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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守候 ...

  •   金先生手里的正是微生涉祺的手机,里面拍了湾鳄和水牢的照片,果然仅仅隐藏起来还是不够,应该上传到邮箱然后彻底删除。

      他反应过来时,论千秋已经率先上前一步,“我的。”

      “砰!”保镖一拳挥过来,论千秋只觉得腹部剧痛猛烈收缩,瞬间就撞到墙上。

      把手机扔进保镖带进来的水桶里,金先生冷眼看着这两个大麻烦,放出去也得惹事端,干脆弄死,若查起来有的是办法对付。

      微生涉祺赶紧把论千秋扶起来,撑住他的身子,充满戒备地看着金先生。

      “中国人讲究和气生财,我原也不想难为你们。”金先生挥挥手,示意来人把他们带出去。

      微生涉祺挡在论千秋前面,他的武功不比以前,拼尽全力还是在几个回合后受伤被制,被按在地上他着急地回看论千秋的情况,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晕了。

      眼看着保镖把论千秋拎起来,微生涉祺急切地想要起身又被按回去,脸都被擦花了,一片火辣辣的疼,正在他快要绝望时院子里突如其来响起刺耳的警报。

      金先生皱眉,转身大步离开,手下把他们扔回去,重新将杂物间锁死。

      还不等微生涉祺想出会有什么样的变故,紧闭的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门“哐”地又被打开。

      晕过去的论千秋正枕在微生涉祺腿上,而他则拿个小木棍在地上画抽象画。

      金先生率先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深色皮肤的缅甸人,身材高大,强悍的压迫力扑面而来。

      金先生对这个人很是恭敬。

      那个人用掸语对金先生说:“就他们?”

      金先生点头,“是。”

      那人便侧开身,把一个身着白西装的年轻人让进来。微生涉祺一抬头,正好迎上那人阳光灿烂的笑。

      白皖礼?!

      白皖礼激动地握住那个缅甸人的手,像是感谢。

      得到金先生的同意,白皖礼举起相机朝着微生涉祺和论千秋拍下一张照片,然后一群人又迅速离开。

      整个过程简明迅速,全程只一分钟左右,留微生涉祺自己一人发懵。

      他没想到会是卫翛的人先到,卫翛怎么会知道他出事?向导意识到危险第一时间一定是上报论家,他以为先来的会是论父,或者还有一个勤哥。

      当天晚上,万籁俱寂时金先生又来到这间小屋。

      “你们俩谁叫微生?”金先生甫进来就张口问。

      保镖给他搬了张椅子坐下,像是打算长谈。

      微生涉祺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是既然白皖礼出现了,“微生”总是安全的,如此想着他指了指还没有醒过来的论千秋,“他。”

      照片拍完后,白皖礼赶忙回电上报情况,金先生听到他对那边毕恭毕敬地说:“一定保护微生先生安全。”

      这样看来,“微生”便是重要的,那对另一个人施以小小折磨应当无妨。

      “中国卓家亲自来要人,你们不简单啊。”金先生说。

      微生涉祺不明白他说的卓家是什么意思,便不接话。

      “明天卓家会再来人谈判,谈完我就送你们去交换物资,时间不多了……”

      微生涉祺表情严峻,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惴惴不安。

      “卓家开了口,我就不能跟你们来真的,但总归是不能让你们就这么出去。”

      微生涉祺暗自握紧拳头,“你想做什么?”

      金先生又笑了笑,眼神阴鸷。

      他走了,但留了几个刑讯好手在屋里。

      第二天,虽然金先生温和诚恳地表示都是朋友,但白皖礼还是主动给出大量好处,谈完条件见到微生涉祺时他脚软得差点没直接跪下。

      前日微生涉祺虽然有伤,却也并无大碍。一夜之间,微生涉祺多了棍棒淤伤、烟头烫伤、冒血的刀伤,体无完肤、意识昏聩,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白皖礼气得发抖,转头就向金先生发难。然后将情况传回给卫翛,卫翛听得心惊,命令他不要起冲突,立即把人带回来。

      其他事情不急于一时,这种人得慢慢折磨,现在只有微生涉祺的安全是最要紧的。

      金先生自然知道被微生涉祺摆了一道,得罪卓家是不明智的,只得忍痛松了三成的利。

      护送微生涉祺等人的船只顺利抵达到锦城,卫翛亲自坐镇,停靠的码头早已在卫家控制之中。

      船停靠稳当,金先生的亲信检查卫翛付给他们的物资,确认没有问题后微生涉祺就被放到担架床上推出来,白皖礼带着卫家的人手和论千秋紧跟在担架旁边,快步走进卫翛保镖的包围。

      微生涉祺的担架床刚过来,卫家的保镖就形成了一堵人墙,将缅甸来的人隔开。

      路上微生涉祺的伤口已经进行简单的医治,该包扎、上药的地方全都处理好了,即便如此看起来依旧惨不忍睹。

      等到人真真切切地送回卫翛身边时,他的手依旧止不住的颤抖,这几天恐惧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皮肉,让他痛不欲生。

      微生涉祺醒着,不过神志涣散。

      卫翛紧紧握住他的手,把他扶起来,嘴里安慰着:“祺哥!回来了、回来了。”

      一贯气定神闲的他声音颤抖,惊慌失措,叫身边人为之动容。

      微生涉祺觉得自己头晕脑胀,根本没有力气坐起来,干脆把重量全都压在卫翛的身上,努力抬头看他,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他把卫翛发红的鼻子和湿漉漉的眼睛看得清楚,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哑着嗓子说:“怎么回事啊……”

      卫翛看着他这副虚弱的样子,鼻子更酸了,眼泪差点落下来。

      顺了顺他的头发,然后一把把人抱起来,贴着他的耳朵说:“回家吧。”

      把人抱起来时卫翛心里难受得一阵收缩,微生涉祺近一米八的身高,他一手拖着臀部,一手扶着后背抱起来毫不费力,太轻了,吃了多少苦才能瘦成这样。

      身体骤然腾空,微生涉祺下意识揽紧卫翛的脖子,双腿也夹住他的腰,扯着嘶哑的嗓子说:“卫翛,送千秋回家……”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小刀在喉咙划。

      说完脑袋便埋进了卫翛的颈边,有气无力地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之后便窝在卫翛怀里沉沉睡去。

      把他抱得更紧,卫翛转身看向比微生涉祺明显好得多的论千秋,都怪他,如果不是为了袒护他祺哥怎么会这样,眼底的杀意掩盖不住。

      卫翛把微生涉祺的脑袋往肩膀上扶了扶,听着他平稳而微弱的呼吸,最终还是对着手下人吩咐道:“送论先生回京城。”

      不能伤害他,他受伤祺哥会难过。以后一定要让祺哥离他越远越好,卫翛抱着怀里的人上车,把他妥帖地放到沙发上。

      论千秋看着他俩的身影消失在车子里,担心的话语在唇齿间徘徊,无法宣之于口,只得服从安排上了另一辆车。

      前后各四辆车保护着中间那辆加长版豪车,共九辆车组成的车队驶离码头,汇进宽阔的公路。

      卫翛把微生涉祺的上身收进怀里。怀里的人温暖柔软,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毫无戒备地依偎在他胸前。

      车队穿越市区向着另一侧海边行去。

      从海岸线延伸出的一座大桥连接着陆地和一座葱翠的小岛,车队通过这座大桥,又沿着贯穿小岛的公路行驶了一会儿便到达位于小岛黄金位置的卫家庭院。

      庭院的大门大开着,恭候主人归来。

      车子有序地停进院子里,卫翛抱着微生涉祺下来,一路快步穿过会客楼大厅,又沿着架在湖上的连廊走到主楼,电梯上二楼,终于进到他的房间。一贯喜欢安静的他第一次觉得房间这样遥远。

      专业的医护人员早已在门口等候。

      卫翛把怀里脏兮兮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然后退到一侧,让医生上前为微生涉祺检查。

      “留意些他的喉咙。”卫翛叮嘱道。

      领头的大夫诺诺连声。

      经过一阵忙活,医生示意可以了。

      白皖礼带着医护人员到隔壁观景休息室内,卫翛则凑近到酣睡之人脸前,在他被擦伤的腮边亲上一口,又替他掩上被子。

      休息室,卫翛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看着站成一溜的医生护士,问道:“怎么样?”

      为首的大夫回道:“先生伤口感染,可能会起烧。脖子被拳头重击伤到喉咙,醒了先不要让他说话,需要慢慢恢复。其他都是棍棒刀伤,伤得多,但对方没敢下死手都不算很严重,危及不到性命。手臂上还有一块烟头烫伤……会留疤。至于耳朵,看伤口像是子弹造成。”

      大夫顿了顿,见卫翛脸色阴沉,斟酌着词句继续说:“先生身上所有的绷带、纱布都需要更换,身体也需要适当清洗。所需药物准备好立即送过来。”

      “行了,去准备吧。”接到指令,一群人鱼贯而出。

      卫翛回到房间就看见微生涉祺的脸已经红起来,嘴里呼出的气息格外灼热。没一会儿,属下敲门告知纱布、药品已经放在房间外的小客厅里。

      卫翛把纱布药品端进来,又找了把剪刀将微生涉祺破烂而且脏兮兮的衣服剪开,扔到地上。

      全身上下就没有几块颜色正常的皮肤,卫翛看得心疼,这个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他说的。看着他可怜的样子,卫翛鼻子发酸。

      重新上药、包扎,卫翛经常在练功时受伤,这些干的得心应手。

      帮他穿好睡衣后,卫翛熄灭休息灯,不一会儿便有佣人带着崭新的被褥上来。

      卫翛把微生涉祺抱起来,任他们将床上沾着血和脏东西的被子收起来,换上干净、颜色轻快的那一套。

      医护人员手脚麻利地将药瓶挂好,吊针插进微生涉祺的手背,便不敢多待迅速退出去。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卫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那样有力的为这个人响动。

      微生涉祺身体状态不好,睡得不安稳,觉得热,觉得天旋地转。

      他再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两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天花板仿佛像螺旋花纹不断在变换。等眼前清晰起来,他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大,简洁又空空荡荡,家具物品屈指可数。

      循着风看过去,窗边站着一个人,窗户开着,藏蓝的窗帘被风高高扬起,时不时遮住一些那个人的背影。

      那是一个成熟的男性,个子很高,肩膀宽厚,黑色衬衫随着手臂的肌肉而起伏,腰身线条流畅,笔直的腿随意站立着,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性。

      这个人正弓着背,将头探出窗户,指尖有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烟雾被风吹散,室内却没有飘进一丝的烟味。

      是谁呢?

      那个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过来。

      脸真好看,微生涉祺晕晕乎乎地感叹。

      卫翛把烟在窗外掐灭,放进窗台的烟灰缸里,转身走到他身边,温柔地俯下身,“祺哥?”

      微生涉祺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这个人是卫翛啊,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卫翛把他扶起来坐好,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送到他的嘴边。

      微生涉祺接过杯子,小口啜饮,温水流过喉咙使得稍微舒服一点。

      卫翛把一个平板举到他面前,温声道:“祺哥,你的嗓子受伤了,先不要说话。”

      微生涉祺看到卫翛的嘴在动,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迷茫地看他一眼,在平板上写:你说什么?

      卫翛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着提高音量叫了一声:“祺哥?”

      微生涉祺依旧迷茫地摇了摇头。

      卫翛拿过平板,写上:不要怕,我叫医生来。

      说完握了握他的手便匆匆出去。

      医生带着检查的仪器迅速赶过来,对微生涉祺进行简单的查看,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才对着卫翛说:“没什么大碍,内耳毛细胞受损,输几天液,再开点药,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

      卫翛悬着的心回落一些,对金家的恨意愈隆。他望着露出疑惑神色的微生涉祺,真可爱,坐在床上将医生的话写在平板上给他看。

      最新调配的药品送来时,卫翛在给微生涉祺喂饭,只靠营养液肯定是不行,再这样下去胃也扛不住。

      微生涉祺出奇的乖巧,卫翛要喂他他也不反对,张大嘴一口一口把食物吃进去。他虽然思绪混乱,但也很快想起来是卫翛的人去缅甸救自己,是他在码头把自己带回来。他知道,卫翛救了自己。

      微生涉祺含一大口饭慢慢地嚼着,腮帮子被饭撑得鼓起来,卫翛被他这副憨态给逗笑了。

      微生涉祺被他的笑声吸引,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到窗外。

      喂完饭,卫翛拿着平板写上:祺哥,输完液我带你出去转转?

      微生涉祺看着他,摇摇头,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恢复,卫翛铁定是要抱着他的。见他不想出去,卫翛没有勉强,把他圈进怀里,握着他空闲的那只手在手里把玩。

      突然,微生涉祺把手挣开,拿着平板写:给我看点什么可以吗?

      卫翛回:祺哥想看什么?书还是电影?

      微生涉祺认真思索片刻,然后点了点平板上写着的电影。

      卫翛千挑万选,给他找了一部动画片,《飞屋环游记》。

      微生涉祺诧异地看向卫翛,卫翛连忙在平板上写:不喜欢吗?

      微生涉祺没有说什么,安静地看下去。

      微生涉祺看得投入,电影的光线忽明忽暗,照在沉醉剧情的微生涉祺脸上,明亮美好。

      卫翛紧紧搂着他,把他的手捧进掌心,脸与他的脸蛋紧紧贴合,仔细地给他修剪指甲。

      耐心、细心地把他的手指尖修剪整齐,卫翛捏着他的手仔细欣赏,怎么看都那么漂亮,祺哥真会长,手指头都那么好看。

      他不知道,在其他人眼里他的手才是漂亮,笔直修长、骨节分明。微生涉祺的手指尖带着圆润的顿感,顶多算可爱。

      温热的体温实在无法忽视,微生涉祺的脸被卫翛的脸挤压着,为数不多的一点软肉在唇边堆积,他像一个玩偶被卫翛抱在怀里。他想偏头看卫翛,但头动不了,只能转动眼珠去寻觅他,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但他感觉到卫翛好像变了。

      突然,卫翛把他抱起来,往后挪让他舒服地躺进靠枕里。微生涉祺看见卫翛坐到对面,用掌心托着他的脚趾,脚是他身上少数没有晒黑的部位之一,饶是如此依旧比卫翛黑出两号来。

      脚趾甲他没敢贴着肉剪,怕伤到他的皮肤,努力把每根脚趾的指甲都修成圆角的方形。

      卫翛喜欢此刻的感觉,让他打心底开心,整个人轻松又幸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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