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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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侧身，挥刀，利落地将一名纵马前来的敌人斩落马下。横里飞来一条绳索捆住左臂，就势拉住绳索，使力一拽，愣是将对手拖下马。回刀斩断绳索，将断绳缠在臂上，正好格挡住第三人的剑劈；被雨水打湿的绳子被剑劈散，手臂因为绳子的关系只是划破了长长一道伤口。戈德里克没理会左臂上划破的血痕，狠命挥刀向对方砍去。只听一声惨叫，砍柴刀砍进了右臂臂骨，第三人也坠入地面的泥潭之中。戈德里克扑上去，却是放开手中砍刀，抢了对方的长剑，然后干脆利落地刺穿他的咽喉。
“来呀！”他握着剑，对剩下五人喊道，“来呀！”
还在马上的三人对望一眼，除了为首的教士外，另两人也跳下马，与落马的两人一起围住戈德里克。此刻眼前四人，有两名剑士，一名刀斧手，和一个拿短剑的。戈德里克在包围圈的中心与他们对峙片刻，忽地发一声喊，向拿短剑的人冲去。一动便有破绽。刀斧手立时举起大斧向戈德里克的背部劈下，但斧子在半空中忽然脱手，高高地飞过屋顶，落到前院去了。这一下十分诡异，除了没回头的戈德里克之外，众人皆是一愣。就在这一愣之间戈德里克的剑深深刺入短剑者的胸甲之下，其势头之猛，让敌人向后踉跄了数步才力竭倒地。戈德里克反手拔剑，再回过头，那三名敌人却是一脸敬畏地看着他，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怎么了？”他嘲笑他的对手，“上啊！”
又一道惊雷炸过。丢失了斧子的刀斧手惨叫一声，没命地逃走了。
“渣滓。”
戈德里克啐了一口，把注意力放在剩下的人身上。最初的愤怒过去之后，他渐渐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原来自己并非没有受伤。除了左臂之外，刚刚刺死的人的短剑刺进了他的小腹。但戈德里克没打算拔出短剑。
如果贸然拔出的话恐怕肠子会流出来吧。
戈德里克与剩下的两名剑客对峙。脚底下的积水情况十分严重，泥浆几乎没过膝盖。戈德里克只能不停走动以免陷入泥潭。
雨珠猛烈地砸在人们身上，溅起的白色飞沫就仿佛人体本身正在散发出光芒。
下一道闪电劈下来的时候，戈德里克眼角余光看见一道奇怪的蓝光从树林方向飞来。蓝光击中在两名剑士中的一人身上，产生了剧烈的强光和轰鸣。戈德里克本能地闭上眼。同一秒钟，他向后飞了出去。
戈德里克肯定自己失去了一分钟左右的意识。他醒过来时发现耳鸣的症状消失了，但耳边能听见的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只有猛烈的雨声。他从泥浆中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似乎所有人都在爆炸中倒下了，连马匹也没有幸免。他找回自己的剑，谨慎查看倒地的敌人。被蓝光击中的剑士已经死亡，看上去就像是被雷击中般，全身呈黑炭状；而另一名剑士由于站得过近也卷入了爆炸里，面目烧毁，胸甲也炸得粉碎。戈德里克为自己奇妙的运气感谢苍天，随后掉转身向教士奔去。
教士也被爆炸的气浪震落马下。戈德里克在泥浆中跪倒，左膝压在教士的胸口，左手揪着他的衣领，以剑对准他的咽喉：“给我睁开眼睛！你这教廷的走狗！”
教士咳嗽着睁开眼。“啊，戈德里克•维多菲尔德。”他低声说，“魔鬼的孩子。”
“是你吧？是你杀了我的父母吧？嗯？”
“你的父母？啊是的。魔女和她的丈夫。”教士注视着戈德里克的眼睛，“她听说自己的孩子被杀，于是暴露了自己。她袭击我们。”
戈德里克明显一愣：“魔女？”
“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她是修道院出身，我们没有怀疑她。”他轻声说，“不过上帝保佑，在她得手之前她就死在教廷的剑下。”
戈德里克想起父母的死状，不禁怒火中烧：“无根据的指控！你们只是单纯在虐杀！如果上帝存在，他应该惩戒而不是保佑你们！滚回你的地狱去吧，你才是真正的撒旦！”
他提剑要刺死他，却听见一声暴喝：“别伤了巴西特大人！否则这家伙就没命了！”
戈德里克闻声回头，却是之前逃走的刀斧手捡了斧子又回转来，不仅如此，还挟持着波提斯。波提斯狼狈地喊道：“里克，快救救我！”
戈德里克看着他俩，手中的剑却纹风不动：“我看的很清楚，是你向他们指出了我的所在。波提斯，你背叛我。”
“我如果要背叛你，前两天晚上都是机会！我早就下手捆你去领赏了！”波提斯尖叫着，“我是被迫的！他们人多势众，又拿着武器！”
“我到火刑台上也没供出那个护身符是你的。”戈德里克咬牙，“你明明也领受着骑士的教育，而你却选择出卖我！”
波提斯几乎是哀求了：“求求你，里克，求求你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给我的主人打杂的，骑士守则什么的我从来也背不齐全！你是个好人，里克，我一直都觉得你会成为伟大的骑士，哪怕到了现在我也如此认为！里克，求求你不要见死不救！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我将永远跟随你，帮助你，永远不会出卖你。里克，求求你，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上，求求你再救我一次！”
戈德里克看着波提斯涕泪横流的模样，又回头看看在他剑下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教士，深深呼吸，做出了决定。
“起来。”他挪开膝盖，揪着教士站起身，“你等着吧，我迟早回送你回你那肮脏、腐烂、污秽、恶臭的老家的。”
他把剑架在巴西特教士的脖子上，向挟持着波提斯的刀斧手走去。巴西特对他的威胁报以冷笑。
“上帝会保佑他的子民。而你，恶魔的伎俩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的。”
戈德里克没说话，只是把剑刃更贴近了教士的颈侧皮肤。教士不开口了。他们一起向刀斧手走去，在距离刀斧手十步外站定。
“我数到三，我们交换人质。”
戈德里克说，而对方表示同意。三下数完之后，两边同时松开手，让人质前行。波提斯浑身颤抖着在大雨中前进，走过一半路程之后，他立刻撒腿狂奔，直接扑到戈德里克怀里。
“你没事吧？”
“我快吓死了。”波提斯泪流满面，“他们骑着那么高大的马，又拿着武器！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指出你的所在……”
“我知道。我原谅你。”戈德里克注视着教士和刀斧手，一边轻轻推开波提斯，“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快走吧。”
波提斯愣了：“你还要和他们斗？”
“他们杀害了我的父母。”戈德里克低声回答。
而对面，巴西特教士与刀斧手也汇合了，他们低声交谈几句，刀斧手和教士一齐向戈德里克看过来。他们的目光与戈德里克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几乎能擦出电光。波提斯立刻退到戈德里克身后。
“里克，你要小心，他们有两个人。”
“教士身上没武器，只需要对付刀斧手就够了。”
刀斧手提着斧子在泥浆中走过来了。戈德里克全神贯注地观察对方的动作。波提斯在他背后轻轻道：“不，有两个人。”
波提斯将怀中的两柄残剑一并刺进他的后背。
戈德里克惨叫一声，举剑回身向波提斯劈去。但波提斯早先一步跳开了。戈德里克目尽赤红，狂怒咆哮：“为什么？”
“因为你！”波提斯喊回去，“我只是尽我应尽的义务，我回答了主教的问题，我指出使用巫术的人，但所有人都因此称我为‘告密者波提斯’！所有人都嘲笑我，鄙视我，斥责我！我的主人因此赶走了我，他说我的存在就是这个世界的污点！”
“……原来是你……”
“因为你确实是魔鬼的使徒！我看见了，我亲眼看见你使护身符发光了！我不能让你这个魔鬼成为骑士！”波提斯指着他尖叫，“上帝啊，骑士！凭什么？你才当了五年学徒，而我熬了十年！我不接受！凭什么你可以获得骑士封号？就因为格兰特那摔得像坨狗屎一样的老傻瓜？！”
“不准——辱骂——我的——骑士导师，你这个——叛徒！”
戈德里克大吼着把长剑投掷出去。剑挟带呼啸之声破开水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中波提斯的胸膛。
“魔鬼……”
波提斯最后的喊叫声像是隔着几层帘幕传来的。他的胸口不像被剑命中，反而像是被巨大的木桩戳穿一样破了一个大洞。他的肺发出嘶嘶的漏气声，血很快漫开来。波提斯维持着指着戈德里克的姿势倒下去，溅起了大片泥浆。
提着斧子的刀斧手在戈德里克背后举起斧子。戈德里克转过身。他看见刀斧手脸上险恶的表情，以及阴沉的天空背景下反射着闪电光辉的斧刃。他没有防具可以格挡，没有武器可以反击，甚至因为刚才全力掷出长剑，现在他没有体力可以闪避。他头晕目眩，三柄插在腹部和后背的凶器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戈德里克的意识模糊起来。
那一瞬间，雨停了。
不，与其说停了，不如说是雨珠下落的势头消失了。水滴在空中静止，连空气的流动都微不可闻。一种静谧又沉重的压力以戈德里克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新的风暴即将成形。
“在他使出魔鬼的法术之前，快杀了他！”
巴西特的喊叫随着十字架破空飞来。刀斧手握着斧子，向戈德里克的胸膛剁了下去。
血花四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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