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雾烟弥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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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時雨眉头蹙紧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没有日轮刀的情况下要如何灭口。
对方是鬼，鬼口中的盯上了空城家，并且也已经付诸行动了的只有一个：
——鬼王。
虽然不是没想过，面前的这两个怕不是来杀她的，可对方到现在都没有攻击的意思。
而且他们身上疑点重重，不管是极淡的血腥气，还是几乎与人类一致的心跳，都和空城時雨见过的鬼相差甚远。
姑且再试探一下。
“所以呢？”她面无表情，“见到我很高兴？因为中大奖了，接下来杀了我去主人那里领赏吗？”
愈史郎当即狂暴化，怒吼道：“你这个粗俗无礼的女人！怎么敢这样对珠世大人说话？！！”
他冲上来的动作被珠世伸手拦住：“愈史郎，不可以。”
愈史郎变脸极快：“是！珠世大人！”
青发的鬼立刻退至一旁，看向女鬼的目光正直而热烈。
空城時雨一阵无语。
对方的态度转变过于丝滑跳脱了，连她也有点跟不上。
这样看来，名为愈史郎的鬼遇到危险会保护珠世，也很听对方的话，二人乍一看像是上下级，仔细琢磨一番却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珠世朝空城時雨躬身，表示对愈史郎无礼的歉意，再度开口道：
“不会把您交出去，也不打算与您为敌。”
“我们对人类并无恶意，也不会吃人。不知道您有没有检验的方法，但如果有，我们会配合证明这一点。”
她倒是没说谎，这一点空城時雨刚才已经验证过了。
二人的心跳虽然不似人类，但心脏的鼓动和其他鬼不同，没有黑色线团一般的杂音，而是更为平和，几乎接近人的频率。
慈悟郎爷爷说过，黑线般的杂音代表着罪孽，吃的人越多，心脏上的束缚就越厚重，震动也就越嘈杂不可闻。从这一点来看，他们确实至少有几年没吃过人了。
居然真的存在不吃人也能活着的鬼。
她对鬼的认知可以更新了。
空城時雨摇摇头：“不用了，我能感觉出你说的是真话。”
珠世放松地笑了：“那既然如此，或许也能多少打消您的敌意。如果不介意的话，要去一边坐下来说吗？”
空城時雨不回答，目光转向房间里的无一郎。
珠世心下了然，主动解释道：“那是您的弟弟对吗？因为看着像是普通孩子，在进入空间的一刻，我施术让他睡过去了。”
珠世：“若是不介意他参与接下来的话题，我可以让他醒过来。”
“......”空城時雨张口又合上，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重归坚定。
空城時雨点头：“那就拜托了。”
珠世莞尔，解除了血鬼术。
....
无一郎自黑甜的梦中醒来，被头顶灯光一照，原有的一点恍惚顿时消散，整个人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
“姐姐！！”
“嗯嗯，在这里哦。”空城時雨跪坐在垫子上，手里捧着茶杯吹散热气。
见他醒了，便举起身前瓷碗里的金平糖问：“要吃吗？”
无一郎：“......”
他跳下床扑过来，环住空城時雨，从对方肩膀上抬头，眼神不善地盯着对面的二人。
愈史郎皱眉不爽道：“别对着珠世大人做出失敬的表情啊，臭小鬼。”
无一郎同样面色不虞：“你才是少拿凶恶的眼神看向姐姐。”
“青柠精。”无一郎吐舌。
愈史郎看起来要黑化了，迫于珠世小姐不赞同的目光，才压抑住了满腔的怒气。
珠世朝无一郎笑了笑，就施术一事向他道了歉。
“因为接下来的话题牵扯到了黑暗面，也涉及到空城家内部，因此我不确定是否该多一个人知道。”
“原本还以为空城小姐不会同意，但她只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
珠世感慨道：“果然，二位之间的感情很深呢。”
无一郎向空城時雨看去，撞上对方肯定的视线，薄荷色眸子一亮。
见所有人都坐好，珠世端正了神色，讲述了自己的过去。
她是如何与名为鬼舞辻无惨的鬼王扯上关系的，以及现在又为何成为了“逃亡者”。
最后，她说起此次谈话的契机：
“我们已经在此处生活了一段时间，直到几天前，十二鬼月的下弦出现在了附近。”
“为了不被那个男人找到，我和愈史郎本打算尽快离开，但在临行的当天，看到了走在街上的空城小姐。”
“因为与故人有着相似的容貌，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珠世的面容像是怀念，又像是伤感。
空城時雨疑惑道：“故人？什么时候的故人？”
珠世摇头不答，只说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对方作为鬼活了很久了，生涯中遇到过空城的族人也不奇怪。她不再过问。
珠世继续说：“我还在那个男人身边时，曾听到过一则传闻。”
“说是空城家几百年后会出一白发后人，这在代代都是浅栗发色的空城一族里，是绝对异常显目的。”
“......嗯？？”空城時雨脸皱成一团。
她这个发色......难道不是某种正常的基因突变吗？像是生着生着没墨了之类的。
而且这传闻是从哪里来的？居然连珠世小姐都相信了。
空城時雨说出自己的疑惑，珠世听了，摇摇头苦笑着说：“我想并不是简单的基因问题，”
“因为传闻是从一个神官家族里传出来的，那个家族从几百年前延续至今，做出的预言没有不实现的。”
空城時雨：“神官？是指替神明治理一方的神职人员吗？”
“是的。”珠世颔首，“您曾听说过‘神篱’这个姓氏吗？”
空城時雨诚实地表示不知道。
珠世了然一笑：“那我想您一定听说过‘産物敷天音’这个名字。”
闻言，空城時雨微微睁大了眼。
......那不就是主持最终选拔的女性，主公大人的妻子吗？这个可不能不晓得啊！
“看您的样子，是知晓了。”珠世点头，“没错，神篱正是那位天音大人的母姓。换句话说，是産物敷天音的母族做出的预言。”
“这个预言的内容仅此而已。不过是一个孩子的降生罢了，但那个男人却对此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在意。”
珠世轻笑一声，像是在嘲讽：“鬼舞辻无惨是世间最怕死的，能让他在意的事物，都和他的性命相关。”
“虽然尚不清楚，到底是那一点威胁到了他。不过，我想一定与接下来要说的人有关。”
“几百年前，在还未能摆脱那个男人的期间里，我曾见到过一位剑士。”
“那位剑士实力高强，身家显赫，一度作为斩鬼人给无惨增添许多烦忧。”
珠世眼中情绪浮动：“但是，在我逃离无惨身边后不久，我听到了剑士堕落为鬼的传闻。”
“对方在投奔无惨成为鬼前，做过三件事。”
珠世伸出手指比给他们看：
“其一，开启斑纹。”
“其二，斩下了産物敷家当任主公的头。”
“其三，血洗了鹿铃神社的聆空台。”
一颗金平糖坠落于地面。
无一郎扭头，发现空城時雨的脸色极为难看。
“没错。”珠世目光冷凝，“就是鹿铃山上同名神社，祭祀所用的高台。”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雾烟弥过往
