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缺》98岁来偷猪

21、晚安

　　这话锋转的有点太快了，祁书越也愣了几秒。

　　祁书越也看着他：“你他妈当时在旁边啊？”
　　“我还真在，”韩翊辰表情还愣着，那语气全是不可置信，“那天我跟李津宇刘子弈还有几个我初中的同学打算去吃饭，刚下天桥就看见你了。”

　　“说说吧，”祁书越在脑子里构建了一下那个场面，觉得肯定少不了闲言碎语，“李津宇怎么猜的。”
　　“他以为你是个因为太拽被人看不顺眼所以被捅了的有钱少爷。”韩翊辰终于没忍住笑了，“当时我们学校好多人都看到了，这个梗我们学校一直玩到毕业，说是南城二中那边的人刀法了得，一击戳人大动脉。”

　　“刀法不知道了不了得，”祁书越嗤了一声，“反正车法一定了得，听说当时肇事者正在车上刮胡子呢，还他妈用的飞利浦。”
　　“我操，原来是你啊，”韩翊辰笑完了又开始感叹，“我当时还觉得这哥们细胳膊细腿不得让人捅死，还为你在心中祈祷了半秒钟。”

　　半秒钟，知足了。

　　“他妈的，真丢人。”祁书越笑着看了一眼表，“行了回去睡觉吧，快十一点了，回来明儿别再迟到。”

　　韩翊辰也笑了：“行，睡觉。”

　　上了二楼，韩翊辰的宿舍还得往里再走几步，到祁书越宿舍门口时，韩翊辰停下了。

　　“走了啊。”韩翊辰边走朝他摆手。
　　“晚安。”祁书越说。

　　韩翊辰停下脚步回过头，见祁书越还看着自己：“嗯，晚安。”

　　透过窗户能听见树叶晃动的沙沙声，可惜了实验没有宿舍，不然，或许每个晚上两个人都能这样说上一句晚安。
　　看来和普通人一样上着平平凡凡的高中也没有那么糟嘛，虽然学习任务比当艺体生更重，但是却收获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祁书越觉得他这一辈子或许都遇不到这样的朋友。
　　说来也好笑，一个体育生，一个舞蹈生，本来是两个人生轨迹根本沾不着边的人，却因为同一个原因，上了同一所学校。

　　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天还灰蒙蒙的，李津宇的手机噼里啪啦地开始闹。

　　“我操，起床起床，都快他妈起，”李津宇摁了闹铃，赶紧起来穿好衣服，一边穿一边念叨，“都别他妈睡了赶紧醒，我不想站着吃饭了！”

　　靳柯桥也风风火火地穿好衣服，又走到其他人的床边风风火火地喊他们起床。一边喊还一边挥手，挺招笑的。

　　韩翊辰迷迷瞪瞪地醒来了，窗帘还拉着，屋里算不上漆黑一片，但是也不亮。
　　韩翊辰凭借自己多年来的不良行为习惯，刚睁眼不到二十秒就打开手机看了眼。

　　开屏的前一秒他们还不知道，韩翊辰这一举动将成为历史性的一刻。

　　“谁定的闹铃？”韩翊辰哑着嗓子，疑问句生生说成了陈述句。

　　靳柯桥正在喊顾子言，听到这句之后往韩翊辰那边看过去，见韩翊辰正坐着，腿上还盖着被子。
　　从背影就能看出来韩翊辰身上散发出了一阵“谁过来我他妈弄死谁”的气势，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跟祁书越抽烟的时候找他借的忘还了。

　　“我，怎么了？”李津宇鞋都穿好了，打算出门洗脸。
　　“现在刚他妈四点半。”韩翊辰淡淡道。

　　整个宿舍都凝固了。

　　韩翊辰说完就倒头盖上被子继续睡了，有先见之明(懒)的顾子言更是眼都没睁，刘子弈刚被靳柯桥喊醒，还在床上窝着，靳柯桥穿着拖鞋正错愕地看着李津宇，李津宇穿戴整齐已经打算出门打仗了。

　　“……”李津宇走到床边看了眼手机。

　　四点三十一。

　　“……”李津宇转过头给屋子里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此时无声胜有声。

　　片刻后在床上躺着的李津宇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是自己定闹钟的时候手滑的太快了，本来想定五点半，因为惯性，再加上当时正和刘子弈讨论国外的经济发展现状以及未来前景，根本没注意自己滑快了。

　　算了，醒来之后他们会忘记这件事的。
　　呵呵，怎么可能。

　　在韩翊辰和原209宿舍外的第六个人讲这件事的时候，李津宇终于忍不住了。

　　“我操，这件事你是不是要念叨到毕业啊？”李津宇面目狰狞，“妈的都怪刘子弈，他说明年中国GDP必第一，我当时为了给他鼓掌才没注意！”

　　“管你那个？”韩翊辰淡淡地说，“我他妈念叨到你死。”

　　这兄弟没法做了。

　　祁书越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喷嚏拯救了这个局面。

　　“第四个了，”韩翊辰瞬间把李津宇扔到一边，“你昨天跟人换床了么？”

　　祁书越摇摇头：“昨天回去的时候他们都睡着了。”

　　“操，你再说，”沈铭开那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说的跟你品德高尚似的，你以前把我闹醒的次数还少了？”

　　祁书越没接话，心里默默比了个中指。
　　他实际也真的比了。

　　韩翊辰看了祁书越一会儿，勾起嘴角：“要不你今天跟我睡吧？”

　　“开哥现在不是醒着吗？想换床说一声不就行了？”靳柯桥挠着头，表示帅哥的世界咱不懂。
　　“嗯？”韩翊辰没理会靳柯桥，笑着用膝盖轻轻怼了祁书越一下，“来么？”

　　祁书越抿着嘴看了一眼沈铭开，又看了一眼韩翊辰，迟迟没说话。
　　过了得有两辈子吧，沈铭开笑着用脚轻轻怼了一下祁书越的膝盖：“你想去就去。”

　　还没等祁书越出声，教官又吹了集合哨。
　　第三天的训练内容相对比较轻松，已经开始自由活动甚至玩游戏了，李津宇和沈铭开的特勤生工作也早就被他俩撇到一边儿了。

　　“我不会打篮球。”祁书越站在篮球场一旁的树荫下。

　　韩翊辰拽着他胳膊把他带到了篮筐下：“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韩翊辰拿了个篮球放到祁书越手里，指着篮筐说：“拍两下，然后往那里扔。”
　　祁书越接过球，抬头眯着眼看着篮筐：“这能扔的进去吗？我没戴眼镜。”

　　韩翊辰刚想鼓励他两句，下一秒就被他的骚操作震惊到了。
　　只见祁书越把球抛到空中，篮球在空气中不停地旋转着，祁书越向后撤了一步，抬脚。
　　随着一声清脆的球网摩擦声，篮球被祁书越踢到篮筐里了。

　　这也行，牛逼。

　　“你……”韩翊辰抬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把祁书越带到罚球线，“你从这踢试试。”

　　韩翊辰把球扔给他，祁书越没用手接，直接抬脚上前，就着韩翊辰的力道把篮球踢进了篮筐里。

　　“……”韩翊辰又把他带到了三分线，“你从这要是还能进我管你叫爹。”

　　祁书越啧了一声，用脚把篮球挑了起来，说着就是一记三分：“白捡一儿子。”

　　“我操，”韩翊辰表情有些复杂，抬手挠了挠头发，“不是，我听余颜说你以前是你们学校校队的？”
　　“嗯哼，”祁书越一记彩虹把篮球腾到空中，用脚面颠了几下，又用膝盖把篮球顶到韩翊辰手里，“叫啊倒是。”
　　“……”韩翊辰把篮球扔到球筐里，“那什么……”

　　好死不死，李津宇这帮人就跟长了顺风耳一样，全凑过来了。

　　“嘛呢？太阳底下晒着，不嫌热。”李津宇一记漂亮的三步上篮，没进。
　　“韩翊辰说要管我喊爹。”祁书越双臂环在胸前，阳光使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绕有兴致地看着韩翊辰。

　　操。
　　如果是李津宇的话韩翊辰上去就是一拳。

　　祁书越长得有点好看。
　　有点于心不忍。

　　“爹。”韩翊辰朝着祁书越视死如归地喊了声。
　　“哎！乖儿子！”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应着，只有被喊的祁书越没应声。

　　不过他笑得倒是挺开心。
　　韩翊辰笑着叹了口气，走到祁书越身边：“高兴了？”

　　“嗯，高兴，”祁书越正笑着，看着李津宇他们打篮球

　　韩翊辰搂过他的肩哼了一声：“高兴就好，我这人很大方，父爱如山。”
　　祁书越没搭他这个茬，自顾自地说：“李津宇还挺帅。”

　　又他妈说人帅。
　　这人对自己gay的身份没点认知吗？
　　韩翊辰循着祁书越的目光看过去，李津宇正在炫技，顺便来了个后仰跳投。

　　“就这，”韩翊辰切了一声，往李津宇那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祁书越，“看着啊。”

　　打了一下午篮球，晚上洗澡都洗的久了些。

　　韩翊辰来回不停地扭动门把手，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你他妈洗个澡要这么久？在里边长征呢？”

　　“着什么急！”顾子言响亮的声音在厕所回荡，“再忍会儿！”

　　韩翊辰表情都扭曲了，这是顾子言洗澡的第二十五分钟。俗话说憋尿能行千里，憋屎寸步难行，但韩翊辰觉得这话应该反过来说，反正他是真的快尿了。

　　“要不你去隔壁吧，”刘子弈靠在床边看书，笑着推了一下眼镜，“别憋坏了，以后怎么给女朋友幸福？”

　　韩翊辰回过头指着刘子弈骂了几句，一边骂一边往门外走：“你个街刘子。”
　　但韩翊辰还是接受了刘子弈这个中肯的建议，只不过他去的不是隔壁，而是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