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③（有崽）》如因先生

128、第 128 章

　　又过了几天，许耀扬手脚上的石膏都拆了，就可以复健了。
　　但他的自尊心太强了，这伤势比他想的要严重，他几乎不能自行走路，这些日子，全靠顾如因推着他。
　　所以顾如因和段风商量了一下，就找了别人不在的时候。本身就是私立医院，所以倒也谁都不影响。
　　“老公，你试试。咱们慢慢来。”顾如因就站在复健机旁边，扶着他。
　　许耀扬脸上豆大的汗，一滴滴的往下掉，他倒不是觉得疼或者什么，他就是觉得，他这副不堪的样子，不想让那女人看见。
　　第一次复健，他们并不是很成功，只做了半个小时，许耀扬就烦了。
　　康复师看着情况，也没多说什么。
　　顾如因就把他退回了病房，直接推到了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许耀扬刚要开口，人都跑没影了。
　　顾如因只是去了护士站，告诉自己要给病号洗个澡，所以晚上可以不用查房了。
　　返回去的时候，许耀扬正扶着把手，准备站起来呢。
　　顾如因连忙又把他扶好，“你坐好。”
　　说完，又锁了洗手间的门。
　　许耀扬对着场景，还有些心慌，抓了抓自己的衣服，佯装害怕的说，“老婆，你可不能对一个病号胡作非为啊，我怕怕的。”
　　顾如因就笑了笑，还有些无奈，坐在他边上的浴缸边上，一颗颗的解开上衣的扣子。
　　这让许耀扬更是一脸懵了，他认识的那个女人，绝不会想在这里跟他做他想的那件事的，他非常确定！
　　“如因，你这是要干啥？我咋心里这么没底儿呢？”
　　顾如因也没理他，只是转了身，就把上衣退到腰处，把整个背都露了出来。
　　许耀扬这才有些懂，不自觉的摸了摸她肩头的疤痕，那是他们最初相爱的记号。
　　“老公。”顾如因喊完他，就把衣服披好，系了一颗中间的扣子，让自己也不至于太暴露，“从你走后，我就去做了激光，但肩上的疤痕，我没让做下去，我总觉得这些，就像我们的感情一样，一直在。已经做过很多回了，效果还不错吧。”
　　“很辛苦吧？”许耀扬是知道那种痛痒难耐的感觉的。
　　顾如因却摇头，“我觉得为了我们，就不辛苦。老公，我知道，复健的过程很难受，你也知道，即便你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我也愿意推着你走下半辈子。可我想你试试，如果能好一点，就好一点，好不好？”
　　许耀扬紧闭的嘴里，轻颤着，他何尝不愿意做一个正常人。
　　“老公，如果你不想我和你一起去，我就在病房里等你。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我们就出院，我想孩子们一定也很想你的。”
　　许耀扬满口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拉过这个女人，抱在腿上，深深的吻了下去。
　　许久，还是顾如因先放开了手，“你让我起来，你腿受不了的。”
　　“你这样，我是受不了。”许耀扬一脸坏笑，低头看了看她。
　　顾如因赶紧起来，开了浴缸里的水，“你怎么就没个正行呢，医生说了，你这腿可以热水泡一泡，但上半身不行，所以你就泡个脚吧。真幸运你剃了个短发，拿水一冲就行了。”
　　“那其他地方咋办？我都臭了。”
　　“你自己擦擦就好了。”顾如因把轮椅又往前推了推，帮他挽好了裤脚，才把他的双腿放进热水里。
　　“我受伤了！”许耀扬连毛巾都没有接过手。
　　“耍赖吧。”顾如因没办法，“这水烫不烫？”
　　许耀扬摇头。
　　顾如因就拿着毛巾开始一点点的帮他擦着身子，一顿操作下来，自己都已经满头大汗了。
　　“今天陪我睡？”
　　“想得美。好好看病，出院以后看你表现。”顾如因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帮他收拾好，给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切~瞅你这个小德行。”许耀扬好像想起来什么，又坐了起来，“我手机呢？”
　　顾如因从边上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屏都碎成渣的手机，递给他，“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坏了，我充过电了，也不知道充没充上，没敢给你开机，但我让妈又拿了一个新的。”
　　“我媳妇可真聪明。”许耀扬接过两个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就睡了。
　　许耀扬好像走出了自己的怪圈，之后的日子，不管是治疗还是复健，都特别配合。
　　一晃一个多月都过去了，终于可以出院了。
　　顾如因在路上却打了退堂鼓了，“你说，孩子们这么长时间没见过我，会不会忘了我啊。”
　　“慢慢想总能想起来的。”许耀扬的心思压根就没在这上。
　　“啥就慢慢想啊。”顾如因看着车都停了，还是有些小兴奋的。
　　许耀扬的腿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基本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但这个傲娇的小男人，现在好像撒娇撒上瘾了，就爱那女人搀着他。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因为他的伤，所以他也从原本的任务上退了下来。
　　“宝贝们，看看谁回来了。”许妈听着门响，就招呼两个孩子。
　　顾如因和许耀扬就站在沙发边上，只是微微点头，但谁也没有开口。
　　佑佑和玖儿都是先叫了爸爸，然后感觉时间都停滞了。
　　顾如因握着许耀扬胳膊的手，都紧了紧。
　　许耀扬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似乎在安慰她。
　　还是佑佑先开了口，“妈妈，你是妈妈。”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些不确认，还拉了奶奶一票，“奶奶，妈妈回来了。”
　　许妈就笑着点头。
　　玖儿说话的功夫都已经抱着顾如因的大腿了，就只是笑。
　　顾如因也回着笑。
　　佑佑就围着顾如因转了好几圈，“妈妈，妈妈，你回来了，你还走吗？”
　　顾如因就连忙摇头，“不走了。”
　　听到想要的答案，两个孩子就一人一只手把自己的妈妈拉到了沙发上，坐好。
　　许耀扬呆呆的站在沙发前，凌乱着，“你们真是没良心啊，我这么大的人，看不见吗。”
　　许妈就笑，“你一个大人，跟孩子逗什么气。”
　　佑佑就学着，“对对，爸爸，你快来坐。”
　　这台阶也是有了，许耀扬算是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许耀哲也回来了，同样跟来的还有顾言。
　　两个孩子看到顾言，倒是特别积极的就跑了过去，甜甜的喊着，“舅舅。”
　　“乖。拿去玩儿。”顾言递过手里的玩具。
　　两个孩子接过去，就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玩起来了。
　　“我弟弟可了不起了，一下就拿捏住两个娃娃的心了。”顾如因还有些酸溜溜的。
　　“低调低调。”顾言坐在沙发边，傻笑着。
　　还是许妈来接话，“顾言可是个好孩子，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经常和孩子们视频的，玩具更是隔三岔五的送来。上次出国办事，还带两个孩子去了军事基地，两个孩子一下就封为偶像了。”
　　顾如因就笑，“偶像耶。”
　　“妈，还没开饭吗？”许耀扬这话醋味特大。
　　“等等你张队和蒙叔。这次的事儿还麻烦他们了，我想着你出院了，该请他们吃顿饭的。”许爸开了口。
　　“还是爸想的周到。”顾如因回了话，又看了看自家男人，“你饿了吗？我给你拿点儿吃的，你先垫上两口。”
　　“没事。”许耀扬摇头。
　　“也就如因能受得了你。”许爸这话，也说不上是啥味，可能更多的觉得，这儿媳妇是真好吧。
　　“我咋了？”许耀扬一下还来了劲。
　　说话的功夫，门铃就响了。
　　张书友和蒙局是一起来的，手里自然少不了东西。
　　“您二位可太宠两个孩子了，我这个奶奶要没地位咯。”许妈打趣。
　　“两个孩子可人疼啊。不像那臭小子小时候。”张书友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两个孩子的眼里都有光。
　　“您这么说一个病号，可不好。”许耀扬打着哈哈。
　　“好了，先吃饭，边吃边聊。”这时候还得是许爸这个一家之主发话。
　　酒过半寻，自然就是闲聊了。
　　“舅舅，你最近休息吗？我和妹妹可以去找你玩儿嘛？”佑佑自从上次玩了真枪，好像就有些上瘾了。
　　“当然可以！舅舅下次放假就来接你，你们想去干啥？”顾言对这两个外甥，自然什么都能答应。
　　“我想去看舅舅的枪，上次好多功能，你都没告诉我们呢。”佑佑还有些不满，感觉这个舅舅藏私。
　　“行！那舅舅安排！”顾言笑。
　　蒙局是喜欢孩子的，又是要退休的年纪，自然要凑上一下，“你舅舅那儿的，哪儿有爷爷这儿的多，改天爷爷带你们去看新型武器。”
　　“看啥武器，来找张爷爷，带你们去坐坦克。”张书友一脸不服的表情。
　　两个孩子眼里都是光，好像马上就要换偶像一样，连连点头。
　　正说着，顾卓也来了，嘴里还碎碎叨叨的，“这是谁来跟我抢孙子。”
　　“爸，您不说今天过不来吗。”顾言拉开凳子，就接过顾卓手里的东西。
　　“我再不来，这两坏老头，就要给我抢孙子了。”顾卓一脸的严肃，但对上两个孩子，倒是笑嘻嘻的，“姥爷出来的急，随手就拿了几个，回头让舅舅带你们找姥爷拿别的。”
　　这姥爷的称呼，也不知道是谁封的，顾卓觉得，即然孩子们喊顾言舅舅，那喊他姥爷也算顺理成章吧。况且他一直把顾如因当半个女儿。
　　“您想吃点儿什么，我让阿姨给您做。”一般这个时候，都是顾如因做和事佬。
　　顾卓也没客气，“煮个面条吧，岁数大了。”
　　“行。”顾如因说完，就走了。
　　感觉顾如因刚进厨房三秒，许耀扬就站了起来，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去洗个手。”
　　玖儿也算童言无忌，“爸爸去找妈妈吗？”
　　一桌的人就笑。
　　许耀扬还轻咳了两声，好似缓解着尴尬。
　　顾如因进厨房的时候，吕婶手里正拿个本子在看。
　　吕婶正是来接张嫂班的阿姨。
　　“这是什么呀？”顾如因问，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张嫂给的，上面都是家里人的一些习惯和要求，我怕有疏忽，没事就看看。”吕婶解释。
　　“我能看看吗？”顾如因还有些好奇。
　　吕婶点头，递过本子，“您是想拿什么吗？”
　　“您帮我煮个面吧，清淡点。”顾如因笑说，就接过本子。
　　顾如因正看的入神，许耀扬突然进来，还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来了？”顾如因都没抬头。
　　“你怎么知道是我？”许耀扬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下去。
　　“感觉吧。”顾如因笑，“老公，你看，你的要求好多呀。不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的。”
　　许耀扬的小贴士，零零散散写了好几页。
　　“张嫂这心也忒细了。我这些年改了很多了。”许耀扬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脑袋都疼，拿过本子，就翻着顾如因那页，倒是只有几行字。
　　“张嫂偷懒呀，你明明要求甚多，怎么才几行。”许耀扬还有些意外。
　　“那我人善心美呀。”顾如因刚说完，就见那男人笑出了声，“你笑什么！”
　　“你瞅瞅这最后一句。”许耀扬递过本子，上面几个大字，“具体参考大少爷要求。”
　　“哼！”顾如因气的捏了他腰一下。
　　许耀扬还做了个鬼脸。
　　做面很快，所以吕婶很快就做好了，“现在端上去吗？”
　　“嗯。给顾叔叔的。”顾如因交代，又想到了什么，“吕婶，家里人都很好的，你别压力太大，没事的。”
　　吕婶点头。
　　玖儿看着爸爸，又莫名的开了口，“爸爸，你洗手洗好久呀。”
　　顾如因就笑，“就你小机灵，刚刚在说什么？”
　　“姥爷要带我们去钓鱼耶。”玖儿兴高采烈的说了好半天。
　　“你们两个好福气哦，这么多爷爷宠你们耶。”顾如因揉了揉玖儿的小脸颊。
　　时光总是匆匆流逝，上次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好像已经很多年了。
　　饭后，顾如因送了两个孩子进屋，看着他们睡着了，就回屋了。
　　“两个小家伙睡着了？”许耀扬坐在沙发上，转头就伸着手。
　　“嗯。”顾如因刚说完话，就听见敲门声。
　　“谁？”许耀扬的语气甚是冷淡，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顾如因刚要走过去开门，就被拉住了，她的眼神还有些不解。
　　“妈妈，是我。”佑佑的小聪明很多，他从小就知道，虽然爸爸凶，但喊爸爸一点用都没有。
　　果然听见是孩子的声音，顾如因就挣脱开，把门打开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这两个孩子比当初，高了不少。
　　两个孩子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就抬着头冲着自己的妈妈笑。
　　“你们怎么没睡？”许耀扬的语气更不好了。
　　“妈妈，我们想和你睡，好不好，就一晚。”佑佑和玖儿几乎是异口同声，还用小手比着一。
　　如果是往常，顾如因一定是同意的，可眼瞅着自家男人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她怕孩子睡觉没规矩，碰了他。
　　虽然这问题是问妈妈的，但这回话的都是爸爸，“不行！”
　　“为什么呀！”佑佑不干！
　　许耀扬真是一脸的黑线，现在孩子们都会反抗了！
　　“你们都多大了，还睡一张床，对吗？”这问题一下就上纲上线了。
　　佑佑一口哑在嘴里。
　　还是聪明的玖儿回了话，“爸爸妈妈可以睡在一起，我和哥哥一人一边，就隔开啦，就可以了。对不对，妈妈？”
　　顾如因就笑了，“你们两个不怕掉下床吗？”
　　两个孩子均摇头。
　　顾如因就揉了揉两个人的小脑瓜，“那佑佑，你要乖一点，晚上别碰了爸爸。”
　　佑佑点头，两个孩子赶紧狗腿子一般的，献着殷勤，“爸爸，你是怎么受伤的呀，疼不疼啊。”
　　许耀扬完全忽略他们，想着，老子都回来一天了，才来问，是不是太晚了，“赶紧躺好。”
　　两个孩子真就乖乖的去床上躺好了，中间还留着一片空地。
　　“我去跟爸爸洗漱，你们乖乖躺好哦。”顾如因搀着许耀扬就去了洗手间。
　　关了洗手间的门，许耀扬就一脸不满，“每次良辰美景，两个小鬼都来捣乱。”
　　顾如因赶紧拍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孩子还在外面呢。”
　　“我说的不对吗，真是生出来渡劫的。”许耀扬越说越带劲。
　　“好啦，你个大人，跟孩子们较什么劲。他们很快就长大了。”顾如因递过毛巾。
　　许耀扬擦了把脸，就笑了，“那你可记得回头来补偿我。”
　　“好好好！那你出去以后可别和孩子们冷言冷语的，他们会伤心的。”顾如因也没多想，就应了。
　　夫妻二人出来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看着他们出来，赶紧拍了拍床边的空位，示意他们赶紧过来。
　　“好啦，快躺好。”顾如因扶着许耀扬上了床，自己也钻进被子，“宝贝们晚安，妈妈要关灯咯。”
　　“妈妈晚安。”两个孩子说完，就乖乖睡觉了。
　　这大孩子却在关了灯以后，不满了，“怎么不和我道晚安？”
　　“老公晚安。”顾如因温柔地笑了笑，还抬头轻轻吻了他一下，才搂过他的腰，“睡觉啦。”
　　“乖。”许耀扬也同样吻了回去，把她环在怀里。
　　两个孩子好像真的是因为是双胞胎，经常行为举止异常的一样，也都笑着坐起来，弯着身子，亲了许耀扬一口，“爸爸晚安。”
　　顾如因都笑出声了。
　　“再不睡觉，就回屋去。”许耀扬的语气甚是不满，感觉还被两个小家伙看了笑话一样。
　　两个孩子终于不出声的睡了。
　　顾如因借着余光，看向他，她觉得，这日子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