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黑夜中的她》境心

15、第 15 章

　　自一零九案件秘密调查以来，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成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案件的资料太少，唯一的嫌疑人身亡，案件调查线索中断，值得庆幸的是肖冰自从答应帮助调查吕振之后，案件似乎开始明朗起来。
　　根据肖冰提供的线索，现在吕振似乎正在寻找买家，似乎希望将整个吕氏打包出售，甚至正在联系海外，有移民的倾向。
　　局长综合了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最终决定，一零九专案组正式成立，由成峰任专案组组长，李诚铭和李小云任副组长，另外抽调了警队精英共组成了八人专案组，同时召开第一次专案组专题会议，局长列席会议听取案件进展情况。
　　在一零九专案的办公桌上摆放着目前所知的全部的案件资料。在白板上写着目前所知的所有案件相关人员，以及人物关系，目前案件已知有两名受害者，但实际上绝对不止两个人。
　　第一名受害人：蒋武，男性，37岁，上个月5号死于郊区一处废弃工地，那里经常有一些赌徒聚集，据蒋武的妹妹蒋敏所说，自己的哥哥有严重的赌瘾，上个月发现死在废弃工地后，经调查系和其他人因赌资发生口角导致被殴打致死，凶手第二天就被抓住，可是蒋敏在看过公安机关出具的尸检报告后，感到意外，尸检显示蒋武肝脏被切除部分，以及左肾被摘除，可是蒋敏并不记得自己的哥哥有任何的就医手术记录，因此找到了成峰，希望能够调查清楚他哥哥内脏丢失的真相，而蒋武也是一零九案件的源头。
　　第二名受害人：陆瑶，女性，27岁，于日前被发现死于家中，经尸检一颗肾脏丢失，而并没有在医疗系统中找到任何关于其手术的记录，因此认为陆瑶也是这个人体器官买卖组织的受害者之一。
　　而警方一开始将目光锁定在刘东的身上是蒋敏提供线索说，她哥哥在死之前的一段时间，经常出入刘东所在的酒吧，并且有一次蒋敏因父亲的要求去找蒋武，却看见刘东给了蒋武一笔钱，自己的哥哥在外一直都是欠债的，怎么会有人主动给他钱呢，因此蒋敏怀疑蒋武和刘东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在蒋武与刘东见面后的第三天，蒋武脸色惨白的回了家，还让蒋敏给他去药店买了很多药。当时只是以为哥哥又跟人打架了，所以没多想，可是在蒋武死后，她觉得蒋武可能就是在刘东的安排下做了人体器官的非法交易。
　　正是因为蒋敏提供的线索，让成峰将刘东列为了嫌疑人，可是在刘东死前的半个月中并没有发现刘东有何异常，唯一的就是在半个月内刘东多次见了吕振，会面频率比两个人以往的会面频率高出很多，因此吕振也走进了一零九专案组的视线。
　　因为吕氏在当地是明星企业，所以调查吕振不能摆在明面上，必须要有充分的证据之后才可以行动，一旦局面失控将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影响，为此在成峰的建议下，肖冰成为了成峰的一名线人或者说是秘密调查员，尽管成峰让肖冰答应的手段有点不那么光明磊落，但为了尽快破案，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成峰介绍完本案的受害者之后，将本案的几个嫌疑人悉数写在了白板上，刘东、吕振、金宪中以及？。
　　其中刘东已经死亡，吕振目前正在准备移民，金宪中作为其左膀右臂也在准备与吕振一同离开，可是对于吕振是否真的参与到这器官买卖中，或者说是其组织的头目还缺少确切的证据，吕振为人狡猾、谨慎，这在其过往的生意合作中就可以看出来。成峰的人已经进入吕氏一段时间，可是在其内部并没有调查出什么。
　　警察曾夜探吕振的办公室，可是在其电脑里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因此最有可能的就是吕振的别墅里，而他的别墅配备了最好的安保系统，外人是无法进入的，要想得到证据只有靠肖冰，因为到目前为止肖冰是除了金宪中和家庭保姆外，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吕振家的人。
　　成峰介绍了案件到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也基本确定了案件调查的方向，锁定了重要嫌疑人。
　　局长听完成峰的介绍，语重心长的说：“此案件涉及人体器官的非法交易，这是一个多人组成，行事缜密的组织，上面非常的重视，我们必须要尽快调查清楚，好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局长继续说，所有人都腰板挺直，认真记录，“这是一场硬仗，必须全力以赴”
　　“成峰说说你们对一个案子的看法。”
　　“好，据我们分析，这个组织核心成员并不多，大概可以分为几个部分，一是联系买家，我们相信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吕振亲自负责；二是寻找目标，这部分应该是刘东负责，很显然他所管理的酒吧就是最好的目标聚集地，这里什么人样的人都有；三是实施部分，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他们的这个组织里一定有一个医生，或者说是有医学背景的人存在，他主要负责手术，拿取器官；四是运输，金宪中在吕氏内名义上是吕振的第一秘书，负责公司内部的所有业务，因此他完全有可能利用自家公司的物流业务将器官运输出去，而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吕氏的业务已经拓展到国际，所以这完全有可能是一个跨国人体器官买卖组织，最起码可能在国际上有业务往来”
　　“如果如此的话，接下来怎么查”
　　“首先查找更多的受害者，主要排查近一年出现在L酒吧，并且与刘东有过单独接触的人，这些人有可能为了某种目的而出卖自己的器官，第二找到那个负责手术的人，他应该是吕振极为信任的人，但是按照吕振谨慎的性格，表面上两个人接触的应该不多，甚至应该完全没有接触，我建议从吕振的社会关系查找，三是严查吕氏物流的货物，也许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先查查看，注意工作方式，先不要惊了吕振，一定要把证据坐实。”
　　“是”成峰说着，向局长敬了个礼，局长走后，专案组的同志们便开始了着手调查。
　　正当成峰这边紧锣密鼓的调查的时候，肖冰则悠闲的坐在董事长的办公椅上，江雪敲门进来，给肖冰冲了一杯咖啡，肖冰笑着说“谢谢”，在江雪即将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肖冰叫住江雪：“姐，今天晚上什么安排？”
　　江雪回过头，她有点奇怪最近肖冰是怎么了，以前都是直呼其名，最近却总是很乖巧的叫她姐姐，江雪不知道肖冰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江雪对于暂时想不通的事情，她都选择不去想，既然想不通，硬要搞清楚只会伤身，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所以虽然只是有所疑虑，但也没有深究，江雪甚至听到肖冰的问话，头都没回的答了一句：“今天我请你”，然后就出去了，留下了肖冰一个人在办公室。
　　肖冰看着江雪一副漫不经心，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心突然像被什么揪住了似的，刚才他特意称呼江雪为姐，一是为了告诫自己要理智，也是为了试探江雪对自己的态度，可是让他失望了，江雪只是有一点惊讶，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
　　江雪刚走出吕总的办公室，就看见金宪中走了过来，江雪点头问好，没有多说什么，金宪中没有理会江雪而是径直走进了吕振的办公室。
　　肖冰看见金宪中进来，忙从吕振的办公椅上起来，然后嬉皮笑脸的走到了办公桌外的会客沙发处。
　　“金叔”肖冰笑着说，有点讨好的语气。
　　“今天你来这干什么”对于在这里看见肖冰，金宪中并不感到意外，几乎隔一段时间肖冰就是会过来一趟，向吕振汇报一下工作进展，有时吕振提出回家吃个饭在说，可是肖冰还是选择来办公室，他说这样显得更像工作关系，回家谈，感觉领导不领导，父子不父子的，虽然肖冰在生活中好像吊儿郎当，风流、潇洒，但是对待工作时非常认真的，甚至有的时候一旦认准了就认死理的那种。
　　“这不是又到了跟吕总汇报工作的时候了吗，我今天正好在附近有事，就想着顺道看看父亲，说说最近公司项目的进展”肖冰说道，直接说明了此次来的目的。
　　“我看你最近倒是汇报工作积极了很多吗”
　　“我这不是得对我的投资人负责吗”肖冰如是说。
　　“那你来的不巧，刚才董事长，身体不舒服，最近都不在公司，你不知道吗”
　　“是吗”肖冰打着哈哈。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金宪中没有理会肖冰，肖冰刚才看江雪的眼神，他全都看在眼里。
　　金宪中虽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告诉他，他下了逐客令，肖冰明白金宪中的意思，但是没有动。“怎么还不走”金宪中问道。
　　肖冰笑着说，，指了指手表“这不是要到下班点了吗，我等她一会”
　　金宪中看看肖冰，又看了看在门外办公的江雪，点点头，嗯了一声。
　　下班后，江雪坐在肖冰的车上，肖冰说今天要带她先吃饭，然后在一起看个电影，路上，肖冰说：
　　“下次有人来，你能不能都告诉我一声，金叔进来的时候，我正把脚搭在 吕总的办公桌上，很尴尬的知道吗”
　　“行，知道了，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知道了吧”
　　然后两个人就进入了沉默，江雪看着窗外，华灯初上，这几天她都是规规矩矩，正常加班，下班，没有再有什么冒险的行动，她不知道上次她的行为有没有引起金宪中的怀疑，不管怎么样，引起金宪中的怀疑，对于她来说，都是危险的，一但她被赶出了公司，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就都落空了，她好不容易走到吕振的身边，也许在努力一下就可以确认什么了，在这关键的时候，她千万不能大意，因此她选择，再次以静制动，先看看金宪中是否对她起了疑心，然后再决定怎么做。
　　江雪那边思虑不停，一直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做，这边肖冰虽然开着车，可是心思却不在开车上，一切都源于他刚才看到的那一份财务报告，这与他前一段时间看到的财务报告截然不同，这一次他明确的看到，吕氏竟然一直出于亏损状态，而且还是巨额的亏损，为了不让人知道，因此吕振命人做了一份假的报告，也就是肖冰之前看到的那份，他不知道这是否与成峰要查的案子有关，但是他还是决定晚上约成峰见一面，说一说今天发现的新情况。
　　两个人各有心事，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走在回家的那条路上，江雪习惯性的走在昏暗的地方，肖冰随着江雪往前走。
　　要想接近吕振，最好的办法就是牢牢的抓住肖冰，只有肖冰才能带自己进入那个凭自己进不去的那个或许装满了罪恶的房子。
　　到了楼下，江雪没有马上与肖冰说再见，江雪转身笑着对肖冰说，上去坐坐，肖冰愣了一下，还没等肖冰反应过来，江雪把手打在了肖冰的胸口，抬头，温热的气体吹到了肖冰的脸上，江雪在勾引肖冰，肖冰的心跳的很快，他知道，她也知道，肖冰从没有感觉到这么尴尬过。
　　他克制着自己想要听从江雪的建议的冲动，如果放在以前，送上门的女人他是很鄙视的，可是今天江雪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当然知道这样的邀请意味着什么，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金宪中关上吕振书房的门，吕振开口问，有什么异常吗？
　　“我特意提前下班，想给江雪点时间，可是等等我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肖冰坐在你的办公椅上，两只脚搭在您的桌子上，他走后，我看了，东西没人翻过，我觉得可以不用特别在意江雪，她似乎对公司，对您，甚至对工作都没有那么上心，每天她待在酒吧的时间几乎比在公司还长，我觉得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不知道肖冰的身份，不然她不能如此的沉得住气”
　　“最好是这样，如果有什么异常，那么就留不得了”
　　“那肖冰，那边怎么交代，这次似乎他是认真的，前两天我看见他们两个在储物间亲热，旁若无人，今天虽说是跟你汇报工作，可是实际上确实来接江雪下班”金宪中说出了那天在储物间看到的一幕，以及今天肖冰来接江雪下班的事，这应该是肖冰第一次接女孩子下班，在金宪中看来，肖冰对江雪是认真的。
　　“嗯，他们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吕振虽然不可置信，但是也无可奈何。
　　“现在要想办法让他们分开吗”金宪中试探着问。
　　“先不要，肖冰手里的项目正是关键时刻，现在硬要把他们分开，恐怕肖冰会分神，就先随她去吧，先让肖冰安心完成项目”
　　金宪中自然知道，吕振这样做并不是顾及什么父子亲情，位的只是肖冰手上的项目，刚才他在门外听到吕振打电话，买家已经找好了，只要他一拿到东西，那么肖冰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为此，金宪中还是为肖冰感到一点可惜，当年吕振以肖冰作为威胁，方长青被抓后守口如瓶，没有供出自己和吕振，这些年吕振对肖冰虽说不错，可到底只是个质子而已，现如今要不是肖冰还有可利用之处，也许吕振早就把肖冰扔在国外自生自灭了。

　　江雪关上房门，开了灯，打了个电话，一会一个外卖员敲开了江雪的门，江雪接过了外卖员带来的酒，外卖员抬起头，是个熟悉的身影，张琳，江雪的朋友，两个人很默契的，互换了位置，然后江雪穿上了张琳的衣服，离开了，张琳走到卫生间，换上了江雪的睡衣，打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然后将其他的统统倒进了马桶里。
　　走到楼下，江雪急匆匆的朝门口走去，在长椅上看到一对情侣，其中的那个男的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头，两人低头说了些什么。
　　江雪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带着黑色的帽子，口罩，静静的守在吕振的别墅门口，不出所料，让他等到了金宪中的车，从别墅出来，她没有跟的很紧，他跟踪过几次金宪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本来他以为今天又是徒劳无功，可是就在她以为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金宪中突然驶向了另外一条道路，一条与他家完全相反的道路。
　　金宪中的车子开进了一个老街，街上的人很多，金宪中的车子绕道接的后面，一个仓库大门打开了，金宪中的车子开了进去。江雪把车停在不远处，静静的观察。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金宪中开车离开了。
　　金宪中离开后，江雪并没有跟上去，这个地方是最近金宪中除了回家，来的唯一的地方，直觉告诉她应该进去看看，江雪观察四下无人，便去悄悄的走了过去。
　　仓库的大门紧闭着，江雪试了试，打不开，她听到门里有动静，知道有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江雪急忙回到自己的车里多了起来，只见有两个男人从仓库里面出来了，其中一个人站在那抽烟，他四下看了看，似乎在观察有没有人，江雪低下身子，不让他发现。
　　另一个男人锁好了仓库的大门，两个人便离开了。
　　一直等到两个人拐出了巷子口，江雪才又从车里出来，她拿出准备好的工具，打开了门，门开的那一刹那，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袭来，江雪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口鼻。
　　仓库内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往里走，有一个门，看的出来，江雪轻轻走过去，打开门，接着手电筒的光亮，他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能够看出来，这里刚刚被粉刷过，此刻这里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
　　江雪站在房间的中间，环顾着四周，心情无比的复杂。
　　刑警队，成峰若有所思，他刚刚接到，同事发来的消息，说，江雪自从下班，肖冰送她回家后，她叫了外卖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同时发过来的还有江雪与肖冰在楼下暧昧的照片，以及透过窗子穿着睡衣的身影。
　　成峰知道肖冰接近江雪的目的，可是他不知道江雪内心真实的想法。
　　李诚铭从外面回来，一脸的沮丧，刚才正跟着金宪中的他，在路口被一个无赖碰瓷，脱不开身，亮了证件才摆脱，可是在去追已经不见金宪中的踪迹，刚刚同事来信说，金宪中已经回家，而他也做好了挨批评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