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为他人作嫁衣》依妖卷筒粉

7、慢工细活7

　　“衣兄，你平日里可有空闲？”
　　他重新烧了一锅热水，计喆把砍好的鸡块全都丢进去熬汤。
　　“没有。”
　　他摇了摇头。
　　“我阿姊善于绣花，家中还有几亩薄地要打理……我时常帮阿姊打打下手……”
　　“对了，吉弟，你的衣摆破了。”
　　他不经意间瞧见了他的衣摆上破了个小窟窿。
　　“破了便破了。”
　　衣裳罢了，他有的是，计喆想换便换，想扔便扔，毫不在乎身上穿的这一身。
　　“你脱下来，我替你缝补，如何？”
　　他则不同，克俭克勤，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身上的衣裳实在是穿到不能再穿，才舍得换下来压箱底。
　　“你也会针线活？”
　　难得他如此细心体贴，计喆故意露出惊讶之色。
　　“……我没别的本事……混口饭吃……”
　　家境贫寒、出身卑微的他，何尝不知谋生不易。
　　什么出人头地，更是难于登天，他根本不敢妄想着那一天。
　　“衣兄，你可别这么说……我正求之不得呢！等你忙完了，再帮我缝补便是。”
　　计喆不喜他妄自菲薄，便改口随了他的意。
　　“好。”
　　他用心熬起了鸡汤……
　　计喆时不时帮他递上几根柴火……
　　“吉弟，你要找的都是什么材料啊？”
　　“眼下，我在你们村后头那片桃林过去几里的石头山里挖石头……”
　　“石头……它值钱吗？”
　　“嗯……它对别人来说，不值钱。但对于炼丹的人来说，值点钱。”
　　“拇指这般大小的……至少值一两银子吧……”
　　“啊？竟这么值钱？”
　　那石头山村里人谁不知道啊，片草不生，光秃秃的，没有半点生机，谁见了它都绕着走……那小小的一块石头竟那么挣钱……
　　他难免不动心，手中添柴的动作顿了顿。
　　“吉弟，等我有了空闲，我也去挖石头，可好？”
　　他想着要是他挣了更多的钱，就可以买多一些布匹针线，还有那点灯烧的油……
　　阿姊起早贪黑的绣啊绣啊，就是舍不得点灯，那眼睛都快要熬坏了！
　　“甚好。挖得多了，还可以拿去巩都的长一轩卖钱。”
　　“巩都，说起来惭愧，我还没去过呢。”
　　“这有什么。下次结伴一起去，如何？”
　　两人越谈越投机。
　　“衣兄，你有没有念过书？”
　　“念过几年书……识得些大字……”
　　“遥记得，那一年阿姊送了一身新衣裳给教书先生，央他教我念书……”
　　……
　　这不起眼的乡村小院，这家徒四壁的破瓦木屋……
　　他那么善良，那么单纯，幸亏遇见的是他，要不然为了挣那碎银几两、为了别人的花言巧语，准被歹人拐了去。
　　计喆听了，是既心酸又心疼啊。
　　“糟糠之妻”不忍欺也！
　　“衣兄，往后你会过上好日子的！”
　　计喆忍不住握住他那纤长的手指，郑重地许下承诺。
　　“吉弟，借你吉言——”
　　他没见过什么世面，稀罕跟他聊天，却难为情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渴望他这份友情。
　　也抗拒他这份亲昵。
　　“好了，鸡汤熬好了，我先给阿姊盛上一碗……”
　　这下子，他不晓得怎么跟他打交道才好了。
　　盛了一大碗热乎乎的鸡汤，他逃也似的端进阿姊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