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之光Ⅰ诸神传说》泠沦冰姬

5、第五章 雲原隆之

　　维奥莉特那双清澈的黑眼睛，带着好奇和崇拜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雲原隆之。尽管她这个年纪才开始学剑似乎有些晚，但对于维奥莉特来说，这并不是问题。毕竟，到了某个时刻，她自然会掌握剑术……雲原隆之回想起多年前，那个小小的身躯，紧随其后，努力练习武艺，当然，那时候还有她的哥哥……那个逆子！不提也罢。
　　雲原隆之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今天和明天你都要来，现在还早，一会儿其他师父和学生就会到来，家长可以留下来观摩。”说完，他让三人坐下，自己则忙碌去了。加菲尔德夫人这才对琼斯夫人说：“我们原本不是想找一个中国师父吗？虽然这位……看起来很厉害。”“是我的疏忽，你知道，美国人分不清这些细微差别，而且，他们的宣传单看起来不错，开车也只需20分钟。我考察过，附近的其他武馆都不可靠，也不安全。”琼斯夫人耐心解释，这确实是事实，别说亚特兰大了，她甚至可以肯定地说，整个美国也没人能比得上雲原隆之。“我们中国剑术和日本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加菲尔德夫人有点不太高兴，可想了想又觉得在美国也是没办法的事，“伊森（加菲尔德先生）也是个不靠谱的，他一直想让孩子学习武器类的，还说要把家传的左轮手枪传给达丽。”加菲尔德夫人不禁翻了个白眼，“女孩子强身健体就行了，何必接触那些危险的东西。”“唉，现在美国社会这么乱，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呢！”琼斯夫人说，不过这里变成什么样，与公主无关，他们也没闲心去管。
　　十几分钟后，两位长相普通的师父和几十名学生陆续到来。为首的中年师父和雲原隆之打过招呼后，便开始给学生们授课。加菲尔德夫人看到雲原隆之并没有教授其他学生，而是带着达丽去了一旁的道场，亲自指导她最基础的持刀姿势。加菲尔德夫人虽然不懂这些，但还是能看出他和日本影视剧里的持刀不太一样……而且她觉得这位不苟言笑且强壮的师父与众不同，他身上有种强大的气质，这让她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从那以后，每个周末，达丽都会来到这个道馆练习剑术，从秋雨绵绵到细雪飘飘，再到春花纷飞。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雲原隆之也只有她一个徒弟，而其他几个师父都至少收了十几个徒弟，这让达丽感到奇怪，但她不敢问。雲原隆之教得很认真，她也学得很快，仿佛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雲原隆之的剑法确实与众不同，他交给她的木刀不同于日式带弧度的，而是直的，很像中国的唐刀，每个招式都带着狠绝。“师父，我觉得这些招式很顺手，”达丽练习中间，擦着汗说道，“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我原来真的没有学过。”雲原隆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给她一瓶水，又用自己的扇子给她扇着风。达丽觉得自己这位师父性格古怪，虽然平时不太喜欢说话，脾气也不好，但对自己却有着莫名的宠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认识几十年了呢！
　　雲原隆之并不教达丽难度太大的东西，剑术这东西，只有打好基础然后进行参悟，没有天赋的人自然就被淘汰了。雲原隆之是一位强大的剑术师，是无名破冰流的第二十三代传人，这种传说中的无敌流派到了现代根本没有人见过，其他的几个师父也都以为雲原隆之是自己吹嘘出来的。要不是因为其中一名华裔师父和他有点交情，这个武馆也不会让他进门，毕竟他来了两年，就收了一个徒弟，给这个武馆带不来多少生意。但雲原隆之的长相……也没人敢惹就是了。
　　这一天，雲原隆之把达丽叫到自己跟前，告诉她自己要搬走了，想和她商量，是她继续跟着他去别的地方学习，还是放弃这一年的努力。达丽已经12岁了，她看得出来，师父在这个武馆里很受排挤。“您早就不应该待在这里了。”达丽说。“什么？”“看得出来，您和他们不是一类人。”达丽笑起来，“您好像并不想赚钱。”“……”他也很缺钱的好吗？尤其是在美国这种地方。不过，他的徒弟只能是他们兄妹俩，其他人，没有资格。他想了想，说:“那你的意思是想继续跟着我学习？”“当然！”达丽很坚定地看着他，她慢慢长开的脸越来越惊艳，身高也开始抽长，听说学校里已经开始有男生给她写情书了。想到这里，雲原隆之心里有些许好笑，不知道那个人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不过言归正传，雲原隆之看着眼前灿烂的少女：“既然你自己决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作为师父，我总要说服家长的，毕竟单独跟着我学剑术……你父母会多想。”听到这里，达丽惊喜道：“您要正式收我为徒了吗？”“是的。”“太好了！”达丽立即学着电视里的人单膝跪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吓得雲原隆之赶紧拉她起来，他可受不起她这一跪。
　　几天后，雲原隆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顺利说服了加菲尔德夫妇，带着达丽去了阿帕拉契亚山脉一处没什么人烟的小山峰，海拔不过600多米，但地貌复杂，一般没有游客会来。这座小山就在亚特兰大近郊，他们坐一个小时的地铁，又坐了一个小时的轻轨到山脚下，然后开始徒步。这是一条比较隐蔽的土石路，并不是人工开凿的阶梯，不过也是雲原隆之经过几十年不断走出来的。他怕达丽这小身板坚持不住，便走走停停，却没想到小姑娘竟没喊累，一路上都是兴致盎然，不停地问他这朵花叫什么这只鸟又是什么品种，可他也不是植物学家，并不能都答上来。自从遇到达丽，雲原隆之觉得这一年他说的话比过去三年的都多，她哥哥有的时候耍脾气，他直接吼回去，可面对她，他总是不忍心的，就像从前对待自己的女儿。唉……
　　两个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雲原隆之让达丽停下，他则随手捡起一根长木棍，随手一挥，触发了几个机关，他拉着达丽轻松躲过，等这些机关从他们身后过去，他又重新设置了一下。“哇！好厉害！”达丽由衷赞赏，“可是师父，万一有人不从这条路走上来呢？”脑子倒是转得挺快，不过……雲原隆之温和地说：“不会的，只有这一条路，走别的地方会死。”然后他拍拍达丽的头，“你要尽快学会怎么躲避这些机关，我设置的这些可以反复利用，只有这些苦无需要再放进去，从山上下来则不会触发。”说完达丽更加崇拜他了，她就觉得师父比那些人厉害得多！
　　因为路难走，又行进得慢，两个人在山上走了近四个小时才到山顶。郁郁葱葱的林木突然豁然开朗，一汪清泉从高处倾泻而下，又往山下流去了。一座茅草和木头建造的房屋坐落在水潭附近，门前还摆放着一些水缸和一个长石桌几个石椅，平地上还晒着什么，达丽认不出来。
　　“进来，”雲原隆之掀起藤编的门帘，“先把行李放下。”达丽走进去，发现里面很宽敞，是两室两厅的布局，厨房是半露天的，竟然还有厕所和洗浴的地方。“这里建了十几年了，多亏有人帮忙。”雲原隆之没说的是，以前他带着勒斯理在这里住的时候没这么细节，还是一年前为了达丽才改造的厕所和浴室。雲原隆之本来想把主卧给达丽住，被她坚决拒绝了，说一定要尊师重道，长幼有别，总之说的条条有理，雲原隆之没再坚持，而且厕所离侧卧也近。安置好行李，雲原隆之打算给达丽做点吃的，因为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虽然在路上两个人吃了点心，但毕竟不是正式的饭。
　　看着雲原隆之拿了锅准备做饭，达丽又赞美道：“师父真厉害！还会做饭！”“……”呵，小嘴真甜，雲原隆之不禁笑了笑，“我毕竟一个人在这生活，快去洗洗，今天我们不练剑，明天再开始。”达丽很开心，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达丽去洗澡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雲原隆之面前，周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大人。”雲原隆之立即单膝下跪行礼。“她怎么样？”德克斯特看了一眼紧掩的门，似乎要把它看穿一般。“很好，身心健康，也没有起疑。”雲原隆之站起来说。“……”德克斯特收回视线，微微点了下头。“我会照顾好她，您放心。”“夫人很关心，别忘了任务。”德克斯特说，停顿了十几秒，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又消失在树影之中。雲原隆之不禁叹气，几万年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一直这样，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动摇的表情，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般，可是，在很多年前，他也曾因为一个人动过心，为了那个人放弃过一切，可终究，他还是变回了从前的冰冷。夫人关心？夫人确实很关心维奥莉特，但他呢？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雲原隆之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抛诸脑后。他知道，无论过去如何，现在他的责任是保护和培养达丽。他转身回到屋内，开始准备晚餐，心中却在默默计划着接下来的训练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