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翻船 ...
-
这顿饭除了李陌这个憨批吃得岁月静好之外，剩下两个人相互踩脚以示友好，斗得鸡飞狗跳。
两个人的对话也相当幼稚。
“什么都吃辣只会让你大脑退化。”
“比不上你这个吃白糖炒青菜的奇行种。”
“吃香菜拌柠檬的怪类。”
“……”
男人听了沉默女人听了流泪。
这段话的嘲讽水准连幼儿园的小孩都不屑一顾，放在谁身上都不会联想到实验班的路远和莫致。
路远沉默半晌，手机震了一下。
看清楚对方是谁后，路远突然不怀好意地轻笑了一下，顺手扣了几个字上去。
［物理滚出地球］：听说你跟莫致坐一起？？？？？帅不帅帅不帅！！！真人看上去是不是比照片还好看！！！！！
这位痛恨物理到极致的人士姓周名箫，路远众多高龄侄子侄女中唯一一个同龄人，和路远同校同级不同班，和众多人一样，高一刚军训就在学校论坛里对莫致犯花痴。
对此路远表示过不满，怎么从小到大就没听说周箫对他犯过花痴。
而周箫总是摆摆手，非常不走心地安抚路远，“安啦，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早就审美疲劳了。还是莫致那种高岭之花看着比较下饭。”
去你的审美疲劳。
……
莫致不是政教处的，没有偷窥别人聊天的不良嗜好，但耐不住路远把聊天记录往莫致眼皮子底下送。
莫致低头，垂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你男神高冷人设塌了。
神经病吧？
莫致拧眉剜了路远一眼，对方眼尾还留着一抹笑意没收回去，他一抬下巴，示意莫致继续看下去。
［物理滚出地球］：不信。
［……］：他刚才一直在跟我斗嘴。
莫致：“……？”
“谁跟你斗嘴再说一遍？”莫致半撩了一下眼皮，懒恹恹地沉着嗓音问话。
“你啊。”路远脸不红心不跳，顺手又发了一条短信。
“神经病。”莫致漠然两秒，放弃了和路远争论，继续解决不甚好吃的饭。
莫致平日里总是冷叽叽的，不喜欢和同学打交道。
他不仅嘴毒，还生了一副薄凉像。
眼尾微挑，唇角下沉，偏偏他平时总是一副慵懒的混蛋样儿，喜欢垂眸看人但看谁都漫不经心，冷得宛如西伯利亚高原。
傲了十几年只也有李陌这个发小忍住了揍人的欲望，努力维持二人友谊的小船。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拽得二五八万的人，在路远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路远对于自己获得了这份殊荣这件事一概不知，不然多多少少要放个几盘鞭炮普天共庆一下。
［……］：他平时拽成这样真没被打过吗？
对方回复得很快，好几条短信接连而至，路远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物理滚出地球］：要你管。
［物理滚出地球］：我男神怎么样都很帅。
［物理滚出地球］：［摊手耸肩jpg.］
路远深吸一口气，笑嘻嘻地伸手把聊天记录截下来，准备留着过年敲诈勒索用。
路远来得巧，正好赶上了实验班开新课，不需要花费时间赶进度。
课程虽然推得有点快，但好在路远还能跟得上新课的速度。
挺顺风顺水的，至少在晚自习之前路远都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摁下水笔准备写发下来的试卷时，顺风耳推门而入。
“顺风耳”是实验班的物理老师，本名封舜，是个年轻人。
估摸着想弥补自己学生时代的痛，经常帮这群兔崽子看着李岩迁。
一看到他就领着人家悄声猫进教室，杀他们一个手足无措。
班里被没收的手机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
学生们骂又不能骂，气又气不过，干脆送了他一个外号。
这个外号还是跟李陌这个自来熟闲聊的时候听来的。
看到封舜手里的试题时路远心是颤的，手是抖的。
他身子往前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问李陌，“他拿这么多试题干什么？这节不是自习吗？”
李陌：“你还上过自习？不都是老师来讲课吗？”
路远：“……？”
他抖了抖今天发下来当作业的试卷，寻思着晚自习被占用这几张破纸要等什么时候写。
一转头，瞄见莫致漫不经心地转笔，胳膊肘下压着一张算了一半的草稿纸，空白试卷根本不藏，直接摊在桌面上写。
如此正大光明，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甚至还有几个连要评讲的试题都没拿出来的。
路远瞄了一眼讲台上的封舜，一边觉得对不起他一边实诚地抓起笔计算，心里还在为自己开脱。
没关系的，我总不能熬夜写到凌晨，第二天困成狗就很不帅。
困成狗……
路远自认为隐蔽地瞥了莫致一眼，这人课间补眠睡出的一头乱毛被抓了几下，还在头上支愣着。
白炽灯的照耀下映得他皮肤更白，眼底的乌青更加明显。
也不知道是不是通宵做了贼。
九点半，一声铃响过后所有人都收拾起了桌面，唯独路远坐在原地，很懵。
“下课了？”
李陌被路远问的也很懵，“刚才不是打铃了么，你没听见？”
路远捞过手机，划开锁屏后一脸不可置信，“你们九点半就下课？”
不怪路远有这个反应，路远原班班主任瞒着学生把晚自习私自延长了二十分钟，以至于路远一直以为这个倒霉催的学校十点才下晚自习。
莫致要收拾的东西很少，倚在门框上发呆，这会儿听到了路远宛如智障的问话嗤笑了一声。
李陌：“你笑什么？”
莫致一秒钟恢复高冷形象，皱眉问他，“谁笑了？”
李陌一口咬死莫致绝对笑了，当场表演装疯卖傻。
不就是中午逗了他几句么，至于逮着机会就嘲讽吗？
心胸狭窄，小肚鸡肠……路远恨恨地冲地面跺了一脚，暗自腹诽着。
似乎每个学校都多少流传着一些灵异的故事，无非就是闹鬼，坟场，自//sha之类的。
格物楼离宿舍楼最近，旁边就挨着学校后的铁栅栏门。
这里幽静，除了学生很少有人来往，栅栏门上的铁皮一块块脱落，晚上阴风吹过时还会嘎吱嘎吱发出声响。
非常有闹鬼的气氛，也可能是因为高中的气氛天然的适合养蛊。
下完课时不时有人在走廊学公鸡打鸣，再不然就是大吼几声变成哥斯拉一拳锤爆地球，估计怨鬼来了都要绕道走。
学校似乎也怕学生们多想，干脆在教学楼通往宿舍楼的路旁的树干上缠上灯带。
结果灯带不仅劣质，颜色还特别艳丽。
灯带刺啦刺啦地响，还自带闪光效果。人硬邦邦往树下一杵，荧光绿的灯光往人脸上一照，僵尸来了都要被吸几口阳气。
放眼望去，鬼影幢幢。
又一阵妖风刮过，路远缩了缩脖子，刚想绕条路走就听见了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校领导这审美死绝了……”
“嗯。”
路远并不是有意要偷听别人谈话，但架不住对方嗓门大，字一个一个往路远耳朵里窜。
“你看这灯带，跟僵尸片似的。”
“嗯。”
“哥你别嗯了，高冷男神吗？”
“嗯。”
，路远屏息，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子，他往后瞄了一眼，只看清了几米开外处一个瘦高的，背着书包的黑影。
黑影被绿光镀了一层模糊的光圈，变得越来越清晰。
路远清楚来人后不爽地啧了一声，
莫致是在他身上装了雷达吗，怎么走哪都能碰见他。
他做口型往地上呸了一下，加快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翻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