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黑夜中的她》境心

30、第 30 章

　　金宪忠被成峰连夜带回了警队，成峰对他进行了突击审问。
　　成峰在张子强留下的单据上发现了端倪，上面显示所购买的建筑材料，装修材料远远多于实际的需求，而李信则正是当年的供货商，
　　警方对仓库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查，最终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室，而在前不久，这个地下室被隐藏了起来，而在调查中发现与李信通话的最后一个人正是金宪忠。
　　当成峰将这一切全部摊在金宪忠的面前的时候，金宪忠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坚决说自己并不知情，并且对于徐江徐海两性第的去处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声称他们只是自己雇来看管仓库的，至于仓库关门后他们的去向自己一无所知。
　　成峰知道现在手里的证据根本无法将金宪忠定罪，哥哥不可能将吕振绳之以法，看着金宪忠那嚣张的态度，成峰第一次感觉无力。
　　更糟糕的是吕振定了两天后的机票飞往美国。成峰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同样感到时间紧迫的还有江雪，而她的计划就在今天晚上。
　　和肖冰约定好晚上要去拜访吕振，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和重视，江雪在一家高奢店，花重金购买了一套茶具，她知道吕振又喝茶的爱好，虽然

　　成峰一直怀疑，优盘被江雪做了手脚，可是现在没有证据，因此他再次找到了程丽，希望在程丽那里得到真正的那份录音。
　　再次见到程丽的时候，她正守候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外面，头发有些凌乱，一脸的疲惫，看起来比之前瘦弱了不少。
　　“阿姨怎么样了”成峰递给程丽一瓶水，关心的问道。
　　“手术成功了，可是还没脱离危险期”程丽一脸的疲惫，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看得出来这几天很辛苦。
　　成峰询问，那天她与江雪的交易，及U盘里面究竟是什么，成峰问的直白，换句话说没必要拐弯抹角，因为他知道程丽已经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了。
　　“您不是拿到优盘了吗”程丽不解的问，她去了警队几次都是因为这个优盘，上次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优盘就是他们手里的那个，这个队长怎么还来问，看来江雪说的没错，整个成队长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江雪的话在耳边想起，江雪说，成峰不是那么轻易的会相信，他一定还会来问，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实话实说，那你怎么办，程丽问江雪。
　　江雪淡淡的说，成峰没有实证，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我知道那个不是真正优盘”
　　程丽没有说话，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再也瞒不住了。
　　“江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
　　程丽皱皱眉，对于江雪，她知之甚少。
　　成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讲述了属于江雪的故事，也是属于成峰的故事，程丽听着，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江雪的故事原来是这样。
　　“所以那天你听到了我和江雪的谈话”
　　“是”
　　“那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拿走你想要的东西”
　　成峰想了想，是啊，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冲进去拿走那个优盘呢，明明知道在刘东的事情上江雪有嫌疑，可是依旧什么也没做，是因为愧疚吗！愧疚自己当年如果早点到达现场，或许事情就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我想给她一个机会，也希望你给她一个机会”
　　“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放心，你只需要告诉我录音的真实内容，我不会为难你，如果跟我想的一样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程丽听着成峰的话，她也不希望江雪真的走错路。最终他还是决定告诉成峰。
　　“成队长，我知道的也不多”
　　“所以，我们听到的不是真实的录音是吗”
　　“是”
　　“那录音里究竟是什么”
　　“我只记得，录音里提到了一个叫长青的名字，东哥说当时这个叫长青的顶下了所有的罪，还说警察盯上他了”
　　“当时刘东和谁在打电话？”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录音里刘东没提”
　　当成峰知道录音内容时，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录音从正面印证了李诚铭查证的内容，当时只是旁证，而现在刘东的话直接印证了，他是当年案件的嫌疑人之一，并且背后还有一个人，可是现在阿美的手中并没有那个录音了，录音的原件也以在江雪的手中。
　　成峰仔细回忆着那日江雪和程丽两个人见面的全部过程，程丽说过，江雪是故意介绍她给刘东认识，在想到刘东的死，成峰想到这不寒而栗，一个可怕的想法呼之欲出，想到这成峰再次长出了一口气。江雪，这个自己认识了八年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尽管以前也曾怀疑过，但是现在证据就在他的面前，想着这些，成峰竟有一丝动摇，觉得一切只是巧合。
　　局长办公室内，局长听完成峰的汇报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生气的说：
　　“成峰啊，成峰，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两天前为什么不直接拿下江雪，拿回优盘”
　　成峰自知自己做错了事，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你说你，你是第一天当警察吗，作为警察该有的警觉哪去了，现在变得是多么的被动，如果不将东西交出来，你有什么办法？”
　　“对不起，局长，是我当时没想到，可是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成峰懊悔着。
　　“我看你就是色令智昏，一遇上这个江雪，你的脑子，智商就降到零下了，再这样下去我看你的队长也别干了”局长生气的说。
　　“对不起，局长，我一定将功补过，将一切查清楚”成峰目光坚定的看着局长，局长看到成峰这个样子，气也消了一些，现在的局面，生气毫无用处，必须要尽快查明真相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究竟要怎么办，局长要听听成峰的办法。
　　“你说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局长坐下来，看着成峰问。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江雪与刘东死亡案件有关，或者江雪已经在计划什么，知道了和刘东通话的人是谁，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任何的实证。程丽所说的话，不能说明什么，就算那个U盘被江雪拿走了也不能说明什么，她完全可以说，她扔了，她没有听过！”成峰分析着
　　“这两天我们的人一直在跟着江雪，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这么看来，这个江雪反侦察意识很强啊，所有的问题指向她，可是就是没有证据，此人不简单啊，这样先想办法知道录音里，和刘东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我跟肖冰提到过优盘，可是到现在位置肖冰并没有给过什么消息”
　　“我们现在基本上可以锁定在一零九案中扮演医生的角色的人正是刘浩，这个刘浩很可能是陆瑶的介绍人。另外，肖冰那边也说过，吕振已经为肖冰的技术找了一个买家，一旦技术研发成功，吕振就会将它卖掉，他已经买了后天的机票”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将他留在国内”
　　“是”成峰敬礼，中气十足的说，但转而语气又软了下来说“局长，还有一个事，我想跟您请示”局长看着成峰这个样子，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接着听到成峰说“我想去见一次江雪，也许江雪会主动跟我说些什么”
　　成峰试探着问，局长想了想同意了成峰的提议。
　　“可以，但是注意分寸”对于自己的这个下属，局长也很无奈，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生活上遵纪守法，他不贪财，不贪权，不饮酒，不抽烟，唯独在江雪身上屡次犯糊涂，作为过来人他理解成峰，成峰不是单纯的喜欢江雪那么简单，这份情感中参杂了太多其他的因素，内疚也好、怜悯也罢，总之在面对江雪的时候成峰总不像对待其他嫌疑人那样理智，果断。
　　“是”成峰听到局长同意自己见江雪的时候很是感激，“谢谢局长”
　　下午，当江雪走进阳光精神病院的时候，她就感觉到空气中有股压抑的气息，她害怕来到这里，看着这里的人，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整日疯疯癫癫，不知今天、明天。可是每当她感到难过，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来到这里，这里的人就像是一针剂，给她强烈的一击，让她保持清醒。
　　江雪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旁边坐着一个胖胖的患者痴痴的眼神，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以往这个位置上坐的是张娜，可是现在张娜已经离开了，她还是习惯性的坐在这里，看着旁边痴痴傻傻的人，把他当成了张娜。江雪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心中的恨意与执念。
　　可是那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从为回到现实，痴痴的笑着，完全没有听到江雪说的话，也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也许在幻想中人是幸福快乐的吧，江雪有点羡慕了，原来这也不失为是一种解脱。
　　“你知道吗，我来看你这么多次，可是你却从来都不认识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吧，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郝医生的办公室，张琳带你去，当我第一次看到你那种疯疯癫癫的样子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自己绝不要变成你这样，这些年，每当我想起过去的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不要变成你这样，我要好好的活着，我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心里暗示，可是越是这样我越发现，心里的恨意越重，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竟挺羡慕你的，你活在过去，现在看你你笑得这么开心，你在那个世界一定过的很幸福吧”，江雪看见旁边的人，话确实对张娜说的，那人坐在阳光下，傻呵呵的笑着，似乎感觉不到周围萧条，更感受不到冷风正吹散了他的头发。
　　有落叶落在他的肩膀上，江雪轻轻的拿了下来，那人终于扭头对江雪傻傻的笑。
　　成峰站在不远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两个人，此刻成峰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既不希望江雪与刘东的案件这真的有什么关系，可是她又希望江雪知道了录音的全部，并且希冀江雪能够告诉他，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抓住犯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护工过来要送患者回病房，江雪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人走了几步，竟回了头，看了看江雪，对着她微笑着，恍惚间她竟看成了张娜的身影，只是相对于现实她更愿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现实是痛苦的，而在她的幻想里，是幸福的。
　　江雪目送那个精神病人进了大门，自己转身想要离开，却看见成峰站在自己的身后，江雪皱了皱眉，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成峰沉着脸问
　　江雪看到成峰这个态度，冷笑着说，“难道不是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解释吗”
　　“你知道为什么”
　　“如果你这么说，那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说着江雪要走，成峰抓住了她的胳膊，“我们好好的谈谈”。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江雪甩开成峰的手。
　　“上次我们在养老院，我能感觉到你是愿意和我走在阳光里的，可是这才几天啊，你就又变了，是因为程丽的录音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向前看”
　　“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对于你是过去了，对你而言那只是一个案子，可是对于我来说，过不去，我永远永远都记得”江雪冷笑，又是这些陈词滥调，或许过去她还会敷衍着听一听，可是现在她一个字也不想听了。
　　“或许在你们看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死了个人而已，再生一个就好，再或者你觉得我应该像其他的人一样，整天以泪洗面，什么也做不来，还是你觉得我应该像她一样，整日疯疯癫癫才叫正常”江雪越说声音越大，引得其他人侧目。
　　“我没这么想过”
　　“是吗，难道你不是因为当时看我可怜，意志消沉，才动了你的恻隐之心吗，或者你觉得你是救世主，你的出现就是要拯救我的，可是你现在发现，我和你想象中的那个柔弱的，楚楚可怜的女人不同了，你发现我并不是这个样子，所以你现在又跑到我的面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拿着你手里的所谓的法律，所谓的正义，想要说服我，让我按照你的要求继续生活”
　　成峰看着江雪，他从没见过江雪这样，如此咄咄逼人。
　　“我就是想知道，录音里那个人是谁”
　　“哼，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其实也不用我告诉，你的人现在不应该在我家吗，一会他们会告诉你的”
　　成峰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看吧，你的人在跟你汇报了”
　　李小云发来了信息，信息上写着，“成队，江雪家里什么也没发现，有关录音，或者是关于刘东的任何东西，或者那神秘人的任何信息也没有，电脑里没有任何的发现”
　　成峰看了信息，抬头看着江雪
　　“怎么，发现了什么？”江雪挑衅的眼神看着成峰，成峰眉头紧皱，轻声说到 “什么也没发现”他没必要隐瞒，更没必要撒谎，因为现在看来隐瞒毫无意义，江雪已经知道有人去了她家，只是成峰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只见江雪拿出手机，是一段监控录像，李小云带人正在江雪的家里翻着什么。
　　“哦。看来我今天是不用跟你去警局了吗，想想还是有些遗憾的”对于成峰这一违规行为江雪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甚至没有提出要向上级举报投诉的意思。
　　“你这是在玩火，你可以告诉我的，我可以帮你查清楚的，你要相信我”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成峰的声音软下来，不似刚才那般生硬，甚至有一丝恳求的意思。
　　“看你这话说的，我一直相信人民警察的，只要我知道的，我愿意都告诉你，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江雪看着成峰，声音也温柔起来，两只眼睛真诚的看着成峰，好像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程丽给你的优盘在哪”成峰耐着耐心问道。
　　“你的人不是拿走了吗，你的人不是一直跟着我吗”
　　“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吕振”成峰不在打哑谜，他故意将吕振的名字加了重音，他知道如果真的是吕振，江雪听到这个名字一定不会像刚才那般神情自若，可是让成峰没有想到的是江雪白了成峰一眼，一脸的不耐烦，听到吕振的名字没有任何的怒意
　　“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江雪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在跟成峰耗下去，今天的事情又要被成峰打乱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要做，没有太多的时间跟成峰在这打哑谜。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八年前，方长青不是主谋，真正的主犯另有其人，那个人是不是吕振”
　　“你在开什么玩笑，当年是你告诉我方长青就是主犯，还有我已经决定和吕振的儿子在一起了，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你真的决定和吕振的儿子肖冰在一起了？”江雪刚才的话着实把成峰吓到了，这件事情肖冰从没有向自己汇报过，他知道江雪和肖冰的关系很亲密，可是他同样也警告过肖冰他们不能在一起，对此肖冰是再三保证过的，可是现在江雪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要和自己仇人的儿子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告诉江雪，你不能和肖冰在一起，因为他是方长青的亲生儿子。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对，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要开始新生活”
　　江雪说的很诚恳，听起来毫无破绽，更让成峰无奈的是，现在他不能对江雪采取任何的措施，江雪现在是一个守法公民，没有做出任何违法的事情。于是成峰只能让人盯着他，希望在江雪可能犯错之前，将那个人找到，从而防止江雪犯更大的错，因为现在江雪已经在法律的边缘了。
　　成峰必须想办法组织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