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新月》雀眠

10、轮回「六」

　　莫奇笑着，手中拿着一瓶液体。
　　不知为何，林悦自心底感到恐惧。
　　但，怎么可能。
　　林悦摇了摇头，脑袋有些晕眩，四周的一切都愈发不真实。
　　她的眼皮沉重，耳鸣阵阵。
　　莫奇见状，扶着她进了门，随后轻轻拧上门锁。
　　可惜了，林悦对此一无所知。
　　她几乎是摔在莫奇家的沙发上，整个人焉焉的，低着声开口：“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晕倒。”
　　莫奇鼓捣着液体，偏过头看她。
　　“这是副作用哦。”莫奇笑着，眼角的黑痣衬其明媚。
　　林悦不解，趴在舒缓柔软的垫子上。
　　“你对此一无所知？”莫奇瞧见了林悦的神色，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话。
　　“……什么。”林悦闷着声。
　　“记得我问过的话吗，这是第几次了。”莫奇说。
　　“……”林悦沉默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我也不记得了。”莫奇看着液体，眼神流露出一丝嘲讽。
　　她忽然看向窗外，此时皓月当空，风吹树梢，涓涓细流潺过，只余下满星寂寥。
　　入目皆是说不出的空无。
　　但莫奇仅是探过身，贴近林悦。
　　林悦又晕了。
　　莫奇不笑了，抛去满面伪装，只剩淡漠。
　　良久，她长叹一声，将瓶中的液体倒进林悦嘴中。
　　“可惜了，你也忘了。”
　　那便，喝下此水，短暂的逃避愁苦吧。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了。
　　希望等你忆起往昔，可以记起我是谁。
　　莫奇想。
　　***
　　游一贴着莫奇家阳台的墙壁，看着一切。
　　她忽然扭头朝墨月裳说：“她们什么关系？”
　　墨月裳也贴在一旁，看了看游一，淡淡回复：“系统上写的是生死之交，很模糊。”
　　游一思考一番，掏出手机，准备记录。
　　“最后10天，林悦的状态大不如前，‘轮回’职权所带来的副作用太过显著，我觉得她活不到任务结算的那一天，这次任务可能提前结束？我不清楚。”
　　“不过经这几天观察，她时常意外恢复记忆，不过每次都得约1小时后因‘昏迷’这一媒介删除记忆，我有点好奇，她的表现相较于库存里的实在有些……反常？”
　　“拥有记忆的林悦似乎认识我，但我对此并未印象，甚至陌生，因此没怎么注意，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林悦曾经见过我，或者说‘江游’。”
　　“话说回来，对于自己曾经是员工，并且以‘江游’的身份注册这一点，我一无所知，墨月裳那家伙让我先别在意，不过眼下的重点在于回收职权，至于有关自己的，等之后再细查吧。”
　　“好了，我看看啊。”游一备注完毕，一偏头就看到墨月裳低头看自己的备忘录，当即吓了一跳，连忙关闭手机。
　　反应过来后，游一骂道：“你有毛病？偷看什么！”
　　墨月裳还是挂着自己的笑容，说：“我哪知道……嗯…莫奇在你身后。”墨月裳微微挪动步子，向外踏出几步。
　　游一眼皮一跳，默默向后转身。
　　……
　　莫奇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正看着她们“偷窥”的姿势笑着，摆了摆手，顺便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歪着头说：“你们好？”
　　游一向墨月裳身旁靠近，默默抓住了对方的衣角，以便危险来临时将对方甩出去作炮灰。
　　墨月裳察觉到了游一的小动作，没说什么。
　　倒是莫奇看了看游一的手，露出了然的神色。
　　“二位半夜来我家是？”莫奇的声音温和，听着清脆而不甜腻。
　　“不知道，她拉着我来的。”游一笑了笑，指了指身旁的人，将锅甩给墨月裳。
　　墨月裳不动声色，淡淡开口：“监视你们，我们俩个有点小癖好，喜欢看别人腻歪，你别介意。”只见莫奇嘴角一抽，盯着二人。
　　要是林悦在场，必然拍手叫好，最好三人打个鱼死网破都别活了！留她一个独自美丽多好！
　　就是可惜了，林悦还在梦乡……可能是梦乡吧，反正她晕了。
　　莫奇脸色忽然冷下来，她的嘴角挂下去，看着二人道：“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客套了吧，我知道你们此行是为了回收，但恕我冒昧……”
　　她忽然拧开瓶盖，将液体朝空中一撒。
　　“抱歉了，但我不能让你们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