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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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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衍悠悠醒转，只觉得浑身重的不行，颇有点被鬼压床了的意思。
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最后都无功而返。
于是他也不挣扎了，就这么默默的沉入了梦乡。
“呵，我当是谁家的少爷呢，原来不过一条无主的野狗。”
脑门上无端的疼痛感将司徒衍唤醒，他十分不耐的掀起眼皮，正想反击回去，却发现自己变小了不少，手无缚鸡之力。
连他的术法也都失灵了，只能目睹眼前的一切，感受这具身体主人同样的痛楚，但是却无法反抗。
不过好在，这次他能看见颜色了。
对面的小孩见他许久都没有动静，马上一脚踢来：“小乞丐，和你说话听见没。”
司徒衍吃痛，脸因疼痛而扭曲起来。
司徒衍脸色黑了黑：我不是我没有这不是我，我真没有疼到这个地步，完全是身体的自主反应。
意识到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也就暂且安心的在这具身体里住下了。
小乞丐往墙角挪了挪，并不敢对眼前的小孩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哎呦呵，你还在这给我装上可怜了是吧”，来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人马上拿出了个麻袋，“既然如此，不如把你抓回去给我父亲炼药好了。”
“少……少爷。他不是妖啊，如何助老爷炼丹？”身旁小厮提醒到。
“无妨，说不定他父亲母亲是妖也说不定呢？传到他这一代，多少身体里是有点妖血的，带回去。”
“是。”
“不，不要抓我！不要！”小乞丐瑟缩在墙角，一直往后退，可两个小厮刚好堵住了他所有退路。
多日水米未进，他现在连说话都费劲，别说去对抗这两个小厮了。
就这样，他被这二人绑架似的带回了府中，随意的丢入一个牢房。
牢房中人看着新来的，都唏嘘一片：“瞧瞧，瞧瞧又来新房客咯。”
“哟呵，瞧着还是个小家伙哦。”
小乞丐刚进牢房，低着头摸到墙角坐下，刚坐下，手就摸到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一时之间有些局促加羞愧，于是马上把手收了回去。
那姑娘反倒是没说什么，也不擦鞋，就是牢里其他人对他比较好奇。
“小兄弟，我瞧你也不是妖也不是半妖，怎的还被送这里来了。”
小乞丐双手抱着大腿，蜷缩着：“你，你们都是妖……妖么。”
声音艰涩无力且沙哑。
不知何处砸来一团软疙瘩，正中小乞丐的头：“馒头，先吃了再说吧。”
馒头刚好掉落在他眼前，小乞丐马上捡起来，迅速吃了起来。
这时身边的绣花鞋动了动，小乞丐以为是那个姑娘嫌弃他了，于是默默往墙角缩了缩，奈何空间实在有限，也没能拉开多少距离。
于是他只能边快速吃着馒头，边警惕的用余光注意着旁边的姑娘。
不多时，一截白皙匀称的手放下一盏用木质杯子盛的水在他身边。
声音很温柔道：“喝吧。”
小乞丐抬了抬头，目光透过发丝缝隙看着那好看的姑娘点了点头，然后猛的一饮而尽。
周围人还反常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小乞丐看到红雨姑娘害羞了。”
小乞丐红了红脸猛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别听他们瞎说，一个个朝不保夕的还有心思打趣。”
霎时间，牢狱里不复之前严肃的气氛，慢慢有些活跃了。
“小兄弟，话说你是怎么来这的啊。”
小乞丐随手捡起牢里的稻草折了又折：“我在街上不小心冲撞了一个人，我不认识他，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少爷。”
“哦，那你得罪的应该是除妖盟盟主的大儿子。”
“唉，那帮除妖师就是这么狗仗人势，自以为有些能力就作威作福。”
“可不是嘛，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花妖，月圆之夜出来晒月亮，他不由分说的就给我抓来了。”
“话说红雨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问出这话的人随即收到红雨的一记眼刀：“我可是除妖师，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
那人马上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什么？你居然是除妖师？”闻言，牢内众人马上以红雨为中心，让出了一个圆形的空地，显然大家都不愿意和她靠的太近，除了小乞丐。
红雨扭了扭头：“你不怕我吗？”
小乞丐摇了摇头，他应该怕吗？
他从小就没见过他的父母，自有记忆开始就是一个人，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最怕的时候就是自己偷包子被包子铺老板抓起来的那天，自己被他打得很疼。
所以在他看来，这个愿意在自己吃馒头时第一杯水的人绝对不是坏人。
“不怕的。”
红雨闻言笑了笑。
小声道：“想出去吗？”
周围的妖，半妖全都竖起了耳朵，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红雨这里。
小乞丐有些困惑：“我一个乞丐，出不出去有区别吗？”
“唉，我说红雨妹子啊，既然你知道怎么出去，还不告诉我们，这可就是你的不厚道了啊。”人群里有人嫉妒着不满道。
“就是就是。”
红雨勾唇笑了笑，哼了一声，随手甩出一截鞭子，随意的朝那人抽去：“我够不够厚道？”
众妖看清那是除妖师特有的鞭子，抽一下都能让他们疼上好几天的东西，纷纷以鞭子为中心四散开来。
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小乞丐看向红雨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司徒衍看着这群人只觉得好笑，笑完后察觉到自己脸上这令他嫌弃的崇拜神情，一时间恶心的不行。
唉唉唉，这人这么暴力，这么粗暴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啊喂。
随后又转头朝小乞丐看去：“那当然有区别了，出去之后你就是自由的乞丐，不出去你可就是一辈子困在笼子里的乞丐。”
“有区别吗？”
“那当然了，在这里，你的命攥在他们手里，出去了你的命还是你的。”
“那……我出去了能变得和你一样厉害吗？”
红雨疑惑了一瞬，这对话的跨度也太大了吧？
她又瞧了瞧小乞丐周身毫无妖气波动的身体，于是只能违心到：“可以的。”
小乞丐勾了勾唇：“好，那我出去。”
“好。”随即就见红雨一甩鞭子，只一下就将牢中通风的窗户给抽开，使了个神通带着小乞丐钻了出去。
只留下牢中其他众人原地急得胡咧咧：“唉，就这么出去了？”
然后众人一窝蜂的开始效仿，都朝着那个窗口飞去各显神通。
出了牢狱，红雨带着小乞丐灵活的躲避过此处的每一个巡逻弟子，最终成功的逃了出去。
小乞丐看着身后那再黑夜中显得十分可怖，好似是什么怪兽的建筑，种种呼出口气。
而身边的红雨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就好似这么一遭和出门遛个弯没什么区别。
“好了，就给你送到这里了，我也该走了。”
小乞丐抬了抬头，想问对方以后自己改如何找她，或是能不能带上自己一起。
可抬头看了看对方粉色绸缎似的衣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打满补丁，还破了好几个洞的衣服，话终究还是哽在喉头，没有多说一句。
“哦，对了，小乞丐，你得罪的人对你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抗衡，记得以后出去避着点他。”说完，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乞丐点了点头。
这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天色很黑，桃花开得也正好看。
司徒衍看着这一幕，笑了笑，随即感受到胸腔内震耳欲聋的心跳：“哈哈哈，小乞丐心动了。”
之后小乞丐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回了原本的村落。
他也记得那个叫红雨的姐姐的忠告，于是一回村落，马上逃回山里随意找了个山洞避了起来。
他渴了就喝点露水或山泉。饿了就找点野菜，偶尔山上的动物也能补充点体力，山泉里偶尔有点小虾米，味道也很不错。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他开始有点理解那晚红雨姐姐说的“自由”了。
抬头看向自山间洒落的阳光，长成大乞丐的小乞丐眯了眯眼，猛的呼吸了一口风自山涧吹来的略有些湿润但舒服的空气。
舒服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这时，一只飞鸟自他头顶上空掠过，大乞丐不由得抬眼看了去，只见那鸟儿自山上猛的俯冲，一下子冲入山下的村落不见踪影。
大乞丐笑了笑：“也是时候下山瞧瞧了。”
踩着小涧边的石子，大乞丐裹了裹身上的虎皮，这是他前年冬天天气很凉，自出去取食物时遇到的老虎身上剥的。
早春的天气本就有些许寒冷，更何况他还居住在山上。
一路上，他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随意折几株野草垫垫肚子。
他初来此处时原以为自己真的会被饿死，可能是他身体素质过于好了，在饿极了时曾随意扯过几簇草，吃完发现没事，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在今日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