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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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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开门。”许叶松开护着程挽风的手,继续向钻进来的的怪物猛攻。
许叶看着程挽风的背影难得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他的剑是一根以上古朱雀腿骨为材料,经过十年业火淬炼而成的。火遇游魂变蓝,遇梦鬼变黄,遇活人火灭。
程挽风走到门前,那门外的人似有所感,停下了敲门动作,像是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他毫不犹豫地拉了门把手,半晌,门却纹丝未动。
“怎么了?”许叶问到。
“打不开。”程挽风看向认真打怪的许叶,“我不会。”
许叶:“……”
“你把门把手按下去再往里拉不会吗!”许叶一手拽着往门口冲的怪物,一手利落的抹了人家脖子,程挽风感觉下一个被抹脖子的就是他自己。
他按指示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女孩穿着一身病号服,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正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您好,我是江依然,我找许叶先生。”那女孩笑着看向程挽枫。
“请进。”许叶清理完怪物收了剑走到了门口。
“待会儿我会给留你十分钟入梦,时间一到我会叫醒你。”许叶走到厨房门前,他用手指在厨房门上书写着,指腹划过之处留下殷红的印记。
他停手作罢,门上赫然写着“金都花园12栋301”几个工工整整的字。
许叶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程挽风,黑夜模糊了他的轮廓,但是他纯粹的灵魂清晰可见。
“走吧。”许叶打开厨房的门,那边已然是另外一间卧室,单看装修风格就不是许叶这种简陋的出租屋能比的。
三人走过厨房门,眼前是一个装修精致的宽敞卧室,墙面上还挂着几幅油画。
借着床头的夜灯可以看见卧室的床上睡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人神色憔悴,眉头紧锁。
“爸。”江依然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戳了戳他爸脸上的胡子茬。
许叶挡在门口,身后传来了哐哐的砸门声。
他示意江依然闭眼,念了一声“入”,一打响指,床上的女孩应声倒下。
“现在还有九分钟零五十七秒。”程挽风看了一眼身上什么记时工具都没有带的许叶。
“卷你进来得我本意。”许叶看了一眼身侧的程挽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既然来了,不如帮我个忙吧。”
没等程挽风开口,许叶一把拽过程挽风的手指,迅速咬破程挽风的食指,就着他的血在卧室门上飞快地画着符,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卷红色丝线在江依然的脖子山缠上两圈,又在自己和程挽风的手腕上轻绕一圈打上了结。
门外的声音停了,“谢了,走吧。”许叶放下程挽风的手,朝床边走去。
程挽风看了一眼嘴角留着血迹的许叶,轻捻着流了血的食指,放到唇边舔了一下。
“闭眼。”许叶轻碰江依然的眉心,程挽风再睁眼时已经换到另一个场景。
四面白墙,宽敞的办公室里仅仅放着一张办公桌和两张椅子,桌上亮着一盏粉红色的学生台灯,灯下铺满了纸张,许叶走上前去,桌上放的都是病案,而且是同一个病人的病案,名字那一栏赫然写着“江依然”。
人类梦境的场景往往是简化的,哪怕仅仅是一支笔都能使梦主跳转到某个数年前的场景。
程挽风扫了一眼桌边挂着的听诊器,他直觉这东西是现代人改造的武器,虽然不是刀剑那样的利器,但是看它别致的外形,这东西一定大有用处。
他取下听诊器问道:“这是什么武器?”
许叶放下手中的病案,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程挽风和他手上的“凶器”。
办公室外响起来了缓慢的脚步声和嚓嚓的声音,像是有人穿着皮鞋拖着铁锹划过走廊地板砖的声音,由远及近,尖锐刺耳,令人头皮发麻。
许叶翻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把剪刀扔给程挽风,整个办公室简化地仅剩桌椅,但是桌子却乱得十分精致,头绳,彩纸,画笔只要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应有尽有,难怪病案都摆在了桌面上。
程挽风接住这把粉粉嫩嫩的手工剪刀,朝着门比划了一下,许叶握住他跃跃欲试的手腕,“这是‘引子’收好了。”
刺耳的声音断在门外,许叶握着长剑,盯着被缓缓扳下的门把手。
程挽风掂量着手上的“引子”,又从抽屉里拿出两把绘画刷子。
门开的瞬间,许叶一剑刺向门外的东西,他手中的剑微动,一阵焦糊味传来,像是尸臭裹着发霉的袜子。
那东西后撤一步,许叶顺势一脚踹在它的胸膛上,挥剑斩下。
门口的东西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白衬衫西服裤,一丝不苟,除了没有五官,真像个人。这东西躺在地上,右手山拿着一个半人高的手术刀。
那东西被许叶一剑击倒在地,本该受伤的前胸膛连血都没流,程挽风看到被剑划破的地方露出一团棉花。
那东西居然连燃火的剑都不怕。
它歪了下脖子,扬起手上的刀猛得砍向许叶,许叶抽剑格挡,刀剑相逢,火光四溅。
许叶收剑,手术刀砍个个空,乘着怪物收刀惯性他迅速控住对方持刀的手,利用全身重量将怪物压倒在地。那东西还真是“表里不一”,皮下一团棉花,手臂却是肌肉紧实,青筋暴起,一把掀开压在身上的许叶。
怪物还不罢手对着许叶一通乱砍,许叶后撤,那东西发了狂似的挥动着手术刀,对着自己脖子就是一刀,雪白的棉花涌出它的头以九十度的角度向后翻折,仅有后颈脖子一块还连着身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什么傻子,没长眼睛吗。”许叶鄙夷地看向地上的怪物。怪物的手腕上画着一道殷红的符咒。
真没长眼睛的怪物内心os:到底是谁没长眼睛。
程挽风上前夺走怪物的刀,对着许叶道:“走吧。”他想了下,又加上一句,“我害怕,找个东西防身。”
许叶看着一脸淡定地将怪物缴械还据为己有的某人:“其实我更害怕……”
程挽风面不改色地一脚踹开地上折着头的怪物。回头对许叶说道:“走吧。”
走廊果然是医院的布景,但两侧却不是是医院的科室,许叶透过房门上一侧的透明玻璃,看见房间里放着两张病床,床上的病人躬身背对着房门,看不出呼吸起伏。
端详了一下:“大概是别开门的意思。”
对着里面的东西,直觉就是别开门。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廊的两侧都是一模一样的病房,就连里面躺着的病人都是相同的卧姿。
许叶数到第二十一个病房的时候走到了尽头。
走廊的尽头并不是楼梯道而是一个病房,一个粉色门的病房,和另一头的医生办公室遥遥相对。
“我先简单地告诉你我们的任务。”许叶和程挽风站在粉色门前,“我是一个捕梦人,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江依然父亲的第一重梦,同时也是我们的第二重梦。我用你的血暂时挡住了蠕尸,就是窗户里翻进来的怪物。
“蠕尸都是人圈养的,蠕尸的主人炼化恶鬼怨气用香灰捏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放它们出来抢捕梦人的报酬。
“捕梦人的任务是保护托梦人的安全,进而顺利完成托梦。这一重梦境里的怪物都是梦主潜意识里幻化出来的,它们对外来人无差别攻击。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就会‘死在梦中’成为这场梦中的怪物。
“捕梦人入梦的第一步就是要要找到托梦人,目前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
许叶看了透过玻璃一眼身后的病房,那是一个单人房间,沙发电视一应俱全,儿童床上还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坐在床上正盯着房门,正好与许叶对视。
“你要是害怕就进去,我守着门。”许叶挡在门前,走廊两侧的病房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程挽风看了一眼被许叶死死挡住的房门,又掂量了自己手中的超大号手术刀:“不用,我也不是很怕。”毕竟某人也不想让免费劳动力进门。
“砰,砰砰”病房门被里面的人用力地拍打着,门上蓝色巴掌的地方很快出现凸起,有的门已经破开大洞,里面的东西正试着往外爬。
“连门不会开门,是傻子吗。”
不会开门的傻子程挽风:“……”
“你玩过打土拨鼠游戏吗?”许叶的骨剑燃起烈火。
“打什么?”
“哦,我忘了你忘了,就是一种在土拨鼠伸头的时候把他的头削下来的儿童游戏。”许叶飞快地冲向最先探头的病人怪物,剑起剑落人头落地,尸身倒地,
青紫色的血液溅了许叶一脸。
被斩下来的头咕噜咕噜滚到程挽风的脚下,那东西只长了一张嘴,露出满口獠牙蹦起来攻击程挽风。
程挽风一刀捅进怪物的嘴里,殷红的血从嘴里流出,那人头就不动了。
许叶还在继续他的土拨鼠游戏,避开那些蹦来蹦去的人头,专心砍头。
程挽风守在门前他身边的头血淋淋地堆了一地,如果它们有眼睛一定死不瞑目。
程挽风用坑坑洼洼的刀数了一下身侧的人头,“还有两个呢,没醒?”
许叶观察着仍有动静的两个房间:“门被尸体卡住了,里面的那个出不来。”
“他们只拍门上有蓝色手掌标志的部分。”
“这是多重耐药菌感染隔离标志。”两人身后的粉色门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