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缺》98岁来偷猪

4、刘丽霞

　　一班第四节是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二班的班主任刘晶晶，跟苏礼襹一样是个美女，不过跟后者比起来，刘晶晶就显得比较腹黑了。据说二班的同学都叫她晶晶姐。

　　上完第四节课也正好到了饭点儿，众人齐刷刷地跑下楼，食堂就在高中楼旁边，跟体育馆比还得下个大台阶。
　　大台阶上那么多人在跑，那场面特别像百鬼夜行。

　　韩翊辰早有耳闻实验的饭不怎么好吃，所以他也不着急，倒是刘子弈和顾子言跟装了引擎一样下课铃一响就冲出去了。

　　巧了吗这不是，他刚一出班门，就看见楼道里的祁书越和政治老师。

　　政治老师：“你上其他课也这样吗？”
　　祁书越：“没有。”
　　政治老师：“那你就只上政治课睡觉？为什么？”
　　祁书越：“不知道。”

　　韩翊辰笑了一下，哦，归齐是上课睡觉被老师发现了。

　　政治老师看他这样子有点七个不含糊八个不在乎，火儿一下就窜到天灵盖了：“吃完饭来我办公室一趟。”
　　祁书越：“嗯。”

　　目送着政治老师踩着高跟鞋走了，祁书越叹了口气。

　　目光瞥到也即将去吃饭的韩翊辰，可能是出于年级会数学题指导的感谢，祁书越主动跟他说了话。
　　“你不着急吃饭？”

　　韩翊辰摇头：“听说实验的饭不怎么好吃。”

　　两个人并肩下楼。
　　祁书越点头：“确实，我弟说实验喂学生吃屎。”
　　韩翊辰被祁书越这正经的语气逗笑了：“好吧，那一块儿吃？”

　　“一块儿吃屎吗？”祁书越笑道。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食堂，刚一进门，就投来不少目光。
　　毕竟是帅哥，而且还是两个，备受关注也正常。

　　实验高中打饭是自助式，吃多少盛多少，倒剩饭的入口有值班老师盯着，要是剩的多了，如果遇到脾气好的老师可能就批评教育一顿，如果遇到脾气不好的，比如初中部那位刘校，就直接领八百字检讨回班了。

　　韩翊辰和祁书越现在就非常倒霉的遇到了那位刘校。

　　刘丽霞一手扥一个，拽着他俩衣服直接把他俩拽出了食堂。
　　韩翊辰和祁书越都有点想骂街，有话说话，拽衣服这是干嘛？

　　“你俩几年级的？”刘丽霞开口。
　　“高一。”祁书越答道。

　　韩翊辰想回答来着，但刘丽霞这刘海真有点出戏。
　　一丝不苟的呈一个奇怪的八字在脑瓜子上趴着，那发胶感觉得用了半瓶。

　　“发型怎么回事？尤其是你。”刘丽霞看向祁书越，“还用发胶，你是上学来的还是选美来的？”

　　祁书越心想就许你用发胶？
　　本来以为就是发型不合格被骂几句，真没想到刘丽霞按着他俩骂了十分钟，嘴都不带停的。
　　甚至刘子弈和顾子言李津宇饭都吃完了他俩还在挨骂。

　　“实验的学生，就该有实验的样子。都是高中生了，该做怎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应该有数。把头发剪了，写八百字检讨下午之前交给我，尤其是你，”刘丽霞盯着祁书越，“再让我看见你脑袋上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你就停课回家，把脑袋弄干净了再来上课。”

　　临了刘丽霞还给祁书越的发型拍了照片，原相机，无美颜，怼脸。
　　这一串连招是真给韩翊辰和祁书越整无语了。

　　刘丽霞一开始输出的时候祁书越脸色还好，直到刘丽霞拿手机怼脸拍祁书越，祁书越那表情就写着仨字。

　　想杀人。

　　刘丽霞走远了刘子弈他们才敢凑上来。
　　顾子言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事？”
　　祁书越淡淡道：“被狗咬了。”

　　这一通下来祁书越没什么心情吃饭了，直接转身回了高中楼。

　　下午第一节是老赵的数学课，不知道他在二班怎么上课的，反正他在一班上课没人理他。

　　“哎呦我草，来个人理理我成么？”老赵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了，为什么当代青少年对数学的热情都被消耗殆尽了？不像他的数学课代表，听年级会都在写数学卷子。
　　老赵决定好好表扬一下祁书越！

　　“说得真好。”韩翊辰边鼓掌边说。

　　一般这种都被叫作捧臭脚的。
　　但是老赵很吃这一款，年轻人嘛！就是要对数学有热情！对未来有梦想！

　　老赵指着韩翊辰：“那你就当数学课代表吧！”
　　韩翊辰：“？？？”

　　扯了一节课闲淡，韩翊辰趁着课间准备去接水，经过二班往里瞅了一眼。
　　祁书越正在写那本刚发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这人中午也没吃饭，但是有一说一韩翊辰觉得实验的饭是真难吃，估计祁书越要是吃应该也吃不了几口。

　　直到下学，祁书越一直闷闷不乐。

　　祁书越家住在南海，也是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走着上下学很方便。

　　韩翊辰告别了刘子弈他们，往家的方向走，就看见祁书越在人行道的树荫下走，那气势，好像他手里攥的不是手机，是一把枪。

　　身后的不远处还跟着沈铭开。

　　韩翊辰追上去：“他这是要去叙利亚打仗？”
　　沈铭开笑得很无奈：“一天被俩老师批评，不高兴了。”

　　“啊？”韩翊辰没忍住笑了。
　　“就这样，少爷脾气。”沈铭开热得直流汗，又不愿意去祁书越那找不痛快，只能向韩翊辰发出组队邀请，“走，吃冰激凌去。”

　　冰激凌店还要再走一会儿，据说以前实验学校门口有很多小吃铺，但是都被刘丽霞扫荡了。

　　沈铭开：“你吃俩？这挺大的，别再窜稀了。”
　　韩翊辰看了他一眼：“咱俩吃祁书越看着？”

　　“……”沈铭开想问这人会不会好好说话，“哦，我给他买就行了。”

　　韩翊辰：“他气性够大了，这都难免，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不就行了？”
　　沈铭开：“就这样，他脾气急，没跟老师打起来都算收敛了。”

　　“哦，其实我感觉他挺好说话的。”韩翊辰回想了一下这两天跟祁书越的几次交流，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没像沈铭开说的那么凶神恶煞。

　　“那是事还没落到他头上，”沈铭开笑道，“他挺情绪化一人，这不刚开学吗，再过几天吧，要是有人找事你看他急不急。”

　　“哦，好吧。”韩翊辰笑了，“那我现在能过去跟他说话吗？”
　　“空手去不一定，带着冰激凌去吧。”沈铭开笑道，“其实你直接跟他说也没事，但是他应该不会怎么搭理你，反正不会对你发脾气，他自己心里有数。”

　　韩翊辰举着个冰激凌走到祁书越旁边递给他，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写检讨了么？”

　　“谢谢，热死了。”祁书越接过冰激凌还不忘抱怨一句，不错，冰激凌挺好吃，“没写。”

　　韩翊辰一挑眉，这不是挺好说话的？

　　“你写了？”祁书越问。
　　“没写。”韩翊辰笑道。

　　俩人一块儿乐了。

　　“那你还剪头么？”祁书越又问。
　　“不剪。”韩翊辰答道。
　　“那我也不剪。”

　　俩人又一块儿乐了。

　　沈铭开见状也跟上来：“高兴了？”

　　祁书越叹了口气：“也没不高兴，就是烦，一上学就烦，一挨说就更烦了。”

　　“行吧。”沈铭开走着走着发现韩翊辰还跟他们在一条道上，问了句，“你住哪？”

　　韩翊辰：“东越街。”
　　沈铭开：“我草，几号楼？”
　　韩翊辰：“12。”
　　沈铭开：“那不行了，我俩住14号。”

　　韩翊辰笑道：“行吧。”

　　第二天上学，祁书越沈铭开和韩翊辰约好了一起来。
　　刚走到校门五十米外，祁书越就止住了脚步。

　　沈铭开：“怎么了？”
　　祁书越脸色像吃了屎：“刘丽霞。”

　　只见刘丽霞正在大门口巡逻，还是那个夸张的发胶刘海造型。

　　祁书越淡淡道：“我有点太烦了。”

　　韩翊辰：“要不从小学那边的门走？”
　　祁书越立刻打转向掉头往小学的门那边去了。

　　韩翊辰和沈铭开哭笑不得地跟上了。

　　走到大台阶，碰到了顾子言和刘子弈，几个人草草打了声招呼，一块儿往高中楼走。
　　走了没几步，祁书越突然停下了。
　　前面的人同时回过头。

　　只见祁书越一脸镇定：“我操，我没带钱。”

　　沈铭开一拍脑门：“我草，我也没带。”
　　顾子言弱弱地同上。
　　刘子弈：“……”

　　韩翊辰：“啊，我带了二百。”

　　瞧瞧，这就是当爹的。

　　前两节课都是文科，祁书越是真忍不住困意，政治课没忍住又睡着了。
　　大课间出操，还是去那个体育馆。高三不参加任何课余活动，一个体育馆正好能容下高一高二两个年级。

　　广播体操，这几个人能好好做就怪了。在后面看他们做操的老赵觉得他们几个人这操做的比函数图像还花样百出。

　　沈铭开长手长脚，最像正切函数。顾子言动作幅度最大，最像反比例函数。刘子弈做的最随意，像二次函数。李津宇做的最夸张，像正弦函数。
　　至于祁书越和韩翊辰，老赵想不明白他俩是怎么把那么多动作都简化的。

　　这连函数都称不上，顶多也就是个定义域，还得是自变量属于零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