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忧》鹤如一

4、外门大比

　　乐怀忧正练着剑，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容忽视的被吸引的感觉，和沈平安身上的很像，心中正奇怪，手中的剑也慢下来。沈平安这下更看不下去了，翻身下墙，在乐怀忧诧异的目光中伸手握住了她持着剑的手，乐怀忧只感到有一股强势的灵力冲入她的身体：“哎！清倾执事，您……”
　　“别说话，别动。”沈平安蹙着秀眉，灵力宛若游龙附绕在乐怀忧的经脉上，乐怀忧屏住呼吸，定定的看着面前女子专注的容颜。
　　沈平安感觉不妙，灵力顺着经脉来到丹田，可是面前的女子的丹田好似深渊，输入的灵力只是悄无声息地落入这个深渊，没有丝毫回响。
　　怀着疑惑沈平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灵力也更加汹涌的闯入乐怀忧的身体，而乐怀忧只感到腹部一阵炽热及剧痛，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沈平安一惊，连忙收回灵力：“你没事吧？”乐怀忧反手攥住沈平安的手腕，弓下身子，弱声道：“有点疼……”
　　“抱歉。”沈平安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歉意道，“这是疗愈内伤的丹药。”乐怀忧还沉耽在腹部如火灼烧的剧痛中：“执事您是火灵根吗……”
　　沈平安疑惑；“我……灵根没有属性。”因为她是天生剑骨啊。
　　“哈？”乐怀忧抬头，眼睛都疼的睁不开，“为什么我的腹部如火灼烧？”这是什么？作为她前两日许下的誓约的现实反馈？她只是打个比方啊！
　　沈平安：“……”她也不知道啊！
　　“您突然……对我……出手，为何？”乐怀忧身体的疼痛好不容易在她自己的灵力的调息之下缓和了一些。
　　“你的丹田有问题。方才我在围墙上观你舞剑，见你气虚，故下来帮你……检查一下。”这话说出来沈平安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乐怀忧大悟：原来是大佬观战看不下去菜鸟舞剑啊！她犹豫着行了一礼：“敢问清倾执事我的丹田有何问题？”
　　“丹田有缺，很难运灵。你经脉绝佳，可惜有此缺陷，故修为进益困难。”沈平安沉声道，“若能寻得治愈之法，你得修为相较今日必是一日千里。”
　　乐怀忧心绪翻涌，若是能修复丹田，那平日力不从心的感觉，是否就能……
　　“恳请清倾执事告诉弟子治愈之法！”心下一横，乐怀忧欲行稽首之礼，被沈平安托住手：“不必，我亦不知。”
　　乐怀忧止下动作，心沉了沉：“弟子多谢执事相告之恩。”
　　“嗯……”沈平安见方才还意气盎然的英气少女忽然暗淡下去的神色，有些于心不忍，“你是前两日殿上的外门弟子？”
　　“正是，弟子乐怀忧。”
　　“若你能与我同行，我会为你寻得医治之法。”可不废话吗，丹田受损是无法筑基的，老头下的禁制还不得要了她半条命。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还以为带两个外门弟子上筑基的任务还算容易呢，没想到这就来了麻烦。
　　“弟子定当竭尽所能！”
　　看着女子琥珀色的眼里似是燃起了希望之火，沈平安莫名希望这个小麻烦能获得这个机会。
　　“今日之事多有冒犯，见谅。天色已晚，早些休息罢。”沈平安将手中的丹药瓶塞到乐怀忧怀中，“早晚各一次，记得运灵气调息。”随后便不见了身影。
　　乐怀忧呆呆地杵在庭院中，用力捏紧温润的丹药瓶到指尖发白，才发觉这不是一场梦。
　　“好耶！”乐怀忧差点惊叫出声，她激动不已，感觉到崭新的未来正在向她展开。
　　*
　　沈平安并未回破云峰，折道去了凌天宗的灵药堂。
　　百年未见，灵药堂还是飘荡着一股让她无法接受的药味。灵药堂早已闭门，沈平安直接从墙头翻了进去，来到侧方的一个院落。
　　“哟，稀客呀。哦不，百年之前是常客。”灵药堂的堂主竺白术，是灵风谷在逃执事。竺白术医术高超，且是一个工作狂，不制药制到尽兴绝不休息。为人虽有些散漫，但是能力不容置疑。
　　“有没有能修复破损丹田的法子？”
　　“什么嘛，小平安。百年未见，都不问候我一下，上来就冷冰冰的问药。我记得你小时候叫竺姐姐叫的可甜了……”竺白术的三千青丝仅用一根木簪束住，从层层叠叠的药方书间探出头来，“百年未见，小平安出落的越发美丽动人了呀！”
　　沈平安忍住蠢蠢欲动拔剑的手道：“竺堂主，请问有没有修复破损丹田的法子？”
　　竺白术闪身来到沈平安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捏了捏，随后又回到书桌旁。“你丹田精神的很。为谁求药？”
　　“一个小麻烦。”
　　“唔……”竺白术笑道，“简单呀，剖一个健康的丹田换掉就好了。”
　　“有没有正常一点的法子？”沈平安无奈道。
　　竺白术沉思几秒：“有是有。你知道妖族有一长老青鹤？”
　　“知道。”
　　“你只需要取到他的妖丹再配合一朵古玉雪莲即可。”
　　“……即可？”沈平安光是听到这两个名字就要吐血了。也不是说取不到，太麻烦了。再说刨人家妖丹和剖丹田有什么区别？
　　“啊，别担心，古玉雪莲我已经有了。”
　　沈平安松一口气，不用去爬那座根本用不了灵力行走的雪峰了。
　　“你用什么支付？”竺白术笑道，“这古玉雪莲可是难得。”
　　沈平安问：“你想要什么？”
　　竺白术媚眼如丝，明眸弯弯，上下打量着沈平安，在沈平安即将忍不住的时候悠然开口：“我要……十万灵石。”
　　“行。”沈平安答应的干脆。“青鹤丹能用青鸟丹代替吗？”
　　“你有那玩意？”
　　“母亲给了我一个。”
　　“你那凤凰妈会给你这个？”
　　“你……”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啦。”竺白术打着哈哈，“是个有用的玩意，不过—”
　　“很遗憾，不行。”
　　“好吧，多谢。”
　　“哎，不留下来睡吗？”
　　沈平安转身就走，假装没听见这句话。
　　*
　　今日的外门比武场早早的就人满为患。此次一共有两百余人报名，差不离都在练气中后期。
　　乐怀忧运气不错，抽到轮空。一日比赛看下来只见阮蔚诗和袁卉，不见赵立。
　　见到阮蔚诗从台上下来，乐怀忧迎上去问道：“阮师姐，你可曾见到赵立师兄？”
　　阮蔚诗刚比武完有些气尽：“他并未报名。”
　　没报名？乐怀忧有些奇怪，赵立还是很有胜算的，他竟然没报名。
　　兜兜转转找到赵立的院落，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乐怀忧还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轻叩柴扉，开门的是赵立。身型挺拔，但是看起来有些疲惫。
　　乐怀忧行了一礼：“赵师兄。听阮师姐说你未报名参加比武。”
　　赵立颔首：“的确。”
　　“方便知道为何吗？”
　　“多谢师妹挂念，只是身体不适。”
　　乐怀忧见赵立的话不似作假，就掏出沈平安那日塞给她而没用完的丹药道：“这是治伤的丹药，师兄可边运气边调息，这样吸收更快。”
　　“你怎么会有凝灵丹？”赵立有些诧异，“此丹十分贵重，予我不合适。师妹自在需要时用吧。”
　　乐怀忧挠挠头：“能有多贵重呀，师兄你就收下吧。”
　　“……一颗就要五百灵石。”
　　“啊？”乐怀忧下巴惊掉，“一颗五百？”要知道她一个月的月俸才十个灵石。
　　“不错。这太贵重了，多谢师妹好意。”在乐怀忧发愣时，赵立说道：“我需养伤，就不送师妹了。”
　　乐怀忧直到吃晚饭时还停留在“一颗五百”的小小震撼中。
　　原本想努力打工挣钱还的，这下感觉打两百年工也还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