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十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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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是一个机械，不知善恶是非，只是听从制作者的指令制造杀戮，后来制作者在魔神战争中死去，我被遗忘在荒野。
时光流转，岁月变迁，荒野化为山谷，我在大地的心跳中醒来，白茫茫的雪落于我身，无边的寂静仿佛有了声音。
当大地为新生而颤粟，我的核心程序中出现了新的符文，当大地为死亡而哀鸣，我仿佛也感受到了哀伤。
我将这些新的数据记录了下来，情绪是我不擅长的领域，杀戮己无意义，记录是我唯一的功能了。
蝴蝶的破茧，甜甜花的生长，萤火虫的亮光，白鹤的嬉戏，树叶的掉落……
因这些寻常而又不寻常的事物产生新的数据都被我记录了下来，这大概可以称之为喜欢吧。
就在我以为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能源枯竭时，我遇到了阿离，他赋予我姓名，将我带离山谷，去到新的地方。
当我主动踏出那个山谷的时侯，我意识到，我不再需要别人的指令，一切的行动皆出自我的意愿，那我现在是什么?
阿离对我很好，教导我一切，回答我的问题，引导我感知陌生的情绪，而且，阿离没有欺骗过我。
所以等价交换，我为阿离修改时间刻度，与他一起过人类的时间，向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为他做饭，为他沏茶。
在我理解夫妻这个词的含义的时侯，我固执地要与阿离成为夫妻，因为我想与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成为他最亲密最重要的人。
阿离同意了，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喜悦占领了我的核心程序。
在阿离答应的那一刻起，我暗暗决定阿离死去，我就摧毁数据，终止程序运行，与阿离一起步入长眠。
阿离很重要，高于我的生命，胜过我的核心程序。
但后来有一天阿离突然不见了…
一切都毫无征兆，我将附近的走遍了也没有找到他，最后我在我们居住的房屋前等待，房屋因腐朽而倒塌时，我意识到我应该去找他。
找到他，告诉他我有多想他。
我决定去寻找阿离，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了一颗冰属性的神之眼，发出的微光照映着机械躯壳下缓慢生长出的血肉。
这是连神明也在承认我在慢慢变成人类吗?我有预感，终有一天我会完全成为血肉之躯，那样是不是与阿离更近了？
我来到了人类的聚集地璃月港，这里是岩王帝君摩拉克斯的领地，阿离之前也说过，这里很好，那这里有阿离吗?
后来我见到了岩王帝君，他询问我要不要与他签订守护契约，我答应了。
我浑浑噩噩的来到无人之地。
其实你已经意识到了对吧?我问自己。不然也不至于不敢说出阿离的全名。阿离，钟离，终离，终究会离别吗?
五十年相伴，却在一开始就将离别都决定好了。
我在璃月留了下来，记录并模仿人类。
往生堂，甘雨，魈作为我的锚点，让我在人类与非人之间寻找自己的立足点。
往生堂是一个很适合我的地方，甘雨是一位优秀的引导者，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花这么多心思？我只是一个稍微特殊一点的机器罢了。
你很好，璃月也很好，只是阿离找不到了……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找回阿离，也不能怨恨，不该怨恨。
就当阿离死去了吧，契约该终了了……
成为人类好累啊，去往生堂买个棺材睡一觉，让他们把我找个好地埋下吧。
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付了钱让他们把我给埋了，为什么我醒来发现我被供着?还成为往生堂镇店之宝?
2
“呦，镇店之宝醒了。”
十方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少女在好奇地打量他。
“镇店之宝？”什么情况？
“你好，我是胡桃，第七十七代往生堂堂主，你的画像一直在往生堂大厅挂着，你睡的棺材我们也一直供着呢。”名为胡桃的少女很热情。
说话间，十方己经出了棺材活动着僵硬的手脚。
他无话可说，无论是他镇店之宝的身份还是被供奉的棺材，结果一抬首就看见了窗外的月亮。“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我在晒月亮，你要一起吗？”
“…好。”
行走璃月港深夜的街道上，十方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是四处走走还是先去见见朋友？
还没等十方思考出个结果，胡桃仿佛看见了什么，很是激动，但又不放心镇店之宝单独晃悠，眼睛一亮看见了熟人。
“钟离先生，帮个忙帮个忙，这位可是我们往生堂大客户兼镇店之宝，帮我招待一下，刚刚看见了七七，我去去就回。”还没说完，胡桃就没有了身影。
留下两人相顾无言，还是钟离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名钟离，是往生堂的客卿。”
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钟离也没想到，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镇店之宝这事他倒是知道，以为是画像，结果是本人。
十方：我也没想到。
“钟离先生好，我是十方。”十方僵硬地打招呼，这场面着实有点尴尬，他还没来得及收集信息，什么也不知道。
“…你若愿意，可唤我为阿离。”
十方……
十方跑了，落荒而逃，没有看到背后那双深沉的金眸。
信息量太大，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快过脑子，逃了。
甚至觉得自己醒来就是个错误，但也不可能再躺回去，于是连夜扛着全部家当去投奔魈了。
十方在望舒客栈老板娘那里更新了信息，但老板娘了解的也有限。
帝君遭逢天劫，魂归高天，璃月成为人治的时代……
十方感到了茫然，帝君放下了他的职责？
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十方感到无措，帝君说他叫钟离。
十方不敢抱有太多的期待。
还不等十方想好该怎么办，钟离来到了望舒客栈。
钟离以自己没招待好镇店之宝，让十方跑了为由来望舒客栈劝说十方回往生堂，还夹带私货表明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名为钟离的普通璃月人。
十方慌乱间再次出逃，把家当忘在了望舒客栈。
十方多次尝试也没拿回家当，反而被钟离逮个正着。
看着十方低头躲避的样子，钟离意识到自己逼得有点紧，于是给了他三天天时间整理思绪。
“十方，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三天之后，你若是再逃，我会亲自把你抓回来。”
三天之后，十方回到了望舒客栈，在他的房间看见了在喝茶的钟离。
没关系，十方暗暗给自己打气，不是我想的那样的话，大不了离开璃月去看看提瓦特。
只要我跑得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十方，许久未见。”
十方端坐在钟离对面，低下头盯着面前茶杯里沉浮的茶叶，“帝君，好久不见，十方那夜醒来，数据未更新，不知是帝君，还望帝君见谅。”
“这次醒来有何打算?”钟离的表情始终是平淡的，但是他始终注视着十方，细细打量着十方的变化。
“这次醒来璃月变化颇多，十方准备在璃月四处看看。”
“璃月如今已是人治的时代，我已卸下职责，如今正在度假期间，你可愿与我一起游历璃月?”
十方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抬起头看向钟离，但在视线相触的一瞬间有移开了。“帝君想让我如何选择?”
钟离有些无奈，十方太听话了，让他有些心疼，他起身走进十方，“你的选择是是自由的，如果是当初，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现在，我想要你在我身边。”
“当初契约终结之时，你说仍心悦于阿离。那么现在，你是要阿离，摩拉克斯，还是要钟离?”钟离抚摸着十方白皙的脖颈，金色的瞳孔带着些许暗沉，眼中菱形方块若隐若现。
“不都是一个人吗?”十方抬头终于有勇气与钟离对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钟离。
“你知晓？”
“我在璃月港第一次见到摩拉克斯，就知道他是阿离，那天晚上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是阿离，是摩拉克斯，也是钟离。”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十方注视着钟离，顺从心意缓缓地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我不需要引导者，我只想要你。”
“唉……”钟离将十方拥入怀中，心中的空缺仿佛在被慢慢填满，“我找了你五百年。”
“对不起。”十方僵硬了一下，悄悄地将双手搭在了钟离的腰上。
“没关系，你也在璃月等了我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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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有一份为你准备的新的契约，要看看吗？”
“我愿意与你共享生命与荣耀，予你所求，成你所愿，邀请你成为我的灵魂伴侣，还有……”钟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我愿意。”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十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