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醉翁不在酒

5、烟雨楼（五）

　　那大夫给了药方便离开了。只说要调理，也没具体说什么病。
　　易萧兮把药放当在石桌上用桌上的瓷碗压着。
　　“还不走？”
　　苏雨澈这才“是，是”往院子外去，易萧兮跟在后面。
　　他看着苏雨澈的背影胡思乱想，他只想稳当一点当个小知府，乱七八糟的事情牵扯进来，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也不知道李五事办的如何了，方才他好像去喂包子了，应该不会有差错。
　　正想着，苏雨澈突然停下来，他差点撞上去。
　　“怎么了？”
　　“王老爷府邸在何处？”
　　“……”
　　“请帖你拿了吗？”
　　“拿了，没忘”
　　易萧兮走在前面带路，结果两人来到了胡同死口。
　　空气陷入了沉寂，易萧兮从怀中拿出地图，指了指墙“抄近路吧”
　　兜兜转转也算安全到了王老爷府门前，从外面看，府上装饰的喜庆得很，来的人也不少，都来拜寿。
　　两人上去给门前的侍从递请帖，侍从翻来看，是易知府，但一抬头，眼跟前儿两位面容俊美，气质不凡的公子站在他面前，两人明显是一起的，他这可犯了难。
　　因为不是正式的宴席，易萧兮没必要也不需要穿官服过来，两人衣着都不算多华贵，不能靠着装分，但要 是叫错了人，不仅惹人笑话，回头更是惹老爷不快还得罪了知府。
　　他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
　　只见那身穿水青色云纹圆领长袍的那个公子板着脸怒道：“你这厮！见了大人也不说话，也不”
　　他话未说完，那侍从立马迎上苏雨澈，一脸讨好地笑着“知府大人，请，请”
　　苏雨澈顺着那侍从往府里进，易萧兮跟着。
　　那侍从见两人进去，松了口气，在心里嘀咕道：“什么鬼，下人佩的玉佩比主子身上的还好，不过束发带的终究还是没有戴银冠的金贵”他撇了撇嘴，在门前站好继续收帖子。
　　两个人过了外院，边看到王老爷在内院门前迎接宾客，他没有直接迎苏雨澈，还是现在旁侧将两人迎了进去，还好苏雨澈聊了几句，无非就是欢迎欢迎，那个说，你家老爷子有你这样孝顺有才能得儿子真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
　　王老爷将苏雨澈安在了东侧的一张桌子上，同坐在一起的是几个从外地来的客商，旁边一个王老爷府上的婢女在一旁端菜，然后就是各自身边的人服侍。
　　易萧兮站在苏雨澈侧旁，看着时宜给他斟酒。
　　王老爷一桌一桌地敬酒，苏雨澈很畅快地一饮而尽，随后又说了祝酒词，苏雨澈很会来事，很快跟同桌几个人说上了话。
　　易萧兮想了一下时间，跟苏雨澈说了一声，便出去了，外院几乎没什么人，只有端菜的侍从开会走动，见到有人出来，也认为是更衣或者躲酒的。
　　他看向院外，李五搀扶着一个老人过来，那老人走路一瘸一拐，守门的人要不知道躲哪里喝酒去了，他将二人带进来，将怀中的地图给李五“按我提前跟你说好的，见完面，就走”
　　李五点头，往里去，若是逢人问就道端菜时不小心扭了脚，扶过去歇歇，倒也没人怀疑。
　　易萧兮将人送出去才回席上。
　　会上的人该醉的都醉了，他回到桌上，苏雨澈吊着板凳把玩着手中镶着玛瑙的银器在手中把玩，醉意上来脸上一片红晕。
　　苏雨澈见易萧兮回来了，放下了板凳“事情办好了没？”
　　“嗯”他看了一圈，最前面的王老爷乐呵呵的，估计早就醉了，但是没见他家老爷子，也是年纪大了喜欢清净，知道孩子有这心，去不去也无所谓了。
　　苏雨澈还是知会了王老爷，便带着易萧兮离席。
　　本该挂在天边明亮的月亮却被黑云遮着，街上一片漆黑，只能看出东西的边缘。
　　“大人，你应该是有两日的时间了吧”
　　“嗯”
　　“看样子你也不急”
　　“嗯”如果只是烟雨楼这个事早就了结了，不过如果能顺利完成副本，那就更好了。
　　两人还未走回府，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附近也没有躲雨的地方，两人只得淋着雨往府里跑，苏雨澈突然拉住易萧兮“大人，我拉着你，也许快些！”他拉着易萧兮跳上房顶，本想借着轻功更快地回去，谁知刚上去，风陡地变大，落下来的雨滴重重地砸在两人身上。
　　本来走在巷子里偶尔会有屋檐和树，再加上有房屋遮挡，走快一点就行了，结果上了屋顶，没什么可遮挡的，雨“哗——”地全落身上。
　　“……”
　　“……”上都上来了，还是赶紧走吧！他还是拉着易萧兮顶着风，冒着雨在房顶上跳。
　　等回到府中，全身没有一处是干的，衣服，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身上，门外的树顺着风乱舞，被吹掉的树叶满天乱飞。
　　苏雨澈看着易萧兮傻笑。
　　“……你还是多去吹吹风，好醒酒”
　　李五本来看下雨，大人出门时也没拿伞，还想去接，刚出门，人已经回来了，两只落汤鸡在屋檐下站着。
　　“大人，这雨下的突然。我让人烧水，大人先去换身衣服吧”
　　“嗯”易萧兮回房换衣服去了。
　　苏雨澈问李五：“那我呢？”
　　“你，随便你了”李五丢下这么一句就匆匆往后院去让人烧水去了。
　　苏雨澈确实不知道坐什么，顶着一身水，外面的雨还这么大，只好等易萧兮出来了。
　　一会，李五拿了一套衣服过来，“府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也就彭惊的差不多，我问过他了，你拿去用吧”这么个家伙突然来府里，什么也没有，要不是方才大人吩咐，他才懒得管他。
　　更重要的是，一开始他还被指控为采花贼。
　　苏雨澈接过衣物“多谢你和你家大人了”
　　正说着后院传来一声巨响，苏雨澈赶紧把衣物放在房中，跟着李五沿着走廊到后院，雨水被风吹到走廊，已经开始积水。
　　走到后院，廊檐上站着几个婢女。
　　“发生何事了？”李五过去问。
　　“李，李掌事，方才玉珠去那边打水，恰巧旁边那棵树被吹倒了，就”
　　李五往井边看去，井在膳房旁边，那棵树把膳房房檐给砸掉了，一齐砸在玉珠身上。
　　“我过去看看，夏菊，你去叫大人！”
　　李五打着伞往雨中去，刚出去，伞就被风挤变了形，骨架也被吹折，李五将伞一丢，那伞立刻被吹到天上，不知所踪，李五又只得爬了回来。
　　风把地上的泥土吹起来，于雨水混合在一起，打在脸上，身上，他的身上全是泥水“风太大了，我过不去”
　　苏雨澈捋了捋袖子“我去”然后就往雨里冲。
　　刚冲进去就被风迷得睁不开眼，一步要费很大的劲才能过去，好不容易走到玉珠旁边，他掂量了一下，能抬起来树，他先将树抬起来，便看到被压在下玉珠，身上还有掉下来的房梁。
　　“玉珠？”他尝试叫了一声，声音很快被雨水淹没，他提高了声音“玉珠！”玉珠压在下面没有动静，他一手支撑着倒下的树，一手探鼻息，还有气。
　　易萧兮闻声赶过来，路上已经有人跟他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他往院子中看去，一个人抬着树。
　　他把外袍脱下来，递给李五“我去帮他，去外面找几个力气大的，一块过来”
　　“大人，要不先找人过来，您别出去了”
　　易萧兮没搭理他，冲出去时，李五听到他说了一句“他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我们都得死”
　　声音很轻，李五听的迷糊，但也没时间想了，他赶忙跑到前院找侍卫。
　　“苏雨澈！”易萧兮在后面喊了一声。
　　苏雨澈没有回头，“大人，你把她身上的房梁挪下来，我把树挪一边”
　　易萧兮蹲到玉珠旁边，去移房梁，苏雨澈搬着树，本想丢到一旁，树干还没落地，顺着风，砸在了易萧兮的背上，苏雨澈赶忙将树拿下来，扔在了墙角。
　　易萧兮没说话，挪了房梁，将玉珠拖出来，苏雨澈将玉珠抱回走廊下，易萧兮也跟着回来了。
　　“大人，你没事吧”李五觉得那一下要是他早就散架了，易萧兮没说话，让人去照顾玉珠，接过李五递过来的外袍，回房去了。
　　苏雨澈看着易萧兮的背影，话说自己要是真在这出了什么事，府里的人还真得玩蛋，易萧兮是知道了这情况，还是只是为了救人？
　　易萧兮回房又换了件里衣，披上了刚才的外袍，突然好想长吁或者短叹一下，但是还是什么也没干，李五那边说烧好了水，他去沐了浴，回到房中躺下了。
　　他怎么有点多管闲事起来了，想了一会，便不再去想，还有两日。
　　第二天仍是一大早起来，不过不用去章巡抚那了，章进昨日下午便离开了，他只要在卯时之前去衙门就行了。
　　雨下了一夜，也未停，只是没有先时那么大的风了，他披蓑戴笠正准备出门，苏雨澈打着把伞找他帮忙，希望他能拖住秋姨娘两个时辰。
　　“现在是寅时，最多一个时辰”
　　“那就一个时辰”
　　“嗯”易萧兮应言，便往烟雨楼去了，看样子，苏雨澈终于要开始办事了，虽然不知道他要好什么，不过按照电视剧小说之类的，无非是偷东西，找密道，反正他管不着。
　　反正他本来就是要去烟雨楼的，而且也是找秋姨娘，顺路而已。
　　他路上在摊子旁要了两个炊饼吃了，到烟雨楼门前，秋姨娘正好刚开门，见了易萧兮，仍是一脸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