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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第五章
      傍晚的王府别院书房内
      韩政单膝跪在淮安王的台案前向顾淮之行李,得到恩准后起身向顾淮之禀报最近打听到的情况。
      韩政是淮安王的十二私卫之首,主要负责收集情报,作为淮安王的眼睛,淮安王的眼线遍布淮安乃至梁京,当然也只有知道的越多高位者才能确保自己真的高枕无忧。
      “已经能确定礼部侍郎李钟就是梁帝安插的眼线吗?”顾淮之沉声问。
      “回禀王爷,属下已经掌握其与梁帝互通情报的方式。”
      “唉,自古帝王多疑,本王拥兵自重,梁帝只怕早将淮安视作威胁了。放着吧,别管了,省的他还要派人过来,将这件事报给右相他自有安排这些眼线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顾淮之沉思着局势。
      “属下领命,王爷属下还有一事需要禀报。”
      “讲。”
      “安南精兵的粮草,怕是只能撑到下月初了。”
      安南精兵是淮安王的私拥军,如今已有十万余人。是淮安王的最大底牌,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精兵虽好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伤财,因不能被人察觉,粮草也不能从户部支出。所以自登基初建立这支私拥军开始,四年内顾淮之一直是“自掏腰包”来填这个大洞。
      韩政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家王爷腰包没钱这件事会发生。遥想四年前,王爷召集了淮安一众富商在书房唯唯诺诺跪着的场景,韩政都不得不佩服王爷真的把人心贪生怕死玩儿的明明白白。王爷说:“城南有一风水宝地,本王神往已久,觉在此建造别院定能使人心旷神怡,绵延益寿。然本王登基不足月余,此番铺张怕被言官指责,又被史官追责。故召尔等前来给本王出出主意,本王如何是好啊。”
      话已至此在场的富商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可能当时他们是震惊,新任淮安王刚刚登基竟已昏庸至此,竟为一己私欲搜刮民财。但在场能被淮安王挑出来刮油水的哪个不是老狐狸,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一时无人敢第一个说话。
      最终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还是云老爷子,因为和老淮安王有些交情,年纪又大,顾淮之还赐了坐。
      只见老爷子缓缓道:“老朽这一身老骨能得王爷赐坐,已是云家祖上荣光。云家商贾卑贱之流论家国大事,怕是不能为王爷分忧。但王爷所言之事乃云家可表心意之事,老朽愿奉上十万两白银另赠城南地契为王爷解难。”
      要知道普通富足人家的一年可能也只能花到十两银子。云老爷子这十万两银子可谓解了顾淮之大难。当然也把在场的其他富商,气的脸都绿了,却又不得不开口表态。最终八名富商还是为淮南王凑了足足三十万两白银。破财免灾云老爷子深知其中道理。当然,这三十万两用到了城南别院多少也只有淮安王心里明白了。

      时间拉回现在
      顾淮之听完韩政的问题也摇着折扇喃喃道:“看来城南王府别院是时候翻新了。”
      韩政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看来主仆两个是想到一处了。
      “王爷觉得此事定在何时合适,属下前去安排。”
      “不急,云家老头刚刚离世,等这头七过了再安排吧。”
      “属下明白。另外左相让属下再次提醒王爷,初十的翰林宴请王爷不要忘了。”
      年宵休假十五日只是罢了早朝,百官初五后就要归职处理日常政务。这翰林宴便是礼部为庆今年武举前三甲所办的。淮安科考三年一次,武春文秋。按礼部章程翰林宴也是需要淮安王出席的,顾淮之需要在前三元游街完后,前来翰林宴为其进酒顺便再考察一番新臣子的言行。参加过两次后,顾淮之认为翰林宴简直是多此一举,上一次竟然逃了。让一众百官当场大眼瞪小眼,最终淮安王又狠狠的被史官记了一笔。
      “本王知道了,无事便退下吧。”顾淮之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显然没把话听进去。
      “属下告退。”韩政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开。

      初十当日,冬阳高照,不愧是钦天监算得的好日子。
      原本就还没出年宵节佳日,又赶上状元游街,此时大街小巷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凡事临街的酒楼,更是个个爆满,一座难求。一些未出阁待嫁的姑娘更是精心打扮,盼得万一能得到状元郎的惊鸿一瞥。毕竟都听说此次的武状元容貌俊朗,身材伟岸,恰好又刚二十有一,还未婚娶。于是姑娘们各个都在打扮上用尽了心思,一时间这淮安街上也有了百花齐放的盛势。
      鹤阳楼作为淮京最好的酒楼也正是观看游街的最好位置。二楼临街的雅厢早已是有钱无位,能够定到的也多为权贵。云邩此时也正坐在鹤阳楼位置最佳的雅厢中,这鹤阳楼也正是云家的家业之一。他一大清早便被云枫吵着要看状元游街给拉出府带到了这里,他心里清楚云枫想带他出来散心。自他魔怔醒来之后,才知他竟连睡了三日。云老爷子也已入土安葬。云枫耐心地跟他讲着这几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从老爷子安葬的细节,到对宾客的礼节,再到云枫去彭将军府送谢礼的经过。云邩恍然自己昏睡的这些日子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只觉没有尽到长兄的本分,哪怕云枫不断告诉自己他不累,但看着云枫才几日便瘦了一圈的脸,他怎么能不明白其中的曲折,更是自责。
      老爷子头七之日,云邩来到老爷子坟前,狠狠地磕了十个响头,并暗自发誓,此生豁尽一切也定将护得云枫衣食无忧,平安顺遂,这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挂念了。
      “哥,听闻珍海楼又来了不少新鲜的海货,前段时间都没有,咱去看看吧,今天这日子去玩了估计都被抢光了。”兄弟两个偏爱食用一些鱼鲜类的菜系,海货平时在淮京也是不常有的。于是云枫刚打听到便跑来找云邩想带他一起去瞧瞧。
      “今日非往日,怕是现在去珍海楼也座无虚席了。”云邩道。
      “也是,唉,可是好难得珍海楼能有海货。”云枫不满的嘟囔着。转眼一眼睛一亮道:“哥,你在这儿等我,我叫两个小厮陪我去珍海楼挑点货就回来,他不够坐我带回来还不行啊,嘿嘿。”
      云邩看着云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小模样好笑的摆摆手让他快去快回并叮嘱道:“今日达官显贵居多,切记不要无端生事。”
      “知道了哥,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说完匆忙夺门而去,再不快点状元怕是要看不到了。
      雅厢窗户很大,视野也好,低头就能看到热闹非凡的淮京街市,耳边也是小贩的叫卖。人间烟火气息十足。
      云邩戴着纱帽并不怕被人看到,感受着冬日的暖阳,看着满街人来人往的喜气洋洋,一时也被这氛围感染,身心轻松不少。
      突然厢门被毫无征兆的打开,一袭白衣锦服的男子破门而入,只见来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脸庞俊美,修眉如剑,眉宇间充满自信,脸颊上挂着从容自若的笑意。手中握着一把镶金的折扇,仪态风流。不是淮安王是谁。
      顾淮之此次还真不是故意的,他清晨就从王府逃了出来,生怕再出来晚点就被左相堵在王府。他一路向彭将军府骑行而去,无奈王府在北,将军府在南,等他到了将军府才得知,彭小将军昨日便已经预定了鹤阳楼二楼的最东侧的雅厢如意厢,不巧一刻钟前就已经出门了。他便调转马头朝这鹤阳楼骑来。
      百官又都去了翰林宴,官宦世家的还未入仕途的人也并不识得淮安王。一路上哪怕人山人海也没人认出这该在翰林宴的淮安王出现在了淮京的大街上。
      等到了鹤阳楼,顾淮之上了二楼便不假思索的直奔最东侧的雅厢而去。恰巧云枫又把本该守在雅厢外的小厮叫走了,误打误着顾淮之就这样闯进来了。
      刚进雅厢便发现,哪有彭小将军的身影,只见一头戴白纱帽,身形修长,气度不凡的男子在厢内,看着似是坐了有段时间了。仅一瞬间顾淮之便清楚了,眼前之人应就是他听到传闻已久的云家大公子云邩。莫不是彭小将军今日邀约之人正是云邩?
      “不好意思打扰公子,在下前来赴彭小将军邀约,不知房中还有其他人,行为多有冒犯望公子多有谅解。”说罢拱手行了一个歉礼。顾淮之料云邩和他素未谋过面,应认不出自己,决定隐瞒身份先攀谈一番。
      云邩也是一顿,心中也觉得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毕竟今日并未听说彭小将军有在鹤阳楼待客,更不提怎么可能和自己同席。便摆手示意道:“无妨,公子不必在意,只是此厢并无彭小将军。”
      悦耳的声音从纱帽下传出,顾淮之嘴角上扬,也被勾起了兴致,似乎也不是那么一定要找到彭小将军。
      “此处难道不是鹤阳楼如意厢吗?”顾淮之顺问道。
      云邩一听如意厢便知,对方来错地方了,提醒道:“公子怕是来错地方了,鹤阳楼并无如意厢,公子说的应是贺员外家的酒楼贺洋楼罢。”
      顾淮之此时也知,应是自己听错了,但此时却并无离开之意,反而更深入厢内,走至窗边,向窗外望了望,又回头自上而下的看着云邩道:“怕是在下心急听错了,可否请公子为在下指点一下去路?”
      云邩闻言并未起身道:“此处怕是望不到贺洋楼,公子出此楼门,向西而行,不出一里便能寻得贺洋楼。”
      许是离得近些,顾淮之大概能透过云邩的纱帽看到稍许轮廓,更是觉得好奇。便直接在云邩对面坐下道:“今日也算结了善缘,在下姓李名璟,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他日定登门道谢。”
      云邩本意不愿有更多牵扯,谁料此人竟不走反而直接坐了下来。只得道:“在下姓云名邩,小事不足挂齿。”
      清泠泠的声音话音刚落。窗外却突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伴随着周遭兴奋的欢呼声,状元花游的马匹竟在这时将要路过。
      想到今日此行的目的,云邩还是起身走到了窗边望去,云枫此时不在,也不知还能不能看到,自己看完回去跟他讲讲也是好的。
      窗子很大,顾淮之走来站下和云邩一起向状元的方向望着,打开折扇慵懒随意的煽动了几下。此时状元的马队离鹤阳楼还是有些距离的,但已能看出状元本人确实如传闻一般,英俊伟岸,气势逼人,云邩看着一路不断有人向这位武状元投掷着一些或是牡丹或是香囊又或是绣球的东西,只为武状元能抬头看自己一眼,只觉好笑。可这位武状元也不知是否是不识情趣,竟一路目不斜视,连表情都未有波动。
      顾淮之也觉得挺有意思,开口道:“好一个百花丛中过,寸草不沾身的状元郎。也不知什么能让着状元郎高看一眼?”转眼一想,看着云邩挑眉笑道:“单看也是无趣,云兄可愿与李某小赌一次,就赌谁能让这状元郎抬头望上一眼?”
      云邩心想拒绝,却不知想到什么无奈道:“赌什么?”
      “李某若是输了任君差遣,云兄若是输了,李某便想一睹云兄这纱帽下的真容。不知是否冒犯云兄?”顾淮之比云邩高上半头,此时依旧能够自上而下的看着他的举动。
      云邩心道果真如此。突然叹了一口气抬头道:“王爷若是想让草民摘下这纱帽,直说便是,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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