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宋澈不吃鱼

63、第 63 章

　　“你怎么会知道陈观南的事儿？！”
　　宁靳站起来：“你们家那破事儿京城谁家不知道？手脚干净点，在这儿等着你姐。”
　　陈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宋清宴抬手摁住了。宁靳只是撇了他一眼，拿了手机给陈北栀拨电话。
　　她本来就在周边谈生意，来的很迅速。
　　女人穿着红裙，卷发垂到胸前，一脚就踩到了陈霁的手上。
　　“你还是不知道自己有错。”
　　“我有什么错？”
　　“当年你害陈观南死是错，帮着苏怀瑾霸凌别人是错，现在又把她的死强加到别人身上还想着报复更是错。”
　　陈北栀不再看他，冲着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把他带到车里看好。”
　　“今天很抱歉，平常是我爸在看他，可能是疏忽了，让他跑出来。”
　　“来喝杯茶吧。”
　　说话的人是宁婉，她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出来的。少女站在宁靳和宋清宴的身后，冲她淡淡的笑了笑。
　　陈北栀没拒绝。
　　这么多见没见宁婉，今天第一眼的感觉，是觉得她有着几年前自己的影子。
　　宋清宴的花茶一直煮的很好。
　　他把茶倒了出来，推给了陈北栀，之后又在另一杯茶里面加了些蜂蜜。交拌匀了之后才递给了宁婉。
　　陈北栀只是笑看着。
　　“陈霁今天吓到你了吧？我替他道歉。”
　　宁婉摇了摇头：“还好，我有我哥他们保护着。”
　　宁靳这会儿站在窗户边抽烟，大概是听见提起自己了，才懒懒的掀了眼皮扫过来：“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陈北栀顿了下：“把陈观南当年的事情翻出来了。”
　　“都那么久了，他得死的瞑目。”
　　少女的眸子带了些不解，陈家出事儿的时候宁婉没多大，大概是没听说过。陈北栀瞧见了，她笑了下，淡淡的解释道：“陈观南是我哥哥，也是我爱人。几年前出了车祸，害他出事的人就是陈霁。”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后来查出来了，就想着报警。但我爸总是跪在地上求我，他不是个坏人，我也就心软。再之后是拿我早就病逝的母亲求情。”
　　陈观南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领养来的。
　　当年陈母总是怀不上孩子，请了先生来说，抱养个孩子就好了。家里有了孩子气，就能怀上孕了。
　　于是陈观南到来的第二年，陈北栀也降临了。
　　两个孩子好像冥冥之中就带着牵引一样。
　　陈观南离的远了，小陈北栀就会哭，或者是发热不退。
　　先生又说，陈北栀身上沾带着陈观南的气运，离开了陈观南，就总会小病不断的。于是她从出生起，哥哥就总是陪伴着的。
　　之后的三年里，陈霁也出生了。
　　陈霁从小就是家里的混世魔王，划烂姐姐的裙子，撕坏哥哥的书本。乐此不疲，一次次的重复着去做这些坏事。
　　陈母并不惯着他，发现一次就是一巴掌。
　　可永远也治不好陈霁的毛病。
　　陈观南十二那年，陈母病逝。临走之前还拉着他的手，说陈北栀那么乖巧，让他以后好好照顾她。也说陈霁虽然混蛋，但确实是陈家的第一个有着血缘的儿子，让陈观南以后不要和他生气。
　　于是他记下了。
　　小小的陈北栀总是会被陈霁气哭。
　　小小的陈观南就一遍一遍的哄着。
　　没关系的，有哥哥在。
　　陈观南生的不像她和陈霁，带着那种五官凌烈，美的能让人惊叹。反倒是像流过来的川水，细腻而温柔。
　　在宋清宴对待宁婉的时候，总能瞧得出当年陈观南的影子。
　　陈北栀十七岁那年，和陈观南在一起了。
　　顶着兄妹血缘的关系之下，避讳着亲人的目光，在一起恋爱了。
　　她喜欢看书，什么书都喜欢。
　　名著，言情，诗歌，或者是在当时一些不入流不被世俗允许的恋爱观，她都喜欢看。
　　陈观南就陪着她看。
　　他带着她去书店，然后一坐一个下午。
　　她看书，陈观南就看她。
　　那是在当年很平常稀松的场景，但现在怎么都不会有了。
　　被问及心意的时候，陈观南承认的比谁都干脆。
　　干脆到不像他的画风。
　　他说，他是喜欢陈北栀，喜欢到自己都没法形容的地步。他喜欢陈北栀的一切，喜欢陈北栀看书的样子，写字的样子，说话的样子。
　　虽然是场禁忌之恋，但两个人很快乐。
　　他们会借着寒暑假的由头出去旅游。
　　两个人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
　　在没人认识他们的城市，在街道上大方的牵手、相拥。就像所有正常相爱的情侣一样，没别的不同。
　　这份平静是被陈霁打破的。
　　她在房间里，偷偷亲了因为辅导她作业累的睡着的陈观南。被开门借mp3的陈霁打破了。
　　陈霁站在门口，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他怀疑了自己两秒，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姐姐亲了哥哥，而哥哥在闭着眼装睡，唇角还露着笑。
　　陈观南后来安慰着陈北栀。
　　他说没关系，这是以后必然发生的事情。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在以后的某一天被人撞破，或是他们坦白。
　　北栀不知道的是，陈观南后来去找了陈霁。
　　兄弟两个坐在大排档里，陈观南给陈霁点了些他爱吃的。
　　陈霁只是扫了一眼：“恶心。”
　　陈观南笑了下，拿了双筷子拆开了。
　　他又道：“恶心，你们俩都恶心。”
　　那次的饭最后还是没吃下去，陈霁掀了桌子就跑了。他开始故意和陈观南两个人不对头，说话都带着刺儿。
　　可偏偏陈北栀他们两个当他不存在。
　　陈霁就生了怀心思，反正也不是他第一次做坏事了。大雨，他在陈观南出去谈合作的之前，在他的车刹上做了手脚。
　　后来在高架桥上，刹车失灵。
　　陈观南死于非命。
　　人被送到太平间的时候，陈北栀哭的像个泪人，俨然要把自己也哭过去了。陈霁抱住姐姐的时候，还在无所谓的想，他只是想让两个人注意一下自己。
　　现在人死了和他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