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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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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没有再提治疗室，于是我也只好先放下关于陈罪为什么身为医生却常常以病人的身份去治疗室这个问题。但是说实话，谁在乎沈君卿的秘密。
至少我不在乎。
“嘘，小声点，”496拉住我“这个门开的时候声音可大了。”
我感觉496似乎有心事，而他迫切地想要以作死的方式让自己正常起来。
唉，不让人省心。
我下意识地转了转手腕。
他推开一条小缝叫我进去，然后将自己裂解开。
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东西，落满了灰。
“喔哦，”496把我往里面推了推，重新组合成人型“我记得这里诶，我的监护人带我来过。”
他拉起我，由于担心怕突然出来个人，我们弯着腰，贴着柜子匍匐前进。
“这里温度好低。”
“低温有助于维持基本形态。”496低声道“我的监护人说的，我还记得我来的时候还在休眠仓里待着呢。”
“正如他现在一样？”一只掌心带着眼球的手突然从头顶上方伸了出来，496差点仰过去。
“先知你是要吓死我俩吗？”他皱着眉冲先知呲牙咧嘴。
“没有奥，”先知纤长的胳膊像枯树枝一样拂过我俩的头顶“逗逗你们。”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陈罪遇见他时二话不说立马拔刀了。
我也想这么做。
“来吧，我的小探险家们，看一看我们的坟墓。”他吐了口雾气，我和496连忙捂住口鼻，那里面全是孢子。
“说不定你俩还能预订个好点的位置。”先知顺着天花板像蜘蛛一样爬行，发出半夜有时玻璃被划时的‘呲啦呲啦’声。
“先知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吵？”
“哦，我知道”先知身子没动脖子伸长缓缓荡过来“可我也没办法。”
“嘁，带路赶紧的！”496拉住我，先知则乐呵呵地爬到前面。
“后面也不一定安全哦～”
“你的监护人还在吧？”496悄悄向我问道。
“啊？陈罪？当然。”
不是刚刚见过吗？
“呼…”496长出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不远处，先知轻轻地笑了。
“你的监护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啊496。”
“你什么意思，他一向好得很。”496伸着胳膊拦着我，我感觉他在故意想和先知拉开距离。
“哦，那是我记错了，我想他一定很喜欢治疗室里的工作，496替我向他问好，好不好？”
“我疯了才会去，”496小声地嘟囔“040可千万别信他，他和沈君卿可是一伙的。”
“哦。”
不过很奇怪呢，上一次还是先知帮我找到陈罪的，如果他是沈君卿的人他一定不会帮我。
会吗…？
我们来到了大概中心的位置，在这里可以感受到源源不断的能量曾经汇聚于此，可如今这是一片废墟。
“搬走了，”先知轻轻地拍了拍手“差点被一个疯女人毁了，还好小十九儿补救的快。”
小十九？
“啊，但是你知道发生了什么。”496有些恼火地说道。
“知道，”先知歪着脑袋，笑嘻嘻地幻化成一个很妩媚的女人，黑亮的头发被白珍珠夹子挽成了一个慵懒的髻，他冲我们眨眨眼，接着娇柔柔地说道“但我可什么都不会说呢，沈大人会不高兴的。”
“这年头谁管他高兴不高兴，”496蹲下身沾了一抹灰，在手心里细细地捻了捻“我只想看他热闹。”
“不管吗？”先知快速地又幻化成另一个和刚才很像的人，短发，冷漠但美丽“我想你应该认识我对不对040？”
我的确认识，那是陈罪的妈妈陈姒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先知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露出了那颗熟悉的橙色帝王帕托石“那这个你一定认识。”
于是陈罪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平时没有的笑意。
“现在你认识我了。”陈罪说道。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说便突然间四分五裂，被瞬间切割成了几十块碎片，先知的面庞惊讶扭曲地停顿在半空，接着迅速衰老。而我竟完全没有看到是谁做的。
“040你在干什么！”
“啊？”
我们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墙上漂浮的数字告诉我们这是二楼。
我看着脚下不断渗出液体的地毯陷入沉思。
“又是先知，下回我一定要教训那家伙。”
496……他刚刚看见的会是什么？
“你敢吗？”
“我，我当然敢了，我可是——”
“世界上最勇敢优秀帅气（此处省略一万字的形容词）的调香师，我知道。”
“算你识相。”他一脸骄傲地拍拍衣服“好啦，既然——”
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这一次是沈君卿本人。
我真的很讨厌他从后面突然走过来。
“啊两个小家伙，为什么偷偷跑到你们不该来的楼层呢？”沈君卿一脸和善地看着我们，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随时等着探出头咬一口。
496低着头，似乎是有意地不让沈君卿看到自己的长相。
“嗯？”蛇在微笑。
“我叫他们俩在这里等我，做一下测试。”陈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这把我吓了一大跳，他没有看我，继续对沈君卿说道：“听说您又要进行一些，”他冷笑了一声“顾全大局的小计划？”
“怎么会，陈，我就是想问问040他休息的怎么样，毕竟你懂的，上次的惊吓。我们真的很抱歉。”沈君卿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如果死了可能比现在好的多。”陈罪冷冷地回答。
看看我。
“陈医生可不要这么说，我们040明明也很好，是不是？”沈君卿看向我，而我看向陈罪。
“带瑕疵的东西没必要保留。”陈罪不搭理我，依旧死死地盯着沈君卿“我建议您还是先保管好自身物品再说吧。”
“啊，陈医生，我们都有我们不同的目的不是么？况且你已经很不小心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不觉得我没有做到小心谨慎，不过请您也牢记您的话。”陈罪微微前倾，在沈君卿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沈君卿的脸色渐渐有些难看，不过没有再说话，微微侧身让我和496离开。
我看了一眼陈罪，希望他能够和我说句话，或是看我一眼。
“快走。”496用力扯着我的袖子，强迫我离开。我快速回了个头，看见陈罪和沈君卿一同消失在了走廊另一头。
我总是觉得这个场景像是陈罪在押送着沈君卿，我想跟上他们，可是我的躯体不听话。
*
“好家伙，你又哪里惹到人家了，技术这么差吗？”496一脸八卦地在床边坐下朝我问道。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蜷缩在椅子上，自从知道陈罪是主实验体后我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沈君卿看似纵容陈罪一切，可是陈罪最近似乎又有被关进禁闭室的迹象了。
还有洗脑仪……我看向一旁漂浮在不明液体里的水母，什么东西需要陈罪每天都忘掉……
我吗？
“040？”
“诶？”
“也别太难过啦，”496一脸慈母样地拍了拍我“陈罪出了名的不会说话，你也别太在意，有机会多练习练习就好了。”
“哦……”
陈罪明明人很好，而且，什么叫多练习练习？
“好啦，我先走了，明天来找我，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嗯。”
496离开了。
先知变幻出的第一个女人是……谁？她和陈姒然真像，只不过陈姒然显然要冷酷的多。
难道说是她姐姐？
那陈罪……
我盯着窗户失了神，再次抬眸却发现时间已是飞逝。
“回来了。”
我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扭过头，书房的门刚好关上。
“陈罪！”回过神，我连忙上前推开门，陈罪刚掀起盖子抱出洗脑仪，闻声侧头看我。
“怎么了。”
“陈罪，”我按住他的肩膀“陈罪今天不用洗脑仪了好不好。”
陈罪下意识看了眼门外，接着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先管好你自己。”
“可是陈罪……”
“管好你自己。”他有些恼了。
我死死拉住他的袖子，试图阻止他。
陈罪最后和我对视了一秒，接着轻轻拨开我的手转身将‘水母’扣在脑袋上。
两三秒后，陈罪将它丢到一边。
“陈罪。”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他问‘你是谁？’了。
他转过身，一如既往地看了会儿我。
“040。”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我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他再一次露出了那种模式化的笑容。
他在抚摸我的脑袋，接着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终于看见了，真不容易。”他自言自语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我不知道他究竟还记得多少，也不知道他现在处于记忆的哪一段。
“走啊，我带你出去玩。”他拽着我，将我拖出房间。
一瞬间空间扭曲，四周所有东西像是被暂停，只有我们俩在移动，接着我们出现在4号楼楼顶。
我很意外地看到天空中竟然有一抹鱼肚白。
“好看不？”他站在楼的边缘，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一边笑一边前后摇晃，任由风吹乱自己的白大褂。
“陈罪，陈罪你要冷静！”我想起上一次陈罪直接从摩天轮顶端跳下去，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我很清醒。”他拍了拍我放在他腰间的手，示意我放松。
我有些不愿意相信地瞪着他。
“嗯哼？”他肆意地勾起唇，朝不远处随意指了一下“看见没，我妹妹在那里。”
我搂紧他，生怕他掉下去。
“他们把她送到那里去啦，她会被好的人家收养，然后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地活下去。”
“陈罪……”
“你可以感受到吗？这里空气都带着羡慕嫉妒的味道。”他自嘲道。
“诶？”
“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他似乎很无奈“可是我还是想试着去改变。”
我哑声告诉他这里不是梦域。
可是他似乎没有听见。
“陈罪……不要勉强自己。”
“代价太高了，我可能支付不起。”他模糊不清地嘟囔“你不用猜，或者说，你现在杀了我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
他垂眸不语。
我试探性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倒希望是在梦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