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黑夜中的她》境心

11、第 11 章

　　我要见你，在我家对面的那家咖啡馆，晚上八点，等你。一条消息发到了成峰的手机上，成峰看着这条信息，上面显示着江雪的名字，这是两个人自重逢以来，江雪第一次主动联系成峰。
　　晚上八点，成峰准时出现在了两人约定的地方，成峰到的时候，江雪正在喝着咖啡，咖啡馆里面的人不多，江雪选了最里面的一个座位，这个座位视野很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一切，但是因为旁边的窗子上有一扇百叶窗，又让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你还真的是会找地方，这个位置既有利于观察，同时又很私密，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成峰坐下后，同样的环顾了四周，然后说道，看来对于今天晚上江雪约自己前来，成峰的心里已经猜测到几分了。对于江雪选的这个位置也是很赞同。
　　“给你点了一杯，你尝尝，知道你不怎么喜欢甜的”江雪说着，把咖啡往成峰的面前推了推。
　　成峰接过去，喝了一口，赞叹道“还不错”
　　成峰看着江雪，笑着说“你今天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不然你不会主动找我的”
　　江雪看着成峰，没错，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聪明的，擅于观察的，江雪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推给成峰，成峰看到在屏幕上有一个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二十多岁的样子，扎着马尾辫，一身黑色的职业装也没有遮盖住她的青春与活力。
　　旁边有人路过，江雪急忙把手机收回。
　　“这个女孩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现在在财务部实习，如果我要没记错的话，她是你的表妹对吧，我以前见过她一次”以前她和成峰的关系还不错，因此见过一面，让成峰意外的是就一面，江雪居然记得了，其实江雪的记忆力一直是不错，只是当年在询问她时候见到接应方长青的同伙的时候，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也正因为如此，尽管当年警方猜测方长青应该有同伙接应，可是奈何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这也是成峰这些年一直将当年的案子挂在心上的原因。
　　“你的记性还是那么好，没错，她是我的表妹，那又怎么了”
　　“是你安排的吧”江雪看着成峰问，满眼的疑问，此刻他不明白成峰把自己的表妹安排进公司是何目的。
　　“可以这么说，这份工作不好吗”成峰笑着说，江雪突然间感觉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以前那个刚正不阿，绝不为个人私事求人的那个人喝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对不上号，特别是现在成峰居然能够如此坦然的笑出来。
　　记得以前他家里有个亲戚要求他办什么事，被他言辞拒绝了，只因这件事需要找关系，走后门才能办到，可是现在成峰居然为了自己的表妹的一份工作去找肖冰，按照其表妹的学历能力完全可以通过正常的招聘途径得到这份工作的，所以当江雪在公司听到这个实习生是肖冰暗示下才留下来的，江雪绝对吃了一惊。
　　“你最好让她辞职，她不适合这里”江雪语气很重的说道，她希望成峰能够让表妹离开。
　　“为什么，只是一个工作而已”成峰毫不在乎的说，但心里却在盘算着，江雪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表妹离开呢，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事情，或者说，吕氏真的如自己所想的，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个人一直在跟踪你的表妹，甚至还拍到了你们俩的照片，他可不是什么追求者，他是金秘书的人，我在金秘书那里见过他，你不觉得事情有蹊跷吗”江雪在手机上滑动了一下，在屏幕上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照片，而照片里，这个男人在跟踪成峰的表妹，照片里成峰正和表妹在吃饭。
　　“不觉得，再说我和我的表妹见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许人家就是路过，碰巧而已呢”成峰轻松的说道。
　　江雪看着成峰，成峰就这一个表妹，以前对她的表妹是很在乎的，表妹上高中的时候有个男生追求她，他把那个男生吓走了，导致后来再也没有男生追求过她，甚至为了保证表妹的安全，整整一个学期，只要时间允许他都准时接妹妹放学，就因为那段时间出现了一个变态专对女学生下手，而现在成峰听到有人在跟踪自己的表妹，却能这么的淡定，江雪看着成峰，低头正细细的品着咖啡，对自己所提出的警告毫不在意，一瞬间一个念头在江雪的脑中一闪而过。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别人拍到你与她见面的对吗”江雪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或者说这是唯一的合理的解释，除此之外江雪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的解释了。
　　成峰没有说话，而是玩味的听江雪继续说。
　　“你们要调查吕氏，所以你在声东击西，让别人以为她是你派去的卧底，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一不小心，她就会陷到危险之中你知道吗”江雪突然间很生气，她从来没想过成峰为了查案子而故意将自己的亲表妹陷入危险之中。
　　江雪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看向他们这里，压低声音质问他。
　　成峰没有说话，他不得不承认江雪猜的没错，但是他不能承认，“没有，这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你们公司有什么可查的，或者说你有什么内幕消息，你们公司涉及什么犯罪了，你可以举报的，我愿闻其详”
　　江雪看着成峰的态度，呵呵笑了，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此一举了，人家并不领情，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雪想着便留下成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成峰一眼。
　　江雪走后，成峰看着江雪离开的方向，想着江雪的确很聪明，她猜对了一半，他让表妹进入到吕氏的确是在声东击西，实际上，他已经派了另外的卧底进入了吕氏，但同时他也是在打草惊蛇，吕振很警惕，很难发现破绽，只有让他感觉到危机，才有可能暴漏自己，那时藏在暗处的眼睛就能嗅到一丝气味。而成峰的另一盘棋在肖冰那，只要方式得当，他相信肖冰会成为他的助力。
　　可是事实上，成峰猜错了，吕振比想象中的更加狡猾，也更加的谨慎，最起码在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的破绽，对于卧底带回来的额信息，成峰很是懊恼。
　　肖冰那边正在加班加点的突破着，可以说时间越来越紧，成峰收到消息，吕振已经将自己的一部分财产正在通过合法的手段转移到国外，一旦让吕振逃脱，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更无发向那些受害者交代。
　　成峰将这一切汇报给了局长，局长嘱咐着一定小心，要稳一些，不可冒进。成峰还是坚持争取肖冰的帮助，对此成峰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和肖冰摊牌。
　　还是那个公园，成峰找准时机，在别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悄的跟上了肖冰的步伐，肖冰已经全身湿透，看起来已经跑了一段时间，肖冰看见成峰跟上来，直觉告诉他，今天将是不同寻常的一天。
　　两个人再次来到了上次两个人相约的那个树林。
　　“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肖冰开门见山，他实在是太忙，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处理，没有时间跟成峰在这兜圈子，在这一点上倒是与成峰不谋而合。
　　“我想谈谈吕振”成峰直接说明了来意，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肖冰的回答，在成峰的设想里，肖冰可能不同意自己的请求，但是对于自己的养父也许会说些什么，但是等待成峰的是肖冰直接的拒绝，肖冰明确表示自己不想谈关于吕振的任何事情，。
　　“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并不想谈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再说，他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我想你找错人了”肖冰言辞激烈的拒绝着成峰的提议，成峰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多年的工作经验，早已习惯了，因此成峰并不慌张，既然他暂时不想谈，那就不谈，成峰想着换了一个话题。
　　“我想知道你出现在江雪身边的原因”成峰问，这一点既是试探，也是在解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男女之间就那点事，还值得拿出来说吗”肖冰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是心里却咚咚咚的敲个不停，他不知道成峰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真的就只是这样吗，可是对你而言江雪不是普通的窈窕淑女对吧，我想你们应该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不是吗？”
　　肖冰感觉自己完全陷入了这片黑暗之中，风吹着树枝摇晃着，深秋的季节，树叶所剩无几，更加显得荒凉，此刻他能听到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她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果然，成峰还是调查了他，尽管这些年他极力的隐藏自己，可是在一个警察面前还是撕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今夜这个警察也许会把他扒的面目全非。
　　肖冰紧紧的攥起拳头，眼睛狠狠的看着成峰：“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的出来，你并不想伤害她，我也一样，我也不想伤害她，最起码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成峰想，还是先要找到两个人的共同点，或许江雪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样吗，我们并不一样”，肖冰想着，成峰不想伤害江雪，可能是出于同情，是友情，而自己呢，他有资格同情吗，他有资格成为她的朋友吗，想到这，肖冰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然后长出了一口气，但是语气依旧坚定的对成峰说：
　　“对于吕振没什么好说的，他毕竟是我的养父，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把我从泥潭里拉了出来，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还是另寻他人吧，我无能为力”肖冰不知道自己的养父做了什么才招来了警察，他和吕振相处的这些年中，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他一一直在国外上学，工作，此次也是吕振看中了他受伤的项目，因此叫他回国的。
　　或者说，肖冰并不想知道吕振究竟在干什么，他也从不过问，一颗心铺在自己的项目上，因此对于成峰提出的要求他也感觉到无能为力。
　　肖冰依然拒绝了成峰，对此成峰并不觉得意外，吕振确实对肖冰不错，这些年一直照顾他，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突然之间让肖冰背叛吕振，并不是那么的容易的，虽然这次肖冰拒绝了，但是成峰相信，总有一天肖冰会同意自己的请求。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江雪。
　　回到家，肖冰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成峰的要求让肖冰始料不及，他一直以为成峰接近自己是为了江雪，可是却不是，他原来是冲着吕振来的，可是又是为了什么呢，成峰是刑警队长，能让他如此的上心，一定是一件大案子，究竟会是什么呢，肖冰在吕振身边八年，这八年虽然不是朝夕相处，但是也是彼此相互了解的，在肖冰的认知中，吕振是一名出色的商人，是一位和蔼的长辈，对公司员工要求非常的严格，公司严格遵守法律法规，肖冰曾看过财务报表，没有任何的违法问题，如果不是公司的问题，那就是他个人的问题，会是什么呢，肖冰思考着。
　　最让肖冰感到害怕的是成峰提到的往事，一直以来，肖冰都非常的谨慎，无论是自己公开的信息，还是自己的生活，工作，学习，都抹去了曾经的痕迹。
　　他在努力的与过去告别，过去的人也好，事也好，他一个也不想记起来，特别是与江雪相处的时候，他为了避免会在无意中提到这个人，因此在她面前，他绝口不提自己的任何事情，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今天，成峰的一句话却让肖冰感到，原来过去不是说不提，不想就不存在了，而将自己拉回过去只需要一个名字而已，肖冰感到痛苦，比高考落榜时还要让他痛苦，而成峰在他面前提到了这个名字，是否会在江雪面前将自己的过去，身份揭穿呢，肖冰从没有像现在感觉到无助过。
　　因为工作的原因，江雪接触到了这几年吕振的工作及生活行程安排，一次偶然的机会，江雪接触到了这些档案，虽然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但是此时的江雪还不能确定，因此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她必须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知道在这个公司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敌在暗，她在明，所以江雪必须加倍小心，不能让别人看出一丝破绽。
　　这天下班后，江雪按照惯例来到了酒吧，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江雪坐下之后，服务员递上了她常喝的酒，今天酒吧的歌手与之前的不一样了，江雪问服务员，是换人了吗？在服务员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原来的歌手去了别的场子，因此新请了一位歌手，这个歌手与之前的不太一样，曲风完全的不同，听起来并不像是专业受过训练的样子，服务员告诉江雪，这个歌手不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就是喜欢唱歌，自学成才的，江雪听后点点头，将目光再次锁定在了女歌手的身上，江雪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但就是存在。
　　就在江雪聚精会神在观察着女歌手的时候，肖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身边，江雪没有看她，淡淡的说“你好久没来了”
　　“公司有事，最近很忙”肖冰回答着。
　　“现在忙完了？”江雪不经意的问着。
　　“还没呢，太累了，出来放松一下”肖冰拿起酒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然后和江雪一样的姿势看着台上的歌手尽情的演绎着歌声中的悲欢离合。
　　江雪看看了肖冰，今天的肖冰与往常大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发生了改变。江雪看了看肖冰，然后将自己的那点酒一饮而尽，又继续看着舞台的方向，留给肖冰一个侧脸。
　　肖冰不经意的侧头，看着江雪，心突然像被什么揪住了一般。这个侧脸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模糊，有一瞬间他看到了这张脸不停的流着泪水，憔悴的苍白的，与此刻明艳照人的脸完全不同，可是在肖冰的眼里这两张截然不同的脸正在不断地重合，直到完全合在一起，肖冰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疼痛，他快速的离开，去了卫生间，江雪看着肖冰离开的背影，一头的雾水，直觉告诉她，肖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并不想过多的过问。
　　又过了两天，那天江雪拿着一份文件走在公司的走廊上，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不小心与财务部的员工迎面相撞，文件掉在了地上，江雪蹲下捡拾文件的时候发现对方的报表有些问题，虽然只是一眼，但是江雪知道了公司出现了亏损，可是在前一周的高层会议上，还在说公司运营正常，本季度将比上季度盈利超20%。
　　江雪不动声色的起来，跟对方道了歉，然后就离开了，回到办公室里，江雪再次翻开了上周的会议记录，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会议纪录上显示公司正处在稳步发展的阶段，再想想今天看到的那张财务报表，以及那名员工企图掩饰，生怕江雪看见什么的表情，江雪猜测，也许公司正面临什么危机。
　　江雪本来想把这一情况告诉成峰，虽然不知道成峰调查吕氏的原因是什么，可是也许今天发现的情况会对他有所帮助，江雪拿起手机，想给成峰发信息，可是就在按发送键的前一秒，江雪删除了全部信息，不管吕氏怎么样都和自己没有关系，成峰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这不是她留在吕氏的目的，对于她而言，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至于其他的她即不在乎，也无所谓。
　　江雪已经几天没有去喝酒了，江雪一直在调查刘东和吕振的关系，刘东的突然死亡，让她陷入了被动，似乎一切都终断了，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不可能像警察一样拥有便利的资源，因此进展十分的缓慢，想到这，江雪敲了一下沙发的扶手，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因为这个决定或许导致了刘东的意外死亡，尽管当初她的确希望如此，可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局面陷入了困境，想到这，江雪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皱起眉头，眼睛微眯，她要想个办法，解开这个困局，要从哪里下手呢，江雪不停的用大拇指拍打着食指，这是她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屋内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鱼缸内水流的声音，今夜，无论室内还是室外都一片漆黑，江雪顺着厨房的窗户向外看，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将有一场暴雨，江雪停下了思考，将那条鹅黄色的毛毯往上拉了拉，盖到自己的胸口处，双手轻轻的拍了拍毛毯，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生怕毛毯从自己身上滑落，江雪终于在黑暗中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想起自己过去经历的一切，想起那个刚刚学会叫妈妈的孩子，江雪的眼里忍不住的噙满了泪水，是方长青，是刘东，甚至是他们背后的那个还没有露出尾巴的人，让她咋这么的痛苦，想到这心中就充满了恨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的背诵着《金刚经》《心经》或者是她能想起的任何一句话，一句词，她不能让自己一直陷入到这样的情绪里，她需要理智。
　　当理智渐渐恢复，她走到镜子面前，深吸一口气，然后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保持着，不管心中多么的怨恨，多门的仇怨，都要保持着面上的冷静，无所动容，为了她会跑到最肮脏，最恶心的地方，看最恐怖，最伤心的电影，不管遇到什么都让自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么多年她学会了隐藏最真实的自己。
　　当理智再次占据上风之后，江雪开始分析着，他已经知道刘东是方长青的同伙，可是当年成峰也说过，这个团队不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应该还有其他人，当她发现刘东与吕振的交往慎密的时候，她就将怀疑的种子种在了吕振的身上。
　　可是当她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为时已晚，刘东死了。这无疑给她调查吕振增加了难度。现在成峰也在调查吕振，会与当年的案子有关系吗，直觉告诉她不是。
　　肖冰时常能想起成峰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最近他常常回忆起过去的事，那些事就像电影一样，一点一点的放映着，他心烦意乱，无心工作。
　　无心工作的肖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可是曾经的自己明明也是有理想，对未来充满憧憬的人啊，当梦想破碎的时候，他用纸醉金迷的生活填补内心的空白，直到再次遇到江雪。
　　江雪，想到这个名字，肖冰打了个激灵，一抬头已经出现在L酒吧的门口，就是在他再次遇到了她，不近的距离，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肖冰坐在了那一天同样的位置，灯光摇曳，恍惚间他彷佛看见江雪向他走来，那一天她的心情很好，笑容很灿烂，与记忆中那个人不一样，肖冰想着。周围的人吵吵闹闹，只有他自己感觉置身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