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 春色 落花客》瑾霜

19、网课第一阶段：别搞我！

　　“我喜欢你，比地球上任何人都喜欢你……”看完《瞳孔中的暗杀者》，苏恬就把名侦探柯南所有剧场版都看了一遍了。要不是因为开学，她还想一口气把TV版一起追完。
　　想来今年的这个寒假，比以往任何一个长假都要短暂。就好像除夕那天的春晚，苏恬没看几个节目，12点的钟声就响了起来，屋子外面接连不断地响着烟花。她撑到《难忘今宵》结束上了床，脑海里却像走马灯一样过着春晚节目单。可一觉睡到大天亮，却只记得韩红的独唱《这世界那么多人》。苏恬不光记得那首歌是怎么哼的，还清楚地看见，唱完歌的韩红，眼角处多了一滴豆大的泪珠。可后来当她到□□音乐上搜这首歌，只觉得歌词空空的，唱不进她的内心。
　　2022年初的开学，对苏恬来说极其煎熬。或许是被寒假庇佑得太舒坦，连第一单元的Reading，苏恬都背得磕磕绊绊。坐在教室里苏恬，望着手边高高叠起的书本，心里只觉得难受。“要背书给Heloise老师，要上老班的数学课，还有月考，期中考，期末考……”一个寒假过去了，上个学期硬着头皮往前学的冲劲儿，在苏恬这儿却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老班组织着班上几个男生挂上个学期的锦旗。“老班，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张扬了。”老班摇摇手，写着“博雅四星班”的红色锦旗正对着班级大门，凡是路过的行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老班借着挂旗的事儿，进行了新一轮的开学动员：“我们班上个学期所取得的成绩值得肯定，在我的预期中朝着良性发展下去。但是接下来的学期又是新的开始，需要同学们戒骄戒躁……”后面的话苏恬是一丁点儿也没听，因为她出去处理学生会的开学事宜了。开学前的晚课很快就过去了，直到苏恬躺在床上，她的心都没有安定下来，横竖都在念叨着四个字：不想开学。
　　令人意外的事，第二天的食堂空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住宿生吃饭，走读生一个也没来。到了教室才得知，新一轮疫情来了，中小学生都被遣散回家上网课。苏恬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不想面对的开学，以这样的方式降临到她身边。上网课对她而言是全新一种，面对生活的方式。
　　网课是整个年级统一上的，但Heloise课堂上的压迫感隔着屏幕也全传了过来。腾讯课堂上的举手功能，平时都搁置着没人用，一到Heloise老师的英语课。举手的人都爆满，而且大多数是三班和伊顿男班（Heloise老师带的另外一个班）的学生，其他班级的同学只能干瞪着眼。
　　月饼老师的语文课主打一个“别出心裁”，这几节课都在讲《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让同学们根据《关雎》联想现代的言情小说桥段，并请同学赏析。到苏恬这里，却在公屏上打出这几串字：
　　时光的缝隙里
　　淌过的是暗涌的伏笔，清澈的秘密
　　这些曾都渗透进我的呼吸
　　然后流成一首朦胧的诗
　　专属于那个时光的诗
　　但细细一想，这好像也和课堂内容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在春光叫唤出枝头馥郁的时节，苏恬的内心也荡漾着暗涌的伏笔，清澈的秘密。除此之外，在赏析《子衿》时，苏恬还深有感触地发了一条朋友圈：“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真的好像小兰等待新一的样子啊……”如此，春之脚步，悄然莅临。
　　老班在班级群里召集同学参加公众号的评选，他发出了一个文件，上面有参加评选的7个主题。苏恬看到主题1 “时间规划小达人的经验分享”就想报名参加了，还没等她联系相关人员，老班一条语音信息就发过来了：
　　“苏恬我帮你报名了公众号评选，主题1就很适合你，这几天弄好了发给我。”苏恬一个“ok”的手势发过去，心里却在暗自窃喜：“老班和我竟然心有灵犀。”没过几天，学校的公众号上就出现了自己的作品，而老班也趁热打铁，在班级群里宣传了本期的公众号。
　　不知不觉，网课已经上了两周。老班在第二周周末召开了一次钉钉会议，要求每位班干部和学科课代表进行网课总结。苏恬早早地来到了会议室，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被老班叫起来发言。“还有3分钟会议就结束了。”苏恬望着早已写好的发言稿，不禁紧张了起来。
　　“下面请班长做最后的心得总结。”苏恬发现老班明摆着就是故意的，想起上个学期开学周的事情，他或许是怕苏恬啰里八嗦说一大通吧，于是特地把她安排在最后发言。关于心得总结，苏恬强调了很重要的一点：清醒的停留胜过盲目的前行。因为这句话，小雷达当晚就给苏恬打来了一个电话：”呜呜呜呜，谢谢你苏恬，在网课学习的迷茫阶段，这句话给了我好大的鼓舞……”
　　七宝酥有一部小说《显然可证 我喜欢你》，讲的是高中男数学老师林渊和女学生周菡萏的故事。尽管苏恬觉得两个人最后在一起的结局不太妥贴。
　　“真好啊，终于让他知道，他有多好多优秀，一个叫周菡萏的高三女生，曾全心全意也不求回报地爱慕着他，能温柔细数有关他的所有，也能无所畏惧耗尽力量奔跑不休，只为了追上他的背影。因为她觉得，他值得。”对于这样热烈表达爱意的文字，苏恬理应不该有什么触动。她认为良好的师生感情，即便带着情愫，也得是：你是我人生一隅，我是你途中旅伴，只走一程。可带着种种经历回望这段文字，现如今的她可以为一句话持续地感同身受着：
　　“她觉得，他值得。”
　　经历了一个月的网课之后，3月14日复学的通知也下来了。正当所有老师同学都“期待”着重返校园之时，3月14日凌晨，教育局紧急下达了延缓复学的通知。对于辽辉的学生而言，暂定的线下检测改为一周之后的线上月考。经历了整整一个月网课，同学们的考试情况是可想而知，总之三班是受到了前所未有地重创。苏恬也收获了进入初中以来的第二次低成绩，年排43名。
　　“简直没法看！”这是老班对这次月考的评价。他说这一次月考，三班死得很惨，一战打到解放前，目前的成绩比老班刚接手三班的时候还要差。说难听点，一个月的网课，让三班上一个学期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且不论班级整体情况，光是苏恬自己都感到无所适从。这一个月的网课，她感觉学也学了，可是渐渐有一种知识不进脑子的状态，是哪里还努力得不够吗？
　　“又颓废下去的话，告诉自己，我能重新站起来。
　　过去很内卷，过去很内耗
　　和未来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