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默》霖河星

2、第一章 第二小节

　　“当、当、当！起床了！起床！”宿舍阿姨拿着衣架在这层楼来回穿梭着，衣架敲打着木门，铃声也在半响后响彻整栋楼。
　　肖憬然同张百创窝在一张床上，光着膀子，阳光打过，二人显现的十足媚态。
　　“啊！啊……”
　　二人惊醒，精神有些恍惚，并伴着溺水的窒息感。
　　两人推开彼此，戴着有色眼镜打量着对方。
　　肖爆然狡黠一笑，摸向张百创地腹肌并给予极高的赞赏：“哇靠！你这个时候就有腹肌了？！我那个时候怎么没发现？！”
　　张百创浮出一张娇羞又无可奈何的脸，打他手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我们要干什么不知道吗？！怎么跟个变态一样！”
　　听张百创一骂，肖憬然也收敛了，二人下了床穿好衣服住教室方向进军，
　　“你俩处的很好啊！可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下床的室友调侃。
　　两人送出“死亡微笑”悻悻的逃离事故现场。
　　“你发现一个问题没？！”肖憬然自信地拔弄头发。
　　两人悠然自得的窝趴在篮球场旁的长椅上。
　　张百创一掌把他拍回现实，眼里似乎在说：“你是傻子吗？还用你说？！”
　　“欸！你不觉得奇怪吗！？时间！再倒退妳！”肖憬然激动的站起来.
　　张百创不自在地舔唇摊手道:“So?你是才发现？”
　　肖憬然尴尬挠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你不知诉我！肖憬然一脚把张百创踹到长椅后的草众里。
　　他长叹气，支起倒在草众里的半个身子，拍拍土，白眼看着肖憬然。
　　“上课时间──”
　　铃声响起，红塑跑道一瞬便一扫而空没了影，阳光逐渐被黑云笼罩.
　　两人也各自进入班级.
　　如果时间没错,排除这节课后的120分钟左右，三楼的女孩会因为某知原因跳楼，可，为什么啊？！
　　第一节课下，两人再聚走廊。
　　张百创仰头看天脸上阴沉：“还有两节课！唉！不理解，现在年轻人只要心里不舒服还是什么的，就这喊死那喊死的！唉！”
　　肖憬然眼里无光，脸上淡着无意义的笑。
　　张百创没有停下又回忆道：“啊！记得前些年，有个案子，是自杀！女孩因为不捧班里的一个女同学当班长，然后那个女同学就带头全班搞孤立，离谱的还是身为人民教师的老师不管任由他们瞎搞，有一次女孩没及格，全班没及格的一堆偏偏就选了她一个，家长来学校受批评，那女孩就趁家长和老师赔不是的时候，8楼啊!没有犹豫跳下去了!到后来事情在网上发酵后老师才说出真相！”
　　肖憬然陷入死寂，眼里褪去色彩，心里也不坦荡。
　　阴雨云慢慢散开，世俗却被埋葬。
　　“你想表达什么？！”张百创抬头看见他满脸写着两字“漠然。”
　　他摇摇头，手死抓着围墙，直到痛了才松开。
　　张百创见气氛死寂，便抛出另一个话题：“你说，只要那个女孩没死，我们是不是就逃出循环了？”
　　肖憬然自讨没趣道：“我在摸鱼的时候，看过类似的小说，你这个方案应该、大概、没准可行！”
　　张百创敲定主意发布命令，他秉着严肃道：“你待会去找体育老师要钥匙，然后去拿垫子，我就上去盯着她！”
　　肖憬然一拳重击在他的肚子上.
　　“合着什么苦力活都揽我身上呗！”
　　他坚定点头，眼里的正气都快溢满太平洋。
　　肖憬然掘弃道：“闭上你那智障眼睛！”
　　第二节课下，二人分工，张百创死盯着女孩，女孩正拘束的坐在那里，她似乎如鬼魂般，周围肆意的喧闹都将她排斥。本该活泼好动地年龄，她却十分静默，只有时不时的在本子上刻字。
　　一楼、二楼、三楼，找遍了就差把教学楼连根拔起，到最后不仅一无所获，连体育老师的半根腿毛都没见着，现在的肖憬然只想邦邦两拳送张百创去当国宝。
　　“肖憬然！课间休息不要跑！马上高考了怎么不急地？”
　　肖憬然的后脖颈被拽住，他憋红的脸不耐烦地向后转,紧接着态度也来了一个720°大反转。
　　“哦！老杜啊！看见刘老师没！我找他有急事！”肖憬然没有杜海高，只能跳起来勾起他肩膀压低说。
　　杜海将他推开，拖嘴，皮笑肉不笑道：“老，杜什么老杜！这里是学校！”他吸气缓了一会，“没见着！”
　　肖憬然嬉笑的脸漠了下去：“啧！那你跟我浪费时间！”
　　“唉！不是——”还没等杜海说完，肖憬然就一溜烟扎进了人海里。
　　肖憬然已经里三圈外三圈的把学校逛了个遍，直到上课也没见着体育老师。
　　第三节课下，时间即将吻合.
　　张百创看肖憬然缓了一节课还涨红的脸玩笑道：“小伙子，你不会□□吧？！那么虚！小心我送你免费手饰加吃穿住行四件套噢！”
　　“脑残！”
　　见他骂话，张百创左耳进右耳出假正经地询问道：“找到了吗？没出错的话，时间已经到了！”
　　肖憬然白眼，腹诽道：“大爷的！一个警察不揽活！靠线人！找到了也有鬼了！”
　　“……”肖憬然摆着拳抖着身子无奈道：“三楼找遍了，老杜问了，没见着。”
　　张百创叹气眼里唯有讥讽：“废了！等着重开吧！唉！要你有何用！”
　　肖憬然恼火的咬唇，不是因为打不过你，早把你劈成八瓣！
　　他火大的盯着张百创，半天才憋出个气来：“你那边咋样？你现在不上去看看，万一有线索呢？！”
　　张百创故作嬉笑恶心人道：“现在去？噫，罢了到时候等你去，我坐享其成岂不美哉？！”
　　肖憬然看他这副贱兮兮的模样，一拳朝他挥去，结果就是被按在地上挠痒。
　　“你大……哈哈哈！我错——”
　　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两人并没在意，反而是越打越起劲，
　　“砰咚！”楼上传来沉闷的声响、
　　两人躺在地上不约而同道：“果然！”
　　黑幕将二人笼起，散开，时间又倒退了。
　　“肖憬然！肖憬然！你看我吃到了个‘鸭脖！”张百创夹着“鸭脖”在他眼前显悠，只见他眼中是一片虚无，没有云彩在浮动。
　　“嘶──呼、哈！”
　　肖憬然猛得吸了口气，如同得了高反般贪梦地呼吸着。
　　待他缓过来后，看向张百创自嘲道：“我这小身板，怕不是再来几次循环就散架喽！你刚说──哇靠！”
　　张百创不怀好意地将“鸭脖”在肖憬然眼皮下底下显来显去并一脸傲娇道：“我说我吃到了个‘鸭脖’！”
　　肖憬然一巴掌将张百创夹着“鸭脖”的筷子打掉，“鸭脖”掉在餐桌上，他四面打量着然后嫌弃泛恶心骂去：“这他妈是老鼠头！呕！”
　　张百创伸出食指否定他说地话，一脸“我说他是对的就是对的”模样道:“No No No!这就是‘鸭脖’！我可是警察出身！从不弄虚做假，你说对吧！”
　　肖憬然沉默。
　　两人吃饭、洗漱，直接快进到第一节课下。
　　张百创刚要发号施令，肖憬然没有扰豫打断了他的命令,讥讽道:“你去!10分钟!找到刘老师！我盯着她！”
　　张百创眼里满是看不起，一副看垃圾的模子
　　3分钟后,三楼。
　　“喏！钥匙！”张百创轻拍他地肩膀，将钥匙摊在手上展示。
　　“敢情，你一开始就在耍我？！”
　　张百创耸耸肩：“你问我了吗？没有嘛！你这不会还没收获吧！？”
　　肖憬然深呼吸脸涨地紫红咬牙道：“一切正常！都没啥和普通学校没啥区别，就中间她去了几分钟的厕所！”
　　他平下心望向张百创，求夸奖。
　　张百创没理他投来的目光续说道：“第二节课下，你去把她本子抢过来！”
　　肖憬然生无可恋，如果可以，自己替她跳，何必麻烦！
　　“……还我……本──”文孩将不足半斤的书包投去，肖憬然的后背被砸中，可他也没敢回头，急忙下楼。
　　“活该！就你这──”
　　他扭头，似乎听到了些骂声，可也没管急切地朝张百创汇报。
　　可以说庆幸的是女孩没追上来，不幸中的不幸就是张百创那令人做呕的笑。
　　肖憬然将本子塞到他手上，鄙夷道：“别摆你那副脸！鬼迷日眼的！看！”
　　翻开本子，写了七八十页的样子，字体玲珑，每页近乎都写满了字。
　　“嚯！那么多！我还是坐享其成吧！”
　　张百创嘴上说着，手却没停，不断地翻找着有用信息。
　　“上课时间──”
　　他抬头思考了一会，再度发布重要任务：“待会你上去看着她，跳楼就拉住她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我去搞垫子！你那身子板板，啧！”
　　“欸！不是！你……”
　　张百创将本子三分投篮抛给肖憬然。
　　“你看！我……不识字！”
　　肖憬然眼睛都快瞪出来反驳道：“怪不得循环，来帮你识字来了！”
　　两人摆手，各自进了教室。
　　课上，肖憬然自然是没听课，眼睛都快盯死本子，一目“百”行。
　　他越看越迷惘，皱紧眉，抬手遮眼，他的心情像被水泥封心般堵地死死的。
　　“秦珂？妈让我去上香的那个女生？可妈为什么不跟我讲呢？”肖憬然思忖着。
　　他趴桌，不断回忆着自己高中的往事，心想：“不应该啊！高中的时候我记得没人跳楼啊！？秦珂是谁啊？”
　　肖憬然心堵，烦燥地挠头。
　　“下课时间──”
　　肖憬然丧气，眼里茫然，提着本子走出教室。
　　张百创没管他丧着脸，生硬地命令道：“任务执行！”
　　肖憬然叹气丧声道：“是！”
　　听见他有气无力地回应，张百创全当没听见，下楼开开了器材室的锁，器材室里透过窗打了几束光进来昏暗抵过了一切。
　　他弯下腰抱着十余个垫子，眼止不住地四处瞟看。
　　“嗯？”他发出疑惑的声音。
　　张百创将垫子随手一丢，走到一个不仔细看就见不着的角落，他蹲下，搜查着。
　　不起眼的角落里摆着一条快要撕裂的情趣内衣和开裆内裤（女士），躺在一边的带血绳子还有一盒横躺并散落的避孕套。
　　他将三样东西揣兜后，拿起垫子就奔向预点。
　　张百创将垫子全都垒在了一个预点，现在的他显得十分异类，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他低头避开投来的目光，回想着方才器材室角落的东西,唯想到的只有验DNA ,可这个年代基本只有警方掌握这项技术，况且还要向上级请示。
　　“张百创──”
　　“昂！呃！”
　　张百创听到肖憬然的大喊，昂头望去，女孩竟离豫点差了将近80公分,他倒吸气。
　　他立即将部分垫子垫在手上，小跨去接她。
　　“啊！我……”
　　张百创被巨大的冲击力扇倒在地，他脖子上地青筋暴起，呼吸促急，手脚发麻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他没顾自己，撑起身子摸向女孩的鼻息和颈脉，还有呼吸，看着没有外伤。
　　张百创放下心，“滩”在地上，女孩似乎是昏迷了。
　　肖憬然急忙拉着老杜冲下楼，杜海见女孩躺尸在地上连忙拨通了120。
　　女孩被救护车抬走了，可循环却还在继续。
　　张百创拒绝了去医院，生拉硬拽一点没用，杜海也只能放弃叮嘱；“如果不舒服，找我打电话！”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三节课下,已经是达50分钟的休息时间。
　　两人绕着红塑跑道转悠。
　　张百创欲言又止，眼里蒙灰，眉头都皱成千层饼了。
　　他一会抬头看向肖憬然，一会又目光无神的单吊着，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肖憬然注意到他那无措的神情弯眼挑逗道：“你抗压能力也不行啊！”
　　张百创赔笑，泯默。
　　两人又绕了两圈后，终于等到他开玉口。
　　“学校有啥小角落没？最好是没有人的那种！”张百创想拿出兜里的“宝贝”给肖憬然瞧，
　　可周围人多眼杂，实在不便展示。
　　“嗯？”肖憬然抬头深思，“有！跟我走！”
　　肖憬然熟练地掰开外操场的门锁，西南方的外操场一般都是办大型活动才给进的，这个破锁全校一半人都知道,堪比小树林2.0 puls。
　　两人走到一个枫树下，张百创东张西望后将器材找着地“宝贝”掏了出来。
　　“啊？呃？”
　　肖爆然眼里浮现惊恐，震惊，他咽了口口水，不自然地后退两步推脱道：“张哥！咱有话好好说！借钱，啊不我直接送你都行！我知道你不常见到你女朋友！但我俩也不能啊！”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妈的！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张百创一听他话，一脚就把他踹翻在地，脸上写着“嫌弃”和“鄙视”四个大字。
　　肖憬然听后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拍拍灰支起身子站起来。
　　他插腰质问：“那这一摊是什么？你不会知法犯法吧？！”
　　张百创刚想开口就被他夺取了话语权：“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你女朋友的！你就安心去吧！”
　　张石创听他假腥腥的笑腔，恶心地朝他小腿就是，是一脚,不解气道:“再狗叫送你进icu!”缓口气后他又解释道：“器材室找着的，用不了DNA,可惜！奇了怪！呆了那女孩都得得救了，为什么我们还在循环？”
　　一丝凉风抚过，酷热的气流散去，风吹动俩人地发丝，可依旧没带走疑惑。
　　肖憬然摇摇头有些变道：“不知道，你还有线索吗？”
　　张百创无力摇头回应：“没有了！你呢？”
　　“呃……不好说！那女孩第三节下课没在教室去厕所了，可是我听到天台有声音就爬上去看，就是看见了个影子然后她就跳楼了。”
　　张百创继续审判：“还有没？”
　　肖憬然漠视他又继续道：“女孩名字叫秦珂！
　　我应该不认识，但是我妈每年都会让我去给老杜和这个秦珂上香！”
　　张百创见他没继续惊道：“没了？”
　　他有眼轻喷一声咋呼道：“把你那职业病收收！这个秦珂我开始的时候问过我妈，我妈不说也没见她和谁提过，久而久之我也就不问了！”
　　张有创咋舌，没接话茬阴脸冷笑：“我们翻墙出去找那个秦、秦、秦珂录个口供不就行了！”
　　肖憬然顿时沉默了，想当年自己可是五星好学生，会因为一句话翻墙？简直是笑话！
　　“你慢点！扶我啊！”
　　“唉！体质那么弱！出循环带你去部队玩两天！”
　　两人边犟嘴边翻出围墙，现在已经是临近晚自习了，二人丝毫没有担心被老师门卫“逮捕！”反而是悠闲地小跑商讨着。
　　肖爆然恍然想起两人不知道医院地址便朝他道：“我们去哪啊！地址都不知道！”
　　张百创无语，静看他表演。
　　突然，肖憬然如同一个二愣子一样傻笑：“哦！下午人民医院来接的，哎嘿嘿！”
　　张百创鄙视爆粗口：“智障！”
　　两人磨洋工最终在八点抵达了医院，进门，两人直奔前台。
　　“哦!在304房!你们是第二个来看她的!”
　　月光洒下，照入能见度不大的病房，女孩穿着蓝格纹病号服安静的坐在窗边，死盯着楼下。
　　她的发带随风飘舞，她的手逐渐失温，一秒、三秒、五秒……
　　随之沉闷一响，安静了，LED灯牌上的数字也随海浪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