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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 1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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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因到病房的时候,陈谨严正眼神迷离的看着天花板,呼吸罩里的雾气都是时有时无的。
不知道算不算陈谨严的第六感,当顾如因刚刚走到床边的时候,他忽然就微微偏头,当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眼里瞬间就有了光。
陈谨严努力的张了张嘴,“因因......”
“你别说话了,你刚做完手术。”顾如因说这话的时候,鼻子还一阵酸。
陈谨严努力的伸了伸手,“我算不算行不辱命?把他带回来了?”
顾如因的眼里一下就泛了光,轻轻的抓着他的手,“你睡觉!等你好了,看我怎么审你的!”
陈谨严浅浅的笑了笑,从他决定去掺和许耀扬这件事的时候,就做好了同生死的准备了。他觉得许耀扬如果没了,估计这女人,也活不了了吧。
顾如因看着陈谨严睡着,才出了病房。
许耀扬手术室的大门,却始终没有打开。
感觉又过了很久,手术室的灯才灭了下来。
顾如因说不上当时是什么感受,看着满身纱布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许耀扬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好转的样子,人也没醒。
“耀哲,你问问大夫,他这个情况能不能回国养伤,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心里不踏实。”顾如因这几天一直也没睡着,人憔悴了不少。
“已经问过了,国内正在安排,如果这今天没什么变化,我们明天就走。”许耀哲虽然说的轻描淡写的,但他心里也不踏实。
顾如因听完这话还愣了一下,才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许耀哲倒是愣了,一脸的不解。
“没事,就是觉得我们耀哲心真细,比你哥强多了。你哥总是骂人。”
许耀哲兴许也是为了缓解气氛,就也笑了笑,“我哥就是嘴硬,但他认识你以后,脾气好多了。”
顾如因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陈谨严杵在门框上。
“我想看看他。”陈谨严只说了这几个字。
许耀哲不愿意,但顾如因同意了。
“耀哲,我有点儿饿了,你买点儿吃的去吧。”顾如因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没事。”
许耀哲这才点头走了。
这还是陈谨严第一次越过顾如因,没有说多余的话,径直走到病房,坐在椅子上,就开始自言自语。
“老许呀,老许,没想着,你也有今天。”陈谨严说完,还笑了笑,这笑有些无奈,还有些难受。
“你这样,多少有点儿过分啊,哥好歹给你挡了两枪呢,不跟哥说声谢谢吗。”陈谨严的眼里多少有些水花。
顾如因这才知道,陈谨严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算了,哥大度。我也不是真心想救你。我是怕你磕了碰了的,那女人受不了。”陈谨严笑了笑,这笑都是无奈。
顾如因就靠在沙发上听着陈谨严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这跟她之前认识的他,差距特别大。
直到门口出现了惊慌失措的尼亚。
尼亚好像看到陈谨严的背影,突然就安心下来。
顾如因走到门口,“怎么了?”
“没事,我睡着了,醒了陈哥就不见了。”尼亚解释。
顾如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似在安慰,“喜欢上这样的人,很辛苦吧。”
尼亚连忙摇头,“没有没有。顾小姐,你想多了。”
顾如因就笑,“没事的,一会儿我送他回去。你去休息会儿吧。”
尼亚碍于刚才的话,有些脸红的走了。
许耀哲不愿意陈谨严过多的停留,所以买了吃的很快就回来了。
陈谨严也无心吵架,就干脆起身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这还是顾如因第一次主动说这话。
这也是陈谨严第一次拒绝,“不用了,就两步路的事儿。”
“我明天就走了。”顾如因觉得,还是应该说句话,就凭那两颗子弹,她该说句话的。
陈谨严停了脚步,转头笑了一下,“我一个伤残人士,就不送你了,万事小心。”
顾如因点头。
陈谨严不敢让自己犹豫,径直走到病房,进了门,才停了脚步。他的万般不舍,终归不合适说出口了。
返航的路程特别顺畅,只有那病人,始终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顾如因在兜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
看字迹,是陈谨严写的。
顾如因只是默念了几遍,就塞到了兜里,这一页,就让它翻篇吧。
到了段风的医院,把许耀扬安排好了,顾如因才开口,“耀哲,这段日子耽误你工作了,回国了,人就交给我吧。”
“嫂子,你这是说哪的话,咱们一家人。”许耀哲倒是笑了。
顾如因点头,“那一家人,你帮你哥办下住院吧。”
许耀哲也点头,“妈他们也下飞机了,我没让孩子们过来,妈说一会儿过来。”
顾如因点头。
果然许耀哲走了没一会儿,许妈就过来了。
许妈看到顾如因,眼底一下就红了,“孩子,让你受苦了。”
顾如因摇头,“是我没照顾好他,他还没醒。”
“哎,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许妈安慰。
“妈,我想先别让孩子们过来了,我怕吓着他们,反正他们这父母,也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了。”顾如因打着哈哈,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许妈点头,“我帮你找个护工吧,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顾如因摇头,“不用了妈,我想自己来。您放心吧,他一定能醒的。”
许妈还是点头,那是她的儿子,她的命根。
“妈,您这刚下飞机,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您回去帮我收拾点儿洗漱的东西,这东西顾言不好拿,晚一点儿他过去帮我取回来。”
许妈又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一连三天,许耀扬都没有什么好转。
这三天,顾如因的眼皮都不敢闭上,就怕出点儿什么。
医生每天都来检查好几回,但也没什么转机。
“如因啊,你回家歇歇吧,妈在这儿看着,有事儿给你打电话。”许妈几乎是隔一天就会来一趟,她儿媳妇这情况,她实在心疼。
顾如因太久没睡过了,脑子都有些跟不上了,但还是拒绝了,“妈,家我就不回了,您帮我看一下,我想洗个澡。”
许妈点头。
顾如因开了喷洒,眼泪就下来了,最后干脆蹲在地上,就哭了出来。
许妈虽坐在隔着十几米的病房,可还是能隐约听着那声音,眼里的水花,也是明显。这儿子一生要强,就这么躺在这儿,看的人真的心疼。
顾如因看着检查记录,回国都十天了,她的心一天比一天崩。
晚上端来了热水,就帮他擦着身子,一边擦还一边自言自语。
“你可得醒醒了,你都臭了,就没法哄骗小姑娘了。你都不知道,最近这医院,来了好多漂亮小护士呢,我看着都心痒痒。”顾如因说着就笑了,笑着就哭了,豆大的泪珠,就掉在他的胸膛上。
擦完上半身,帮他把扣子系好,手刚放到病号服的裤腰上,就看到本该放在床上的大手,轻轻的用手指碰了碰她。
一开始,顾如因还以为是幻觉,等转身看到他那双熟悉的眼睛,就笑了,“你醒啦?你醒了!”
几个字,几滴眼泪,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掉到了那双手上。
“怎么不脱了......”许耀扬已经太久没有张口了,嘴里到没有想象的干涩,可声音还是哑哑的。
顾如因都没理这话,按了铃,就拉着他的手,就放在自己的小嘴面前,一口口的,像小鸟一样的轻轻啄着,“你醒了,可真好。”
这句话,也只是一直重复,重复到医生来。
医生常规的检查了一下,就推着病床去了检查室。
“我在这儿等你,你听医生话。”顾如因像嘱咐孩子一样的,嘱咐着这个男人。
许耀扬只是微微点头。
一番检查下来,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顾如因给他调好了床,就坐在边上,看着他傻笑。
许耀扬毕竟刚刚苏醒,人还是没什么精神,但这女人的笑,好像就是那剂强心针,往他的心上打了猛药。
“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儿吃的去?”顾如因觉得他一定很饿,每天除了给他喂点儿水,就靠吊瓶了。
“想吃你。”许耀扬的笑,还抻着身上的伤口,但他也不觉得疼。
“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回头在收拾你!”顾如因满脸的愁容,好似看到他开口,才放下心来。
“那我等你,我肯定不反抗。”
顾如因看着护士来了,就站了起来,“我去弄点儿吃的,这儿麻烦您盯一下。”
护士笑了笑,“不用啦,段医生都交代了,一会儿有人送过来。”
顾如因先是愣了一下,就笑了笑,低头看着许耀扬,“你交的朋友,都比你靠谱多了。”
许耀扬也笑。
护士走了,顾如因才想起来,“我跟妈说一声吧,你醒了,她一定高兴坏了。”
许耀扬倒是拒绝了,“等好了的吧,孩子们也别说。”
“孩子们好说,可妈今天会来看你耶。”顾如因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所以还想逗逗他。
“那就给她个惊喜。”许耀扬拉着她的手,怎么都不想松开,这次的事儿,他害怕极了。
“幼稚鬼。”顾如因听着敲门,果然有人送了吃的过来,她接过,就摆上小餐桌,把勺子放到他手上。
“喂我。”许耀扬连眼皮都没抬,就一副我好惨的样子。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顾如因虽然嘴上不情不愿的,但还是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刚喂完一碗粥,电话就响了。
许妈每次上来之前,都会打电话问问顾如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这些日子,从未变过。
顾如因也没什么缺的,就挂了电话,准备看戏,“老佛爷要来了。”
“扶我躺下!”许耀扬的玩儿心一下就上来了。
顾如因刚刚扶上他的肩膀,就被吻了下去,这唇,软软的,香香的,还有些因为缺水导致的硬硬的嘴皮,可这吻,让两个人特别满足。
还是敲门声阻止了这一切,顾如因赶紧收拾了一下,许耀扬也是顺势躺了下来。
许妈看着自家儿媳妇脸红的样子,刚开始还有些不懂,以为她是累的,又看了看小桌子上的餐食,再看看床上那臭小子,嘴角的油渍,心里真的是又喜又气。
“妈。”顾如因只是叫了人,就没在开口,她怕自己破功。
“如因,你来。”许妈倒是一反常态,没有往床前凑去,拉着顾如因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妈?”顾如因不是很懂。
“妈虽然从没有问过你那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妈不是不关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怕说错了......”许妈说这话,犹豫了很久。
“妈,没事的。有些事,我没有开口,也是想等耀扬醒了以后,再告诉您和爸。到时候,还希望您还能认我这个儿媳妇。”顾如因没开口,同样也是在犹豫。
“什么认不认的,这么严重,什么时候,你都是我闺女。而且,你也别怪妈说的不中听,你看小子都这么些天了,也没好转。你要是真有喜欢的人,妈也不会拦着你。”许妈说这话的时候,就想气气那臭小子。
果然,许耀扬差点儿一口起没上来,心跳都快了。
顾如因心里更是乐出了花,“妈,我不会离开他的。不说了,您去看看他吧。”
许妈笑了笑,就走了过去。
许耀扬这一口口水刚要咽进去,弄得还不上不下的。
“再装,我可就给如因找个好归宿了。”许妈脸上的笑,都兜不住了。
果然许耀扬就睁了眼,还有些愤愤不平,“老狐狸!”
顾如因就笑,“妈,您早发现了呀?”
“我的如因可乖了,都被这小子带坏了。”许妈好像还不高兴了,“从这臭小子住院,我就没见你笑过,更别说吃什么了,今天这都满汉全席了吧,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哪儿有。”顾如因脸红。
“臭小子,医生怎么说?”许妈要不是看他躺在病床上,真想拍他一巴掌。
“医生说,醒了就是好事,就可以慢慢调理了,之后好好复健就行了。”顾如因交代。
“嗯。”许妈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妈,我想再让他住一阵子,可以吗?”顾如因这事儿,并没有跟那个病人商量。
“儿子都卖给你了,自然听你的。”许妈笑。
“谢谢妈!”顾如因也笑,“那您没事儿,就别跑来跑去了,过阵子,出院了,家里常能见的。”
许妈点头,摸了摸她那有些憔悴的小脸。这些日子,这小夫妻,确实失去了很多时间。
顾如因送许妈回来之后,还给许耀扬带了礼物,这让这大男人,还气哄哄的。
“带上吧,也是为你好。”顾如因边说边往他的手腕上带着手环。
“用不着。”许耀扬也没用力,他也知道自己拧不过那小女人,“你可想清楚了,我这心跳加速了,你这表哔哔哔的响,你不害羞?”
“我害羞什么!”顾如因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还轻轻打了他手板一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得好好复健,争取早日回家。”
“你脸红什么?”许耀扬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发烫的小脸,还甩了甩那手表。
“哼!睡觉!”顾如因看着外面天都黑了,就把窗帘拉上了。
“上来跟我一起。”许耀扬拍了拍床边。
“别了,你身上都是伤,回头碰了你。”顾如因这些日子一直就趴在床边或者沙发上窝着睡,感觉四肢都僵硬了。
“没事。”许耀扬倒是不以为然。
“你赶紧睡觉!你瞅瞅你这一身上,也不知道咋回事,都伤在上半身,让人头疼。”顾如因看着那些绷带,就想骂人。
“那下面不能伤啊,我老婆该嫌弃我了!”许耀扬笑。
“睡觉!再皮我就给你请护工了。”顾如因给他盖了被子,就坐在床边看他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