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我屋上三层茅》褚行一二三

25、兼职

　　封毅上班时间在求职网上，转了一圈，跟他想的一样，哪里有时间自由的工作，有网友建议他可以摆摊。封毅网页上都是各种各样的摆摊文化，但说到最挣钱的自然是小吃，他打算下班后实地考察一下。

　　小吃街的吃食相当丰富，炸串摊，煎饼摊，关东煮，烤鱿鱼，章鱼烧，不过无一例外都是油烟问题，沾染到身上不宜去掉，会熏着何正廷，封毅甚至能想像到，何正廷一皱眉，然后一脚把他踹水池里。

　　倒是寿司，烤红薯和糖葫芦可行，但寿司类的涉及到食材的新鲜和实用安全，比较麻烦。

　　一个多小时下来，封毅心里有了想法，天气变冷，很快冬天了，到时候来块烤红薯，香喷喷、热乎乎，不错。糖葫芦也可，完全可以不用人看着，可以无人售卖，可行。

　　这两种亦可以移动，有优点，也有缺点，关键是如何……，封毅边走边盘算，这时口袋叮叮玲玲铃声打断他思路，“封助理，你这是跑……哪去了，小吃街？……家里没你吃的了？”

　　封毅听着何正廷说话还有些气喘吁吁，中气不足，看看时间，差不多训练快结束，“老板，您悠着点，身体刚刚恢复，不能急于求成，医生说了要节制，适度，否则会虚的。”封毅觉得有必要把医生的话加重点说给何正廷，否则这人根本不把医生的话当回事。

　　“封毅，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咒你老板虚。”

　　封毅赶紧岔开话题，否则他肯定会被套路到不尊重老板的人格啊之类的，“老板，你是喜欢吃烤红薯？还是糖葫芦？”

　　“干嘛，贿赂我？……还是红薯吧。”何正廷看不远处教练喝完水要过来了，便挂了电话，他虽然不满封毅岔开话题，但一想到这人自己吃还没忘记他，便心情好了点，给他一个巴结的机会。

　　“教练，我这天才，就不能速成吗？上次我就一举击败了敌人。”何正廷说得是他上次出其不意站摔了封毅的事。

　　“你现在只有形。”教练一板一眼尽责地说道，“没有速成，力量练习非常重要，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分分钟钟你就会受伤。”

　　何正廷知道他说得对，偏偏不顺着教练的话来，学了快两周了，天天被压着打，心里憋着气呢，“会不会是你教的过于迂腐？”

　　教练也不生气，“你发现你比较热衷于喜欢进攻，摔投，上位压制，但是处于不利位置时的逃脱，防守同样重要，当然不是让你一味防守，……”

　　何正廷面上无不耐烦，心里后悔不该拿话戳教练，“早知道当初找教练应该再加一个条件，必须少话。”还是他家封毅可爱。

　　何正廷在九点钟终于见到了他家封毅，“我的烤红薯呢？”

　　“那个用锡纸包好放冰箱了，厨师说晚上吃容易胀气。”封毅解释。

　　“那你来干嘛？”何正廷似乎不太高兴。

　　“我搬工人房那边去了，各方面都不错。”

　　“嗯。”

　　“您要是没啥吩咐，我就回去了。”

　　“嗯。”

　　何正廷看着封毅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有些生气，具体生什么气，他也不知道，就是看见他就来气，就像小朋友面前放着一球棉花糖，不让摸，不让吃，就是心情不爽。

　　后知后觉地封毅沉浸在他的大展宏图的事业中，烤红薯，受众广泛，味美价廉。

　　说干就干，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要先有个利手的工具，烤炉。

　　网上可以查到大量信息，烤炉的各种型号，优点缺点，有推广信息，有用户体验，还有很多披皮士，封毅相中一款价位适中，保温性能好的中等型号，如果好用，将来存到钱再换个大的。

　　再接下来就是红薯货源和品种，先少量订购了两个大家推荐的品种，各100斤试烤。封毅再次确认订单，看到手机上提示老板来信，他打开一看是张照片。

　　照片上是张皱巴巴地锡箔纸，上面零散散分部着……，封毅仔细一看是红薯皮，还带着糖稀的薄薄的烤过的红褐色番薯外皮。

　　封毅叹气，何正廷有时就跟小孩子是一样的，你不说还好，你越说什么不行，他就越干什么。

　　封毅回复：“吃完番薯，喝点咸汤或吃点咸菜就不会胀气了。”

　　很快对方回复：“没有。”

　　怎么会没有，连看都没看，摆明了是让他给他拿。封毅只好换上鞋，披上外套，去厨房给他找小咸菜。然后送到书房。

　　何正廷抬抬眼皮看了看封毅，又看了看咸菜，“不吃，太咸。”

　　“就一点点，我用馒头给你夹着。”封毅像哄孩子似的哄着。

　　“你听谁说的番薯胀气要吃咸菜的。”何正廷还是嫌弃。

　　“啊……”封毅皱了一下眉，“好像……我小时候就知道了啊。”这些东西自然而然地出现他记忆中，就像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好像？”何正廷抓住他话中的东西。

　　“嗯，有很多东西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封毅随口说道。

　　“你的父母呢？”

　　封毅立刻感受到了何正廷的细微变化，他正在观察自己，试探？

　　“记不太清了。”封毅回复。

　　哪有人会记不清自己父母的，“你出过车祸，所以记不清了吗？车祸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也不想记起来。”封毅说得是真话，每当他想要想起来点什么，心里便会变得害怕，继而阻止大脑继续。

　　何正廷并没有深入再问什么，他得抽空再找杜医生聊聊，是否要告诉封毅事实真相。

　　两天后，负责后勤的阿婶，正在整理仓库，吃惊看见封毅搬来几箱子红薯，“小封？”
　　“阿婶，帮我保密，我在研发烤红薯。”封毅小声的说。

　　一个半小时后，阿婶摇头，糖分不够，没出糖，大个头的红薯还有硬芯，“不对，不对。”

　　阿婶凑到炉子跟前，试了试炉温，说：“你这炉温怎么能行？”

　　“我也发现了，可它温度总也上不来。”封毅叉腰说。

　　“要么是炉子保温问题，要么是碳不行。”阿婶经验丰富。

　　要是炉子不行会比较麻烦，封毅祈祷千万别是炉子问题，否则真就是出师不利了。

　　自己买的碳比较便宜，封毅取了厨房仓库里的碳又重新试了一锅，这次只用了四十分钟就成功。封毅总结出千万不能贪便宜，一颗螺丝钉能毁了一艘飞船。

　　“小封，红薯在太阳底下晒几天，糖化会更甜。”阿婶边吃边建议道，“农村有句老话，红薯搁不得三捏，就是烤的过程中要勤捏，捏过后烤的更均匀会更加柔软香甜。”

　　封毅觉得阿婶是懂得吃的，有了阿婶的指导，他觉得自己已经能看到美好的明天。

　　“还有别烤太久，会缩的厉害。”全是真货。

　　“阿婶懂得真多。”

　　“你阿婶我年轻时跟着你阿叔啥都干过。”

　　封毅把红薯装好让阿姨拿给同事们吃，他打算再烤一炉，碳火都上了，别浪费。

　　眼看香气已经四溢了十来分钟，封毅闻到熟悉的味道，焦糖的味道，红薯好了，封毅兴奋的抽出红薯拍打。

　　“你在干什么？”何正川惊讶的声音出现在封毅耳边，封毅白了个眼，“二少爷，这么有空来这□□？”

　　“我一进院子就闻见烤红薯的味道，循着香味找来。呦，新得烤炉，你是打算抢厨师的饭碗，讨好我大哥。”

　　“不是。”

　　何正川就是觉得有点什么，“你要是不告诉我原因，我就告诉我大哥。”

　　“别。”

　　何正川笑了，果真他大哥不知道，“说吧，我看情况帮你保守秘密。”

　　封毅瞪了他一眼，无奈，只好实话实说：“我想兼职，多赚点钱尽快还上律师费。”

　　“嗯，想法很好，我大哥会同意？”肯定不会同意，他的私人助理干私活，要让他大哥知道了，估计他日子不好过啊，哈哈，何正川幸灾乐祸。

　　“还没说，我尽量争取。”封毅说得毫无底气。

　　“嗯，那祝你好运。”何正川表现的很开明，还吃到了个大个烤红薯，香甜软糯。但他没有告诉封毅李家现在一团乱。

　　春分事件在何正廷的干涉下重新调查，春分说出了是李承恩支使他诬陷封毅，还帮她爸还了部分债务，李承恩已经被传去调查。

　　李承恩是个大小姐，傲气得不得了，对其支使春分一事供认不讳。李家现在气的不得了，如果知道这背后有何家的影子，估计后面还不知有多少风浪。

　　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他，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这事封毅早晚都会知道，但他觉得封毅现在这样挺好，连烦恼都很单纯。能晚一天就晚一天。

　　第二天，封毅掐好时间，准备试营业，跟厨房借了辆电动三轮，后面正好能放下烤炉，花了半小时准备妥当，这时已经快六点了，到大学城附近六点三十了，有点晚，错过高峰期，但人流量还是不错，大学时们个个精神饱满，三五成群的，叽叽喳喳。

　　他推着车子，烤箱上放着牌子，上面写着“小红薯3元，中红薯5元，大红薯8元”，封毅还是有些不自信，也不知停哪儿好，理论在实际操作过程中似乎根本不匹配，毫无用处。封毅有些慌乱，但又觉得有些好笑，就像去相亲，不知对方是什么样貌，什么人品……，就在封毅胡思乱想之际，一对小情侣要两个红薯，封毅靠边停下，这时红薯正是滚烫诱人的样子，封毅帮两人包好，一大一小，男孩子扫码8元，封毅听着“8元已到账”，内心有些激动，开张了。

　　一旦开张，事情似乎一路顺风顺水，倒是有些玄学在的，烤红薯的香气诱惑着路过的每个人，吃过饭的，没吃的，在这寒冷的夜晚，都忍不住吞吞口水。

　　二个多小时一个不剩，回来路上还有人要买。

　　封毅有些兴奋，他偷偷回到卧室，粗略的算了算今晚收入四百多，他又赶紧去洗漱了一下，要去看看何正廷睡了吗。

　　意外的是何正廷并不在书房，也不在卧室，他问小惠，小惠转过脸不理他，何正廷还没给她解禁：不要理封毅。

　　冒着被怼的风险，封毅问了何正川，回复是：“他一个成年人有点夜生活很正常，他没告诉你，肯定是不想你知道。”

　　封毅回到卧室，心里空唠唠的，这一个多月来，封毅这是第二次体验不知何正廷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