万分。这才是本来的自己。
“我有一个消息没有告诉你。”
“什么?”
“比赛结束后的第三天,刘泽宇给我发消息,说与其去韩国,不如去美国做手术。康州的那家医院治好了安何的腰伤,恢复速度也快,问我要不要劝你来,我拒绝了。我说,沈薪染去做手术的地方,那个医生主任和他很熟,从18年开始就在和韩队合作了,所以也比较了解他的伤。最先进的,不如最适合的。”
“哦,”他只是淡淡回复道。
“归根结底是他没有找到好的治伤方式,就认为我也是这样的。”
这恰好被沈薪染说中了。
北京世锦赛结束后,刘泽宇了结了自己的心愿,安何也没有跟队赶回国的班机,而是选择了跟他回到了老家,回到了黑省队。四月开始要重返俱乐部进行加练,半个月的时间内,她想享受一下这片刻的温存。
那天晚上破天荒地喝了点酒。男人借着微醺的醉意去吻她的下巴和锁骨,她手臂虚掩着,握上他的小腿。
“你膝盖不好,”安何将另半瓶啤酒移开,
“最近还是少喝点吧。你现在喝了,止痛药就吃不了了。”
“我喝得还多吗?”
刘泽宇俯身去咬她的肩膀。
“两年没沾酒了,上一次不也是你怂恿的吗?小安,这一次我不想忍了。”
“膝盖的伤也不想忍了吗?”
安何脱得没剩几片,显然还是想的。男人解开衣扣,吻上胸口那道不太明显的疤痕,他知道,心肌炎术后残留的。
“我说了我会去做手术。不是为了哄你,也不是为了复合,是因为我不想再像两年前那样影响你。接受你的提议也没啥不好的。”
昏暗的灯光下,两具赤/裸的躯体紧贴着。安何带着他的手去摸胸前的伤疤,抱着他的头任他在自己身上做亲密的事。
“现在训练累了的时候心脏还会疼吗?”
身体在挑逗之间猛然一颤。
“有一点,但不多了。这个病我养了两年多,那两年也没咋训练没累着,就还好。我的身体就这样了,脆也不脆,鲨也不好鲨,钙奶饼干吧。”
“噗。”刘泽宇没忍住,“倒是很形象。”
安何扶着他慢慢坐起身来.
“这个姿势……应该不会影响你膝盖吧?”
“嗯……不影响。”
不算难眠的夜晚,安何在他事毕后,拖起疲惫的身子去洗澡,他随后跟去。走路一瘸一拐的。封闭针的药效已经过劲,换来的是比以往更刺骨的疼痛。
“把头发撩一下,我给你搓,干净点。”
即便这样,他仍是咬着嘴唇,语气平和,掩盖声音中的颤抖。
安何低头,看到了他的右膝,几乎肿胀得像个包子。
“干嘛,怎么又犯懒啦,快起来。”
可是他还在笑着,试图把自己拉起来共浴。安何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一把抱上他。清洗用品应声落地。
“还在担心我的膝盖?肿了?那是因为今天喝酒了没法吃药。”
“我明天去找崔禹珍。她现在的IP地址在黑省。”
刘泽宇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笃定。
“找她没有用,”他哑声道,
“外籍主教练一般都是架空的,冬运中心只手遮天。得想方法让省队领导那边同意,经过层层审核,国家才能批。”
“做个手术而已要这么多规矩?”安何愕然
“不然呢,你猜为什么那么多运动员伤病老不好,都是拖着,因为国家队需要他,站在省队的利益上,也需要他。就没有安心养伤的时间。我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个,才跟领导说,我保守治疗吧,不用做手术了。没关系,反正比赛和采访的时候没看出来,舆论影响应该还不大。状态不好就是不好,别给自己找借口。”
安何的脑海中再一次闪过,10年前她因一次意外而严重腰伤,躺在床上连动都动不了;5年前疫情肆虐;腰伤首次复发,心肌炎,新冠,差一点要了她的命;2年前,腰伤第二次复发,心态彻底崩溃,走入歧途一段时间后,终于忍不住去做了第四次手术,第二次腰部手术,才回到正轨。而现在她的男友竟然想要复刻她多年来的迷惘扭捏,安何不允许他这样做,绝对不允许。
“别担心了,我不会瘸。而且最多也就再坚持这最后一年的国际赛的机会。到时候,我好好陪你,事情一定能解决的。我们聚集在一起,我不信反抗不了天。反抗不了也没关系,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知何时又进入了一出天翻地覆,右腿疼得难受,那就左腿发力。抵在她同样的腿窝处。转了下身体亲吻她锁骨上的那片红痕。爱抚着不可消除的伤疤。
安何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小腹胀得难受,大脑一片空白。氤氲的水汽之下,是撑在玻璃墙上的双手,和不经意间溢出的哈气。情/欲烧得旺盛,点亮天地四合。
“去……去浴缸……去浴缸……”
女人勉强挤出一句话。变换了位置。
安何的耳边响起sia的那首《Dusk Till Down》,
她永远不会孤单,因为他会一直陪着她自己,从黄昏到黎明。他紧紧地抱住自己,而她再次,为爱沉沦。
三月中旬的哈城,天气逐渐回暖,恰逢崔禹珍与黑省韩教聚餐结束,刘泽宇不在身边,在那人离开的一瞬间,安何鼓足勇气坐了过去。
“崔老师,我想和您谈一件事情。”
随即,一张资料推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