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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   砰——

      又是一声巨响,这座烂尾楼终究还是要崩塌了。火焰迅速占据着小小的这一方天地,将静谧的黎明活生生拖进了地狱。
      “咳咳!”
      江淮宁半跪在地上,咳出一大滩瘀血。
      他始终用手臂支撑着地面,即便现在已经毫无力气,但也不让自己倒下。直到意识逐渐清醒,前面的窗口旁站着一抹黑色人影。
      那人毫无波澜地说道:“你们不应该跟来,你看,这不是重蹈覆辙了么!”

      重蹈覆辙。
      这个词在江淮宁心中无意识地响起。还记得前队长高文在坠江之前在对讲机给他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啊!”
      江淮宁不禁发出一阵苦笑。

      “你笑什么?告诉我,你在临死之前笑什么!”那人气急败坏,上前拽着江淮宁的衣领质问道。
      还没等他开口,这座烂尾楼二次局部坍塌,两人都随着倾斜的坡度滑到墙角。
      “咳咳……”
      江淮宁被这烟气呛得还在剧烈咳嗽。

      此时的窗外,警笛声在爆炸声中模糊不清。“我早该记得你是警察,当然有同伴接应……”
      趁着他喃喃之际,江淮宁一脚踹在男人的腰部,男人一屁股跌在水泥地上,江淮宁上前掐住他脖颈:“裴闻,她不会来救你的!”
      并一把拉起裴闻,以胁迫的姿势锁住了他的喉咙。

      “走吧,我们不再重蹈覆辙了,好不好?”

      下一秒,巨大爆炸声席卷而来。这座烂尾楼彻底坍塌,江淮宁拽着裴闻,随着爆炸时的冲击力坠下了楼。
      ……

      我知道这件事对于后来被救援队救下来的江淮宁来说,是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亲眼看见,黎明之后的光照在了裴闻脸上,女人跌跌撞撞地走向那束光源,颤栗着、哭泣着。

      斑斓阳光打在灰茫茫的雪原上。
      刚才炸弹的冲击力太大,江淮宁全身都无法动弹。每一根骨头好像都被震碎了似的,他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字:疼 !

      是幻觉吗?
      女人中了蛊似的一步一顿走近江淮宁,眼里没有痛苦,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有。
      “白……”
      江淮宁认识她,还没等他叫出全名,喉咙被女人纤细修长的手紧紧地掐住了。指尖染着鲜血,分不清到底是江淮宁的还是谁的。
      “一切都结束了,江淮宁。”
      “一切都结束了,安心地睡去吧!”

      女人的长发被冷风拂去,漆黑的瞳孔犹如毒蛇一般恐怖,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眼角的红晕愈发鲜艳。
      像是人血晕染上去的。

      “江淮宁”
      “江淮宁!”

      “你看看我……”
      在一声声近乎崩溃的呼喊中,雪地里的他失去了意识。一滴温热而又愈发冰冷的泪水落在他的额头。

      但这一切因果对于他来说,仿佛是早就有人布局好的。
      那个人江淮宁甚至知道是谁,她长着一副无辜乖巧的脸蛋,温柔有礼。可永远遮不住她骨子里透露出的“上位者”姿态,这正是江淮宁认为最恐怖的地方。

      “江淮宁,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二零一五年的七月,就是一切因果的开端。

      ……

      “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剥削他人,不要利用他人的痛苦,不要为了追逐名利而吞没原本的法治追求。” ——《法治的细节》

      七月,正是南安市最热的时候。

      闷热的夏风吹过,却带来一股酸涩又清爽的味道,像冷调的绿意,很是好闻。
      树荫下,普通的黑色汽车稳稳停在路边,却从下来一位年轻的警官。
      这位警官的长相并不普通。虽没有小说中霸总男主的标准长相,剪着警队里标准的不过眉短发,但就他那张长得颇有几分有些温柔多情的脸和在光影浮动下愈发立体的眉眼,足以让他在来往的人群中被一眼认出。

      他快步走向大门前,大门的右边的金色立牌上写着:南安小柳路第二公安支队

      刚推门进来,不远处还有一位警官随着一股凉意疾速跑来。他打着招呼:“江队!江队!昨天玩游戏输的那女长怎么样啊,要不由我余北庭大月老给你们牵牵线?”

      看似像在开玩笑。

      哪个女的?

      江淮宁回想着,昨天在KTV玩大冒险输了,还被眼前这位长得不错的余北庭拉去相亲。
      那场面…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还好,小姑娘温柔活泼,很值得交往~”江淮宁懒得说了,随便说几句客套话来糊弄。
      余北庭很满意地点头,想着第二公安支队将来的警嫂得有多漂亮。直到——“她和我八字不合,她阳我阴,地狱相亲。”

      “……”
      这句话直接给老余干懵了。“说好的长期交往呢,直接变成鬼鸳鸯谈恋爱啦?”
      这事其实谁也怪不上,主要还是因为江淮宁这人属实有点直。他曾在咖啡馆问那位女孩:“你是想喝咖啡还是饮料?”

      女孩说想喝咖啡。“好嘞一杯饮料走起,咖啡太贵了。”

      “……”
      这人,很!难!评!
      江队相亲记就此完结。

      天空一声响,老余笑声闪亮登场。他抱着文件大笑:“你还真别说,那女的估计得气跳河!不是我说江队,这已经是第几位被你气劝退的姑娘啦,相亲要讲究方法。”
      江淮宁听着余北庭的一顿输出,竟悠然地喝起水来,时不时点头认同。最后一句话落茶杯也见了底,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不禁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他们刚被督导训了一顿,那位督导说不想干了,说要转新的督导进来。”
      “那陈队呢?”江淮宁又问。

      “陈队不是去转申请资料了吗?”

      大厅办公区,窗帘把落地窗遮得严严实实,制冷空调直吹在他身上。累了半天的他刚趴在桌上,睡意就席卷而来。
      盛夏的风又起,将他残缺的记忆又重新吹回来,如同一个幻梦。

      他有一个不完整的童年,如那些一片片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拼接而成的镜子,断断续续,仿佛被人一捏,那张镜子就碎了。
      母亲是个像茉莉花一样的女子,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飘散在腰间。她笑着,嘴角还有浅浅的梨窝,可以说是一位纯净,天真无暇的女子。
      可他好像从来没见过他父亲,他问过很多次,可每次都只有同样的回答:“你父亲在别的地方,要给你惊喜啦!”
      梦里的女子发出纯粹的笑声,同样在笑的,还有她身旁的那位女子。个子和他母亲一样高,有些偏黄的头发随意地扎在后面,额前还有些碎发,眼角有一颗很小的泪痣。

      这场面温馨和睦,却如梦魇一直充斥在江淮宁的心中。

      只因他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他。蓦然回首,西边的窗外。
      男孩靠在窗户前羡慕地看着他,眼里有着不同于同类的冷静与疏远。眼垂边还流着泪珠,眼角有着熟悉的泪痣。男孩没有说话,嘴巴微张。
      他是谁?

      男孩突然向西边的街市上跑去,看着背影,只有六七岁。江淮宁还来不及说话,也疾速跑出了门。
      风逐渐大了起来,他看不见眼前的景象,只觉得他在街上一直跑一直跑,心中的落寞感使他感觉周围的景色愈发陌生。

      那是一个老巷子里,再往里走就是深不见底的死胡同。江淮宁跟着男孩的影子:“你是谁?”
      同时,男孩被脚下的石阶绊倒了。可是他依然默不作声,就坐在冰冷的台阶上。
      那天阳光正好,却是寒冬腊月,十一月二十。路边的雪已经化得不剩多少。男孩抽泣着,他看着手上的鲜血。

      “我、我叫楚平飞……”

      此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小江,回来吃饭啦!”
      江淮宁来不及多说话,但是很舍不得这个小男孩,所以他便摘下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戴在楚平飞纤细的手腕上。

      “你能不能不要哭了,这个给你…妈妈说可以保平安。”江淮宁内疚地安慰道。

      “阿江!”女子跌跌撞撞走到巷子口。
      “回……”

      家这个字还没说完她便顿住了,怔怔地望着坐在地上的男孩。男孩的眼神从感激,到震惊,再到冷漠。还没等女子叫住他,便往胡同深处跑去。
      他没有母亲吗?
      一阵小提琴音响起,江淮宁疑惑地回头,发现眼前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女子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及腰,在桥边拉着小提琴,黄昏与夏风成了这场盛大演出的最佳听众。曲终,她静默良久,随后缓缓靠近大桥的栏杆。
      噗呲!
      琴弦落地,鲜血飞溅。她怀着笑意,以一位母亲的角色向江淮宁告别,最后坠入汹涌的连珠江中。

      他上前颤抖地捡起那根琴弦,双手沾染了血迹。除了沉重的呼吸声,他耳边响起一句话:“小朋友,怎么不开心?”
      那是一位年轻的警察,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他高挑坚毅的身影。
      “陈哥哥!”不远处,高中少女闻声跑来。“这是哪位小弟弟呀?”
      “是不是走丢了?你父母呢?”年轻警察弯下腰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眼前浮现出那双睫毛微卷,眼底却透出清冷肆意的眼眸。
      “阿奕,先带他回去吧。”
      ……

      下午两点半,他被一阵手机振动给吵醒,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做同样的梦了。

      他慵懒地直起身板,接了电话:“喂,陈队。”

      电话那边环境嘈杂,但陈队的声音格外清晰:“小江,现在忙吗?”

      “不忙”

      “总局那边有一个警员要调到我们这儿来,到我们这来训练训练,我这边忙,你三点去接一下,地点在南安小柳车站,谢了!”
      江淮宁懒懒地说:“好的,陈队!”挂了后无语地吐槽:“这时候还有人到我们这儿来,绝了!”
      伸了个懒腰,马上动身戴上手表和帽子。大厅里有好几个警员还在写案件总结报告,看见了江淮宁就问:“江队,你这是要去哪啊?”

      江淮宁平静的应付:“去接一个人。”

      最左边的段闻青挑着眉笑:“呦呦呦,这是见谁啊?是不是去见女朋友啊。”
      “见什么女朋友啊,是去接一个警员!”
      救命,奉陈队的圣旨去就一位新来的警员被说成去接女朋友很离谱的好嘛!而且那位“女朋友”好像脑袋抽筋,大热天的转到第二公安支队。

      外面依然很热,大地仿佛被烤焦了。江淮宁开着车到了小柳车站,人不是很多,只有一些老年人和一些小青年在等。
      不过车站很安静,空中响着报车次的女系统音。
      江淮宁不知道新来的警员在哪,就给陈队发了语音。
      此时,报车次的女系统音再次响起:“08号江苏通滇州次车已到站,请乘客拿好行李准备下车,不要拥挤,祝乘客们一路顺风 ,谢谢!”
      陈队过了一会儿发来了语音:“他应该在08号那一车,你去b1区等一下,他今天穿的是黑色正装,戴金框眼镜,我已经和他通知了,他会自己找你,你注意看着点儿。”

      “知道了”

      江淮宁在长凳子等了一会,还是坐不住了,起身到站口去找。
      边跑边回忆起陈队刚才说的特征,他身体一颤,原来是一位青年撞上了他,青年:“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没事吧!”
      江淮宁好像还没睡醒,朦胧略有点沙哑的说:“没事……”

      他抬头一看,很像陈队描述的那样,青年:“这位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江淮宁一笑:“没事儿 ,对不起啊,刚刚是我跑得太快才撞上了你,抱歉,您贵姓?”
      “免贵,楚姓,名青帆。”
      就在那一刻,江淮宁总觉得身体一热。心脏不由的开始狂跳,他缓缓抬头正视着楚青帆。

      楚青帆的脸很白皙,睫毛与眼角结成很好看的弧度,有着双眼皮。蓬松的碎发挡在眉宇间,那双卧蚕更为突出。
      他就这么温柔的一笑,嘴角还出现了干净的酒窝。他的视线与江淮宁形成斜角,干净明亮的瞳孔里倒映着江淮宁的身影。

      为什么有一种熟悉感?

      在车上,他们没怎么说话。江淮宁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但他还是经不住考验,眼睛忍不住的望楚青帆那里瞟,想探清这位新警员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这么高冷,全程一句话没说,就光顾着搁那看风景。

      江淮宁:你是来旅游的吗?

      顺着楚青帆的视线看过去,连珠江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波涛汹涌,就像是两个极端的现象。

      滇州省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以南,与云南省相邻,得“滇州”之名。其省会为南安市,南安境内穿过两条重要江线,其一为珠江支流连珠江,其二为长江支流定江。
      滇州重要山脉是烬阳山,整座山脉横跨百色、崇左、钦州等区,经过南安市山势呈环形,将南安围在里面,因此南安又称“南山城”。
      南安与越南接壤,是国家重要的边境城市,地形复杂多样,山谷众多且崎岖不平,多发生越境运|毒、人口|贩卖等事件。

      下午的斜阳映红了半面江,江际与天际连接的地方,有一条轻帆向他缓缓驶来,船身披着霞光,成为孤独的江上唯一的光芒。
      大概是三点半到的警局。他们进了大厅,楚青帆看着大厅说:“你们这儿还挺大的嘛。”

      江淮宁:“……”(似乎没有你们研究所大)
      陈队正从远处走来,手中还拿着刚填好的资料和表格:“哎呀,青帆啊,你可算来了,感觉这儿怎么样啊?”

      “很不错,比我们哪儿好多了。”楚青帆夸赞道。

      “你今天才来,一些事还不懂,以后多请教小江啊!”就算陈队很忙,但还是腾出了一小段时间与新来的警员见见面,江淮宁也没说什么。

      “嗯,好的!我会多请教江~队长的。”楚青帆点点头,江淮宁听得出来他故意在姓上加了重音。

      陈队又向江淮宁提醒:“淮宁啊,以后青帆就是你兄弟了,你要多照顾他!”
      江淮宁不耐烦地回答:“知道了!”

      “那行,小江你去带青帆参观参观这里,青帆的办公室在二楼,里面有一些废弃资料,你们一起把它搬到旁边的小阁楼!”陈队语重心长的说。
      “和我来吧!”江淮宁平平地说。
      楚青帆温柔的看着他,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嗯,好!”

      “二楼本来是财务室,后来被移到了三楼,房间有点乱,别介意!”
      江淮宁推开了门,房间里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堆满了资料,一股潮气扑面而来。

      江淮宁:“……这叫一些?这分明是很多!”
      “房间的窗户被窗帘挡住,太阳射不进来,风吹不进来,怪不得怎么闷!”

      他上前把资料翻了翻:“都是些过时的旧案,从档案室搬过来的,应该都可以搬走。”说完把袖子挽了上去,这样,江淮宁和楚青帆就开始疯狂地搬资料。

      大概用了一个小时,他们终于全搬完了,还把桌子、椅子、沙发全部归位。
      五点的夕阳挂在西边,江淮宁累得气喘吁吁:“东西真他妈的太太多了!”
      楚青帆靠在墙边看着最左边倒数第三个房间问:“那是谁的房间?”
      江淮宁向左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的!怎么,楚先生还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啊。”

      楚青帆听懂了话里的暗示,礼貌的问“哦,能允许我进去看看吗?”
      “嗯,可以。”

      江淮宁办公室内,楚青帆:“其实你的办公室也挺大的,采光充足!”
      接着,他看着一排的奖项说:“不愧是刑警大队第二支队队长,奖项那么多。”
      “这些都是之前拿的,这两年年没有。”

      桌上的报纸引起了楚青帆的注意:“14研究所毒品大规模爆炸案?”
      “这是十年前的老案子了,可惜到现在都没结案。”提到每个警员心中的砍,江淮宁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这几年你一直都在查吗?”楚青帆也听出了这件案子对队里的重要性,声音便轻了下来,怕江淮宁受到什么刺激。

      “是啊……我一直都在查。”

      当时爆炸的状况比之前连珠大桥还要严重,因为灾难来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预料到。

      江淮宁没看着楚青帆,而是眺望着落地窗外繁华的夜景。

      “查到了什么?”

      “king ,一个大型毒品组织,成员数量庞大。那次,是他们第二次在大陆内境犯案,可从那以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查也查不到他们的踪迹。”

      “而且我们推测这两起爆炸是同一个人引起的,总部调查了当时的监控录像,发现一位身似未成年的白色旗袍女子十分可疑,可惜爆炸过后就算利用天眼也查不到她的信息。”
      “在爆炸现场勘察时,也有幸发现了一枚埋在地里的芯片,当时是给你们解密的。”江淮宁背着手。

      解密之后,发现那是一段录音文件。
      有关于“king”的。

      “哎……也算队里最大的遗憾吧!”

      “嗯。”其实江淮宁是不想说出来的,毕竟是队里所有人心里都一块石头。

      天色已晚,江淮宁向后看看窗外,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一楼大厅里,几个队员正和陈队开玩笑:“哎呀陈队~你就答应我们去吧!”
      江淮宁大声笑道:“呦吼~要去哪啊,不带上我?”

      几个队员习惯性的向江淮宁问好:“江队晚上好!”

      “晚上好!”江淮宁应道。

      段闻青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看着楚青帆说:“呀~这位帅哥没见过啊,江队,你朋友?”
      江淮宁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这不是下午刚接的‘女朋友’嘛~”

      说完并拍拍楚青帆的肩,不顾楚青帆的反抗将人家强行搂在怀里,不怀好意地说道:“是吧宝贝儿~来亲一个哈哈哈”

      江淮宁的视线对上了楚青帆冷得吓人的眼神,仿佛下一秒要把江淮宁送进总局并扣上“强|奸”的罪名。

      “……”
      这人性取向有问题吧?!

      ——
      酒吧内人多耳杂,几位穿着富有港味的牛皮大衣的年轻男生站在中央大舞台上,借着刚上来的酒劲卖力唱着九八年的老歌。
      “如果你不爱我~就把我的心还我”

      “你用爱换走青春,我还留下了什么!”

      在激情的演唱过程中,台下的几个兄弟也纷纷合唱起来,其中有几位身穿黑短袖的。

      “诶大哥大哥,收烟!”旁边几个小弟都围着他们转。

      那几个所谓的“大哥”被几句花言巧语听得眉开眼笑,顺时拿起桌上的酒杯吆喝着大家一起干杯。
      “我们也是为领导办事的,自然是不能贪领导的生意的,大家说是吧”

      “是!”
      那透明玻璃杯里装着的是高度白酒,灯光晃在玻璃上,将里面沉浮的东西遮得严严实实。

      “爽!”男子大声叫道。

      五彩的灯光照耀着酒吧墙壁上的贴纸—“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那阴暗的角落里,是乱成一片的制|毒工具,大大小小的玻璃瓶有数十个,里面是五颜六色的不明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酒吧外,黑色奔驰上下来一位领导,黑色冲锋衣外套,胸口别着党徽。
      他前脚刚踏进酒吧大门,身后的秘书连忙按着他肩膀劝道:“赵导,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要是给楚导知道了,没准还会上报给中央,你我都保不住了呀!”

      “这就是楚导的意思。”
      此话一出,秘书只好悻悻而去。

      室内灯光昏暗,一群人挤在中央大厅内,不知在喧嚷着什么。
      “哎呀!他出老千!”
      “兄弟,干得不错啊,哥们儿下周就带你‘回城’!”
      “有没有我想要的啊?”
      “有,个个肤白貌美的,保证你一夜 | 到天亮!”
      聊得正兴奋时,他瞥见了刚进门的领导,笑容逐渐凝固。手底下的小弟们快速将桌上的扑克牌和赌注全部收起来,奈何动作太晚,扑克牌还是散落一地。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很逍遥啊,还带人‘回城’,在中央眼皮子底下黄 | 赌 |毒。”
      领导慢悠悠地进来,看到这一遭景象不禁感叹道。
      “赵导……”
      男人立马低头认错,不敢抬头看着领导。
      “知不知道中央最近这段时间派了调查组进了南安,要求楚导清理政法队伍,他们就在查这三项和贪污受贿。”
      赵义康义正言辞,看来是特别注意中央的行动。
      “楚导?是公安总局的楚柏川,他来管我们干什么?”男子胆怯地问。

      “你还问管你们干什么,五月,有人举报南安政法指导组有人贪污,抓的正好是我们的眼线;上个月,南安公安系统内部人员举报贪污、勾结犯罪组织。”
      “这个月,楚柏川把他儿子调进了刑警队,还把这支队伍与研究所合并为南安扫黑主干队伍。虽说是受中央指示,但这不是明摆了要彻底清除南安政法队伍中的黑势力吗?”
      “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我看姓楚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这几年和中央走得很近,要处处提防着他了。”
      赵义康抱着手臂,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对了,我拜托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按照你的要求,已经让那位新警成功混进研究所了。”
      赵义康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吐出烟雾,“又加了一名卧底,楚柏川……我看你怎么和我斗!”
      “呵!”
      他夹住烟,手指用力掐灭了猩红的烟头,烟气迅速弥漫在整个大厅。

      ——

      “碰——”

      冷风忽作,不费吹灰之力将硕大的桥梁吹断。

      “队长!A队进爆破区了,现在再救已经来不及了!”年轻的警察拿着对讲机喊道。

      嘀嘀嘀——

      信号重新连接,对讲机内发出沉重沙哑的声音,如同魔鬼一般:“小陈,请求一线并二线,全部撤离!”

      “取消进攻,全部撤离!”

      这八个字在年轻警察的耳边回荡,紧接着便是声嘶力竭的喊声,他心里似乎已经预料到:队长已经被毒贩试毒,命不久矣。
      这对一位刚进队实战经验不足两年的新警来说是天大的打击,而且毫无准备,手足无措。

      他望向不远处的桥梁上。

      队长正忍受着被毒品摧残的痛苦,半跪在地上。前方是被毒贩绑架的人质,身后是犯罪组织“king”的主要头目。

      而桥尾……

      白裙少女缓缓转身,稚嫩的脸蛋上却有着一双异于常人冷静的眼睛,十七八岁的样子。
      队长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拿起一把刀向少女的腹部刺去。

      “哗啦啦”

      鲜血染红了少女的裙摆,却意想不到的是,少女竟一声不吭,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
      “首领!”旁边的男人惊讶道。

      “走吧……”
      少女的呼吸变得困难,血卡在喉咙里使她无法说话。
      利刃随着一大片血快速拔出,啪的一声掉在脚边。
      她身体来回晃动几下,看着老队长。神明一般微微叹息,随后,又对着老队长身后刚刚赶来的年轻警察笑了笑。
      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在最后几秒里,她拉着队长的衣领,在斜阳的余烬中一起坠入连珠江水中。

      “碰——碰——”
      十几次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全长九百八十米的连珠江大桥在短短几秒钟内化为废墟,千万块钢筋全部砸向江面。
      “队长!”——
      他大喊一声道,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这场反围剿彻彻底底的失败了,那是“king”第一次攻入南安内境,这就是令人震惊的“四·一 八连珠桥反围剿行动”。

      “随后便是同一年发生14研究所毒品大规模爆炸,南安警方被迫开始了至今都没结束的‘东南天网’行动,打压东南角的反动黑势力。”

      走吧,让这江水洗尽这滔天的罪恶,让这千年不朽的南山之城笼罩在阴影下,让你饱受痛苦。

      然后……在浴火中重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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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悬天》于2024年8月暂时停更,全文整体修改,恢复时间待定,谢谢读者朋友们的支持与配合! ——2024.8留 本书没原型,纯属虚构。作者名下所有作品皆没有原型,纯属虚构,所有解释归作者所有,请勿上升现实。 ——2025.8留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