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一、红发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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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正好落在耳边上，晒得整张床铺暖烘烘的，又满屋子满眼的金光。戈德里克在这祥和的光晕中盯着陌生的屋顶，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以及为何会在这里。
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呢？不，是昏迷……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呢？一定是和自己的现况毫无关联的事情，否则内心深处不会有如此强烈的违和感。
大雨，闪电，泥浆，十字架，血迹，马，敌人……尸体……
戈德里克使劲闭上眼，试图分清那究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只是噩梦。当他再度睁眼时，一个硕大的布制人偶脸占据了整个视野。他与这横空出现的人偶娃娃对视三秒，然后尖叫——而娃娃也尖叫着跳开。两“人”的尖叫声瞬间响彻整栋楼，回音不绝。
“……您家学徒的肺活量很充沛嘛。”
楼下厨房里，一名红发女子笑眯眯地揉捏着泥团，一边对身边的老人说道。
正在喝牛奶的老人放下空杯子，他的嘴上沾了一圈白，与他的胡子相映成趣。
“哼哼，圣•安德鲁•普林斯看上的人，身体健康那是必须的，否则三两下就毒趴下了，还有什么玩的？”
“您到底对圣徒称号有多大执念啊，普林斯先生。”
“大概和您对金子的执念相若吧，赫奇帕奇小姐。”
红发女子嘿嘿一乐，也不答话，继续把泥团捏成人形，用指甲在泥人背后刻上“emeth”几个字母，松开手，巴掌大的泥人便在木桌上像果冻一样颤抖起来，颤了几下又停住，开始像个刚来到外面世界的婴孩一样观察起周围了。普林斯看着小泥人懵懵懂懂的样子，撇撇嘴，颇有些不情愿地赞道：“令人印象深刻的手法。”
“雕虫小技罢了，哪里比得上您妙手回春呢。”
老普林斯的表情说明他对这句恭维很是受用。红发女子对小泥人挥挥手，小泥人宛如醍醐灌顶般一激灵，随即一脸认真严肃地对着红发女子立正行礼，跑去抱住普林斯刚喝完的空牛奶杯，吭哧吭哧地挪往水槽去了。
“……它得爬一天。”
老普林斯看看桌子到水槽的距离，再看看泥人的大小和行走速度，如此下结论。
“爬去吧，反正是个解闷的玩意儿，看见它傻头傻脑的样子我就心情好。”
老人对奋力向前的小泥人行了个默哀的注目礼。这时候厨房的后门被人撞开了。
“赫尔加！我听见惨叫声！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你是谁？”
莽莽撞撞冲进来的年轻人高举着魔杖，一脸慌张地喊着，后半句却是对着正在舔嘴角奶渍的老普林斯说的。红发女子看着被撞断的门闩，额角青筋几不可见地一跳，随即对来者露出个咬牙切齿的甜美笑容。
“亲爱的奥利弗，我没事，是我的房客不太习惯我家的起床服务罢了。”她站起身，顺手把牛奶杯连同搬得正辛苦的小泥人一并扔进水槽里，“这位是安德鲁•普林斯先生，他和他的学徒——就是刚才在惨叫的那个家伙——来我这里借宿，顺便商讨一下别的生意。普林斯先生，这位是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少店主奥利弗•奥利凡德。您俩握个手吧。”
老普林斯扬起眉毛打量着这个黑发蓝眼的瘦小青年，却不说话。奥利弗为自己的冒失僵硬了一会儿，力图若无其事地把魔杖收回袖子里，走到桌旁向普林斯伸出右手。
“是我失礼了，普林斯先生。”他清了清喉咙，“你知道的，赫尔加她一个人住，我总是不放心她……嗯，无论如何是我太莽撞了。请原谅我。”
普林斯只是打量着奥利弗，让他的右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三秒，这才漫不经心地伸手握了一下对方的指尖：“嗯。”
然后就拿起盘子里的饼干吃了起来。
奥利弗尴尬地收回手，又看了看赫尔加：“所以……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红发女子——赫尔加•赫奇帕奇诚恳地点头微笑：“是啊，所以你赶紧回去削木头吧。你父亲要是看你不在店里，又该发火了。”
奥利弗明显不想离开，却又找不到理由留下。正踌躇间，二楼又响起惨叫声，然后是某人慌乱冲出房间乱窜的声音。于是奥利弗和赫尔加一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吃饼干的老人，不过一个是完全不明所以的目光，另一个则是“你家学徒到底想怎样”的疑问。普林斯却也只能茫然地耸肩。然后三人一齐看向脚步声越来越大的楼梯口。不一会儿，一个金发青年裸奔在三人面前。他满脸惊惶，看见楼下三人之后瞠目结舌了片刻，又抬头看看楼上，然后对着普林斯不可置信般喊道：“是你？”
“嗯，是我。”普林斯瞪着他，“臭小子你在做什么？”
戈德里克喘着粗气指着楼上：“有个恐怖的丑陋的洋娃娃在追我！它它它扒我裤子！”
“杰克是赫奇帕奇小姐的魔法人偶，我请它帮你换药来着，你说这种话对赫奇帕奇小姐很不礼貌。哦当然，你现在已经很不礼貌了。”
戈德里克后知后觉地发现在场者还有一名女性。他的脑子慢慢从被恐怖玩偶追杀中回归现实，却发现赫尔加•赫奇帕奇正饶富兴味地打量着他。那目光从他的脸移到他赤/裸的胸膛，然后一路向下……
戈德里克的脸轰地涨红，又惨叫了一声，捂着重要部位窜上楼去了。普林斯喊道：“你的衣服和包裹都在你床脚下！”
金发裸男没回话。普林斯叹口气，看向呆若木鸡的奥利弗和两眼晶亮的赫尔加：“抱歉，这小子总是如此粗鲁莽撞。”
奥利弗茫然地摇摇头。赫尔加笑得十分诡异：“普林斯先生，我现在相信您刚才说的话了。”
“嗯？哪句？”
“您的学徒果然身体健康啊。”
“我替他谢谢您。”
普林斯再度拿起一块饼干。旁边的奥利弗竭力扭转话题：“那个，赫尔加，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唔，我也听到了，布料撕碎的声音。”赫尔加叹口气，“杰克这家伙就是下手不知轻重……”
“呃，不是二楼的声音，是水槽里传出来的。”奥利弗指了指水槽，“好像是谁在喊‘奥普奥普’……”
赫尔加探头看去，小泥人在洗碗水里融化了半个身子，正泪眼汪汪地喊着“help”。她叹口气，伸指把泥人按进水里。
“一个傻小子而已。”
她耸耸肩，把杯子洗干净收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一、红发女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