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不想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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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尖细的通报声传来，岑鹤今对上居皓顺的眼神，面上依旧一片坦然，以及恰到好处的意外。
岑溪霜要他等的就是这位太子殿下？皇室中人倒的确比丞相要方便行事。
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联系上太子殿下并说服他前来……不确定，再看几眼。
居皓顺搁下笔，没立刻回应太子的求见，转而问岑鹤今： “你觉得太子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
“臣不知道。”岑鹤今实话实说。
这位太子殿下他见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居皓顺轻笑一声，示意宣见太子，意有所指地点明： “你大哥倒是担心你。”
岑鹤今恍然，忽然想起岑锦安出了书房之后就不知所踪，原来那时就已经在做准备。
御书房房门大开，清月国的太子殿下居长意稳步上前，温润的声音在岑鹤今身侧响起：
“儿臣有事要请奏父皇。”
岑鹤今侧目，不加掩饰地打量可能是自己援兵的太子殿下。
居长意身上的谦和同皇帝有五分像，只不过眉间少了些常年算计的郁气，更显得五官清澈。
一身杏黄色衣袍盖不住君子意气，衬得这位天潢贵胄看上去竟比当今皇上还要正统些许。
原来皇室也能生出这样的人物，岑鹤今眉头一挑，倒是和岑锦安的气质有些像。
岑鹤今在心中默默比较，感觉两人站在一起才是君臣相，起码画面赏心悦目。
居长意察觉到旁边人的注视，仍在静静等着顶上那位人发话。
“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居皓顺收起单独面对岑鹤今时和善的表情，语气里染上冷淡。
岑鹤今窥探到些许变化，爱看热闹的心不自觉又跳了起来。
啧，岑鹤今闭了闭眼，再三告诫自己管住拱火的冲动。
“鎏金国使者称进献的宠兽趁夜溜出了笼，担心冲撞了贵人，想要带人进宫搜寻，儿臣暂且将人拦下，还等父皇的指意。”
“进宫搜寻？”居皓顺沉眉，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如今四国里实力最强的当属旭景国，只不过晏时登基之后尚需时间稳定局面，趁着这段时间其他三国都有些不安分的苗头。
其中鎏金国因国内资源有限最坐不住，但由于常年依赖物资交换，向其他几国献上珍奇异宝也是常有的事。
至于献礼之余有没有其他目的，居皓顺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也罢，朕倒是想看看是什么珍稀宠兽让他们这般大动干戈。”
居皓顺垂眸盯着桌上染黑的绢布，沉声道： “都退下吧。”
岑鹤今没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悄悄抿了抿嘴与居长意一同行礼退出去。
临近门口，又听到居皓顺淡淡一句： “可惜了这上好的绫锦。”
岑鹤今闻言加快脚步抓紧离开。
要不是太子殿下来得及时，居皓顺怕是想下旨将自己捧成第二个岑锦安。
岑鹤今发觉这位皇帝极其忌惮身边的人，掌握实权的丞相也好，太子也罢，都不能让居皓顺信任。
可顾及着所谓的好名声，他宁愿弯弯绕布局捧杀也不愿意一刀下去让自己安心。
这人身上熟悉的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感觉，让岑鹤今不由得轻哂一声。
或许是他想得过于投入，太子居长意眼见着岑鹤今都快走没影了，只能出声喊住他。
“岑小公子且等等。”
“嗯？”岑鹤今回神，这才看见居长意一般行礼，“啊，见过太子殿下。”
先前是皇帝让田公公将他接来，如今未见熟悉的马车，而田公公更是被拖去受罚尚未归来。
皇帝是认定太子会出手？
岑鹤今低眉琢磨，果然下一刻听见居长意的声音： “锦安已经让岑府的马车候在宫门，让宫仆送你出去吧。”
岑鹤今歪了歪脑袋： “太子殿下和大哥很熟吗？”
居长意笑了声，放缓了语气： “嗯，你大哥经常协助我，说起来在你小时候我也曾见过你。”
熟悉的句式让岑鹤今想起了某次认亲现场，默了几息，装作恍然道： “原来是太子哥哥。”
居长意的善意未掺杂其他成分，叫几句太子哥哥拉近关系百利而无一害，岑鹤今内心很快衡量清楚。
太子殿下能毫无顾忌地与丞相府交好，估计知道此事的人不在少数，也就能解释皇帝猜到太子是为岑鹤今而来，并且顺势放人一马。
照岑岐观防着皇上召见岑鹤今的态度，丞相府没道理在这种情况下还和皇室之人搭上线。
但倘若太子与丞相府在多年前就已经交好，那么一定是近些年来出了什么事让皇上与丞相府之间离心，甚至到了忌惮的程度。
岑鹤今有些犹豫，若放在一开始他肯定选择冷眼旁观，但这段时间岑府众人的关心过于直白且纯粹，叫他不知如何应对。
不需要他去费尽心思搜集情报，也不需要他违背本心去结交大臣，更不需要他殚精竭虑去谋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为了他的安全甚至将把柄摆在皇帝面前。
其实就算皇帝的旨意真的下达，也无非是将他推进一滩浑水里而已，摆平的方法也不少，可岑府摆明不想让他受到任何影响。
岑鹤今心底轻叹，觉得这日子越发远离他设想的样子。
居长意那边半天没有回应，岑鹤今不解地看过去。
只见自见面起就从容不迫的太子殿下听到哥哥这声称呼却神情一怔，犹豫几息后抬手抚了抚他的头。
“嗯，仔细些快走吧。”
岑鹤今脑袋微晃的同时打量着居长意，没漏掉对方眼中的怀念之意。
待居长意放下手，岑鹤今便跟着对方派来的宫仆离去。
居长意在原地目送人离开，许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半晌后转变方向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深处的池塘附近少有人来，但宫人依旧每日尽心打理，不敢有半分懈怠。
花色各异的锦鲤在池塘底部聚集成群，察觉到有人接近便自然而然地游了过来。
居长意让宫人守在远处，随手撒着准备在侧的鱼食。
“又在怀念过去？”
调侃的声音响起，居长意早有预料，手上动作未停。
“还没夸你呢，下手倒利索。”居长意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
来人轻哼着将手中的东西抛出去，居长意不得不腾出手来接。
如果岑鹤今在这，见到丢出来的东西怕是眼熟得不得了，赫然是那天引人抢夺的玉佩锦囊。
方定瑾浑不在意地倚着桃树： “那些使臣本就别有用心，巴不得找个机会进宫，随手的事。”
皇上召见岑鹤今突然得很，岑锦安联系太子的时机本就比岑鹤今进宫快不了多少。
即便知道皇上对他们这些小动作心知肚明，也不代表他就能毫无理由地将人带出来。
正巧方定瑾进宫来交东西，他便让人去寻个事头，好让他有理由进御书房。
皇上能直接放人自然是最好的情况，若是不得不纠缠下去，也只能见招拆招，要麻烦得多。
“鎏金国……”居长意抿唇，念着这几个字幽幽长叹。
方定瑾看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暂时再顾不上多愁善感。
但他有些好奇，忍不住问： “你刚刚见了岑府的小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居长意闻言诧异地看向方定瑾： “怎么对别人有兴趣了？之前不是还称世家子弟全都是无用之人吗？”
居长意和岑锦安年纪相仿，二人是自小便有的交情，方定瑾则不然。
许多年前老将军携其进宫，居长意才第一次见到方定瑾，小小年纪阴郁沉闷，活像个小阎王，满身尖刺逢人也没好脸色。
方定瑾想起岑府贺宴上的事，笑笑道： “听宋明峥提到过，有点兴趣。”
居长意以为是说岑鹤今神智恢复清明一事，想了会才答： “挺可爱的。”
方定瑾：“？”
方定瑾： “你说岑小公子？”
“没错。”居长意略感遗憾， “你早来一会说不定就见上了，锦安的弟弟长大后想来也会是一位正人君子。”
方定瑾移开视线，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正人君子？他怎么不觉得事情会有这么简单。
居长意扫了眼一脸不信的方定瑾，摇摇头感叹见过年纪相仿怎么区别如此之大，面前这人也就现在还算正常。
方定瑾仿佛知道他在腹诽，故意挑居长意在意的话说： “收好你的玉佩，省得再被某些人拿去利用，在皇帝面前解释可不容易。”
看到居长意手指摩挲那象征自己身份的玉佩，方定瑾展开折扇，不再多说。
自从被黑衣少年丢在路边后他接连几日去蹲点，连老将军都差点以为他是去寻仇，到头来却连个人影都没等到。
虽然这位岑小公子同样神秘，但他暂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与其同世家子弟勾心斗角相看生厌，不如让自己过得自在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不想过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