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1、文臣死谏沈沧浪托孤，武将死战衞将军悬命。（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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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文臣死谏沈沧浪托孤，武将死战衞将军悬命。（十九）
沈沧浪肯定是疯了。只能这么解释。
从屈原数到魏征，没有一个大臣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死谏，只怕沈沧浪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够。
唐王也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到底要不要为沈沧浪说话，她连这样触怒皇上眉头的话都说出来，就差下一句是帝位凭什么代代是你百里家坐了。不为别的，她为官多年，一点正治斗争的觉悟都没有吗？
骂天骂地不能骂皇帝啊。骂了皇帝谁捞你啊。
可不管她自己要不要替沈侍娘求情，收容沈侍娘弟弟沈银湖的事情已经被传了出去。这里面，也摘不干净自己。
阎党有几个人上奏应当诛沈沧浪九族，连着她弟弟沈银湖也不该放过。还有的跟着说唐王是沈氏的弟妹，也应当一并罚过。
气得皇帝直接杖毙了几人。
唐王一直很佩服姐姐，单说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臣子看出自己的喜怒这一点，她自问做不到。
也有的臣子出来和稀泥，劝唐王不如退亲。唐王心一横，说道已经圆房了，哪有退亲的道理。睡了人弟弟不负责，不是大女子所为。沈银湖进了唐王府的大门，就是唐王府的人了，出嫁从妇，不应该波及他。
似乎这些人都笃定了，沈沧浪这回是活不成了。甚至还有赌坊在押注沈沧浪的死法。
车裂、凌迟，还是莫名其妙死于狱中。
唐王叹了口气，想不出来前因后果，怎么一个风头正盛的当朝侍娘、皇帝学生，走了这一步绝路呢？捞无可捞。
唐王也是个怪人，那沈沧浪越是这样谁都敢参奏的性子，她反倒是越喜欢。宋玉说，就像女人拥有了许多男儿后，反倒是对驯服不了的男人上头。
想起这句话，唐王叹气后又接着苦笑起来。
“殿下可是累了？今日上朝疲乏，不若早些解了官服歇上一歇？”
这句话把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卫氏的关切的神情就在眼前。后府的夫侍们分列两侧，已经坐了许久了。连着刚刚从厢房里解开面纱的沈银湖都有。
夫侍们私底下的闲话不少。
说着什么给殿下惹麻烦的男子又多了一个。以前那个春倌儿惹得麻烦还不算大吗，这又扯进来一个要被诛九族的。
看模样倒是挺可人疼得，活像年画上的天庭仙童。若再梳上两个对称的发髻，点一颗红痣在眉心，就更像了。如今为他姐姐哭红的双眼，更衬得他像只玉兔一般。
可再可人，那也是个罪臣的弟弟。后府里闲言碎语和异样的眼神都没少。
自新婚后，唐王为了正夫的面子，一直没怎么宠幸旁人，更几番拒绝纳新人。众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王夫曾经向唐王进言，要把沈家弟弟纳进王府的事，更是把王夫的门槛儿踩破了。都想得王夫卫氏的赏识，拜入人家的“王夫党”，被王夫举荐着也能向上爬。
看着这些心思异样的夫侍，唐王想起了姐姐。身为皇帝，看着各自谋算的臣子在一个大殿内上朝是什么心情。
能看出来谁和谁是一党吗？能看出来谁是忠臣谁是奸臣吗？还是臣子本不分忠奸？国库充盈时忠良，国库空虚时倒戈她国？
她故意起身踱步，不放他们走。
在一步一步、一次又一次的审视中揣摩皇姐的心思。
人常说君心难测，可若身为君主，也会觉得万万千千的臣子之心亦难测吧。
当年母皇曾说，若不让底下的官吏把钱弄到手，任什么国策她们也不会给执行到底的。所以贪腐要抓，却不能抓得太彻底。
如今呢？是阎党势力太大，要剪去她们的羽翼，却不能除得太厉害。因为皇上想让天下人知道，跟着她打江山能代代荣耀福荫女孙。
沈银湖忍住了哭声，想向唐王问候姐姐的消息。却被身后随侍的斟溶给拦住了。他虽然是小侍，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涨位份，可侍从奴才却不缺，衣食则更是。如此，更是被许多人看红了眼。
两个月份大了的孕夫守不住这样久坐之苦，怀孕本就容易腿肿，久坐后更是浑身不适。王夫见两人似乎坚持不住，向殿下求情给二人加了几个鹅羽软垫。
殿下今日奇怪，往常对两个孕夫如何周到爱护，今日竟然如何都不肯放走。
又拿着王府前一阵子的一堆小事大做文章，引得夫侍们互相推诿责任。
是不是因为朝廷上被人参了一本，心情不好，所以拿大家发火？还是这些事背后，有人故意捣怪，想弄倒哪个夫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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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风吹火、隔岸观火、卖主求荣，这些戏终于也在唐王府上演了。从前酒桌上，常听人说，身为妻主，要懂得怎么挑唆几个夫侍内斗，这样夫侍们才会视彼此为仇敌，只仅仅抓住妻主一个救命稻草。若他们团结起来，就要对付妻主了。
唐王本不屑这样所谓的奴夫之术。可如今看来，这些东西和朝廷上的本质一样。宫斗是江湖庙堂都难以避免的命题，人不论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宫斗。
看够了这些人的各怀心思，天色将暮时才舍得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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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儿坐在床上擦眼泪，一旁的斟溶换了不知多少帕子给他。
“殿下不许旁人和银湖说也就罢了，怎么殿下自己也不和银湖说。姐姐她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有母亲父亲···”
唐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这娇媚样子，心里竟然有些想发笑。
“是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又不知道浪费王府多少帕子。”
“殿下又笑话银湖！银湖在京中与姐姐相依为命，入府后虽承蒙恩宠，却因母家之事牵怀，家中的消息一点都没有，长此以往只怕抱病不起。”
“抱病不起？那便是不便伺候本王了。该去看看两位有孕的侧夫人和王夫了。”说罢便作势要走。
沈银湖立刻扑倒唐王怀里，“殿下不许走！银湖只有殿下了，殿下若走了，银湖只怕和姐姐一样，命丧黄泉了！”
“好了，你姐姐···现在还没死。”
“姐姐，她连做寿衣都只做素面的，再清廉不过了。姐姐她一定有冤情，殿下，姐姐何时才能沉冤得雪？若是姐姐被判做罪臣···那银湖会当一辈子小侍吗？”
一双兔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唐王，小侍的份例每月实在太少，早中晚都不能吃点心。做衣服也不能做绣花的，他自然受不了。
唐王狠狠在他眉心点了一下，“你究竟在意你姐姐的性命还是位份。”
作者有话说
第631章 文臣死谏沈沧浪托孤，武将死战衞将军悬命。（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