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执枝思花

35、相会

　　是夜，素月尚悬，星霜荏苒。初春的风挂在脸上总还是凉，两人简单收拾了间厢房睡下也。
　　辛允入梦，一片白茫茫的雾霭中隐隐绰绰的瞧见个人影。神云没做多想便自然的向着人影走了去。
　　“下棋呢。”
　　辛允随意的坐下，执了黑子信然走了步。
　　对坐的人抬眸望着他，浅翡色的瞳孔倒映着神云笑吟吟的脸庞，眼中无悲无喜，神情冷淡。
　　“来了。”
　　“你这是不想我回来？”
　　辛允挑眉绕有兴趣的瞧他。
　　“没有。”
　　对坐的神云手执白棋，没再抬眸瞧他。
　　“被梵贞封了这么久真是烦死了。是吧，神云……”
　　神云落子的手一顿，随即收回了手。
　　“啧啧啧……看看梵贞把你养的，倒还真像是个无情无爱的小神君呢。”
　　“我不需要。”
　　“不需要情爱？”辛允起身压在棋盘上，半眯着异色的眼瞧着神云浅翡色的瞳孔。“欲望的神祇却不懂世界欢愉之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小欲为志，大欲为贪。唯有中……”
　　“唯有中庸，才能驱使欲望。”
　　“………”
　　“是与不是？”
　　“是。”
　　神云合上眼不再看他。
　　“如今道心受损，识海残缺。是因为你养的那只狗？”
　　“我何时养过狗？”
　　辛允坐在棋盘上，双手抱臂尴尬的假咳嗽一声，摸了摸鼻子。
　　“帝君。”
　　“………”
　　“是不是？”
　　“是与不是你都知道。”
　　“呵，这才多久就把自己搞的可怜兮兮的。还有你养的那只狗要不要，不要我就把他宰了下酒。”
　　“下一任帝君还没出现。”
　　“懂了，等下任帝君出现我就把这狗崽子宰了。”
　　“………”
　　【有这样歪曲理解的吗？】
　　“不过那狗好像还挺喜欢你的，真舍得？”辛允笑吟吟的看他，企图在神云脸上找出一丝痛苦惑不舍。
　　“舍与不舍还不是看你，毕竟你才是真正的我啊。”
　　辛允坐在棋桌上荡着腿，眼尾上挑，轻笑出声。
　　“百余岁的我看来……也没有表面这般善良啊。我有些好奇了，怎么办？”
　　辛允的手抚上神云的脸，嘴角勾出抹迷人的笑来。
　　神云轻颤着睫毛缓缓张开了眼，浅翡色的瞳孔倒映着辛允有些疯狂的神色。
　　“那便好好瞧着吧。”
　　辛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神云，倏的癫狂大笑起来。
　　“好啊，那我便静候神君佳音。”
　　神云的意识被辛允驱逐出识海，他反射条件的坐了起来。瞥了一眼身侧睡的正香的嬴游，歪着头瞧着嬴游的秀气的侧颜，喃喃自语。
　　“……舍得吗？”
　　【木头不会开花，倒是会长蘑菇啊！】辛允翘着二郎腿，调侃道。
　　【长蘑菇是何意？】神云疑惑问道。
　　【…………】
　　神云起身拢上了外衣，“吱呀”一声推开了破败的木门。早春天刮来刺骨的风，窝在塌上的嬴游缩了缩身子，手还在摸索着什么，许是没摸到，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哑着嗓子喊道。
　　“阿云……”
　　“嗯，醒了？”神云瞧了瞧还未亮明的天，又道。“天还没亮再睡会吧！”
　　“唔～不要，阿云不睡我也不睡。”嬴游孩子气般的撒娇。
　　神云走进屋内在塌沿坐下，揉着他的头发细声哄道。
　　“嬴游乖……”
　　嬴游怔怔的望着神云浅翡色的瞳孔，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怎么了？”
　　【这厮怕是知道了什么。】
　　嬴游笑笑，似是调侃道。
　　“阿云昨日还唤我辞灯，今日便这般生疏了……”
　　【辛允】
　　【啊哈那什么昨日我嗯……】
　　“阿云和昨日也有些不同呢。”嬴游没了睡意，灿笑着看着神云。
　　“噢，有何不同？”神云垂眸盯着嬴游的脸问。
　　嬴游坐在塌上向着塌沿挪了挪，笑着扑进神云怀中，笑嘻嘻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嬴游附在神云耳畔低喃“今日的阿云比昨日更爱我一分……”
　　【哈哈哈哈（无情嘲笑）更爱我一分哈哈哈这厮真会……】
　　【别笑了】
　　【怎么冷面神君生气了？】辛允忍着笑意问。
　　“阿云还是昨日的阿云吗？”
　　【……】辛允瞬间笑不出来了。【想不到你养的这狗还挺聪明这么快就发现不对了。】
　　“神云”笑着抚上嬴游的脸，问道。
　　“你是喜欢昨日的阿云，还是今日的阿云呢？”
　　【你做什么？】
　　【我就逗逗他，你急什么。】
　　嬴游环着神云的腰，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痒酥酥的。
　　“都喜欢。”
　　“哼，真是个贪心的色鬼。”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是阿云呢！”
　　辛允绞着嬴游的青丝，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既然知道我不是你的阿云，抱这么紧做什么？”
　　“怕你跑了。”
　　辛允嗤笑一声，试图推开嬴游。
　　“是怕我跑了，还是怕你的阿云跑了？”
　　“都怕。是阿云也是阿允……”
　　“嗯？”
　　【他何时知道我过去的事的？】
　　【不知。】
　　“你怎就知我是阿允，不是阿云呢？”
　　嬴游像只小狗崽崽似的乖巧的趴在辛允怀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因为阿云只有以前才会唤我辞灯……”
　　【怎么感觉他被你养的有点缺爱？】
　　【神不需要所谓的爱。】
　　【神云不是每个人都该与你一样，神也是人，人亦可成神。你知道我出现的意义是什么吗，你知道为何你我明为一体却各不相容吗……】
　　【不知。】
　　【因为你也缺少爱与被爱，不懂爱人何以爱众生？】
　　【………】
　　“阿允？阿云？”
　　神云的神识从识海中醒来，摇摇有些眩晕的脑袋。定睛瞧见一旁一脸紧张的嬴游，习惯性的拧紧眉头。
　　“嬴游……”
　　“怎么了阿云？”
　　神云咬唇思忖良久才开口问道。
　　“爱是怎样的？”
　　“阿云怎么想着问这？”
　　神云不答依旧蹙眉看着他。
　　嬴游挠挠头，硬着头皮答道。
　　“爱嘛有很多种，譬如孩子对父母的爱是亲情，朋友与朋友间的爱叫友情，还有……恋人间的爱是爱情。”
　　神云低着头不知是在思忖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执“呜呜呜呜啊啊啊，?的不想写了啊，要癫了。”
嬴游“颠婆。”
执“是的下一章就写死你。”
嬴游“刚才不是说不想写了吗？”
执“是的只是想，想想啊——癫吧，陪我一起癫吧。”
嬴游“别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