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如果能成为谁的心脏的话》不像葫芦的瓢

5、命运的岔路口

　　倾奇者还在客厅里乖乖地坐等，一只轻灵小巧的猫咪就悄无声息地从门缝里溜了出来，蹑手蹑脚地靠近——
　　接着一下子蹦到了少年的腿上。雪白的狩衣，看起来就厚实的布料，以及让猫亲近的小少年的温暖的大腿，这几样无一不是绝佳的猫猫诱捕器。被诱捕住的绮喵连制作者都不管了，一对紫色的猫眼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倾奇者起来。
　　倾奇者微怔，旋即露出温软的笑来，手上无师自通地挠着猫猫的下巴。绮喵呼噜得相当响亮，足见其满意程度。
　　这个人的味道很好闻……。紫色的小猫吸了吸鼻子，高兴地舔了舔倾奇者的指尖。喜欢。想蹭蹭想贴贴。
　　绮喵虽然是作为倾奇者的也许是拟猫形态诞生的，但是支撑它行动的那份感性占大部分的意志到底是来自浅井康一——这造成的结果就是，绮喵将浅井康一想撒但是没拉下脸撒的那些娇撒了个干净，在倾奇者腿上卖萌打滚好不畅快，惹得小少年露出纵容而温和的笑容来。
　　——紧接着，他就被刚从卧室里出来的浅井康一黑着脸，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看来你们相处不错啊。”浅井康一垂眸晃了晃手里的毛球，盯着小猫咪的眸子里几乎能看见不忿的黑气，在抬眸看向倾奇者时却又立刻换了副模样，笑得春风拂面，“小倾奇还喜欢吗？”
　　“嗯，它很可爱。”倾奇者眼含笑意点了点头，抬手戳了戳猫猫的脸蛋，换得猫猫轻柔的舔舐，“它有名字吗？”
　　“有的。叫绮喵，是绮丽的绮。”浅井康一抚了抚猫猫的小脑袋瓜，眼中到底还是漫上了一丝温软的笑意。他缓缓开口，语气郑重，犹如在为未来的困难未雨绸缪。
　　“绮喵是只小猫，一只很小很小的小猫。”甚至可以轻松揣进衣襟里。
　　“但他很聪明。如果你弄丢了什么东西，或者说迷了路，他也许能帮你找到。”
　　“他永远不会害你。”浅井康一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倾奇者，那一抹金黄的瞳眸似乎融化成了温热的蜜。他将这句话缓缓重复，如同以生命立下誓言——
　　“他永远不会害你，小倾奇。无论如何，希望你能相信他。”
　　·
　　尽管焦虑，尽管不安，尽管担忧害怕乃至恋恋不舍，倾奇者还是选择了抱着绮喵踏上了去稻妻城的道路。
　　因为他想救这些淳朴善良的人们。是这些人将他从借景之馆带离，又一点一点地教他去爱，教他做一个真正的人。所以，如今他们有难，倾奇者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袖手旁观。
　　——因为这就是这个纯洁的人偶所具有的，一颗无形的却实实在在在他体内跳动的“心”。
　　“无心”一词，说的从来只是他没有“心脏”这个器官，而不是没有“人心”啊。
　　浅井康一站在丹羽的身侧，望着倾奇者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一边，隐约与他相互感应的绮喵“咪”地叫了一声，冰凉凉的小鼻子蹭过主人的脸颊，似是安慰。
　　在倾奇者的身影逐渐隐没于地平线之后，身侧的青年向他投来了目光。浅井康一微微侧首，金色的眸子毫无波澜地注视着对方，语气也是一样的平静:“丹羽哥，有什么事吗？”
　　“令尊……”丹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望了望面前古井无波的少年，又继续道，“近日我听到一些风声——只是风声。令尊最近……有一些计划。”
　　“哦。”浅井康一平静地点点头——丹羽早就发现了，倾奇者不在身旁时，这个少年简直没有人气儿，“是针对我的吧。”
　　“或许。总之，近来万事小心。”
　　“……我已经十七岁了。父亲应当不会再干涉我才是。”浅井康一喃喃道。他的视线从倾奇者背影隐没的那点移开，冲丹羽笑了笑，点了点头:“感谢。”
　　丹羽沉默地凝视着这名过于早熟的少年，无声地叹了口气，向他回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两人之间的气氛都保持着一种压抑的死寂。
　　·
　　传言偶师的祖辈在与雷电真结下血契之前，曾遍游提瓦特。祂们从稻妻出发，从遥远的地方带回了偶人的制作技巧，还带回了一种神妙的、名为“偶心”的花。
　　祂们回到故土，将偶心的种子撒遍稻妻。它们只在两个地方发出了芽、开出了花。
　　这两个地方，分别是如今的镇守之森，和踏鞴砂。
　　与雷电真结下了世代侍奉稻妻贵族的血契后，最初的偶师们，便在镇守之森中偶心生长最旺盛的一隅定了居，那一小块地方如今名为“提偶之地”。
　　浅井康一就来自那里。
　　他不是土生土长的踏鞴砂居民，当然不是；他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放逐至此的。
　　他的父亲，作为雷电影的忠实拥趸，一直锲而不舍地试图让浅井康一也效忠于她，为此软硬兼施。
　　——这当然是不对的。偶师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任何偶师的择主都不应该被任何人外力干涉。
　　更是火上浇油的是，浅井康一从来对雷电影和她的“永恒”的观感，不是很好。
　　在父亲又一次以强硬的姿态告诉他“我想你应当效忠于我的主上”后，正值七八岁狗都嫌年纪的浅井康一，石破天惊地回复道:“我对自私自利的永恒没有兴趣。她的永恒，在我看来只会阻碍稻妻的发展。”
　　——这当然也是不对的。不与偶师交恶的第一注意事项是，不得以任何方式直接或间接地开罪其主人。
　　他父亲气的七窍生烟，当场动用家法，把他从小体弱多病的儿子打得去了半条命。再然后，他的父母稍作商量，将他在半夜送往了相对偏远的踏鞴砂。
　　次日清晨，当时已然成为踏鞴砂管理者的丹羽，被大清早倒在自己门前的、血迹斑斑气息奄奄的少年，吓了好大一跳。
　　再然后，就是老套而幸福的故事了。
　　浅井康一被踏鞴砂的人们接纳了，养好了伤，平平淡淡地生活了下去。而丹羽知道浅井康一家里的状况，也没有尝试联系他的父母。
　　后来，来自鸣神岛的少年偶师，遇到了同样流落至此的倾奇者，于是伸出了援手。
　　就是这样的故事。
　　·
　　“浅井康一致倾奇者:
　　若我失踪，启阅此信。”
　　浅井康一在白净的信封上规规矩矩地落下这一行字，轻轻甩了甩手里的毛笔。
　　夜长梦多。他还是提前为小倾奇留下信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